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打入冷宮
雖然此時的她萬分的不明白,但是總有一天,她定然能知道事情全部的事實的,隻是,需要一點等待罷了。
次日清晨,陽光照射進來的時,金黃色的一層鋪灑在地上,那溫暖的顏色,已經許久未能直接溫暖過她的心了,好長一段時間,桑若瑄都在詢問著自己,究竟是否是同樣愛著紀湮的,他那樣的不擇手段,難道還配自己喜歡上他的嗎?她的心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灰,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看清楚,才能明白所有的事情。
隻是,事情往往都是隻有在絕境時才會突然出現,讓人大吃一驚的,而她事實的出現,卻是那樣的平靜,波瀾不驚,卻又足夠讓她理解事情的原委真實。
與紀湮的三日之期就快來臨了,桑若瑄雖然麵上看去悠閑自得,但是她已經布置好了,一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若是時間安排妥當,當真是剛剛好的,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她也這樣與紀湮打賭過的,輸了的便要聽對方的話做一件事情,當初的當初,他們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又是為何,紀湮從冷漠慢慢的變得對她溫柔至此。
夢中,花冉總是一身粉色的綢裙,桑若瑄隻是猜想,說不定這段記憶的恢複,也許就是在某一個時間段發生的吧,不過是斷斷續續的,總是不能看得全麵一點,但是既然事情是如此,桑若瑄也沒有想過要逃避的,畢竟事情已經是發生過了的,她不過是忘記了而已,總是會有回憶起來的一天的,若是太過驚訝了,不敢接受,似乎又太遜了呢。
夢中的花冉一直跟隨在紀湮的左右,很少會離開過他的身邊的,她真的愛他至深,甚至連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要的。
桑若瑄一次在夢中看見,花冉攀爬在一座陡峭的高山,山路寸步難行,山林之間還有棘刺橫生,上山的必經之路是圍繞著山的周邊走上去的,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是會摔都粉身碎骨的,雖然桑若瑄並不明白花冉是為了什麽而爬上這麽險峻的山峰的,但是她卻是想到了,花冉落下的懸崖,是不是就是這個懸崖呢?但想了想,似乎也不對,這座山位處於雪山附近,而羽川城內,哪裏會有什麽雪山啊,想來應該是另外一種原因了吧,隻不過每次恰巧這麽重要的時刻,都是會突然一下子便就不見了的,桑若瑄隻得歎氣遺憾,什麽時候她才能知道全部的情節發展。
花冉攀爬此山,好幾次差點就要掉下去了,花冉迅速的調節自己的身體平衡,雖然驚險,但是也嚇得桑若瑄自己做為旁觀者都出了一聲的冷汗啊。好在是有驚無陷的,不過一小會,花冉便到山頂的懸崖邊上小心摸索著摘取一朵雪蓮花,雪蓮花原是緊閉花瓣的,聽到花冉的聲音後便緩緩的一層一層的打開了,似乎是針對了什麽才會不開花的吧,不過看到花開了花冉便已經很是高興的了,再此順著原路返回的時候又差點摔下來幾次,不過還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她不過就是手上受了點傷罷了,這樣的艱辛,這樣的不容易,花冉回去到山洞裏之後,看了也沒有多看花冉,便自己吃下了雪蓮的花瓣,對花冉的付出,似乎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並沒有什麽感謝的,原來紀湮以前對她是如此的冷漠,猶如現在的桑若瑄對紀湮一般。
但是這樣的夢,桑若瑄總是存有疑惑,自己何時這樣的愛過紀湮的,會不會是有什麽人故意在她的夢裏做了什麽手腳呢?桑若瑄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想這些了,等自己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就已經亮了。
其實有很長的時間,桑若瑄都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是那般的恨紀湮的,總是覺得似乎有什麽人在控製自己她自己的情緒的,所以總是在與紀湮在一起的時間裏她都會萬分的覺得厭惡紀湮的,但是自從離開了皇宮之後,那種感覺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好像牽線的那一頭斷了線,桑若瑄的思維可以自由了的,如今,她又經常做了這些的夢境,不由得讓她也是有些害怕的,會不會又是被人作弄過的呢,若說是離自己最近的也就隻有姻才人了,她隻是一個弱女子,況且,她是不可能會到桑若瑄的寢殿來的,若真的是來了,桑若瑄又怎麽會感覺不到有動靜呢?莫不是尹歡?但想了想也不對勁的,尹歡是那樣的恨自己的,又怎麽可能會讓她夢見關於花冉和紀湮的夢呢?雖說最近桑若瑄的確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麽尹歡沒有當初她剛剛進宮時那樣的作弄自己的了,不過她也是難得的輕鬆,有些事情就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感覺真心的好,事情的結果都是自己的知道,不再是那樣的渺茫,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後的詫異。
不管是否有誰在自己的夢裏做了什麽手腳,抑或是本身就是這樣的,她也不想再去想了,一切都順其自然,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一直到午時後,桑若瑄還是坐在桌前練字,墨黑的娟秀的小篆字體,看著的確也是能讓人的心情平靜的,喜兒總是來回走在自己的身邊的,她在想,這一次的回宮,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桑若瑄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沒有和紀湮說話了,難道他們吵架了,可是看著桑若瑄這個樣子又似乎不是,但是喜兒也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的,雖然做為桑若瑄的朋友,關心她是很正常的,但是桑若瑄最近也是甚少與她說話的,性子是越來越緘默了,除了唐洛偶爾來一次說說話,見她笑過之後,喜兒便是很少看到桑若瑄有開心過的笑容了,難道回到自己心愛人的身邊,也不能讓她開心嗎?還是說,她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呢?
屋內的兩人各懷著心事,一直等到了未時,小燕忽然走了進來,對桑若瑄行了一禮,說道,“稟告娘娘,如澈宮的宮女來說,琪妃娘娘似乎得了什麽病,希望您能去看看。”
桑若瑄聽聞,嘴角微微一彎,時間似乎是剛剛好的,三天的時間也是差不多的了,桑若瑄放下手中的毛筆,理了理衣裳,站起身說道,“也罷,去看看琪妃是怎麽了。”說著桑若瑄朝喜兒神秘的一笑,好長時間,沒有一種得意的感覺了呢,琪妃這般心狠之人,對她略施小懲都算是格外開恩的了。
隻是,桑若瑄雖然疑惑紀湮為何放手將這件事情交給自己去辦的,但是也正合了她的心意,在容妃的事情發生的時期,桑若瑄就有察覺到琪妃是個心狠如毒蠍之人,夏容與夏仁的事情很是感動人的,而琪妃卻是直接就說要將夏容處死,即便夏容有些時候做的不對,但是也不該這般的趁人之危吧。
但是桑若瑄卻也沒有當時就說出琪妃的不好之處,而是沉著的應對著夏容兩人之間的事情的。
待桑若瑄來到琪妃的寢殿時,琪妃是蒙著麵對桑若瑄的,臉上似乎有著什麽可怕的東西吧,桑若瑄狐疑的看著琪妃說道,“妹妹這是怎麽了?怎的蒙上麵了?”此時,琪妃身邊的宮女請來了唐洛來替琪妃治病的。
桑若瑄忍住自己的笑,看到唐洛時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輕撫琪妃的後背道,“妹妹別擔心,唐太醫的醫術高明,一定能治好妹妹的。”
琪妃一直都不肯說話的,直到唐洛來時她這才看了唐洛一眼,聽到桑若瑄這般說,心裏也好受些了,畢竟若不是自己的承受能力還可以的話,若是換做其他的女子恐怕是早就暈了過去了吧,而她雖然驚訝於此,但是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究竟是如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飲食霍桑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啊。
“多謝姐姐,妹妹心中慚愧,定是受了上天的責罰,麵容才會變得如此不堪的。”琪妃虔心的低下頭,雙手合十,似是在悔改,但是桑若瑄分明就看得出她眼中的恨意,若是她知道是誰這樣陷害自己的,定然是不會讓此人再活下去的吧。
唐洛向他們兩人都行了行禮,桑若瑄微微笑道,“妹妹讓皇上過來瞧瞧了嗎?”見琪妃搖頭,桑若瑄便讓喜兒去紀湮的軒離宮通傳一聲,讓紀湮來琪妃的如澈宮裏,隻要是桑若瑄讓他來的,紀湮定是知道桑若瑄要做的事情成功了,自然也就是會來的了。左右不過是想讓桑若瑄來請他罷了。
“妹妹快些讓太醫替你診治吧。”桑若瑄略微著急的說道,她這般說何嚐不是為了做戲給琪妃看的,難不成真的以為琪妃的病是真的是能治好的嗎,隻不過是想讓琪妃生氣發怒吧,若是她發怒了,便是會露出本性來的,天下女子,誰不愛惜自己的容顏,更何況是琪妃呢。
唐洛在琪妃的手腕上搭上一塊絲絹,這才輕輕為她診脈的,好長時間,唐洛都是皺著眉峰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桑若瑄不禁也得感歎唐洛的演技也是很不錯的嘛。
琪妃見他久久都不曾說話,便是越來越心急了,難道自己的病當真是不能治好了嗎?但是琪妃雖然心急,也不敢打擾唐洛為她診脈,便是一直這樣到門外的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時,唐洛這才收回手,待皇上進來之後琪妃便一下子將自己捂在被子裏,桑若瑄隨即站起身向紀湮行了行禮,唐洛也跟著她向紀湮行了行禮,桑若瑄朝著紀湮微微點頭,紀湮便是明白桑若瑄之意了。
琪妃這般做來,不過是想讓紀湮對她有著憐憫之心的吧,不過也許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琪妃不敢讓紀湮看到她現在此時的樣子的吧,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桑若瑄都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會是什麽樣的,不管如何,琪妃最終的結果也是無法去改變的,其實這一切也是因為琪妃自己本身的,若是她不會大呼小叫的,也許也不會引來紀湮對她的憎惡吧,紀湮也在想,祁澤是怎麽找到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的。
不過紀湮既然來了,自然還是要表達些什麽的,琪妃躲在被褥裏說道,“皇上請原諒臣妾失禮,臣妾身子不適不能給皇上請安了。”琪妃這話還是很有禮貌的,紀湮自然便是聽得過去的了。
紀湮狐疑的哦了一聲,詢問著唐洛道,“太醫可曾看過了,琪妃的病如何?”
紀湮也並沒有管琪妃是否會對自己的行禮的,但是他卻也是好奇,桑若瑄是怎麽懲罰她了,竟然讓她不敢見紀湮的,平時可是巴不得的呢。今日卻是躲在被褥裏不肯出來見人的。
見唐洛遲遲不肯說話,桑若瑄柔聲的說道,“太醫但說無妨,實話實說便可。”她的意思也是很明顯的,那日讓唐洛幫忙算是猜對了,唐洛喜歡她,自然也是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情的。
唐洛點了點頭,便是說道,“微臣無能,娘娘的病微臣從未見到過,也不能治好,但是微臣想問一下娘娘,娘娘可曾擦過什麽東西嗎?”聽到這裏,琪妃這才冷靜了下來,說道,“有,是一盒凝香露脂膏,是賢妃送給本宮的,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啊。”琪妃疑惑的聲音響起,紀湮不禁感歎桑若瑄這般做是一石二鳥啊,桑若瑄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他一直都沒有懲罰賢妃的,這般做來的話,不僅是讓尹歡消退了對她的疑心,也是順水推舟的將琪妃處置了。
其實桑若瑄這樣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的,若不是為了要懲罰琪妃的話,她也不必如此用心計的了,隻是琪妃也是實在做的有些太過分了點的,桑若瑄這樣做不過是在懲罰一下她,也讓琪妃自己明白,這世間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該是她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聽她的,她不可以那樣的任性的,看到琪妃時,桑若瑄總是有一點狐疑,看到她好似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當然了桑若瑄還是做不到琪妃這般的心狠手辣的。
“可否讓微臣看一下?”
“明兒,將凝香露脂膏給唐太醫看。”琪妃在被褥裏說道,她似乎覺得有些悶了,微微的露出了一點空隙。
宮女明兒將精致小巧的盒子遞給唐洛看,唐洛接過盒子,拿著仔細聞了聞,忽然之間,唐洛失手將盒子砸在地上,琪妃聞聲也不顧紀湮還在連忙掀開被褥,驚訝的問道,“太醫,這裏麵可是有什麽髒東西?!”
桑若瑄與紀湮也是走上前一步,桑若瑄也是很想要看看蘆薈究竟對琪妃的臉是如何的,而紀湮也是很想看看琪妃為何不肯見自己的,看到她臉上蒙著麵紗,冷硬的說道,“琪妃,你為何戴著麵紗,摘下來讓朕瞧瞧。”
唐洛一時還說不出來,琪妃聽到紀湮的話,連忙要將被褥遮擋住自己的時候,桑若瑄便已經上前一步將琪妃的麵紗一把摘了下來,琪妃原本姣好的麵容上多了很多紅點點,在她白嫩的臉上是異常的明顯,整張臉上都布滿了紅點,的確是有些嚇人的,沒想到蘆薈竟然有這般的效果,說不定是與凝香露脂膏裏麵的某種東西相互反噬吧,才會產生出這樣的效果來的。
桑若瑄連忙轉過身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而紀湮則是不悅的皺了皺眉,便問道,“太醫,可是那盒脂膏的作用?”
此時的紀湮明明是這樣問的,但是最後的結果卻的確是要讓琪妃心涼的。
唐洛點了點頭,琪妃這下是真的發怒了,連忙說道,“明兒,請賢妃娘娘來!”說罷撲到在紀湮的懷裏,抽泣道,“皇上,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啊。”紀湮有想要閃開的,但這裏人多,他也不好發作便是等著賢妃的到來了。
賢妃來時,姻才人也是跟在一起的,桑若瑄有些詫異,姻才人怎的會跟著賢妃一起來的,先前琪妃的宮女來通報的時候難道她不在繪墨宮裏的嗎?也是,桑若瑄最近隻是顧著琪妃的事情,也是很少關心姻才人的事情的。
琪妃見賢妃尹歡來了,很是激動,淚水便是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尹歡見琪妃這個樣子似乎並不是驚訝的,又好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很是淡然的說道,“妹妹讓本宮來,不止是為了來看你這張醜惡的臉吧。”
尹歡的嘴上也是不饒人的,更是惹得琪妃非常的生氣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便是拉著紀湮的衣角,“臣妾請皇上替自己做主啊。”
桑若瑄知道事情的結果會是什麽樣的,便是站在一旁看著好戲,也不多說話,唐洛便是站在她的身側,也不再多說了,那日唐洛來見桑若瑄,桑若瑄便是讓唐洛幫忙,倘若琪妃生病了讓他來替她診治的話,便是說琪妃已經是無藥可醫了,而且病因是因為一盒凝香露脂膏便可以了。
“賢妃,這盒脂膏可是你送給琪妃的?”見賢妃點頭,紀湮又道,“你自己看看,琪妃是因為擦了你這脂膏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你做何解釋!”
“臣妾也送了姻才人一盒,為何姻才人無事偏就妹妹出事了,難道……”賢妃故意詫異的說道,“妹妹你是想要陷害我?”
琪妃瞪大了雙眼,拉著紀湮的衣袖說道,“皇上,皇上請相信臣妾,臣妾才是受苦之人啊!”
紀湮冷淡的甩開琪妃,冷硬的說道,“鍾離氏琪妃,心腸狠毒,責打宮女,如今又陷害賢妃,本是罪無可恕,朕念你舊情,打入冷宮!”事情突發變故,賢妃來後,隻是一句話便將琪妃直接的打入冷宮了。琪妃自然不敢相信剛才還是溫柔的紀湮此時竟然如此淡然的將她打入冷宮。
事情已經至此,她多說也無益了,不管是何人陷害,她現在即便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紀湮也是不會幫她的,琪妃忽而哈哈大笑,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隻有在失去過了之後才能突然的明白,皇宮簡直就不是人應該待的地方,她這樣的做是為了什麽啊,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的,她又何苦要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