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離開

  桑若瑄走到夏容的身邊繞了兩圈,琪妃卻凝著眉,她雖不桑若瑄會如何處置夏容和夏仁的,但是她卻知道,桑若瑄定是不會像她這般要嚴懲的。


  夏容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不敢再多說話求情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是離死不遠了,隻是,她可惜,為何自己當初那般的執迷不悟,若是早點清醒,知道皇上是不會喜歡自己的,何苦還要這般的賴在這皇宮不走呢,若是與夏仁一起走了,她現今也不會弄著這個樣子的。


  桑若瑄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容,淡淡的說道,“說吧,有什麽遺言。”


  夏仁抬眼看著與以前不一樣的桑若瑄,她的心軟呢,作為一個醫者,心本身就是軟的,可是如今,她是見死不救,但夏仁歎氣,或許是他們自尋死路吧,明知這裏是皇宮,卻是那般的身不由己。


  琪妃冷哼了兩聲,反正也知桑若瑄最後會如何處理,她便也不想久留,“姐姐,這深更露重的,妹妹身子不大好便是先回了,姐姐也要仔細別染了風寒才好。”


  桑若瑄微笑著點頭,琪妃若是不在這裏那便是更好處理的了,“那便不留妹妹了。”


  琪妃行了行禮與自己的宮女一道離開後,小燕看著琪妃離開便回來告訴桑若瑄琪妃走遠了,桑若瑄說道,“喜兒你扶起容妃娘娘,夜深了,咱們也回去吧。”


  桑若瑄還未等夏仁和夏容說話,便讓喜兒上前扶起夏容,帶著他們回到了繪墨宮裏。


  夏容很詫異,這一次是她的錯,但是桑若瑄卻沒有狠狠的責罰她,夏容當年那樣的汙蔑她,如今她卻根本不生氣嗎?


  喜兒與小燕也是有些震驚的,不知道桑若瑄會如何處置他們,但是喜兒卻有些明白,桑若瑄始終不會是那般心狠之人,對於夏容與夏仁的愛情,桑若瑄雖然感歎兩人的用情之深,但是卻也不能幫他們太多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確是他們所需要的吧。


  回到繪墨宮後,茜兒連忙關上窗子,以免隔牆有耳,雖然現下宮中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夏容與夏仁的事情,但是因不知桑若瑄會如何處置,便是要小心點為好。


  喜兒,小燕,茜兒三人守在門外,確認不會再有人來此。


  桑若瑄抿了口熱茶,心中也暖了,說道,“你不必害怕,喝點茶暖暖身子壓壓驚。”


  夏容心中焦慮,若是平常,她早已經死了幾百回了,哪裏還有這個心情喝茶啊,夏仁也是如此,擔心的緊握夏容的手,反正橫豎都是死,那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桑若瑄好笑的看著兩人驚慌的模樣,道,“你們尚且放心,本宮是不會殺了你們的,皇上既然說了任由本宮處置,本宮說什麽,你們便做什麽。”


  或許是聽了桑若瑄說不會殺他們,兩人也放鬆了許多,但還是有些疑慮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便是看著桑若瑄,等著她的下文。


  桑若瑄想了想,見天也不早,實在也是不能再過多的耽擱了,便說道,“你們兩人雖是兄妹,但我卻感動你們二人之間的情意,我便放你們離開不會再與深究。”見兩人驚訝不已,桑若瑄起身從衣櫃中拿出一個包袱,“這裏有千兩黃金,以及出入皇宮的牌子,你們兩人換上太監衣物,天一亮,你們便以瑄貴妃之名出宮即可。”


  夏容與夏仁詫異的看了桑若瑄良久,這才跪下感謝,夏容眼裏蓄滿了淚水,不知該如何說起,以前她是那樣的言語刻薄桑若瑄的,如今桑若瑄卻不計前嫌這般的來幫他們。


  “你們快些起來吧,其實皇上早知你們兩人之事,隻是一直不便說罷了,琪妃已然發現,這樣長久下去,皇上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定然也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們兩人若真是要謝,好好的彼此生活下去便是對我與皇上的恩德了。”


  夏仁扶起夏容,說道,“我與容兒必定銘記娘娘與皇上的大恩,來日有緣必定湧泉相報!”夏容以是泣不成聲,她雖自責以前的事情,但是現下是兩人的生命安全最為要緊的,便是不肯再多言了,隻是緊緊的握著桑若瑄的雙手,不住的說謝謝。


  桑若瑄知她心裏難受,又懷有身孕,不可傷心,勸慰道,“今日又受了些許驚嚇,現在你又傷心,如今你懷有身孕,實則不可,還是好好的歇息,過了今晚,你們便能自由了。”


  但見兩人眼中的感謝,桑若瑄心中也算是解開了一個結了,化幹戈為玉帛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何況夏容本身性子不壞,隻不過是有些幼稚而已,對一些事情想得實在是太過天真了一些罷了。


  “至於你們的父親家人,你們也不必擔心,因著你們的事情,明日,後宮中人便是人人都知曉了,但你們放心,皇上是不會讓你們的事情被前朝所知道的,隻不過……”桑若瑄頓了頓說道,“禍起蕭牆,你們兩人做出如此之事,家人知道了必定蒙羞,且又會被臣子所排擠,既然如此,我便在後宮宣稱容妃娘娘服毒,夏太醫自縊,未寬慰你的家人,自然會升你父親的官職以及封你們的母親為二品夫人。”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不必再過著擔心害怕的日子了,桑若瑄也算是為他們想得很周到,他們的事情自然是不便讓前朝之人所知曉,此後這便也算是宮中的禁忌不可提起的吧。這樣一來,時日漸漸過去了,他們兩人的事情也便是會被宮裏的人所忘記的。


  桑若瑄心中自然有數,紀湮也是同意她這麽做的。


  左右不過是琪妃肯定是想讓他們不得好死罷了,等到明日桑若瑄便會曉諭六宮,容妃與夏仁私通,罪無可恕,各賜死罪。既然是忌諱之事,便不會有人再來確認容妃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再者,桑若瑄也定然是不會讓琪妃看見的,不過就是要與她說上兩句罷了。


  “我與蓉兒實在感激娘娘與皇上的恩德,感激涕零,不知何以為報了。”夏仁又一次的行跪拜大禮,桑若瑄連忙說道,“你且起來吧,以前也是我的不對,如今也算是彌補罷了,你們兩人的感情至深,皇上不是冷血之人,自然是感動。”桑若瑄猛然間想起以前發生的事情,那杏仁之毒,想來夏仁雖心有疑慮但是卻不敢肯定的,而且桑若瑄也是救了容妃的了,自然也是不想其他的。


  不過,桑若瑄也是想了起來的,那日,她為了救容妃才會吹奏姵清的,不知道那個時候容妃是否懷孕,若真是如此,姵清之音是否會改善夏容腹中孩子的狀況?

  想到這裏,桑若瑄欣喜道,“夏容,你可還記得昔日你中毒之時,我曾為你吹奏一曲?”桑若瑄不便說出自己的玉簫有何效果,不過想來夏仁已經是看在眼裏也是記在心裏的,自然也是疑慮桑若瑄隻是吹奏了一曲便能讓夏容的病完全好了,不過當時,幸好是自己的把脈的,才能知道

  夏容已經有了身孕,但是自己卻是擔心夏容知道了之後會不小心說了出去,而且會被人所懷疑,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夏容的。


  夏容把目光轉到夏仁的身上,夏仁雖然不理解桑若瑄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老實的說道,“當時,蓉兒已經懷有身孕了,不知娘娘為何提起?”


  雖然現在是感激桑若瑄的救命之恩,但是他們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


  桑若瑄抿嘴笑道,“那便是沒事了,以後你們的孩子一定是會很聰慧的。”


  桑若瑄自然是放心了很多,見她微笑,兩人也沒有擔心了,隨後便是好好的休息等到天亮之後。


  清晨時,桑若瑄一直是醒著的,她也是在擔心會有小人來此,便是一直守著沒有睡覺,而且她也是睡不著的,她何時想起過以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自己來解決的,不過好在,並沒有因此而拆了一對鴛鴦,實在也好,夏容與夏仁遇到的人是她的。


  夏容雖然懷孕了,但是太監的衣服到底還是有些寬鬆的,所以是看不出夏容的肚子有些大的,不過也是因此桑若瑄才會是如此的放心讓然他們直接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出皇宮的宮門的。


  夏仁帶著夏容一起來跟她道別,手中隻是拿了四個包袱,這樣其實也不是太過明顯的,反正隻要手中有那塊牌子,便是不會擔心會別人所看到的,隻不過,她該如何才能瞞得住所有的人呢?


  這個皇宮裏沒有皇後,她的貴妃身份尊貴,一大早也是會有人來請安的,不過想來第一個要來的便是琪妃罷了,而這個時候皇上也正是早朝的時候,桑若瑄也隻是希望紀湮能來得早一些。


  至少也能讓琪妃不再多說話的吧。


  為了讓宮門的人相信,桑若瑄便是讓跟在身邊的喜兒讓她去送送夏仁和夏容,不必讓他們會被人所懷疑。


  不過桑若瑄便是說了,喜兒也是這樣做了,隻不過是擔心罷了,喜兒便是隨著他們一起去了皇宮的宮門外,見著他們都走了便是沒有再引人的懷疑,便是回到了繪墨宮裏了。


  小燕為桑若瑄換妝,換妝後喜兒便是回來了,得知他們兩人已經安全的離開了,桑若瑄也是放心了不少。


  門外突然一陣響聲,小木子行了行禮,低著頭說道,“娘娘,妃嬪們都已經來了。”桑若瑄點了點頭,“本宮即刻就來。”隨即喜兒扶著桑若瑄便是來到前殿,果然是所有的妃子都一起來了,到底紀湮的後宮也沒有多少妃子,麗妃本身就是受進冷落,再者桑若瑄也知麗妃是賢妃身邊的人,如今看到桑若瑄時,自然是氣得很,雖然笑著,心裏卻是恨極了的。


  桑若瑄坐在高台上的軟椅上,賢妃坐在左側,賢妃身側是麗妃,然後是琪妃,再者便是姻才人了,紀湮雖然是皇上,但是他到底還是不愛來這後宮之中的,所以後宮裏也不過就是她們幾個人,也隻有桑若瑄離開的時候才去找了兩個與桑若瑄相似的琪妃與姻才人。


  妃嬪們一一行禮之後,桑若瑄點了點頭,都給她們備上茶的,桑若瑄看了一眼賢妃尹歡,知道她心中也是恨極了自己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做的,更何況是她自己丹藥要加近這後宮的呢?

  不過即便是如此,桑若瑄多少還是要說的,至少在人界,她的位置卻是比她還要高的!

  “許久未見到麗妃了,上次的事情本宮還記在心裏,也多虧了姐姐才能讓妹妹懂得什麽事情是該做,什麽事是不該做的呢。”桑若瑄說得很是輕鬆,麗妃嚇得也不敢多言,雖然自己是狐狸,但是這是紀湮的地盤,她也不敢多做造次,若不是為了不引人懷疑,她早就不在這裏的了,可是尹歡卻還是把她帶來了,其實她來這裏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了,桑若瑄又已經不是相信她的了,她來了也實在是無用而已的。


  但是尹歡似乎長老,她是不得不聽話的,所以遍還是乖乖的來了。


  見麗妃不說話,桑若瑄冷笑了兩聲說道,“今日宣你們前來是有一事要說的,夏氏容妃與夏太醫私通,罪無可恕,賜其毒酒,夏太醫白綾三尺。”桑若瑄看了看諸位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桑若瑄便是緩了緩又說道,“今日一早便已經行刑了,禍起蕭牆,皇上很生氣,希望姐妹們不要再做出讓皇上生氣,使皇室蒙羞的事情來。”


  麗妃臉上倒是平靜得很,而賢妃亦是假裝驚訝之色,其實賢妃是早就知道的了,不過是等著他們來發現罷了,不過桑若瑄倒是有些奇怪,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為什麽尹歡並沒有因此而阻攔桑若瑄來救他們呢?其實桑若瑄也是有些擔心夏仁和夏容會不會在宮外就被人給殺了的,想到這裏,桑若瑄的心不免有些咯噔了一下的,她終究還是忘記了這一點,不知道紀湮會不會因此而想到呢?


  而琪妃已經是笑逐顏開了,她便是知道結構會是這樣的了,自然也就是高興的了,但是卻也不多話的,而姻才人似乎有些害怕膽怯之色,難不成她也是做了虧心事嗎?


  “對了,這件事情你們誰也不許說,皇上說了,這件事情已經是宮中的忌諱了,誰若是再提,下場也是一樣!”桑若瑄看了看眾人,隨即又笑道,“大家明白了嗎?”


  眾人站起身,微微行禮說道,“是。”


  桑若瑄便是微笑著點點頭,這樣才能最安全不過的上上策。


  “好了,本宮也有些乏了,你們都回去吧。”桑若瑄扶了扶額頭,她一整晚上都擔心的沒有睡覺便是累得很了,現下已經完全是放心的了,她也是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的了,而且過不了多久,皇上也就是該來了吧。


  “貴妃娘娘……”


  眾人都是走了,隻有姻才人還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遲遲不肯走,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了看桑若需身邊的宮女,桑若瑄淺笑道,“喜兒,你們先出去吧。”


  喜兒行了行禮,臨走時看了一眼姻才人,便與小燕與茜兒退出去了。


  姻才人之容,是眉眼間與自己有幾分的相似罷了,不過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看上去似乎很是害怕的樣子,又不知道是為何她忽然就跪下來了。


  桑若瑄連忙扶她起來,“有什麽話你便說吧,本宮若能做到自然應允你。”


  姻才人似乎沒有想到桑若瑄是如此的隨和,隨即笑了笑,但臉上仍然有恐慌之色,“娘娘,臣妾位份低,是住在賢妃宮裏的,但是近日賢妃好像很討厭嬪妾,不時羞辱嬪妾,嬪妾懇求娘娘讓嬪妾住在娘娘的繪墨宮裏。”說著又是要行一禮,桑若瑄微笑,原來隻是為了這樣的事情啊,賢妃是狐狸的事情桑若瑄不是不知道的,或許就是因此,桑若瑄也不想看到有無辜的人在受賢妃的禍害了,便是答應了,“也好,繪墨宮裏一直冷清,有你來了便就熱鬧了許多。”


  姻才人似乎沒有想到桑若瑄是這麽容易便是答應了自己的,實則是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謝道,“嬪妾多謝娘娘恩德!”


  桑若瑄扶起姻才人笑道,“你我姐妹,何須如此。”隨即便喚來喜兒她們,讓她們一同去替姻才人收拾收拾便搬到繪墨宮裏來住,桑若瑄也不是沒有想過,姻才人會不會是賢妃身邊的人,但是桑若瑄看著倒應該不像是的,畢竟桑若瑄也是知道賢妃之心狠毒,若是再死了一個無辜之人那可怎好,況且,姻才人在自己的宮裏,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再者,紀湮相信的人是桑若瑄,他們有什麽事情都是心裏明白的,斷然是不會這般做的,隻不過桑若瑄與紀湮還是需要一樣東西來推動他們的,那便是桑若瑄的記憶了,隻要等到桑若瑄恢複了記憶之後,那便是什麽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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