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夜宴
「乾杯！」
「祝羅卡越來越紅！」
「祝我們電影早日殺青！」
伊帕內瑪號海上餐廳，音樂陣陣，右邊的冷餐區里，有三十多個人聚在一張長桌上，大家觥籌交錯，熱鬧歡騰。
餐桌上除了羅卡和《活埋》劇組，還有先來照應的馬西歐，以及他帶的兩個朋友，一個叫卡洛琳的女孩子，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羅卡，這是馬塞爾，你還記得嗎？」
喝了幾杯酒，馬西歐指著身邊的中年男人介紹道。
這人三四十歲，穿著白西裝，敞著胸口，露出一條小指粗的金鏈子，有點不倫不類。
「記得！」
羅卡晃了晃酒杯，「以前我吸的葯都是從他那裡拿的，勁兒非常大，比別處大很多」
「呃~」
馬塞爾的笑臉一僵，有點不好接話。
戒了毒的人最恨曾經的供貨商，而且他這個供貨商還有私心，為了能多賺錢，遇到了有錢的顧客，他優先提供高等貨，為的就是幫助對方上頭。
最後羅卡果然上頭了，送了不少錢。
見他舊事重提，馬塞爾有點皺眉，要是羅卡抓著以前的過往不放，接下來的生意就沒法談了。
他向馬西歐打了個眼色。
「.……羅卡，馬塞爾現在不幹這個了」
馬西歐遲疑了下說。
「是的凱利先生，近幾年政府查得越來越嚴，里約市內藥販子太多，市場競爭很大，完全不如做正經生意來錢安穩，我把以前的生意都分割了。
我開始轉向娛樂行業，在市裡有幾家舞廳，還有一家電影公司，我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
馬塞爾解釋道。
「是嗎？」
羅卡輕輕一笑，並不怎麼相信。
吸過?的人很難戒掉毒癮，因為人難免會脆弱，在空虛寂寞冷的時候沒什麼比來一下更仙兒了，即使有，那也太累了，有的傷腦子有的傷身。
放毒的人同樣很難戒掉，三百六十行，沒什麼比放毒更賺錢，即使有，也不是他們這種沒什麼文化的人能夠插手的。
至於他說的分割乾淨了，開始轉向娛樂行業，這最多是個幌子，又或者是……洗錢？
這種事情很常見。
「是的，凱利先生，我還有很多同行很看好您的發展，我們想跟您合作，我們有充足的資金，還有渠道，不管在國內還是在好萊塢，我們都能給凱利先生提供一些幫助.……」
馬塞爾滔滔不絕。
羅卡抿了口紅酒，慢慢地品出了一些味道。
他有點小瞧了這傢伙了。
眼前這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還有一伙人，現在這夥人都看中了他，想請他幫忙洗錢。
想到這裡，他瞪了馬西歐一眼，瞧瞧你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馬西歐讀不懂他的眼神，咧著嘴笑了下，
「羅卡，你不是常常說好萊塢對外國演員有偏見，在好萊塢不好混，要是我們有了錢，完全不用理會他們，我們自己拍電影」
馬塞爾點了點頭，「凱利先生，如果你有什麼項目，我們願意支持」
羅卡沉吟了下，「謝謝，我也想跟你們合作，只是我近些年專註於文藝片，文藝片你了解的，小投資小製作，賺錢比較慢。
就像我現在這個項目，總投資只有兩百萬，你們要投資嗎？」
「文藝片？」
馬塞爾皺眉，見鬼的文藝片，這玩意兒能賺錢嗎？不過小投資可以搞成大投資，賠錢了也可以變成賺錢了，他還是不想放棄羅卡這個國際渠道。
「馬塞爾，你們真心想合作嗎？」
羅卡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主動提出了一條合作方案，「我有一個主意，我可以提供劇本，用劇本來跟你們合作怎麼樣？」
「劇本？」
馬塞爾皺眉，他們要的是羅卡這張大帥比的臉。
「是的」
羅卡抬了下帥臉，得意地道，「我除了是模特和演員外，還是一個著名的編劇，目前好萊塢有四家公司都在拍攝我的劇本，《一球成名》、《足球尤物》、《舞出我人生》、《足球老爹》。
除了這四個劇本之外，還有兩個劇本正在籌拍中，而這兩個項目的合作人分別是湯姆·克魯斯，以及安妮斯頓女士」
「湯姆克魯斯？安妮斯頓.……瑞秋？」
馬塞爾眼睛連連眨動，這兩位都是巨星。
「不錯，有興趣了你們可以打聽一下，這件事在好萊塢不是秘密」
羅卡勾了下嘴角，「馬塞爾，我的劇本絕對保質保量，如果你有遲疑，可以等一年半載，等到我的電影上映，你可以看看電影賺不賺錢，不賺錢了我們可以重新談談」
「還要等一兩年嗎？」
馬塞爾想賺快錢。
「不想等也可以，我手上還有一個劇本，本來我想親自操作，只是我仔細打聽了一下，電影的題材有點問題，不容易過審」
羅卡摸著下巴說道。
「凱利先生，不知道是什麼題材的電影？」
「黑澀會！」
羅卡扯了下嘴角，這點時間隨著他對巴西電影的了解，發現了一個問題。
巴西黑澀會泛濫，新聞上時常傳出黑澀會代替政府治理，但巴西關於黑澀會題材的電影很少，高質量的好片更少。
還有巴西的美女非常多，也很開放，為什麼沒有變成東洋那種小黃片生產基地？
他很疑惑。
打聽了一下，才明白這跟文化部的管控有關，在這方面政府管控很嚴格。
不過近些年政府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對國內電影管控過於嚴格，導致本土電影根本不是好萊塢電影的對手。
針對這種問題，今年文化部在這方面的政策有所鬆動。
羅卡挺想拍黑澀會片子，玩一玩警匪大戰，只是這類片子在巴西有市場嗎？
他不知道。
所以想找人試試水。
眼前這個傢伙就很合適。
「黑澀會電影？」
馬塞爾皺眉，這玩意兒能拍嗎，拍出來能大規模上映嗎，不能上映怎麼賺錢？
「馬塞爾，別擔心，我的電影導向絕對正確」
羅卡親切地拉著對方坐下，笑吟吟地說，「我給你講講劇本的梗概，電影叫《拯救羅納爾多》」
「呃？」
馬塞爾還有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是那個羅納爾多嗎？」
「哈哈，當然不是，巴西叫羅納爾多的人多了」
羅卡嘿嘿一笑，原本他想叫《拯救貝利》的，只是前不久羅納爾多那個大嘴巴當著媒體的面稱讚利瑪，還說想跟利瑪約會，搞得他很不爽，所以想噁心他一把。
「電影故事發生在里約貧民窟，羅納爾多是個十五歲的小傢伙，他從小就有很高的足球天賦，15歲那年帶領著球隊拿下了地區青少年組冠軍，只是他的父親是個賭鬼，借了很多高利貸.……」
在這個劇本里他借鑒了很多港片的橋段，算是經典黑片大融合，把里約黑澀會塑造成一群熱愛足球，熱愛祖國，講義氣有原則，很有同情心的群體。
「.……經過一場混賬，A幫和B幫死傷大半，不過羅納爾多在B幫的保護下安然無恙，他安全走上了飛機，最終帶領球隊贏得了比賽，他成了英雄，而那群人成了幕後英雄」
「.……」
等他的故事講完，周圍的人沉默無語，故事聽起來很精彩也很熱血，只是.……
「這個.……羅卡，幫派里有那麼好的人嗎？」
何塞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沒有了？」
馬塞爾正腦嗨著呢，聽到何塞質疑，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現在很多幫派都在搞慈善，建立孤兒院，給貧民窟免費體檢發葯，維護地區治安，比政府做的還好」
馬塞爾說，「羅卡，你這個劇本太棒了，這個劇本我要了，你多少錢肯賣？」
「一雷亞爾怎麼樣？」
羅卡笑道。
「只要1雷亞爾？」
馬塞爾愣了下驚訝道。
「第一次合作，送你一個見面禮」
「好，羅卡，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馬塞爾高興地說道。
羅卡笑了笑，跟他碰了一杯。
其實他是真心希望這部電影能成功的。
等這部電影成功了，未來他可以把很多港片翻譯過來，什麼毒戰、冷戰、寒戰，還有……無間道。
除了這個，同時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文化輸出。
在很多港片里，社團里的人都講規則，什麼仁義、忠義、信義，還有愛情，規則多了，社團里的人就會互相殘殺，最後人都死光了，世界就清凈了。
但在巴西幫派里，很多人不講武德，為了錢當街殺人。
這樣很不好，搞得世界很不清凈。
他挺希望這裡幫派都能像港島的社團，講點規則，多點內部消耗。
只是有用嗎？
他不知道，也無所謂，這只是閑來之筆。
「羅卡，我挺喜歡『鸚鵡』那個角色」
馬西歐遲疑道。
「什麼？」
羅卡疑惑地看著他。
「我也是演員，我覺得我挺適合演鸚鵡，你能不能把那個角色交給我？」
馬西歐很期待地問道。
羅卡輕輕一笑，「這個項目現在是馬塞爾的了，這個問題你該問他」
「哈哈，馬西歐，我們是朋友，一個小配角而已，等電影立項了，我第一個找你」
馬塞爾又看向了羅卡。
「謝謝謝謝！」
馬西歐高興壞了，連連道謝。
羅卡搖了搖頭，又重新回到座位，開始招呼劇組的人玩耍。
晚上他不止安排了美酒美食，還叫馬西歐找了很多舞女，以及舞男來助興。
很快劇組這群老不羞就跟舞女們打成了一片，幾個女同事也一樣，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Chorando se foi quem um dia só me fez chorar
Chorando estará ao lembrar de um amor
音樂響起了，一群人跳起了色色的迪斯科，朗巴得浪吧得，又騷又嗨。
正經人·羅卡看得直搖頭，太不像話了，說好的正經人呢？還有那幾個女同事，太不矜持了。
羅卡搖了搖頭，叫過馬西歐叮囑了幾句，提前離開了派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