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大錯特錯。”
傅瑤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丁青遙麵前晃了晃道:“本宮許了她一樁大好的姻緣,你還不知道吧?
她喜歡我們康兒已經很久了,枉你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連這都沒看出來,丁青遙啊,丁青遙,本宮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你聰明絕頂呢,還是說你難得糊塗呢?”
荷露站在丁青遙的身後,頓覺如芒在刺。
特別是丁青遙目光掃射過來的時候,這樣感覺比讓她死了還難受。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丁青遙抬頭看向荷露,隻覺得自己指間發麻,快要支撐不住了。
荷露搖搖頭,淚水劃過臉龐,她轟然朝丁青遙跪下,磕頭道:“青遙,我求你別問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在本宮麵前上演什麽姐妹情深的戲碼了,反正到了陰曹地府也是可以相聚的,不急在這一時,來人啊,把他們倆拖下去。”
丁青遙站起身來,看向和自己一樣被人架住的韓公景,淡然地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激怒陛下?”
韓公景笑了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你是商人,精明是你本色,你不會幹這樣的傻事的,我身上沒有你可利用的東西,你無需這樣,還是召出你的探子,讓他們帶你離開皇宮吧,皇宮是個是非之地,不要久待。”
丁青遙眸子冷清,很現實地說道。
韓公景好似沒有聽到她這番話一般,勾唇一笑,問道:“你說,我們也算是共患難了不是,那個職業套裝和高跟鞋是什麽東西,你告訴我,改明我讓我們家掌櫃的人手一套。”
丁青遙本來就心情低沉,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賣,一顆心被踐踏的體無完膚,心如同死灰一般。
可被這個奸商這麽一活躍氣氛,丁青遙頓覺心情開朗了不少。
想必,他能把韓家的生意做得這麽大,都是靠了這張嘴皮子吧。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不好了,不好了。”
素心小跑著進了豫章苑的正殿,和正要出來的許娥衝撞了一下。
“什麽事情這麽慌慌張張的?”
許娥扶正素心,緩緩地問道。
素心向來穩重,能讓她這麽驚慌失措的,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素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急速地說道:“青遙姑娘被人陷害在宮中行巫蠱之事,陛下親自帶人去搜查的,現在已經押往天牢了。”
聽完此言,許娥隻覺得眼前一黑,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她腦海中翻騰,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你說什麽?”
劉驁從外麵進來,也聽見了素心的話,忽的大聲質問道。
素心看了一眼劉驁難看的臉色,點了點頭道:“殿下,請恕奴婢多嘴,此事關乎巫蠱和我們太子宮的存亡,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去為青遙姑娘去求情,要知道,古往今來,栽在巫蠱上麵的人不計其數啊。”
“這些本宮都知道,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青遙去死啊。”
許娥平複了一下心神,哀歎道。
素心心中也是急得不行,她緊皺眉頭,看著一臉灰敗之色的許娥,想著要趕緊安慰一下許娥才是。
“娘娘放心,青遙姑娘不是常人,一定會化險為夷的,上次三殿下的事情,青遙姑娘不也是挺過來了嗎?”
素心拍了拍許娥的後背,想讓許娥的心口舒服一些。
“可那次是在合歡殿前,這次呢,是在天牢裏,那天牢是什麽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娥被素心扶到矮榻上,一顆心還高高地懸在半空中。
素心歎了一口氣,此刻她也亂得很。
丁青遙是太子宮裏的人,要是此事也牽扯到太子宮,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太子殿下,您去哪裏?”
伺候著許娥躺下之後,素心一抬眼,就不見了剛才還站在門口的劉驁,忙跑了出去,但劉驁已經出了豫章苑了。
“罷了罷了,由著殿下去吧,想必是去求陛下饒恕青遙一命吧。”
許娥喊住素心,輕聲歎道。
太子宮裏出了這麽大的事,自是瞞不過薛翠雲的耳朵,聽到這個消息她自然是喜出望外。
她以為這個丁青遙有多厲害呢,可沒想到竟然這麽不堪一擊,直接被陛下關到了天牢裏,這下可有她苦頭吃了。
“夫人,你看我們要不要再加把火,讓這個丁青遙再無翻身的可能?
”
薛翠雲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繪梨,討好地說道。
繪梨眉眼一挑,把手裏的熱茶放下,婉聲:“姑姑這麽說,可是已經有了主意,可否說來聽聽?”
薛翠雲輕笑了一聲,慢慢地說道:“這丁青遙是太子妃的左膀右臂,現在這左膀右臂沒了,這孤掌難鳴的,不就是夫人最好的時機嗎?夫人要是做了太子妃…….”
薛翠雲看了一眼繪梨,很適時地收住了嘴,剩下的自由繪梨自己去琢磨了。
全說開了,反而不好了。
繪梨被她說得心口一動,要是自己真的把許娥從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做了太子妃。
那麽傅瑤也不敢輕易的就把自己舍棄了,自己的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豈不是兩全其美。
繪梨咬咬牙,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姑姑有何妙計不妨說來聽聽,若是本夫人真的做了那太子妃娘娘,姑姑的好處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薛翠雲臉上綻開了一朵花,她拉住繪梨的手道:“夫人盡管放心,保證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的。”
此次巫蠱之事可謂是在後宮之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太子劉驁前去找劉奭求情,可劉奭閉門不見,無奈隻得折返,另尋他法。
“這件事情康兒還不知道吧?”
傅瑤輕撚手中的銀珠串,沉聲問道。
“娘娘放心,現在觀夢閣被圍的像鐵桶一樣,連一隻螞蟻都不可能爬出來。”
崔豔小聲地回稟道。
自從劉康排戲被傅瑤發現了後,劉康就被傅瑤軟禁在了觀夢閣中。
此刻,觀夢閣被重重官兵環繞,刀劍摩擦之聲不絕於耳。
“這可怎麽辦啊?”
楊宮人來來回回地在廊下走了幾圈,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黃景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朝楊宮人嚷道:“姑姑,您能不能安靜點啊,我煩不煩無所謂,殿下要是聽見了肯定心煩意亂。”
見黃景提到殿下,楊宮人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劉康安靜地坐在書桌後麵,手執毛筆,筆走遊龍,麵容平靜。
看見劉康無礙,楊宮人的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
黑夜無聲,悄悄地逼近觀夢閣,守門的士兵來回地走動著,以防外人進入。
“你說這二殿下是昭儀娘娘的親生兒子,為什麽她要把自己的兒子關起來,不讓出門呢,連宮女太監都不讓?”
一個矮個子士兵朝身邊的高個子士兵說道。
那高個子士兵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誰知道呢,虎毒還不食子呢,昭儀娘娘有點過分嘍。”
“豈是是過分,簡直是蛇蠍心腸,殺人如麻啊。”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這麽一聲涼涼的話語,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滲人。
“你是什麽人,快出來,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矮個子士兵抽出了腰間的利劍,衝漆黑的夜空大聲地喊道。
冷風中傳來低低的笑聲,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便被打暈了過去。
司武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低喃道:“瑤兒,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傻子嗎?別做夢了。”
說著,伸手敲響了觀夢閣的大門。
黃景聞聲忙跑了過去,嚐試著開門,誰知門一拉就開了,門口站著的是那時雨夜他所見到的那個人。
“你是?”黃景看了看四周,疑惑地問道:“你是來救我們的。”
“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可以救皇帝的兒子,我隻是解決了這兩個人,引開了一些視線而已,食盒裏的東西是給你們殿下的,相信他看過之後就會明白了。”
司武快速地說完,把食盒放在地上,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來人啊,有刺客。”
跑動的士兵驚回了黃景的思緒,他趕忙把東西拿了進來,關上了門。
牆外燃著明亮的火把以及士兵的高聲呼喊,黃景全當做沒看見,沒聽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把食盒拿進了屋裏。
劉康見黃景滿頭大汗,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連忙從軟墊上起身,低頭看見黃景手中來提著一個食盒,問道:“這是外麵給我們送來的飯嗎,今日的晚飯不是已經送過了嗎?”
黃景擺了擺手,把食盒遞給了楊宮人,楊宮人打開食盒,盒子裏整齊地擺放著幾片書簡,敘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劉康越看越心驚,他以為母親已經放過了丁青遙,可沒想到還是這麽喪心病狂的要置人於死地。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要從長計議啊。”
楊宮人是宮裏的老人,自然知道巫蠱之禍有多嚴重,決不能輕舉妄動。
“那你說,本殿下該怎麽辦,母親不肯見我,又把我軟禁在這裏,現在我連這院子都出不去,可怎麽去救阿遙啊?”
劉康頹然的雙手捂臉,一幅無計可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