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希望
說實話,葉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
子清容一進門就說了這句話,說完卻發現葉珮不在房中。“誒?人呢?”
葉珮此時正在房頂靜坐,運行著那本不知名的坑冊子上記載的方法。聽到這句話,葉珮笑著搖了搖頭,一個翻身便從窗戶進了屋。
“你去哪兒啦?我想著……”
“瞞著你爹咱倆走是吧?”葉珮笑道。
“呀,”子清容有些驚訝,“你聽到啦……”
葉珮說道:“我本來在房頂上呢,調養內傷。”
子清容疑道:“調養內傷為什麽要上房……哎不說了,你看怎麽樣?收拾收拾東西咱們等夜深了就走。”
葉珮笑意更濃,道:“你剛回來沒幾天,不在家陪陪父母啊?”
子清容擺擺手道:“哎呀從小到大我就沒怎麽離開過,現在就去趟聖祭山嘛也用不了多久。”
葉珮又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我本以為你是個飽讀詩書的文靜女孩呢。”
子清容狡黠一笑,道:“那你可想多了。”
葉珮略微想了想,道:“不過我想著你爹說的也有道理啊。”
子清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感覺有些燙,吐了吐舌頭,又看向葉珮,道:“你會保護我的吧?”
“當然。”
“你能保護的了我吧?”
“那是自然。”不管單挑還是群毆葉珮還真沒怕過誰。
子清容笑道:“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走就好啦,沒那麽多事。”
葉珮看著這姑娘憨態可掬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答道:“那好吧,入夜就走。”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子清容站起來拍拍手,往外走去,“那我去收拾東西了。”
隻不過,子家這可是領主府,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各處門口看守,即使是夜裏,想悄悄溜走也不是那麽容易。於是不一會兒,子清容便又來找葉珮商量好了走的方式和路線。
看著子時已過,葉珮把那冊子揣進懷中,扒著窗沿便悄無聲息上了房頂,隨後在房頂上幾次騰躍,便到了子清容的閨房處。
子清容的居所是一座二樓,一樓正門口不遠處就有領主府的侍衛,所以,葉珮從房頂上一躍落到了屋後的地上,子清容早已等在二樓窗口。
看到葉珮如約而至,子清容臉上頓時綻放一抹笑容,揮了揮手,先給葉珮扔下一個包袱,隨後悄聲道:“你可要接穩啊。”
以葉珮的耳力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笑著點了點頭,子清容見狀,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便從接進二丈高的窗戶上一躍而下。
葉珮瞬間提起一口氣,蹬牆而上,騰空一丈多,半空中就接住了子清容,隨後飄然落下,落地才把一口氣呼出來。
“你怎麽還跳起來了……”
“落兩丈我怕即使我接你你也受不了。”葉珮把她放下,拿起了包袱。
子清容麵色微紅,見葉珮已經轉過身邁開步了,衝著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隨後才念叨了一句:“好吧。”便跟了上去。
看著麵前兩丈高的院牆,葉珮轉頭看向旁邊的子清容:“原來這就是你家最低的院牆?這比其他的低在哪了?”進了子家,葉珮就發現這領主府的院牆異常高,都在兩丈左右,而之前子清容說好是來她家最低的院牆翻出去。
“對啊……牆都一樣高但是這兒地勢稍微低一點。”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領主府是建在一座山上的。
“……”葉珮摸了摸額頭,“地勢低咱們站的不是也低嗎?有區別嗎?”
子清容聞言一愣,吐了吐舌頭道:“那會兒沒反應過來……”
葉珮長歎一聲,道:“要不是受了內傷,帶你上去也很輕鬆。”
這牆雖然高,但是葉珮僅憑自己的體術是上得去的,加一個子清容那就兩說了。
“那怎麽辦啊……”
葉珮略作思索,笑道:“我怎麽忘了我的寶貝。”
言罷,葉珮手往腰間一抹,拿出沉雪妖鐵,夜風中一抖,妖鐵便化作一支長柄鐵鉤,葉珮將鉤子鉤在牆頂上,道:“上我背上來。”
子清容臉色紅了紅,隨後還是環緊了葉珮的脖子。
準備妥當,葉珮很快就背著這姑娘上了牆,收起妖鐵背著她就跳出了領主府。
子清容從葉珮背上下來一看他的臉色,驚道:“你臉怎麽這麽紅?都快紫了。”
葉珮咳嗽兩聲,摸了摸鼻子道:“你自己心裏沒數嗎?”說完葉珮便向前走去。
子清容快步跟上來,問道:“我怎麽啦?”
葉珮做了一次深呼吸才說:“你剛才勒我多緊還得我告訴你?”
子清容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笑容,“嗯……那個,咱們現在應該往西走。”
……
次日上午,子瓊自然是發現自己寶貝女兒和葉珮一起消失了。
“女大不中留啊!一個認識沒幾天的望脈人她就跟人家跑了啊!我還以為她沒睡醒,結果給我偷跑了!”子清容的閨房中,子瓊仰天咆哮著。
一旁,子清容的母親洪羽說道:“你可行了,從小你不讓她和那些年輕人走得近了,現在且不說你看不上其他幾個部族,人家那些年輕一輩沒死的那幾個也都有婚約了。不過話說林家三兄弟的未婚妻們也是苦了啊。”
子瓊接道:“你這麽說我怎麽莫名有點幸災樂禍呢……”
洪羽怒道:“我的意思是!她從小都沒怎麽接觸過男孩子!現在見了一個這麽優秀文武雙全的,被人家吸引很正常!這事你得負一大半責任!”
子瓊白淨的麵龐也有些尷尬之色,避開妻子的視線,快步走出去大聲道:“給我叫子延空來!快點!”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便來到了子瓊麵前。
“領主。”
“嗯,小姐和一個少年昨天夜裏從領主府溜出去了,你給我帶人去追。不過那丫頭如果願意回來你就把她帶回來,至於那小子似乎去聖祭山有事。如果那丫頭不願意回來,你把這個給那少年讓他吃下去。”
說著話,子瓊從自己的櫃子深處拿出一個藥瓶。
“領主,”子延空接過藥瓶,“這是……”
子瓊道:“火眸。”
子延空停了停,大驚道:“那少年不是……”
子瓊打斷道:“知道就好。清容願意回來倒無所謂了,清容不願意回來的話我得盡量讓她安全一些。那少年的身份若是被認出來會很麻煩。”
子延空道:“那不如我去悄悄跟著小姐?”
子瓊擺擺手:“公約,公約!他們可是要去聖祭山,你去找死嗎?而且你放心,隻要不被認出來,以那少年的能耐應付尋常的麻煩應該是綽綽有餘。”
……
望脈,一個與世無爭的山村。
“年輕人。”
“啊,灰老,有什麽事嗎?”見灰衣老人進來,越哲放下了劈柴的斧頭。
越哲得以在這村子安定下來,倒是靠這老人幫了不少忙,給他這麽一處離村子還有些距離的院子。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越哲。
這老人自稱輝耀老人,在村中也是一個人居住,似乎還很德高望重的樣子。
“來,陪老夫喝兩杯。”隻見輝耀老人不知從哪裏拿出兩壇酒來。
越哲笑道:“好啊。”
有了三分醉意,老人開口問道:“你說你叫葉蘭?”
越哲一愣,答道:“是啊。”來到這裏人家問他名字,越哲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不能報真名,便順口報了阿蘭的名字。
“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道,“你家少主生死未卜,你卻在這裏隱居?”
越哲頓時驚了,正在腦子裏捋著信息的時候老人接著說道:“好了,龍鳳刀越雲城的兒子,你易了容也瞞不過我。”
“你還知道我易了容?”越哲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心裏默默吐槽著葉珮教的易容術不好用。
老人笑意不減,道:“你大可不必懷疑葉珮教你的易容術。你去騙普通人還是很容易的。”
越哲此時卻很嚴肅,道:“可否一問,前輩究竟是誰?”
老人說道:“我不都告訴你了,我是輝耀老人。”
越哲說道:“我爹遊遍望脈,文武名士我都知曉一二,卻從未聽過如此名號。”
老人自顧自飲著酒,說道:“誰告訴你老夫是望脈人?”
越哲驚道:“你也沒長翅膀,你是炎族人?”
“哈哈哈……”老人又是一陣大笑,隨後眼神一變,一股劍氣將越哲衝得幾乎坐不穩,隨後老人看向一臉震驚剛剛坐穩的越哲,笑道:“你看老夫眼中,可有火光?”
越哲是徹底懵了,喃喃道:“那你到底是誰啊……”
老人喝光杯中酒,站起來又如同變戲法一樣拿出兩把竹劍,道:“拿去練刀。”
越哲邊接邊道:“兩把竹劍,就這點分量我……靠!”
接過來越哲才發現,這兩把竹劍簡直是超乎想象的重,比自己的雙刀還要沉。
“這……”
而此時,老人已經往外走去。
“你是越哲這件事大可放心,我不會亂說。好好練刀,這一方天地還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越哲黯然道:“我還能幹什麽……就憑我,拯救蒼生嗎?”
老人走到院門口的身影停了停,隨後扔回一句話來。
“葉珮沒死。當他回來的時候,會需要你的幫助。”
這句話,讓越哲呆在了那裏。
老人已經走出很遠,幾乎從越哲那偏遠的院落回到了村子裏,突然聽到越哲那個方向升起一聲包含著怒意興奮還有悲傷的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