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何苦呢,以前並不重要
桑若瑄與喜兒在屋內相談甚歡,一方麵也是因為桑若瑄知道自己將要離開這裏,日後就不能與喜兒這般的暢談下去了,說不定若死蠱毒的解藥沒有找到的話,桑若瑄便是真的隻有這樣的一次機會與喜兒聊天了,若是沒有,為什麽,桑若瑄的心裏會覺得空空的,不知道為什麽,桑若瑄總是覺得,自己真的是尋不到解藥了,但是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會尋找到蠱毒的解藥的,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蠱毒的解藥的,隻要堅持下去,相信自己的信念,便是能找到解藥的存在的。
明日便是新皇的登基了,等這一天過了之後,喜兒便是能與陳胖一起,在皇宮裏舉行一個小小的婚禮了,其實對於宮女們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能讓與自己心愛之人在一起,而且還是皇上賜的婚,沒有人是不高興的。喜兒自然也是如此,若是能與自己心愛的人永遠的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這難道不幸福嗎?
就在她們正在聊天的時候,桑若瑄靈敏的感覺到屋外似乎有人在,桑若瑄警覺的大呼,“誰在哪裏!”
當她已經恢複了記憶之後,她的靈力自然也就是跟著一起回來的了,所以她便能感覺到這屋外有一個人在,而且這個人還是桑若瑄很熟悉的人,隻不過桑若瑄有點不是那麽的相信罷了,畢竟桑若瑄覺得他應該是不會出現在皇宮的了,因為桑若瑄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便是知道尹涯與她以前發生過的事情,若是真的來的話,他就不怕桑若瑄會祭上離愁之音嗎?
左右不過是如此,桑若瑄緊握著手中的玉簫,瞪大了雙眼盯緊著門窗。喜兒見桑若瑄如此緊張的樣子說道,“怎麽了?有誰來了?會不會是紀湮?”
桑若瑄搖頭,“不會是紀湮,若是紀湮早就進來了。”
“是啊,若是他,早就進來了,以前也是你和他相遇,我晚了他一步,便是不能和在一起了。”忽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桑若瑄就知道是尹涯來了,她也多少知道一點,尹涯是來帶走尹歡的,隻是她好奇,為什麽此時尹歡沒有跟著尹涯在一起的。
不過即使尹歡不在,單單就是尹涯一個人,更何況這裏還有一個喜兒,喜兒隻是一個平凡人一個,很有可能會成為尹涯的人質的,不過桑若瑄當然不會是那麽笨的,早在尹涯來了之後便是緊緊的保護好手中的玉簫了。
“哼,你說這些又有何用?若是怪我,你便不應該再度出現在我麵前,讓我與紀湮誤會了。”桑若瑄冷淡的說道,在燭光之下,她漸漸的看到了尹涯緩緩走過來的影子,隨後便是看到了尹涯站在她的麵前了,他眉宇間的一記朱紅狐尾印記終於又重新回到他絕美邪魅的臉上了,其實尹涯並是很壞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尹涯有時候所做的事情桑若瑄都沒有太多的計較的,她隻是希望著,能有一天,他們三人會成為朋友在那雪山之上一起暢談著曾經的過往,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便已經是最好的了,隻是,這樣竟也成為了最難實現的事情了。
“那是因為我愛你啊若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尹涯慢慢的一步步的逼近,桑若瑄連忙用玉簫擋住,有些不滿道,“你若是再走過來,就休怪我吹奏離愁之音了!”桑若瑄知道離愁之音一直都是尹涯的弱點,但就是因為和尹涯多少還有些點點的情分,便也隻是打算嚇唬他,不會是真的吹奏出來的,畢竟離愁之音的功效桑若瑄是知道的。就連紀湮也是不能承受的。
但是尹涯根本沒有絲毫要停住腳步的意思,桑若瑄狠了狠心,隨即將玉簫抵在唇前,她知道,以前是她對不起尹涯的,但是那個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愛上了紀湮了,怎麽可能還會喜歡上尹涯呢,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何況尹涯和尹歡還欺騙過她的,說什麽紀湮已經死了,還有草戒為證,當時她就是太傻了才會相信他們的話,不過也因此她的離愁之音才會煉得更加純正了,因為當時她的心裏既是傷心又是憤怒的,離愁離愁,便是與自己心愛的人陰陽分隔,再加上積鬱已久的恨意,便有了這離愁之音,桑若瑄記得師傅以前說過,隻有曆情之後才能明白這離愁之意。
如今,桑若瑄雖然已經想起了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但是桑若瑄在沒有想起來之前因為尹涯從中誤會也是恨極了紀湮的,或許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更加的明白這離愁之意,而且,離愁之音的威力似乎比前還要大了很多的。
“若你還執意如此,就別我了。”桑若瑄見他沒有要停住的意思,連忙威脅道,桑若瑄已經快退到牆角了,尹涯離她也沒有幾步之遙,就在尹涯再進一步時,喜兒突然衝了過來,有些顫抖的看著比她高很多的尹涯說道,“你膽敢傷害若瑄,我便與你同歸於盡!”
桑若瑄皺眉,連忙推開喜兒,“笨蛋,別過來!”
桑若瑄知道尹涯是不會真的傷害她的,但是喜兒就不一定了,何況她也不能讓喜兒出什麽事的,不然她如何向陳胖交代,她也會很愧疚的。
尹涯看了一眼被桑若瑄推倒在地的喜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若願意跟我離開,我便不會傷害她。”
桑若瑄思索間,便聽得屋外的一陣風聲,忽而笑道,“你說話算數?”
“那是自然……”話還未說完,尹涯猛然吐了一口鮮血,瞪大了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緊蹙眉峰轉過頭時看到了紀湮手握一柄利劍直穿他的胸膛,不過並未致命,鮮血汩汩流淌著,染紅了他一身赤色衣袍,他低頭苦笑,“為什麽,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桑若瑄緊皺著秀眉看著他痛苦有些瘋狂的樣子,她知道是自己對不住尹涯,但是她心中的那點愧疚也已經被仇恨所代替了,若不是尹涯,她和紀湮也不會如此艱難的才會在一起,若不是尹涯騙她,她也不會被尹歡推下懸崖……
方才的那一陣風吹過來時,桑若瑄便是知道紀湮已經來了,所以她這才會放鬆警惕的,隻不過,桑若瑄沒想到的是紀湮竟然要殺了尹涯,不是因為桑若瑄心疼尹涯,而是因為他們之間立下的死契,尹涯是不能死的,若是死了,他們同樣會遭受同力反噬的,所以尹涯是不能死的。
“放心,他不會死。”紀湮鬆開手,走到桑若瑄的身旁,不屑的對尹涯說,“走吧,以後別來煩我們。”
若不是因為紀湮還顧及著以前的情分,他也不會就這樣放了他的,紀湮便也是知道了當初所說的宿敵究竟是什麽意思了,赤狐族和銀狐族果真是勢不兩立的,就連是國家都是分了國土的,何況隻有兩個族的狐狸,怎麽能容忍另外一方的存在呢?
隻不過,紀湮還清楚,隻有等解除了死契之後他才能真正的手刃仇敵的,絕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的。
但若是,尹涯也同樣如此的,他自然是不會死的,他還要親手殺了紀湮之後占有桑若瑄,不會再讓她離開了,明明是他先遇到桑若瑄的,為什麽最後桑若瑄會喜歡上了這樣的一個如石頭一般的紀湮呢?
當初尹歡喜歡上紀湮的,他本來就有諸多的不願意了,其實尹歡殺了銀狐族的狐王,也是因為尹涯才旁邊這樣說的,既然她得不到紀湮的愛,便讓他恨也是好的,至少,在紀湮的心中還有一個非常恨的人存在,便也是不會忘記尹歡了,也就是因此,兩族之間的仇恨就加深了,尹歡殺了銀狐族的狐王,而紀湮卻又因為死契的緣故不能殺了尹歡為自己的父皇報仇的,其中有著太多的原因,太多的因果不是他們能夠因為私心而決定的。
尹涯抹了抹嘴角的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身子一震,那柄長劍隨即抽離他的身體,鮮血淋漓的灑在地上,忽而他的腳下無端升起縷縷黑煙圍繞著他,瞬間便消失了,隻留下那鮮紅的血在地上,桑若瑄深深的吸了口氣,“還好你來得及時。”桑若瑄走到喜兒的身邊將她扶起來,輕拍她身上的塵土,微笑道,“沒有嚇到你吧。”
喜兒咽了咽口水,剛才紀湮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她都還沒有看清楚,這劍就已經刺進了那個人的胸膛了。
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窗外,喜兒便是鬆了口氣,“若瑄,他是誰啊?”
桑若瑄想了想,喜兒應該是見過尹涯的吧,就在上次她要離開皇宮時去找麗妃,不料竟被麗妃下毒陷害,喜兒迷迷糊糊中醒來時見到過尹涯替她們療傷,之後便被賣到了沁紅苑了。
喜兒想了想,便是驚呼道,“哦!是他啊,他救過我們的。”
紀湮狐疑的看了一眼桑若瑄,仔細想了想,的確,那個時候若不是因為尹涯救過桑若瑄的,或許桑若瑄又會再死一次了,不過紀湮也是知道的,尹涯其實一直都是愛著桑若瑄的,便是不會真的傷害桑若瑄的,但是這個人性子比較急,若是桑若瑄違抗他的話,估計他沒有那麽多的耐心,所以有時候桑若瑄也是很危險的,所以他必須要寸步離的在桑若瑄的身邊,不能再讓尹涯有機可趁了。
祁澤趕來之時,隻是見到地上有好多的鮮血,便是嚇了一跳,連忙走到桑若瑄的身邊仔細的察看道,“若瑄,你有沒有受傷啊?”卻遭到紀湮的白眼,“你也不聞聞這血是尹涯的嗎?”
祁澤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個家夥的啊,若瑄,他…沒有非禮你吧。”
桑若瑄微眯著雙眼上前一步,給他一個暴栗,“你覺得呢?”
祁澤傻傻的笑著閃開,“若瑄姐威武,量他也不敢。”
“既然尹涯已經來了,那尹歡是不是也被他帶走了?”桑若瑄猛然想起尹歡被封印在賢妃宮裏的,若是尹涯來這裏的目的當然就是為了去救尹歡的,不過尹歡已經被關了好幾天的了,桑若瑄雖然知道尹涯是來救尹歡的,但是多少也能猜測到一點,尹涯是在等機會,等紀湮沒有在她身邊的時候好連同她一起也帶走的,但好在紀湮及時的趕到了,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些矛盾的,雖然知道以前是自己對不起尹涯的,盡管他如今這樣對自己,但是年少不懂事,時間一長尹涯便會明白的。他不值得為桑若瑄這樣做的,其實他並不是真的喜歡桑若瑄的,而是因為紀湮喜歡,所以他才會喜歡,若是紀湮喜歡的女子被他玷汙或者是怎麽了,紀湮這輩子都會很難過的,尹涯想要看到的便是這樣,既然殺不了紀湮,便要讓他生不如死。
然而唯一能讓人生不如死的便隻有愛情了,愛情能帶給人快樂,但是痛苦卻也是多於快樂的。所以一旦離開或者失去,便是痛不欲生。
喜兒好奇的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隨即笑道,“安啦,以前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糾結的,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
喜兒的話似乎是點醒了他們三人,桑若瑄微微一笑,是啊,重要的是現在,她已經不再糾結以前發生的事情了,但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尹涯卻是不明白的,若是他能早點醒悟,或許他們尋找蠱毒的解藥就不會這麽累了吧。
“好了,現在天色已晚了,祁澤你回去吧,明日是你的登基大典,得休息好。”桑若瑄看了看窗外,此時的天已經黑盡了,也該是要休息的時候了,過兩天,她便要和紀湮一起離開這裏去尋找蠱毒的解藥了,隻不過桑若瑄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解藥,畢竟她連準確的位置都還不知道。
“恩,那我先走了。”喜兒和祁澤一道離開之後,桑若瑄歎了歎氣。
“紀湮,待這裏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們應該先去哪裏?”桑若瑄輕握手中的玉簫,玉簫的本身是綠色的,如今卻不知道為何通身變成了白玉,就連那鑲嵌在玉簫前後兩端的鎏金紫玉的顏色也漸漸的淡了下來,莫不是預示著她的時間不多了嗎?
紀湮牽著她的手走到榻前坐下,眼眸溫柔如水,以前是他不好,不懂得如何去關心如何去愛一個人,是桑若瑄教會了他,所以他也不會讓桑若瑄再一次的離開自己的身邊了。
“我們先去銀狐族。”紀湮早在前幾日便已經讓銀狐族的族人們四處去尋找蠱毒解藥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畢竟僅憑他們二人之力,天下之大,兩個月時間根本不夠找到蠱毒解藥的,有著族人們的幫忙,紀湮覺得希望也大了幾分的。所以他並不是很擔心會找不到解藥的,畢竟這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這蠱毒的解藥不可能就是沒有任何的解藥的吧,或許解藥很難找,即便是挖地三尺,紀湮也要將解藥找出來的!
“恩,我也好久沒有回去了。”其實桑若瑄在恢複了記憶之後,第一個最想要見到的人便是師傅了,她不知道師傅如今怎麽樣了。師傅私自帶紀湮前來救她,其實已經遭受過懲罰了,即便懲罰並不在他身上但是卻是痛在他心的。
因為天帝給他的懲罰便是將蠱蟲下他最疼愛的徒弟花冉的身上,所以桑若瑄醒來之後的那天晚上,正好是十五圓月蠱毒發作之時,但白欽實在不忍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又私自將蠱毒發作的時間減慢了三個月,不然桑若瑄根本就活不過今日的,蠱毒是在腳底,分為了兩條黑紅色的血絲,若是一起的話,桑若瑄的時間便隻有三個月,而白欽將另外一條黑紅色的血絲製止住了,能減少桑若瑄一半的痛苦,還增多了三個月的時間,所以,若是六個月之後桑若瑄蠱毒還沒有解,那最後一次發作的時候白欽根本就無法想象桑若瑄將要承受怎樣的痛苦。
所以桑若瑄自從穿越重生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見到白欽,但那是在她根本就沒有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時候,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她的師傅最疼愛她的師傅,也不知道師傅為了她究竟受了多大的苦。
桑若瑄的眼角有晶瑩的淚珠,紀湮見她哭有些心疼的替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怎麽哭了?”
“湮,你可知道師傅如今怎樣了嗎?”桑若瑄苦笑道,“若是沒有師傅的那一番話,或許你不會那樣決絕的要去救我吧。”
紀湮點點頭,是的,當時他很迷茫,不知道該不該去救花冉的,當花冉被抓回天上去的時候,紀湮每天都是在思念著她的笑容,還有她生氣的時候,自言自語在自己身邊說話的時候,若不是因為白欽的話點醒了他,或許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的愛著那個很傻很笨卻總是在付出的花冉。
所以他們最該要感謝的人還應該是花冉的師傅,也是他們的媒人呢。
桑若瑄靜靜的看著紀湮,“想什麽呢?”
紀湮是想起了以前白欽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