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看到傅瑤從觀夢閣出來,臉色已然大變,生怕傅瑤對丁青遙不利,忙快步走到傅瑤的身旁,聲音淡然說道:“母妃怎麽來了?”
傅瑤淩厲的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說道:“母妃若是不來,怎麽知道你們在次濃言蜜語?”
說完,傅瑤將目光投到了丁青遙的身上,那來自眼神中的冰冷,讓丁青遙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忙行了一禮說道:“奴婢見過傅昭儀。”
“原來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啊?本宮還以為你狂妄自大到什麽都不知道了呢。”傅瑤輕笑了兩聲,毫不留餘地的冷言譏諷道。
丁青遙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揣摩傅瑤心中到底在盤算著什麽,倒是劉康不忍心看見丁青遙如此受屈受辱,忙有些著急的說道:“母妃,阿遙她……”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康打斷了,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護著丁青遙,傅瑤心中更加的怒火衝天,冷笑了一聲厲聲呼喊道:“康兒!”
許是這一聲太過嚴厲,丁青遙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有些擔憂的看著劉康,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為自己說話,可是劉康似乎沒有看見似的,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傅瑤,眼睛裏麵的光彩讓人觸動。
看著兩個人互相關心的模樣,傅瑤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吩咐身後站著的兩個強壯的小宦臣說道:“來人啊,把她帶走。”
話音剛落,那兩個宦臣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似的,雙雙朝著丁青遙而去,丁青遙嚇了一跳,沒想到傅瑤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私自扣留其他宮苑的宮人,難免有些大驚失色,忙說道:“傅昭儀,您這是何意?”
劉康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實在是擔心,忙阻攔傅瑤說道:“母妃,阿遙犯了什麽錯?您要如此對她?”
看著自己兒子劉康的一顆心全部都牽掛在丁青遙的身上,傅瑤的心裏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澀,精致描繪過的秀眉微微的皺起,塗著大紅丹蔻的手指夾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中,雖然心中生氣,但是傅瑤還是保持了笑容說道:“既然你們都私定了終生,那以後就是一家人,難不成你怕我對我的兒媳婦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來嗎?”
雖然傅瑤這麽說,劉康還是有些不放心,擔憂的看了一眼丁青遙,丁青遙心裏也明白,傅瑤就是一隻笑麵虎,你永遠都不知道,她笑容背後隱藏的是怎麽樣的詭譎心計。
想到這兒,丁青遙便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跟著傅瑤走這一趟,傅瑤的心裏從來就把她當做敵人,怎會在這個時候轉了性子,便笑了笑,故作鎮定的說道:“傅昭儀,太子妃還在豫章苑等著奴婢回去複命,恐怕奴婢不能去漪瀾殿做客了。”
說完,丁青遙使勁的掙了掙那兩個人鉗製著自己的手,那兩名宦臣沒有得到傅瑤的命令,怎敢放人,手下的力氣也極大,不是冰清瑤一個弱女子能輕易的掙脫開的。
掙紮了良久都沒有成功,丁青遙終是放棄了,傅瑤似乎也不再想和兩個人多做口舌之爭,揚了揚手,那兩名宦臣立刻押著丁青遙朝漪瀾殿的方向而去。
劉康見狀,頓時有些著急,剛想追過去,沒想到傅瑤卻伸出手將他攔下來說道:“你若是不聽話,母妃就不敢保證丁青遙能夠完好無缺的出來。”
劉康聞言,眼睛都被氣得有些紅,擔憂的看了一眼丁青遙的方向,這才轉過頭來對傅瑤說道:“母妃究竟想幹什麽?”
“不想做什麽。”傅瑤諱莫如深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輕搖著那細若楊柳的身姿慢慢的抽著漪瀾殿去了,隻留下劉康一人站在原地,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漪瀾殿裏,總是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香味,因為住在這裏的主人受寵的緣故,這裏的裝飾極其的奢靡,院中種有一棵梧桐樹,都說鳳棲梧桐,恐怕隻有皇後才能冠上這樣的樹,可傅瑤的院落中便種有一棵,足見劉奭對傅瑤的偏頗。
隻看了那樹如華蓋的梧桐一眼,丁青遙便被押著朝後麵走去,看著大殿後麵越發荒涼的地方,心中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兩個宦臣把她押到了一座破落的房子前,整個房子上下都透著森森的陰氣,推開那一扇已經破舊到一動便會咯吱咯吱響的木門,丁青遙便看見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些刑架,上麵還有斑駁的血跡,不知道在訴說著多少辛酸的故事。
那兩個宦臣絲毫不顧忌她是女子之身,推搡著她進了那間破落的房屋,丁青遙看到這一幕,便想反抗,沒想到那兩個宦臣的力氣極大,很快就又把她的手腳縛住,又將她捆綁在那個刑架上,才像是兩尊門神似的,站在了門口。
沒過多久,迎著外麵虛弱的光芒,丁青遙便看見傅瑤臉上帶著寒冷的笑容,慢慢的走了進來,那種笑容讓丁青遙有些惡心,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索性也不再顧及主子的奴婢的身份,冷笑了一聲說道:“傅昭儀真是好氣量,想要報仇,竟想出這樣的法子,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傅瑤在宮中經曆了許多沉浮,怎會因為丁青遙的這些隻言片語就生氣呢?反而轉頭走向旁邊的一麵牆,那麵牆上掛著許多各式各樣的刑具,傅瑤的指尖在在那些刑具上流轉了一圈,這才轉過頭來微微的笑了笑說道:“丁青遙,事到如今,嘴硬又有什麽意思呢?倒不如說兩句好聽的話,讓本宮開心開心。”
看著傅瑤看見那些刑具眼中散發出來的興奮,丁青遙便知道傅瑤的恨意有多深,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傅昭儀,就算我說幾句好聽的話,您也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吧。”
傅瑤聞言,手中挑選刑具的動作微微的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笑著說道:“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但是怪隻怪你,身份卑微,隻能如同螻蟻一般任人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