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遙,你當真以為我隻會簡簡單單的用支步搖來嫁禍你嗎?我告訴你,你太小看我了。”薛翠雲突然壓低了聲音,靠近丁青遙耳邊小聲的說道。
丁青遙雙眉一凜,看向薛翠雲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按道理,薛翠雲在太子宮多年,自然是不是使這麽低級的手法,那她最終的手段是什麽呢?
還沒等丁青遙張嘴再說些什麽,薛翠雲已經招呼著士兵要把丁青遙帶走,拉到暴室聽候發落。
暴室是什麽地方,可沒有比丁青遙更清楚的了,說好聽點,就是個麵壁思過的小黑屋,往嚴苛了說,就是每個宮室都會有的地方,專門懲罰犯了錯的宮人,甚至可以動用私刑,儼然就是一座小型的監獄。
丁青遙心口一緊,知道這薛翠雲汙蔑她偷盜隻是個幌子,她其實是想讓自己因為這個緣頭被關到暴室。
暴室戒備森嚴,出入不便,就算是丁青遙死在了暴室裏,也不會有人大驚小怪。
“我沒罪,我不去。”丁青遙推開要帶走他的士兵,看著薛翠雲冷聲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薛翠雲,你何必如此呢。”
薛翠雲冷哼了一聲,指示著士兵就要把丁青遙往門口拉,丁青遙掙紮不過,強壓著往院門口走去。
行至門口時,一聲“昭儀娘娘駕到”,讓押著丁青遙的士兵鬆開了手,跪下身去行禮。
一時間,雞鳴狗跳的院子恢複了平靜,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薛翠雲見是傅瑤來了,忙討好的上前問道:“昭儀娘娘怎麽來了,也不事先讓人通報一聲,好讓奴婢們早做準備啊。”
傅瑤輕輕一笑道:“薛姑姑客氣了,姑姑本是皇後娘娘的人,本宮怎敢逾越了規矩,隻是這萍水閣進來了這麽多士兵,大張旗鼓的,本宮也就是好奇,過來看一看,姑姑不必驚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便是了。”
“娘娘說的哪裏的話,現在陛下這般的寵愛娘娘,娘娘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誰敢說半句閑話,隻是這萍水閣裏出了賊人,娘娘還是回避的好,免得衝撞了娘娘,那奴婢的過錯就大了。”薛翠雲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傅瑤疑惑地哦了一聲,掃視了一下四周,問道:“賊人在哪?”
薛翠雲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丁青遙,氣憤的說道:“娘娘就是她,偷了太子妃娘娘的金步搖,奴婢正要帶她去暴室呢。”
傅瑤轉過身子,看見了跪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丁青遙,曼聲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丁青遙依命抬起了頭,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傅瑤,這位盛寵不衰的昭儀娘娘,差一點就奪取了劉驁的皇位,傅瑤和丁青遙想象之中的差不多,緋紅色的宮裝,滿頭的珠翠,豔麗無雙,像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芍藥花,瑰色無邊。
“你就是丁青遙?”傅瑤出聲問道。
“回娘娘的話,奴婢就是丁青遙。”丁青遙雙手平疊,朝傅瑤行禮道。
傅瑤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不卑不亢的女子,容貌雖不是多麽的出眾,但眉清目秀,也是個美人胚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清冷的氣質,讓人不敢小看了她。
“可是你偷了太子妃的金步搖?”傅瑤眼眉一挑,沉聲問道。
“奴婢是冤枉的,清者自清,奴婢沒有偷。”丁青遙平靜的回答道,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喊冤。
其他的,她勢單力孤,什麽都做不了,當然,她也不能寄希望與傅瑤,畢竟這是太子宮,她效忠的是太子,不是傅瑤,她是不會救一個和自己利益不太相關的人的。
“昭儀娘娘,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人證物證俱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薛翠雲急忙說道,生怕傅瑤下一句會說出幫襯丁青遙的話來。
傅瑤深深的看了一眼丁青遙,女子臉色如常,無半分慌亂焦急之色,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思量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丁青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掌握的主,要是薛翠雲能夠除掉了她,也算是消除了自己的疑慮。
任何潛在的有可能阻擋自己兒子太子之路的人,她都不能讓她活著。
隱隱約約,丁青遙好像感覺到了傅瑤對自己的敵意,但還是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尊大佛,隻好沉默地跪著。
就在兩方僵持之下,許娥姍姍而來,先是朝傅瑤行禮之後,看了一眼丁青遙道:“青遙,我知道你有可能是冤枉的,但那支步搖是太子送給我的生辰賀禮,我一直拿它當做絕世珍寶一般,如今在你這裏找到,還有人看見你拿了,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丁青遙在心裏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就衝她這對劉驁死心塌地的份兒,丁青遙也不再傷感她被廢了,女人啊,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麵前,總是會失去應有的理智。
“既然這奴才犯了這麽大的過錯,連太子妃的心愛之物也敢偷,那關去暴室也不為過了,薛姑姑,還不著人帶走。”傅瑤沉聲說道,頗有要給許娥下馬威的姿態,這裏是太子宮,不是她傅瑤的漪瀾殿。
許娥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自然,但還是朝薛翠雲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丁青遙帶去了暴室。
荷露呆呆地站在院門口看丁青遙被帶走,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她回頭看見麵帶喜色的夏冉蝶,才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夏冉蝶欺騙了自己,害得丁青遙進了暴室。
要不是夏冉蝶偷偷的來找自己,說她要寫封家書,但先前和丁青遙有過矛盾,不知道丁青遙願不願意為自己寫家書,荷露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一時口快,把丁青遙缺錢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樣一來,丁青遙偷金步搖也有了動機和目的。
現在想想,荷露隻覺得自己是蠢笨到家了,不但不能為丁青遙分擔憂愁,還把她推進了火坑之中。
等到眾人都散去了之後,荷露跌坐在門前,想著該怎麽樣解救丁青遙與水火之中,畢竟這件事還摻雜著太子妃娘娘,實在是棘手的很,自己又人微言輕,根本就是求告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