第12章 玩不起
沈荊臨毫不避諱的親昵就像一隻有力的手掌，緊緊拽住沐舒的心髒狠狠揉捏，似疼非疼，似癢非癢，似澀非澀。明明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又無法避免的淪陷其中。
沐舒的心，就像一池被清風吹亂的春水，漾著層層漣漪，始終無法平靜。
見她臉色陰沉得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沈荊臨倒也沒有繼續說點什麽，而是將目光投放到了對麵的王臻臻身上。
王臻臻不著痕跡的垂了垂眼眸，再次看向沐舒時，內裏已是一片清明。
“沐小姐，如果你介意我之前那些短信，那我為我當初的魯莽向你道歉。隻是大家都是女人，我希望你能為我考慮一下，也為你自己的以後著想。”
“實在抱歉，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沐舒不動聲色的將沈荊臨的手臂揮開，麵容平靜的說：“感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終究隻是個外人，沒資格置喙你們的感情，也沒資格支配指揮你們的未來。”
“難道你還真打算和許禕君結婚？”王臻臻驚得瞪大了雙眼：“可你明明就不愛他。”
“那你愛他嗎？”沐舒反問：“況且，也沒人規定結婚一定要因為愛情，不是嗎？隻要雙方都覺得合適，那這段婚姻就能開始。”
說著，沐舒稍微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沈荊臨一眼後，才繼續說：“王小姐，人這輩子有很多選擇，主動或者被動的都有。當你在利益麵前妥協時，就該想好利益背後的傷害。因為你一旦選擇開始，或許就失去了遊戲的操控權。如果真的想維係一段感情，坦誠或許比欺騙更有用。畢竟人是情感動物，大多時候都是受情感支配的。”
沐舒這話說得不算委婉，卻也不是多麽直白，但她清楚，王臻臻應該是能聽得懂的。
畢竟，在沈荊臨的授意下同許禕君接觸，是她自己應允的，所以就算許禕君現在和她一刀兩斷，也是她自己釀就的苦果，怪不得別人。
既然她接受了沈荊臨提供的好處，就有義務承擔這好處背後可能出現的悲慘。天上，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
這個道理，王臻臻自然也明白。隻是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甘。畢竟，被一個比自己小5歲的女人指責，並不是件多麽光彩的事。
頃刻間，她的臉色便青紫了兩分。下意識的，便朝著沈荊臨看去，想看看他會怎樣應對。
可沈荊臨隻是滿不在意的側了側腦袋，眉眼含笑的看著沐舒，打趣似的說：“你倒是看的通透。”
“通透又怎樣？到底比不上沈總的好手段。”
見她麵帶慍色，沈荊臨抬手揉了揉沐舒的頭發：“女人太聰明了，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聰明一點，總比跟個傻子似的讓人當猴耍來得好吧？”
沐舒這話，多少帶著點賭氣的成分。說話間，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留給沈荊臨。
真要說她對沈荊臨沒有半點怨懟，那自然不可能。如果不是沈荊臨，她或許還真能和許禕君風平浪靜的過日子。可現在，所謂的風平浪靜，也隻能是臆想了。
婚禮上的豔照和視頻，就像一顆投入深海的魚雷，將她和許禕君之間的平和徹底炸了個粉碎。別說和諧相處，就連名義上的寧靜大概都沒辦法維係下去。
“也是。”沈荊臨點了點頭，算是讚同：“我倒是好奇，許禕君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做個傻子。”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傻子也好，聰明也罷，終究是我們之間的事。”
沐舒越說，心裏的火氣就越重，連帶著口吻都染上了譏誚：“你怎麽知道這點傻，不是我們夫妻間的情趣？”
“被威脅也是情趣？”沈荊臨半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沐舒，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黑白分明的眼仁裏劃過一抹詫異的慌亂，心中當即了然。
恰好服務生這時候過來上菜，沈荊臨很自然的看向王臻臻：“王小姐的事情說完了？”
“說完了，我就不打擾兩位吃飯了。”王臻臻說完，便知趣的起身，提著手包離開了餐廳。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沐舒也懶得偽裝，直接冷了臉：“沈荊臨，你讓王臻臻約我出來演這麽一出，就為了試探我和許禕君之間的關係，有意思嗎？”
“怎麽沒意思？至少你現在和我坐在一起吃飯，不是嗎？”
“你到底懂不懂人言可畏？”沐舒惱怒的瞪著他，卻不得不壓低聲音：“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自己的表妹在一起嗎？”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一起？”沈荊臨像是感覺不到沐舒的情緒似的，仍披著一副溫柔的皮囊：“說吧，許禕君用什麽威脅你了？我們的關係？”
沐舒赫然瞪大了雙眼，身子就像被繩子緊緊捆綁起來了似的，完全動彈不得，直到沈荊臨抬手在她肩上輕拍了兩下，她的身子才慢慢回暖，“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沈荊臨收回目光，再也不看沐舒。隻是俊逸的臉上，卻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濃鬱的諷刺：“看來我還真是見不得人，讓你寧願攪進許家的漩渦，也不願意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說到這兒，沈荊臨忽然濃重的歎了口氣，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眼中點燃著落寞和孤寂：“如果我解決掉許禕君這個麻煩呢？”
“我們也不可能重新在一起。”沐舒像隻炸毛的貓，“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響聲，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其他食客的目光。一時間，沐舒就成了焦點所在。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沐舒歉意的衝旁人笑笑，而後努力調整好表情，重新坐回椅子上，沉聲說：“沈荊臨，我們的分手和許禕君沒有任何關係。與其委曲求全的將精力放在無辜的人身上，還不如好好找個人談戀愛。像你這樣的條件，應該不缺女人吧？別讓我覺得你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