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出山
雖然此時確定陳默應該沒有中毒,但是如何處理這支箭卻還是一個問題。
“葉兄,你打過仗,你知道箭傷怎麽處理吧?”陳默捂著胳膊問道。
“我倒是知道,但是現在看來……”葉珮邊說邊在陳默身旁蹲下,“適合的隻有一種辦法了。”
陳默道:“哎呀有什麽你就趕緊使,別等了。”
葉珮笑了笑道:“我不是不給你治,而是……”
話說到這裏,陳默還在聚精會神聽葉珮要說什麽,沒想到葉珮猛地一掌擊出,打在那支羽箭的箭尾,那羽箭瞬間把陳默的傷勢變成了貫通傷。
“啊”隨著陳默一聲淒厲的慘叫,葉珮手起刀落削下陳默胳膊另一邊探出的箭頭,隨後一使勁便把箭身拔了出來。
陳默的痛叫還在不間斷地進行著,而葉珮已經劃下了一片陳默自己的衣服給他包紮。
“我這也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力好迅速弄完嘛,”葉珮手上動作不停,看著哀嚎不止的陳默,“要是提前告訴你,你肯定會躲啊,就不好收拾了。現在湊合包紮好,出去以後再找大夫給你好好處理,在這種地方不能給你做傷口的防腐。”
“好了,現在咱們考慮一下這片台階吧。”葉珮站起身說道。
要想登上麵前這座大圓台,隻能去攀登麵前這幾百級階梯。
這座圓台隻有三人麵前這一部分有台階,其他部分都很光滑而且陡峭,即使葉珮輕功卓絕,也沒法做出這種憑空升起近百丈的動作。
雖然在葉珮幼時曾經借助尚未開發的內力硬生生騰老高接下葉飛斕,但那畢竟是還借助了風的流動,不然也是不可能的。
“咱們現在隻有小默一個人受傷了,所幸傷勢不算嚴重,”皇極鋒看著麵前的台階,“但是咱們還不清楚這古墓到底有多大,也判斷不了我們在這墓中走了多遠,前路還不太樂觀,咱們走這個台階也切切小心。”
葉珮點點頭:“我輕功好一點,還是原計劃,你們跟在我身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望脈。
自夏國分裂之後,皆以己方為夏國正統,稱對方為“偽夏國”,在交界處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但他們其實並不敢真的打起來,不論是“承天皇”夏雲歌,還是“騰龍皇”夏舞雩,都在顧忌北方虎視眈眈的雪國。
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打過,雖然沒有正式開戰,但是幾千人的小規模戰鬥還是進行過的,隻是戰場上的畫風就……
大家都是夏國人,這麽多年來就連夏國和雪國交戰都會出現戰場上兄弟相見或者朋友碰頭,更不用說夏國的分裂內戰。
士卒們不能違背上麵下達的命令,但是在他們心中,打不打你們說了算,怎麽打就是我們的事情了。於是在戰場上,雙方戰士很有默契,劍無鋒,刀歸鞘,每場戰鬥下來,傷兵不少,陣亡的都是個位數,後來將軍們索性也不打了,撤回了大部分兵力,留下的人就在交界處大眼瞪小眼地駐紮著。
而雪國紫瓔這邊也樂得看夏國這場鬧劇。雪國內部稱夏雲歌這邊為西夏國,夏舞雩那邊為東夏國。不過紫瓔一開始並沒有想到夏國雙方打了打就不打了,幾乎已經拿起來的出兵令又放回了龍案上。
統兵之才本就難出,望炎季一戰過後,夏國損失了蕭銘,雪國損失了葉麟暉,被紫瓔抱以厚望的葉珮還在最後一戰失蹤,如果夏國沒有分裂,那麽兩國之間絕對沒有打起來的可能,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底氣。
而且相比來講,雪國這邊還要更虛一點。畢竟馮敬的能力比起段耀棋是有不足的,正麵相戰,很有可能打不贏。而紫瓔看到夏國分裂,便在著手編造一個出兵的理由,以師出有名,隻不過紫瓔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打夏國,甚至都想打著“拯救夏國百姓於水火”的扯淡理由去了,最終這三方都不敢打仗的局麵,現在看來倒也沒什麽不妥。
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山村。
隻聽越哲的小院中“嗡嗡”聲不絕,正是手持兩根超重竹劍練刀的越哲。
隻見越哲手中雙刀(姑且這麽叫)一把刀行別路,詭異莫測,一把力重千鈞,勇猛淩厲,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越哲手中不僅不顯雜亂,甚至還頗有一種互補互利的美感。
而越哲的步伐經過這麽久也更見飄逸,配合著自身內力湧動,陣陣疾風在他身周流動,整個人的身形如同鬼魅,難以捉摸。
“啪啪”院中突然響起一陣掌聲,而越哲居然不知道這小院中什麽時候來了人。
待到看清來人,越哲放下手中的竹劍拱手道:“灰老!”
這輝耀老人與現今越哲的關係可謂亦師亦友。他引導著越哲借助越雲城的刀法摸索出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也傳授了越哲正兒八經的內功心法,《明經》。
輝耀老人拿起腳邊的壇子笑道:“哈哈,來,咱兩個再喝他一頓!”
這老人一個月怎麽說也會找越哲喝那麽一兩次酒,越哲也習以為常,笑著將招呼老人在院中坐下,自己回屋去拿出幾碟自己做的小菜和碗筷,兩人一邊吃喝一邊暢聊,倒是開心。
“阿哲,”老人罕見地給越哲親手倒了碗酒,“你一個北方人,在南方住的可還習慣?”
越哲愣了愣,道:“還好,隻是有些潮濕,有點熱。”
老人點點頭:“阿哲,離開這裏吧。”
“啊?”越哲又愣了幾秒,驀然想起老人說過的話,“灰老,可是葉珮要回來了?”
老人搖搖頭:“那倒不是,他……應該還早。但是你也應該在這望脈江湖中闖蕩闖蕩,打出個名堂來,當葉珮回來,他不僅會需要你的武力,也會需要你的名望。況且你還年輕,不該一直在這村子裏待著。我給你個地方,如果你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你可以選擇到這裏。”
次日早上,越哲牽著馬,背著老人給自己準備的幹糧盤纏,以師徒之禮給輝耀老人規規矩矩地行了個三拜九叩。
而老人也沒有拒絕,正色站立受了越哲這一禮。隨後越哲也不再多說,躍上馬背絕塵而去。
三日後,夏國國都星光城附近城池的郊外。
一大早,越哲便已經出現在這裏的一棵樹下,抄起一把鐵鍬便挖,不多時,便聽到了鐵鍬碰到什麽東西的悶響。
“嗬嗬……”越哲拿著自己幾個月沒碰的雙刀,輕笑慢慢變成了大大笑,“哈哈哈哈,江湖,你越爺回來了!”
隨後,越哲著急忙慌地上了馬,在周圍趕去務農的農民看傻瓜一樣的目光中匆匆離去。
仔細想了想,越哲覺得自己確實也沒什麽地方好去,索性便仔細看了看輝耀老人給的地址。
“雪國北山?好遠啊。”下意識抱怨了一句,越哲也不再囉嗦,一路策馬奔騰便往北邊疾馳而去。
半個月後,北山的一座小鎮,梳洗幹淨的葉飛斕照往常一樣在茶館中招呼客人。隻不過這一天,卻來了一夥不懷好意的人。
“小姑娘,家是哪的啊?之前在這鎮子上沒見過你啊?”打頭的胖子眼中閃著光衝葉飛斕喊道。
葉飛斕聞言看了看那個油光滿麵的胖子和他身後凶神惡煞的一群人,眼中露出厭惡的神色,答道:“順星城!”
鎮外,散琥道:“這麽長時間沒來這兒,你怎麽知道今天要出事?”
一大早,倪漫修便拉著散琥離開居住的山洞,迅速趕到了這邊。
“這你就不懂了,我可是能窺到天機的!”倪漫修順了順頭發。
散琥無語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它內心的想法,趕忙換了個話題。
“哎?這麽看來這個小姑娘的確長得不錯啊!”
倪漫修整了整衣襟:“那是必然!我……”
在倪漫修再次說出什麽自戀的話之前,散琥趕忙打斷:“你這半天又捋頭發又整領子的,幹啥?”
倪漫修笑道:“英雄救美嘛,形象也很重要啊!”
一人一虎閑扯之際,那邊的大胖子已經上手了。
“你放開!”葉飛斕拚命搖晃拍打著抓住自己的那隻胖手,“你幹什麽!”
不過,葉飛斕又哪有這胖子力氣大,她拚了命的力道在對方這裏也是不值一提。隻見那胖子無視了葉飛斕無力的掙紮,便把小小姐往他懷中拉去……
“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塊石頭帶著破風之聲朝著這胖子飛速射去,而這胖子居然眼神一變,撒開葉飛斕一抬手便接住了這塊石子。
“喲!反應很快嘛!”倪漫修和散琥緩緩走了過來,“小小姐,到我這裏來,我是你媽的朋友!”
聽到“小小姐”的稱呼和“你媽”這個詞,小小姐對倪漫修的信任頓時漲了七分,更何況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趕忙跑到了倪漫修這邊。
倪漫修讓葉飛斕站在散琥身邊,說道:“你保護好她,這些渣渣……”倪漫修伸出右手食指隔空劃拉著麵前這幫人,“就交給我了!”
隨後,炫技心切的倪漫修從腰後抽出兩支短棍便衝了上去,欲要將麵前這群惡人暴打一頓,以奪取小小姐的芳心。
隻不過……
“哎呀”不到盞茶工夫,倪漫修便怪叫著倒飛回來,落在葉飛斕麵前的地上,張口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你……”葉飛斕一急,正要說話,倪漫修一翻身站了起來,揮手打斷小小姐,“散琥,和我一起上!”
然而……
“哎呀”“嗷”
結局不用我說,大家也都知道了……
再次站起身的倪漫修麵色凝重,心中也是翻起驚濤駭浪。
“這什麽情況?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都有著內力,雖然不算強,但卻掌握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合擊技……現在的望脈還有這種奇門功夫?”
“我看啊,要想讓我饒你一命,你還是把那個小姑娘……”
“一群大男人欺負兩個小孩,也不害臊!”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隨後一位黑衣少女便不知從何處落在了倪漫修麵前。
倪漫修愣了愣,仔細看了看來人,手指捏動幾下笑道:“哦,原來是你啊。”
少女疑道:“我們見過?”
倪漫修道:“沒有。單憑你和我,打贏這十幾個人可還有些難度。”
“哈哈哈哈,”胖子那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知道就好,要我說啊,這個小姑娘,”此時這胖子的眼睛盯著黑衣少女,“你就跟我走吧,順便把你們背後那個小姑娘……”
隨後,這胖子想要葉飛斕的這句話便再次被打斷了。
隻聽一聲嘹亮的馬嘶響起,馬上那人摘下鬥笠喝道:“我看誰敢欺負我越哲的侄女?”
倪漫修舒了口氣:“這下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