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隱瞞
第126章 隱瞞
吳波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了,爬起來就跑。中年母親醒來了,拽住他問他為什麽要跑,吳波掙脫她的手跑出了大廈,一路瘋狂的跑回家,到家就昏倒了過去。
聽了這些經過,我覺得很淩亂,心想這倒真是奇怪的很,到底是什麽意思,吳波是不是有點精神錯亂了,剛剛說的話一點條理都沒有,而且上下邏輯也很混亂,把我都給聽糊塗了。我摸了摸吳波的額頭,並不燙,應該不是生病了,但是他這症狀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現在感覺很熱嗎?”我問道。吳波虛弱的點了點頭,我將骸玉放到吳波附近,顏色有點變深,但不是特別深,我再掰過他的身體,將衣服撩起來看看後背的那個牙印,現在是又黑又紅,周圍一片都很腫,看起來像是被毒蛇毒蟲咬過了似的。而那塊符上麵赫然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吳波的父母走了過來,一齊朝我跪下,抓住我的胳膊不放手,手上還做著各種動作。他們都是聾啞人,我想,吳波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基因進化了。我趕緊將他們扶起來,說肯定會盡量幫吳波。等他們倆離開房間之後,我坐在吳波旁邊,他已經虛弱的睡著了,我則開始回憶起他剛剛說的事情來。
現在有一個最大的疑點,為什麽那個女鬼一直纏著吳波不放?
按理來說,吳波背屍,應該是做好事,雖然收點錢,但是順應當地的風俗,而且在背屍的過程當中,吳波並沒有做什麽離譜的事情,為什麽女鬼會一直盯著他呢?連那個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女兒的中年母親都沒事,為什麽反倒一直纏著吳波?
從他剛剛跟我說的話來看,那個女人死的很不甘心,怨氣很重。而且她讓吳波重新背著她走一遍。這個事情奇怪的很,我忽然想到,會不會吳波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想到這一點之後,吳波剛好又醒了過來,說要喝水。我給他倒了一杯水之後,便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吳波似乎愣了一下,隨後便搖了搖頭。我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吳波是專門背屍的人,死者剛咽氣的時候應該是最邪門的時候,將氣撒在他的身上應該算是正常,可能是我想太多。但轉念一想,他背了這麽多屍體,為什麽就隻有那個裸體女屍天天纏著他呢,我還是先試一下吧,說不定我的猜想是對的。
我站起來拍了拍手,故意大聲對吳波的父母說道:“這忙我沒法幫了,你兒子似乎有事情不願意跟我說,如果有信息我不知道的話,肯定是幫不了忙的。下次如果那個女人再纏著他,估計連命都沒有了。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我就抬腳往外走。
在我往外走的時候,吳波的父母連忙阻攔,又是下跪又是幹嘛的,我心想這樣也沒用,我確實幫不了,現在腦子裏也是一團亂。於是我不再管他們,轉身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吳波從床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硬撐起一股勁大聲說道:“古先生,你別走,我確實有……”
我連忙停住腳步,轉身回頭坐到吳波的床邊,問道:“有什麽?你是不是真有事情瞞著我。”
吳波眼睛裏麵泛著淚花,開始跟我說瞞著我的事情,我心想果然其中有貓膩,不禁開始佩服我分析問題的能力來。
那天晚上,那個大廈的保安給吳波打電話,讓他盡快去背屍體。中年母親家在二十幾層,吳波背著她女兒下樓梯,已經過了三分之二,他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疼,側頭看,竟然是後背那個裸身女子正在咬他。
吳波嚇得差點將女子扔下去,那女子一邊咬,一邊從嘴裏吐出泡沫,嗓子裏還發出很低的聲音,要不是在寂靜的樓梯間,這聲音根本就聽不到。這女子為什麽似的時候光著身子?吳波想到,原來她剛剛隻是家私,被吳波背著這麽一顛,這口氣又順上來了,但神智依然是混亂的,所以咬住了吳波提醒他。
吳波這個時候已經累得全身是汗,氣喘如牛,他下意識的想法是將女子盡快背到大廈外麵,再告訴她母親,人還沒死呢。等到出了大廈之後,醫院的人幫助吳波將女子的身體放在車後,車後麵有準備的簡易棺材,然後將蓋子蓋好。中年母親沒有廢話,直接掏出幾千塊錢人民幣遞給吳波,吳波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他顫抖著伸手將錢接過來。
吳波說,他發誓,當時真的很想告訴中年母親,女人還沒有死!還有一口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吳波心裏忽然湧現出一個念頭,如果這個時候他說了這個事情,按照背屍工的規矩,是不能收錢的,背活人隻能算是幫忙,頂多給個兩百塊的辛苦費。但是他要是不說,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就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吳波蹲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心裏緊張的砰砰直跳,正在猶豫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中年母親已經跳上了救護車,救護車慢慢啟動離開了。
吳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女人死了。
回到家裏,吳波雖然累,但卻根本睡不著覺,他在安慰自己,就算他出言提醒了那女人的母親,醫院急救也不見得就能將人救活,而自己這趟活就白幹了。
後麵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吳波的父母聽到他說完之後,兩人都非常氣憤,對著床上的吳波就是幾個巴掌,十分憤怒。我連忙過去拉開,對他父母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打他了,人都是有私心的,吳波也是為了給家裏多賺點錢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然你們一家三口靠什麽吃飯?”
吳波的父母老淚縱橫,走出臥室,我心裏也在鬥爭,心想吳波這事說大很大,說小不小。要是被警察知道,這也算是間接殺人了,但是如果我不說出去,也就沒有人知道。
如今看來,吳波這個事情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張符紙就能解決的了,必須做一場驅邪的法事,但是法事我不可能給他白做,便對他說,如果要徹底解決這個事情的話,至少的一萬塊錢,這還真是見他們家窮,要是胖子老板那樣的人,至少的二十萬不講價。
吳波臉上又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生氣的說道:“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你就算是在江城市找一些道士和和尚,都不可能隻有這個價,況且他們還不一定能幫你搞定。上次那個女人的母親不是請人做過法事嘛,還是沒有解決。你自己釀下的錯,如果這個時候還心疼錢,搞不好連命都要送掉,看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道理吳波肯定懂,隻是他舍不得錢而已,想了一會,在他父母的勸說之下,他答應了。我找到那個中年母親的電話號碼,給她打了過去,除了隱瞞吳波見死不救的事情之外,將別的事情都跟她說了。這中年母親連連答應,讓我們趕快過去,看來她最近也是在為這個事情而苦惱。
從吳波家出來,我先回鋪子休息一晚,順便準備第二天做法事的一些材料。第二天傍晚,我打車到了那個大廈出,然後到了那個中年母親的家中。吳波已經在這裏等候了,中年母親聽說我是陰陽先生,高興極了,拉著我說個每晚,我表示讓她先不要說話,站到旁邊去配合我就行了。
我手裏拿著特製的符紙,走到那個裸體女人的房間裏,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了過來,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道,時間不對,時間不對。我忽然想到,那個女人之前晚上打電話都是等到了淩晨兩點,看來必須到那個時間才能開始施法。
可能是看到我確實有點道道,中年母親很爽快的答應了,而且還一個勁的在旁邊說著說那,讓我幫他看命等等。我想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要不然估計得一直煩我了。
於是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將她嚇得後退了幾步。隨後我又將一根骨頭放在女人的床上,中年女人哪裏見過這個,嚇得臉都白了,這才老實了不少。
到了淩晨兩點的時候,我盤腿坐在地上,手裏拿著一張符紙,握著自己胸口的骸玉,讓吳波和中年母親盤坐在我對麵,隨後將兩張符紙貼在了他們的麵門之上。幾分鍾之後,中年母親的身體開始發抖,忽然他說了一句,似乎是“快救我”的意思。但聲調根本不像她剛剛的聲音,而是忽然變得年輕了很多。我似乎聽過,之前吳波的手機裏有一段電話錄音,那裏麵的聲音跟現在的聲音很相似。
吳波看了看中年母親,害怕的往後躲,中年母親又說了幾句,戰旗身子躺在了床上,仍然閉著眼睛。吳波告訴我,剛剛有人在他耳邊說讓他快救人這句話。
我告訴吳波,就像那天背屍一樣,將她背到樓下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