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門外進來了一個青衫太醫,很年輕的樣子,見到王政君和許娥都在,忙惶恐的上前跪下行禮道:“微臣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太子妃。”
“平身,賜坐。”王政君看著眼熟前跪倒在地的張茂,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這樣年輕的一個人到底能不能治好劉驁,見張茂落了座,王政君忙急不可耐的問道:“聽說,你能夠治愈太子殿下,可是當真?”
張茂溫和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微臣怎敢欺騙皇後娘娘?這種辦法雖然能夠治好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卻有些凶險,不知娘娘可否願意?”
一聽有凶險,屋內的四個人都變了臉色,王政君忽然想起傅瑤今日對她的態度,還有她那得意的神色,無疑狠狠的紮痛了她的心,若是再不采取些措施,那麽這皇後之位和這太子之位就拱手讓給他們母子了,便沉了沉心說道:“什麽辦法?你且說來聽聽,本宮再斟酌,到底用不用。”
張茂自信的笑了笑說道:“微臣的辦法便是以毒攻毒,這種辦法雖凶險,但是卻是最有效的一個辦法,還望娘娘聽臣一言。”
“以毒攻毒?”王政君神色有些猶豫,似乎搖擺不定,到底用不用這種辦法,許娥見王政君心有猶疑,忙站出來說道:“母後,萬萬不可用此種方法,這種辦法太過凶險,若是殿下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這…”王政君顯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是她的心裏卻希望能有什麽辦法治好劉驁,王政君斂了斂心神開口問道:“若是用這種辦法你可有把握將太子殿下醫治好?”
張茂笑了笑說道:“微臣若是用這種辦法救治太子殿下,隻有五成的把握能夠醫好太子殿下。”
一聽隻有五成的把握,楊夫人也有些心裏打鼓,忙勸王政君說道:“皇後娘娘,千萬不可用這種辦法來救治太子殿下呀,若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可是後悔莫及呀!”
張茂笑了笑,沒有說話,丁青遙總覺得張茂臉上的那一絲笑意有些詭異,打心底裏不相信這個人,便也勸解道:“皇後娘娘,請聽奴婢一言,千萬不可用這種凶險之法來冒險,定還會有別的辦法醫治好太子殿下身上的毒。”
王政君的心裏也有些打鼓,一方麵,她是真的關心劉驁,不願意用這種凶險辦法來賭一次,另一方麵,卻又想起傅瑤的小人得誌的臉麵,不由的生氣,想讓劉驁快些好起來,在劉奭麵前爭氣,就這樣想著,一時之間,竟也難下決斷。
“罷了,你先下去吧,本宮再考慮考慮在做決斷吧。”王政君無力的擺了擺手,讓張茂下去,張茂笑了笑,沒有多說,因為他知道,以王政君的愛子心切或許遲早會自己找上門來,便行了一禮告辭道:“微臣告退。”
見張茂退下了,楊夫人看著劉驁長大,心疼劉驁,不想用這樣的辦法,便繼續勸慰道:“皇後娘娘,千萬不能用這樣的辦法呀,若張茂心懷不軌,用這樣凶險的辦法趁機取了太子殿下的命可如何是好?”
王政君站起身來,慢慢的踱步走到劉驁的床塌前,看著劉驁因為昏迷無法進食而消瘦的臉,心中充滿了心疼,歎了一口氣說道:“驁兒呀,本宮多麽希望你能夠快些醒來,你快醒來吧。”
床上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王政君看起來也有些疲累了,許娥忙上來勸道:“母後,您先回去休息吧,太子殿下由臣妾看著,您放心吧。”
王政君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站起來,在我楊夫人的攙扶下,慢慢的踱步出了上林苑,剛走出去,王政君就拍著楊夫人的手說道:“你去查查,那個張茂什麽來頭,再查查以毒攻毒這種辦法,究竟能不能治好太子的病。”
“這…”見王政君還心存著用此中凶險的辦法去治劉驁的毒,有些猶豫的說道:“娘娘,您可千萬不能拿太子殿下的性命做賭注啊。”
王政君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話,快查清楚回來稟告本宮,本宮再斟酌到底用不用張茂這個人。”
見勸解不住一意孤行的王政君,楊夫人歎了一口氣,快步離去。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上林苑的風景當屬宮中一絕,劉康和劉興去了豫章苑,卻得知劉驁被轉移到了這上林苑,有些詫異的同時,卻也快步趕到了上林苑,來看望太子殿下。
見兩位殿下來了,守在門口的宮人忙上前一步行禮說道:“二位殿下怎麽來了?”劉興大大咧咧的笑著說道:“我和二哥哥是來看望太子殿下的,勞煩你為我們通報一聲。”
那宮人領了命令,忙轉身進了院內,正在照顧劉驁的許娥聽聞兩位殿下來了,忙帶著丁青遙出來,看見許娥出來了,兩個人笑了笑說道:“太子妃,臣弟是來看望太子殿下的。”
許娥卻笑了笑說道:“兩位弟弟真是有心了,隻是如今太子殿下病重,恐怕不宜見客,兩位請先回去吧,等到太子殿下醒來的時候,我自會轉告兩位對太子殿下的愛戴之情。”
“臣弟是因為擔心太子殿下,所以才前來看望太子殿下,希望太子妃能讓我們二人見上太子殿下一麵,我們也可放心了。”劉康聽聞許娥這樣說,心中有些傷心,卻也不想輕易放棄,繼續請求道。
許娥的態度卻很強硬,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兩位還是請回吧,太子殿下如今還在昏迷當中,恐怕不宜見客。”
見事情的確沒有轉圜的餘地,劉康才失望的說道:“那就有勞嫂嫂多照顧照顧太子殿下了,臣弟告退。”說完,便帶著劉興,慢慢的走了,許娥見他們走了,才又轉過頭回了院落之中。
丁青遙見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若有所思,看見許娥進去了,悄悄的出了上林苑。
這邊,劉康剛出了上林苑,卻滿臉愁容,心中想著許娥是不是因為漪瀾殿的關係,所以才將他們拒之門外,卻也不好將這樣的話說給劉興,隻是一個人獨自愁苦著。
劉興沒有注意到劉康的神色有了變化,大大咧咧的說道:“二哥,方才看見了嗎?太子妃因為擔心太子哥哥都消瘦了許多呢,我們可要為太子妃分憂才是。”
劉康點了點頭,將心裏的懷疑按下,或許是因為許娥太過關心劉驁,所以才不讓他們見劉驁吧,隻見他溫朗的笑了笑說道:“三弟,你可有辦法醫治好太子殿下的病,如今太子妃和皇後娘娘都因為太子殿下久臥病床,而日夜愁思不已,前些日子,我去向皇後娘娘請安,也看見她十分的消瘦,必然是擔心太子殿下所致,若是你我二人能想到辦法救治好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和太子妃也定然不會因為關心,而日漸憔悴了。”
劉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以前貴人們生了病的時候,若宮中禦醫不得力,便會張貼告示,廣納天下能人異士進宮,便握拳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去宮外發布懸賞令,隻要能夠醫治好太子殿下的病,便賞以萬金,重賞之下必出能人,說不定,到時候太子殿下的病便能夠治好了。”
劉康點了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用這個辦法來招納賢士,便釋然的笑了笑說道:“好啊,就這麽辦吧,若是真能夠找到高手治好太子殿下的病,萬金也是值得的。”
說罷,兩個人便朝前走去,忽然從拐角處卻轉出了一個青衣宮女,對著兩人行了一禮說道:“奴婢見過二殿下,見過三殿下。”
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之後,兩個人皆是一陣驚喜,劉興高興的笑了笑說道:“阿遙,你來啦。”劉康笑了笑說道:“阿遙,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丁青遙乍然見到劉康,心中也有些微動,然而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劉驁的病,便笑了笑說道:“多謝兩位殿下關懷,奴婢一切都好,奴婢今日來找你們是有一件事情要請二位殿下去做。”
“什麽事情?”看到丁青遙一臉凝重的表情,劉康也凝重起來,“事關太子殿下安全,還望兩位殿下能夠多多幫忙。”
丁青遙壓低了聲音說道:“如今太子殿下久病不愈,不全是因為奸人所害,而是因為現在醫治太子殿下的那位太醫醫術不行,奴婢知道有一人,醫術好,隻是如今他身在大獄,恐怕難以為太子殿下醫治。”
“哦?是何人?”劉興一聽宮中還有這樣的人,興奮的問道,丁青遙笑著說的道:“就是前太醫令義玉翰,他是義妁的後人,醫術高超,奴婢甚為信任,若是能將他從獄中弄出來醫治太子殿下的病,奴婢相信不日太子殿下身上的毒素,便可清理幹淨了。”
“義玉翰,是不是那個因為沒能給太子殿下治好病,而被皇後娘娘打入死牢的人?”劉康忽然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