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救命呀!”在素心的呼喊之下,太液池邊很快就聚來了許多人,見素心在這兒嘶吼,一個宮人上前來問道:“姑娘怎麽了?”
素心顫顫巍巍的指著已經毫不見動靜的湖麵,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剛才,我們豫章苑的丁姑娘不小心掉了下去,你快幫我救救他呀!”
說完,素心推搡著那個宮人,想讓那宮人趕快下去救人。
那宮人卻一臉為難的說道:“素心姑娘啊,我也不會遊泳,如何能救得她?”、
說完,也是一臉焦急的看著素心,素心沒了辦法,隻好不停的大聲呼喊著,“誰能救人?我們太子妃賞錢十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許多人一聽還有賞錢,也不顧寒氣冷冽,許多人都脫下了外衣,一個一個撲通撲通的跳入了水中。
此時,在水中的丁青遙眼前還能看到那些現代的場景,一幕一幕的劃過,整個湖中心像是一個漩渦似的,將她的身體吸了起來,不斷的向漩渦裏吸進去。
丁青遙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全部都是興奮,她相信,這就是她能夠回家的地方,便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那股力量將她吸入漩渦。
就在,她正在享受能夠回家的喜悅的時候,一陣亂流卻從旁襲來,她在湖水中不由的失去了控製,身體四處亂撞,她眼睜睜的看著湖底的那一抹光亮慢慢的消失,似乎是回家的出路被封住了,丁青遙心裏沒來由的懼怕,忙開口大聲喊道:“救命……”
話還沒有喊完,冰冷的湖水占據了丁清瑤的口腔。
丁青遙嗆了一口水,一股絕望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亂流似乎是更激烈了,丁清瑤的身子不由得隨著那股亂流隨便亂撞。
饒是這樣,丁青遙依舊保持著神智的清醒,並且在不斷的奮力的掙紮,湖水裏的雜物隨著那股亂流也在不停的激蕩,丁清瑤似乎隱隱約約看見許多人圍著她而來,正當她想仔細看的時候,一股大力卻突然襲來,她重重地砸在了湖底的石頭上,失去了意識。
素心在岸邊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宮人上來,那個宮人卻擺了擺手說道:“哎呀,下麵實在是太亂了,不知道從哪來的亂流,把水攪得極為渾濁,人我也沒有找到,還差點兒把小命丟了。”
說完,那宮人便抱著肩膀快步離去了,似乎是冷極了。
素心看著人一個一個的走了,心中更加的著急,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站在湖邊來回的踱步,幹著急。
忽然,湖水中冒出一個頭來,是一個宮人,緊接著,他又拖出一個人來,極速的朝著湖邊遊動,素心眼尖的瞧見,忙大聲喊道:“來這邊,來這邊。”
沒過多久,那個宮人就把丁青遙拖到了岸邊,素心忙幫著把丁青遙拖了出來,對著宮人笑了笑說道:“多謝你了。”
宮人忙在岸邊取了一套衣服披在肩上,擺了擺手,揚聲說道:“不用謝了,要不是看在十株錢的份上,這鬼天氣,誰願意下水?”
素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丁青遙,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小,根本拖不動她,便忙請求道:“你能幫我把她背回去,我再給你十株錢。”
那宮人猶猶豫豫的看了地上的丁青遙一眼,又看了素心一眼,終是下定決心了,一把背起倒在地上的丁青遙,疾步朝著萍水閣走去,素心見狀,忙跟了上去。
椒房殿中,煙霧繚繞,藥香彌漫,皇後王政君身著鳳服,半眯著眼睛,在安眠香的作用下,打著盹兒,寒風刮過窗欞,發出哢哢的響聲,王政君仿如未聞,依舊閉著眼睛假寐。
這些天,皇宮裏出了這麽多的事情,王政君著實也是累著了,因為大權旁落,劉驁病重,王政君夜不能寐,每日裏隻能睡上幾個時辰,還要靠安神香方可。
楊夫人看見豫章苑來人了,也顧不得這許多,雖知道王政君在裏麵睡著楊夫人還是闖了進來,大聲說道:“皇後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王政君本來就淺眠,聽到這一聲呼喊,從夢中驚醒,皺了皺眉頭,慵懶的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楊夫人聽聞此言,眉頭露出擔憂之色,氣喘籲籲的說道:“娘娘,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事情,您聽老奴說…”
一聽是劉驁的事情,王政君猛然坐直身子,斂了斂心神說道:“太子什麽事?他不是昏迷著,難不成是病情惡化了。”
楊夫人擺了擺手,想說話,可越是急卻越說不出話來,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才稟報道:“娘娘,太子殿下今日醒過來了,但是…”說著,楊夫人欲言又止,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盯著王政君。
其實,楊夫人知道這些天王政君受盡了屈辱,傅瑤得勢,氣焰難免會囂張一些,如今劉驁雖醒,可是…見楊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王政君坐不住了,站起來急聲問道:“太子殿下究竟出了什麽事兒?你倒是說呀,你要急死本宮嗎?”
楊夫人看見王政君如此的著急,這才囁嚅的說道:“稟娘娘,太子殿下雖然醒過來了,但是據豫章苑的宮人們來報,太子殿下醒來之後,吐了一口血,看症狀似乎是很嚴重。”
聽著楊夫人說完,王政君突然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忙要下台階朝門外走去,沒承想,走到地毯上的時候,卻因為走的急,頭又暈,崴了腳。
楊夫人看見王政君跌倒在地,忙上前來扶住王政君焦急的詢問道:“娘娘,您沒事兒吧,您別擔心,太醫還沒有定論,娘娘先別擔心。”
王政君無力的擺了擺手,揉了揉發疼的腳腕,急聲道:“沒事兒,你快去傳一頂轎輦來,本宮要去上林苑。”
楊夫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王政君,低聲說道:“娘娘,要不先傳個太醫來看看吧。”
王政君此時心裏最擔心的就是劉驁,怎可耽誤一絲一毫的時間,急聲催促道:“讓你去就快去,對了,記得派人把張茂請來。”楊夫人自知拗不過王政君,便點了點頭,忙下去傳喚轎輦了。
沒過多久,一頂轎子便從椒房殿出發,急急的朝著上林苑趕去,一路上,王政君看著外麵慢慢劃過的風景樹林,還在不停的急聲催促道:“快一點,快點!”
轎輦一路在王政君急急的呼喊之中到了上林苑,王政君剛下轎子,便看見張茂也帶著藥箱趕了過來,張茂剛想上來行禮,王政君卻阻止道:“不必了,快進去看看太子。”
“是。”張茂也沒有多言,嘴角溢出一絲兒冷笑,卻低頭極好的掩飾了下來,王政君也沒有注意到,快步走了進去,張茂見狀,忙跟了上去。
劉驁吐過血之後,似乎有些精神不濟,重新又睡了下來,王政君進去的時候,劉驁正熟睡著,許娥站在一旁,悉心照料著,王政君見狀,忙囑咐身後的張茂說道:“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如何了?”
張茂不敢有一絲兒的耽擱,忙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為劉驁診脈,看見劉驁的嘴唇已經幹淨了,張茂沉聲問道:“太子妃,敢問太子吐出來的血在哪兒?可否讓微臣看看?”
許娥知道大夫要這樣的東西也是為了診病,忙從身後的小櫃上拿下來一方手帕,遞給張茂,淡然的說道:“張太醫,這是本宮從太子殿下口鼻處擦拭下來的,您看有沒有用?”
張茂笑著點了點頭,忙不迭的說道:“有用,有用。”說著,就把手帕拿了過來,輕輕的展開看了看,看的時候微微蹙眉,似乎是劉驁的情況不好,王政君顯然是被張茂的這副表情給驚著了,忙上前來焦急的問道:“張太醫,太子怎麽樣了?”
張茂乍然聽到王政君的聲音,嚇了一跳,忙轉過身抱拳說道:“娘娘恕罪,微臣……”說著,張茂的眼睛瞟向床榻上的劉驁,欲言又止。
見張茂一臉猶豫的模樣,王政君的心中更加著急了,急聲問道:“太子怎麽樣了?你倒是快說啊,你要急死本宮嗎?”
張茂聽聞此言,忙嚇的抱拳行了一禮,膽戰心驚的說道:“太子殿下的情況似乎不好。”張茂為難的說完,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王政君,隻見王政君驚的朝後退了一步,楊夫人忙扶住王政君,勸解道:“娘娘,您別傷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王政君這才微微有些回神,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張茂,冷聲說道:“太子怎麽了?可有救治的辦法?”
張茂低頭略微沉思了一下,將手中的手絹展開來,讓王政君看,看到王政君一臉不解的模樣,張茂低聲謹慎的說道:“娘娘您看,太子殿下吐出來的血黑而沉,明顯餘毒未清,此時乍然醒來,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