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藕斷絲連
說起這些熟悉的句子，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關浩不動聲色地催眠了她，等於是打麻藥了，還沒有副作用，普天之下任何麻醉劑都是浮雲。
整容的手法和當時幫蔡琳時差不多，隻是難度要更高一些，除了豆子之外，那些一塊一塊長出來的痂才是棘手活，一刀割下去，鮮紅的血汩汩流出，已陷入睡眠狀態的於嫣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催眠力度不夠給力，還是有痛感。
關浩加強了修複係魔法，一邊止住血，一邊使傷口慢慢複原，他指尖過處，於嫣紅粗糙的臉皮變得光滑如玉，從右臉的額頭處開始，跟推土機似的往右下方推去，手法循規蹈矩一絲不苟。
這種持續性的聚精會神狀態，維持半個小時下來他就感覺有些乏力，額頭上大汗淋漓，晶瑩的汗珠在魔法光投射下閃閃發光，像若幹個魔幻水晶球鑲在他臉上。
本來今天上午他們倆都還有課，但關浩不想把事情做一半留一半，哪怕再累也要一天之內把她的臉治好，要是隻治了半邊，留一半明天再治，她出去肯定能嚇死幾群人。理由當然也很簡單，你的臉可以黑，可以白，一般是沒有人歧視的，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好，但要是你的臉一半黑一半白，那就嚇人了，這是他娘的黑白無常啊。
何主任收到消息，說關浩老師把於嫣紅老師叫到校醫室裏就再也沒有出來，課都不上，兩班學生都在自習，特別是二3班那些小鬼還在班長的組織下到外麵體驗大自然去了。
他找校長打了個小報告，雖然明知關浩來頭不小，以前還對他那般嚴厲刻薄實在是瞎了眼睛，但不論如何他們孤男寡女躲在校醫室裏萬一搞出什麽事情來，傳出去可不好聽。
史校長接到報料，叮囑何主任不要打草驚舌，然後獨自一人溜過去查看情況。校醫室的門被裏麵反鎖，他洋裝過來拿藥，拍了三個門板，喝道：“誰在裏麵呀？幹嘛鎖著門？”
關浩頓時一打激靈，暗暗罵道：“我去你妹，遲點來會死嗎？”
眼看於嫣紅的臉還有四分之一就“竣工”了，這時候跑來個不長眼的實在是掃興。為了避嫌，關浩象征性地吼一句：“裏麵正在動手術，再等半個小時。”
“等半個小時？在裏麵搞什麽鬼？動手術？”校長心裏一陣嘀咕，試圖走到窗戶去瞄一瞄，無奈裏麵還拉起了窗簾，唱的是哪一出？這個小小的校醫室是能動手術的地方嗎？簡直就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啊。
不必多想，這姓關的小子肯定是在裏麵幹苟且之事了，想不到的是他口味如此之重，連於老師這個大麻子都不放過，後生可畏啊。
畢竟年輕人血氣方剛還是能理解的，校長看他手腳做得挺嚴實，也沒發現什麽聲音，隻要不被別人發現裏麵的狀況，就隨他快活吧。於是便識趣地返回了崗位，再三督促何主任別聲張，免得驚動了宮先生，到時吃不了兜著走。
“算你識趣。”聽不到外麵繼續嚷嚷，關浩鬆了口氣，刀子繼續在於嫣紅的臉上一塊一塊地割起來。又半個小時過去，關浩旁邊的一個小盤子裏盛滿了接近一兩的血淋淋碎肉，腥味彌漫觸目驚心。
反觀於嫣紅的臉，經過關浩匠心獨運的精心改造，端的是鬼斧神功驚天地泣鬼神，如璞玉般毫無瑕疵，不施粉黛白裏透紅，比起五六年前，這份姿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這張修飾過的臉，關浩竟有點怦然心動，當然純屬正常反應，這個女人當年對他做過的事，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用酒精洗淨雙手後，他輕輕一拍，運起魔法喚醒了沉睡中的美人。
“嗯？完了？”於嫣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惺忪睡眼微睜，眨了幾下，說不出的清純陷阱。
“完了，去廁所照照鏡子吧。”關浩虛脫似的坐下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於嫣紅也沒有急著去照鏡子，第一反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摸不打緊，這一摸嚇一大跳：“怎麽會這麽滑？一點豆豆都沒有了……”這才忍不住要照鏡子，像打了雞血般蹦起來，頭也不回地奔出門去，直指衛生間。
從前做為一個愛美的少女，她身子上隨時隨地都帶著鏡子，自從臉蛋破相之後，她就跟鏡子有仇，凡有鏡的地方就像有仇一樣。說句誇張話，她已經足足有一年多沒有照過鏡了。
“媽的，連句謝謝都沒有，老子活該欠了你嗎？”關浩抱怨一聲，移著疲憊的腳步走出校醫室，看看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正好可以睡個午覺。
他回到宿舍，一頭栽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馮詠香這位師姐現在對關浩已經徹底釋然了，任何道德束縛都被關浩的熱情燃燒殆盡。在房裏聽到關浩上樓的腳步聲節奏緩慢，跟行屍走肉一樣，於是好奇之下便打開門跟上去探個究竟。
敲了幾下門裏麵沒反應，她伸長的五指一伸，握住門柄輕輕一扭，居然打開了，關浩累得連門都沒力氣鎖。
房裏一切依舊，關浩仰臥在床上睡姿筆直，跟一個躺在棺材裏的死人差不多。
“關老師，你怎麽了？不舒適嗎？”馮詠香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為了避免別人閑話，她謹慎地關上門，走琶床邊摸了一下關浩的額頭。
關浩修練這麽久，自然練出了一身警惕心極其敏銳的本事，猛地就醒了過來，發現來人是馮詠香這個怨婦，隨口回了一句：“累啊，你現在有事嗎？”
“去做什麽事了？累成這樣……”馮詠香心中一痛，皺了皺眉頭。
“沒什麽，發功過度啊，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來一起睡覺吧，麵便兩點鍾前叫醒我。”關浩握緊她的小手一拉，整個美人倒在他身子上，一抱緊說不鬆手就是不鬆手。
馮詠香也沒問下去，摟著他一塊睡了起來。
再說於嫣紅，此刻驚心動魄地木立在綜合大樓一樓的衛生間裏，對著牆上那麵破舊的鏡子久久失神，時而發笑，時而流淚，要是旁人看見，準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鏡中的映像已經告別了她整整一年多，還以為這輩子就隻能帶著一副醜陋的麵具活下去了，沒想到當年的初戀情人還果然成了無病不治的大神醫，才花了幾個小時就把她的原樣變了回來。更加要命的是，現在這張臉的皮膚比破相之前還要完美，堪稱巧奪天工壯舉，太不可思議了。
“關浩……”她糾結了老半天終於從沉浸於激動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想起還沒有向關浩道謝，情理中還應該為當年的狠心拋棄向他道個歉，急忙一抬腿趕回校醫室。
然而裏麵人去房空，於嫣紅有點失落感，輕輕歎了一口氣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說來也巧合，她所住的樓層也是第六樓，而且還正好跟關浩的宿舍隔著一條二米寬的巷子麵對麵。這個巧合兩個人目前都沒有發現。
於嫣紅在半年前大學畢業後分配在一所小醫院裏臨床實習，後來因為長相醜陋，被醫院排擠了出來。倒也不是人家不講人情味，隻是她這張臉呆在醫院裏會嚇壞前來看病的小朋友。
然而她並沒有因此而喪失勇氣和自信心，毅然懷著一顆炙熱的心來到GZ醫學院應聘教師，這麽多學校她不選偏偏選了GZ醫學院，理由無他，隻因妹妹於嫣杏也在這裏上學，要是她應聘成功的話，姐妹倆還能互相照應一下。史風校長看她長得可憐，而且謙虛有禮，就給了她一個機會。其實史校長的心裏還是打著另一個算盤的，二3班那群小鬼自從關浩走後，就沒有哪個老師治得了他們，這於嫣紅長得一張麻子臉，看起來煞是彪悍，說不她一亮相可以把那群可惡的小鬼們嚇死。於是在離暑假不到半個月的節骨眼上，給她當一回二3班的班主任，試試效果再說。
本來於嫣紅雖然毀了容，但脾氣還不至於跟母老虎一樣，隻是相處了好幾天，那群小鬼實在不像話，惹惱了她的心情，幾個調皮搗蛋的小鬼還在背後取笑她臉上的缺陷，焉能不氣，這也就上演了早上在二3班裏她大動幹戈的一幕。
現在從一個醜八怪恢複成一個傾國傾成的小公主，她心情大好，一進門就呼喚道：“嫣杏，我回來了。”
之前為了省下一筆住宿費給妹妹治病，她就讓嫣杏過來跟自己擠一套房子。於嫣杏一向對她言聽計從，也就半推半就地搬了進來。
聽到姐姐呼喚聲，於嫣杏放下手頭的功課，象征性地回頭答應一聲，霎時間卻發現了新大陸。這臉是她姐姐的臉沒有錯，比毀容之前還要漂亮，本來她對關浩的醫術就充滿信心，覺得那家夥可以把自己的貧血病秒治，就一定能治好姐姐的臉，但她怎麽也想不到效果會如此驚人。
“啊——姐你的臉真好了？”於嫣杏猛地一回神，狂奔過去把於嫣紅的臉摸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以後我能更加自信地麵對生活了。”於嫣紅眉飛色舞地整出個喊口號手勢，屋外的陽光頓時越發晴朗起來，視線所到之處，一片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