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琪妃之過

  唐洛此次來這裏,桑若瑄雖是感動,但是她卻明白,唐洛來羽川國的皇宮,定是會引起別人的流言誹語的,畢竟桑若瑄當初來皇宮的時候可以從未說過自己有什麽煥皖國的親人的,所以唐洛的到來,無疑也是給桑若瑄加了諸多的煩惱吧。


  再者,唐洛是何其尊貴的身份,如今卻是屈尊在太醫院裏做一名禦醫,難道不是為了桑若瑄的嗎?

  好在人們雖心中存有疑惑但也不敢說什麽,畢竟桑若瑄的威嚴從處理了容妃的事情後,後宮中便不敢有人再造次了。但她還是處處小心,不與唐洛有過分的親密。


  唐洛從未來過羽川國的皇宮,桑若瑄便是領著他在皇宮裏四處閑逛。


  “母後,最近好嗎?”自從上次離開後,桑若瑄從沒來得及對皇後解釋便倉促的與紀湮離開了。桑若瑄看了看唐洛,她很擔心,畢竟她經曆過親人死後的痛苦,實則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唐洛嘴角彎了彎苦笑道,“你離開後她整日鬱鬱寡歡,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也是這幾日,唐洛時刻守在母後的身邊安慰她,桑若瑄在羽川國是不會受到任何委屈的,再者過些日子他便去羽川國了,有他在桑若瑄是不會受到任何委屈。皇後這才放心了許多。


  “終是我連累你們了。”其實桑若瑄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都是會回去的,隻是那幾日她心情始終不好,也不曾想過唐洛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身份,雖是出乎意料卻也是幫了她一個忙,況且,未來的事情桑若瑄又如何得知,她何時能確定紀湮真的會為了她而進攻煥皖國呢?


  “你不必自責,母後也是真心的喜歡你,這幾日你過得可好?”唐洛不忍見她自責,其實他也是知道桑若瑄這幾日也過得不是很好,但事情已經定局了,他也沒有能力再去改變什麽了。


  “即便過得不好,我亦不悔。”桑若瑄眼神堅定的說道,以前受到的屈辱她怎能忘記,她雖然不知道紀湮為何會讓她回來,畢竟當初他發現那紫睡蓮時是多麽的氣憤,但桑若瑄依舊記得,她的仇人還有尹歡,若不是尹歡她何需如此!


  隻是,紀湮似乎對她冷漠,但卻從來沒有責罰過她的,難道是因為以前的情分嗎?在桑若瑄的理解裏,雖不知銀狐族與赤狐族之間是什麽關係,但是紀湮肯娶尹歡這其中定是有一段過往的吧,所以桑若瑄也從未在紀湮的麵前提起過尹歡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唐洛眼中一抹心疼,本想要輕撫她的臉頰,忽而想起這裏是皇宮,為了桑若瑄的安全他不可以逾越的,畢竟他們之間不再是王爺王妃而是兄妹了。


  桑若瑄笑笑不再多說其他,隻是告訴他在太醫院平時該做的事,以及這幾日不必來請平安脈了。


  一直到未時桑若瑄這才回到繪墨宮裏,此時喜兒也回來了,隻是她卻也聽說唐洛回來了,不過更多的是驚訝,沒想到唐洛是真的來了,他對桑若瑄的心意喜兒雖然不是那麽的清楚,但她卻是感動會為桑若瑄放下自己尊貴的身份。


  桑若瑄疲倦的回到寢殿,欲要休息時,小燕碎步而來,行了行禮道,“娘娘,姻才人來請安了。”


  桑若瑄有些無語,姻才人自從住在繪墨宮之後便是經常來她這裏請安,桑若瑄雖知道她是在與自己交好,但是這是不是也太勤了。不過她何嚐不知道,因著容妃的事情發生之後,後宮中人還是對桑若瑄心有餘悸。


  姻才人才會如此的與她這般親密吧。


  桑若瑄實在有些累了,許久未走這麽長時間了,腳也有些生疼了,“本宮累了不想見人,你且去回她,明日早膳來本宮這裏,今晚不必來請安了。”


  小燕應了聲隨即離開了,桑若瑄本想交代她,皇上來了就說她睡下便可,但一想,紀湮若是真的來了,她們也是阻攔不了的,便是不必再多說了。


  屋內隻剩下桑若瑄時,她的心卻也是空落落的,不知為何會如此的難受,沒由的,桑若瑄微微歎了口氣,便走到榻前睡下了。


  次日清晨,桑若瑄醒來後閑著無聊便翻閱了幾本醫書,她身上的蠱毒怕是沒有解藥的吧,也罷,她本對這裏沒有什麽可留戀的,她隻是希望這最後的三個月可以讓她略微好過些。


  可是偏偏這餘下的時間裏她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後便是不能再安寧的度過了。


  隻是,桑若瑄不知道以後的生活似乎真的不一樣了,畢竟她的前世當真不會是這般簡單的,若當真是簡單,她又何必要來這裏呢?

  桑若瑄覺得自己整日呆在屋內的時間太長了,悶悶的也很難受。


  與姻才人用了早膳後桑若瑄想,自容妃的事情結束了之後琪妃便是很少來這裏了,尹歡也從未來見過自己的,莫不是她也會做賊心虛嗎?

  “妹妹許久未去賢妃宮裏請安了吧,現在時日還早,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本宮也許久未曾與她好好說說話了。”桑若瑄放下銀筷,她想要去見賢妃,並非是真的想要和她說話的,她還是記得當日尹歡對她所做的一切也知道若不是她把紫睡蓮放在自己的屋內,紀湮也不會憤怒之下將自己趕出皇宮的,不過桑若瑄至今都還是在疑惑,難道紀湮就不曾懷疑過嗎?還是說,紀湮親自接她回來,就已經是知道了尹歡的陰謀的,但是為何是沒有懲處尹歡的。


  姻才人似乎是有些不情願的,但是卻又不好拒絕便是點頭答應了,她整日裏都喜愛穿著粉色紗裙,再披上一件淺黃色的外衣,青絲微微綰起,兩鬢間鑲嵌著珠翠紫玉,流蘇般的灑在肩上,她是性子安靜從不與妃嬪們爭寵的。


  桑若瑄對她也是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的,隻是想著,她也不過是想著有個依靠才會來到自己的繪墨宮裏來住的,不然的話,或許是在賢妃的宮裏,恐怕也是受盡了淩辱的吧。


  但桑若瑄也從未想過其他的,隻是想著姻才人不過也是想要在皇宮中安全的生存下去而已,也從未想到過有一天這樣性子安靜的人,狠毒起來,當真是很恐怖的。


  桑若瑄也未多加修飾便是與姻才人一道前去了賢妃那裏了,在路上時,桑若瑄也很少與她說話,其實也是無話可說的,畢竟桑若瑄知道姻才人這樣的性格平時應該也很少能與別人說說話,聊聊天的吧。


  剛到賢妃宮的時候,桑若瑄發現琪妃似乎來了,那是因為桑若瑄看到賢妃宮門外站著一個宮女,那宮女是琪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既然她的貼身宮女都在,想來肯定也是在賢妃的這裏吧,不過桑若瑄還是有些納悶,難道說因為容妃的事情被她處理了之後,琪妃便是與賢妃拉上關係了?


  隻是,桑若瑄也未多想些什麽,不過是琪妃幼稚了些罷了,這樣的事情宮裏麵估計都是天天上演的,桑若瑄處置容妃的事情之後,大家都對桑若瑄有種敬佩之心了,隻是在妃嬪中間,卻是很害怕桑若瑄的吧,她這一次也是故意來這裏看看的,她也是想要看看賢妃尹歡對自己還是是什麽樣的態度,對琪妃又是怎樣的態度的。


  太監稟報了之後桑若瑄與姻才人這才走了進屋內的,尹歡與琪妃各自向她行了禮,雖然桑若瑄知道尹歡肯定是不情願的,但是這裏是紀湮的地盤,也是皇宮,不是赤狐族,不是她想怎樣便能怎樣的地方,皇宮裏位分有高低,她自然還是向桑若瑄行禮了。琪妃看到她的時候,似乎是很意外的樣子,好像是沒有想到桑若瑄也是會親自來到賢妃宮裏來看望賢妃娘娘的吧。


  意外是有的,琪妃即便是不知道桑若瑄與尹歡的事情,但是還是能感覺到桑若瑄對尹歡的冷淡與不理睬的,隻不過她不是那般的肯定,如今桑若瑄至此,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桑若瑄坐下後,姻才人也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來,桑若瑄瞧見琪妃手中一個青釉描金的小盒子,看著很是精巧,便是問道,“琪妃妹妹手中的盒子裏是何物?”


  琪妃這才驚訝一聲,看了一眼賢妃後,歡喜的笑道,“嬪妾最近皮膚不大好,略聽得賢妃姐姐會一些保養的秘方,今日前來便是來討教的,妹妹愚鈍遲遲不理解,姐姐便送了嬪妾一盒凝香露脂膏。”說著將盒子打開,一股淡雅的清香飄來,果然是個好東西,不過桑若瑄也在仔細的聞了,她雖然知道尹歡心中一直記恨的人是自己的,但是桑若瑄難免還是會擔心尹歡會借他人之手來想除掉我,若是紀湮不相信的話,那個人豈非就是死路一條了,所以不管是怎樣,桑若瑄都是要處處小心的,不管事情的目的是如何,桑若瑄要的不過是一個結果,過程的話,那也不過是走了一個過場罷了。


  姻才人倒是很好奇的一直看著這個凝香露脂膏的,畢竟她以前也是從未見到過這些東西的,在皇宮裏,有很多東西都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女子都是很愛惜自己的容貌的,畢竟皇上看上的便是她們的容顏,若不好生保養著,皇上又怎會喜歡呢?

  桑若瑄哦了一聲,笑道,“那琪妃妹妹便是要多多感謝賢妃了。”琪妃微微點頭,“那是自然的。”


  其實桑若瑄來到這裏實在也與賢妃說不上什麽話的,畢竟兩人之間存在著很大的隔閡,即便是做戲,也是演不出來的,更何況桑若瑄還要稱她為姐姐,便是怎樣的也是不會說的,尹歡以前那樣的陷害她,她是不會忘記的,又怎會那般親切的喚她呢?


  聊了些許久的時間,桑若瑄覺著這個時辰也不早,便是先回到了繪墨宮裏,姻才人似乎也被尹歡的保養皮膚的秘方給吸引了,遲遲不肯回來,桑若瑄想了想也罷,本身她就是喜歡清淨的,這繪墨宮裏有時候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也是十分的不習慣呢。


  桑若瑄算算日子,今日是九月二十七了,唐洛來到這裏是第一天的時間吧,桑若瑄也沒有去太醫院找她的,第一天來皇宮裏,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去做的,桑若瑄也不便去打擾她。


  走在自己身邊的喜兒方才一直在賢妃宮裏時都是很安靜的,這時走了出來便說道,“若瑄,你可曾仔細看過,這凝香露脂膏裏沒有任何害人的東西嗎?”喜兒雖然不知道桑若瑄與尹歡在皇宮時發生的什麽事情,紫睡蓮的事情桑若瑄定然是不會告訴她的,隻不過是說尹歡似乎恨極了自己,具體是因為什麽喜兒是一概不知道的。


  但是在王府的那段時日裏,她不是遇到過了祁澤王爺的嗎,祁澤已經是將桑若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喜兒,所以即便是不知道以前桑若瑄和尹歡在皇宮裏的事情,但是她卻是能更加深刻的明白尹歡是為何那樣的恨桑若瑄的。而桑若瑄的確是應該對她多加防範的,所以喜兒才會這般詢問的,她也是為了小心行事罷了。


  桑若瑄搖頭,她已經仔細的聞過了,裏麵的確是什麽傷害人的東西都是沒有的。


  隻是,桑若瑄何曾想到過,這一次,是她自己來收拾一些該收拾的人的。


  回去時,紀湮竟然已經在繪墨宮裏等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桑若瑄見他忽然造訪,也是有些許的驚訝的,繪墨宮裏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的,紀湮定然是知道桑若瑄今日是去了哪裏的,喜兒見到紀湮時心中也是震驚,一般這個時候紀湮都是不會來的。


  紀湮看到桑若瑄回來了,皺著的眉峰也舒展開來,走上前握著桑若瑄的手便是坐回到榻上,喜兒也是很知趣的退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畢竟紀湮似乎很少這樣皺著眉頭來到桑若瑄的繪墨宮裏的,喜兒平時也是察言觀色的多,紀湮這點表情她自然是看得出來的,難道是說,宮裏麵又發生了什麽桑若瑄不知道的事情嗎?

  “你去了賢妃宮?”紀湮似乎是有些不大相信太監說的話,便是又詢問道,不是紀湮不相信桑若瑄而是因為紀湮不曾想過,桑若瑄也會親自去找賢妃的,似乎是有些太過唐突了一些,不過也略微讓紀湮有些驚訝的。


  桑若瑄側過頭看了紀湮一眼便是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輕輕的抿了口茶說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我去不過是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憎恨,是不會忘記的。”隨即桑若瑄又說道,“那紫睡蓮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本身就是紀湮冤枉她的事情,不過當時事發突然桑若瑄也沒來得及解釋清楚,紀湮看到紫睡蓮後便已經是是很生氣了哪裏還會去聽她的解釋呢?

  紀湮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是我不好,沒有好查清楚便趕你出了皇宮,好在現在你都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是不放心你去尹歡那裏,擔心她會對你不利。”果真如桑若瑄心中所想的那樣,紀湮是全部都知道的了,但是又是為何沒有處置尹歡呢?這也是桑若瑄很想去詢問的,但是她還是沒有問出口,事情的因果她遲早都會知道的,也不必急在一時。


  “也罷,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深究誰對誰錯了,但是尹歡這樣對我,我定然是不會放過她的。”桑若瑄有那麽一刻眼中閃過意一絲的狠毒,不過很快便是不見了,紀湮低著頭隻是聽得她言語中堅定,並未看到她眼神中的憎恨。


  紀湮抬眸看了看桑若瑄說道,“今日我來這裏還真的是有件事情需要你來處理的。”


  桑若瑄狐疑凝視著他的眼,迷人的桃花眼裏泛著光彩,讓人一不注意便會深陷下去的,桑若瑄有些呆愣,但隨即便低下頭,疑惑的問道,“是什麽事情是你自己不能辦的,說吧,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也是看在他對自己的情意也是很深的情分下,她才會同意去幫助他的,隻是她想不明白身為羽川國的皇上又是銀狐族的狐王,他是有什麽事情是他自己都辦不到的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都是後宮裏麵的事情的。”紀湮端坐了理了理衣襟,繼續說道,“你知道琪妃的吧,琪妃不過也是祁澤幫我找到的一個女子,雖然與你有著幾分的相似,但是性格上卻是完全截然相反的,琪妃心狠手辣,做事決斷,但是有時候的女人在身邊才是最可怕的,我擔心她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便是派了人在她身邊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果然,琪妃當真是心狠手辣之徒,因著有些事情不順心意時,她便會責打宮女以發泄心中的怒意,有事甚至會剜去宮女的雙目,雙兒,或者是四肢等等,但是這些事情都是被她禁言的,沒有人敢提起的,畢竟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便成這個樣子的,我今日將這些告訴你,也是讓你明白,琪妃並非善類,我需要你幫我除掉她,隻需要一個理由將她打入冷宮便是可以的。”其實紀湮大可以將這些罪名說出去便是可以的,但是紀湮也是知道的並沒有證據的,這些被她責打過的宮女都不再皇宮了,他還該如何去處置呢?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想讓桑若瑄來幫忙的,畢竟紀湮真正擔心的還是琪妃這樣心狠手辣之人若是真的與尹歡在一起,難免日後會有大亂的,不如趁著現在趕緊收拾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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