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血影劃過，雷池瞬間被一分為二！
刹那間電光隱沒，雷聲沉寂，雷池似乎已經被破。
宇文滅唐大喜，正要補上一劍！
不料雷池如塘中水，漣漪過後，水麵迅速恢複原狀。電光瞬間大熾，電蛇飛舞似更加瘋狂！
宇文滅唐不禁大吃一驚，心道這廝如此強橫，若徹底破掉雷池必先除掉那少年！
他臉上紅影一閃，似有一層淡淡的血霧籠罩全身，一身銀甲在隱約的血霧縈繞遮掩之下顯得詭異陰森！
他一劍遞出！
隱隱有血霧迷漫！
血雨飄香劍法，“血影橫斜”！
七境巔峰運轉血雨飄香劍，可發揮八境威力！
血雨飄香劍，十大魔刃之一，用者可提升一境！
龐十五見血光大盛，知道難攖其鋒，便收縮陣地將雷池縮小，腳步側滑瞬間避開那一劍！
左直拳！
直轟宇文滅唐麵門！
電光大盛！
劍光一閃，宇文滅唐血劍已橫在麵前。
這一拳若是打實，必被劍鋒所傷！力量越大，受傷越重！
龐十五急忙撤直為勾，一拳打在劍身之上！
波的一聲，拳劍相擊！六境對七境，血劍紋絲未動！
數條電蛇沿劍身遊向宇文滅唐的身子，電蛇剛一觸到銀甲便火花四濺瞬間消失！
龐十五知道那身銀甲必有古怪！若是真正的銀甲，哪怕是合金銀甲，自己的雷力完全可以透過外衣燒灼到他的皮膚！雷拳就算打不疼你也要電你一下！這銀甲竟然有隔絕雷意的奇效！
龐十五一拳無功立刻回歸守勢！
宇文滅唐遞出第二劍，“血香浮動”！
他突然進攻龐十五，致使龐十五的雷池規模瞬間縮小，以致有個別騎兵已然越過了那道戒線！
鳳九霄目光一寒！
他縮地成寸一步跨到宇文滅唐身邊，左手淩空虛抓已將血雨飄香劍抓到手裏！右手一招，宇文滅唐隻覺脖子一緊，竟被淩空抓起身子橫飛！眼神一花，赫然出現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一張亦正亦邪的臉，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自己的脖子被對方掐得死死地！
宇文滅唐大駭！
這是什麽妖孽？
他呼吸越來越困難！
方才沒覺得對方身材有多高，可現在他掐著自己的脖子，貌似舉得不高，自己的雙腳竟然觸不到地麵！
四肢無力，呼吸困難！他一張臉早已成了豬肝色！他的眼神裏漸漸露出恐懼。他突然間覺得自己離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鳳九霄道：“你那一劍充滿了血腥味道，也邪氣得很，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是魔教的人！”
宇文滅唐眼睛瞪得老大，像死魚一樣突出，他內心的驚駭更是無以複加！血雨飄香劍雖是十大魔刃之一，但卻源自吳越的越女劍派，隻不過後來幾經周折被江湖劃入到魔刃之列，若說從血雨飄香劍聯想到魔教根本不可能！
但白衣少年很篤定自己魔教的身份，所以他很驚駭！不知道哪裏露出了馬腳！他眼神飄忽，滿是疑懼！
鳳九霄卻似笑非笑地說道：“其實我並不知道你是魔教的人，但是你剛才的眼神卻讓我肯定你必是魔教妖孽！”
宇文滅唐心中一陣後悔，原來這狗日的方才竟是在詐我！可惜我這一緊張竟然被他看出破綻了！
鳳九霄麵無表情道：“你既是張天頁的幫凶，亦是魔教妖孽，死不足惜。我送你一程，一路走好！”
右手五指一緊，宇文滅唐喉骨“哢嚓”一聲已然碎裂！五指一鬆，不可一世的宇文滅唐如一團爛泥掉落地上。
對這種殺人不眨眼之徒鳳九霄向來沒有沒有憐憫之心。
對豺狼仁慈，就是對綿羊殘忍！
鳳九霄俯身摘下他腰間劍鞘，還劍入鞘，喊了一聲“十五接劍”便將劍扔給龐十五。
從隔空擒住宇文滅唐，到殺人奪劍，不過頃刻之間的事。當所有輕甲騎兵見到主帥竟然死了，進攻瞬間停止！
鳳九霄負手而立，不怒自威，他掃視一周，朗聲道：“我還是那句話，不知者不怪，你們馬上可以走了！臨走前你們記住，我們是皇城司的指揮使正在辦案，你們的宇文滅唐將軍大人橫加阻攔，妨礙公務，已被就地正法！若是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我們是魏千歲的人！”他隨後亮出金牌，“如朕親臨”四個字許多離得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能行動的騎兵自行上馬，列隊，原路返回！
軍紀不錯，整個隊伍行軍整齊劃一，連戰馬都沒有發出吵雜之音。
但走到一半的時候這些騎兵可就炸鍋了！
“宇文將軍等於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裏，豈非有點冤？”
“我們知道不就行了，免得關將軍問起咱們時一問三不知，那咱們才冤呢！”
“聽說魏千歲不是在京城和寧王較勁呢嗎，怎麽還有閑心管汜水鎮的事？”
“誰知道這些當官的整天是怎麽想的？咱們就是當兵的，讓幹啥就幹啥唄，想那麽多幹嘛？”
“那穿白衣服的少年是不是妖怪？怎麽那麽厲害？我看他好像一招手宇文將軍就飛了過去？”
“什麽妖怪，他就是武功高而已！我有個江湖上的朋友，他曾經說過武林高手達到一定境界就可以擒龍控鶴，隔空取物！”
“世上竟然真有這麽厲害的武功？”
“當然真有了！你不知道的多了！另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每一拳都火花帶閃電的你沒看見？宇文將軍使那把劍時身上好像有一層血氣你沒看見？這個世上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隻是咱見識少而已！”
“有道理！”
……
該走的都走了。
廣場中間張五爺跪在地上麵色如土，項上插著“罪大惡極張天頁”的木頭牌子，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所以神情萎頓，雙眼絕望。
龐十五手持血雨飄香劍站在張天頁身後，劍鞘拄地，像極了劊子手！他就等鳳九霄一聲令下，手起劍落！
李修賢雙眼冒火，死盯著張天頁！他很想一刀捅死這個死肥豬！但是現在局勢已經被那白衣少年掌控，他不能再越俎代庖了。
最起碼的江湖規矩他還是懂的！
沒有這兩個少年出手相助，自己早就是個死人了！
鳳九霄看著裏裏外外圍著的老百姓，他們的眼裏滿是期待！對審判張天頁的期待！
他迅速掃視一圈，朗聲道：“我是皇城司的副總指揮使，至於姓什麽暫時保密，今天我們奉魏千歲的法旨前來為大夥伸冤！”
掌聲雷動，群情激憤！終於有人喊了一句：殺了張天頁！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生萬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當近千人同時喊“殺了張天頁”的時候，龐十五也被這場麵震撼得激動不已！
自己也是窮苦出身，自然知道窮人的辛酸！本身就活得辛苦，再被這種喪盡天良的惡霸欺侮，每天幾乎都活在崩潰邊緣，往往再來一棵稻草就能將人壓垮！
所以龐十五對這種惡霸、地痞有著天生的仇恨！恨不得一下子殺光天下所有這種惡棍！
鳳九霄發現，當所有人都喊著要殺了張天頁的時候，人群中竟然有三夥人沒有出聲！
一夥是鏢師打扮，應該是過路客，無冤無仇喊不出來這種要人命的口號，可以理解。
一夥是文人雅士。一直在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什麽。
一夥是高鼻深目的西域人士。或許是聽不懂漢語。都在呆呆觀望。
鳳九霄對人群說道：“殺他之前大家還什麽想問的嗎？”
“少俠！他霸占了我兩廟田地，我能拿回來嗎？”
“少俠！我的女兒被他搶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問一下，能讓他告訴我女兒在哪嗎？”
“……”
叫少俠比叫大人順口，也親切！
鳳九霄道：“這個好辦！十五，你現在就去張府，把地契、帳簿、賬房先生帶過來，咱們今天就地解決！記住，張家的家眷誰也不能動，因為她們不一定有罪過！”早有幾個年輕人主動要求帶路。
龐十五去張府的間隙，所有人都席地而坐，不管和張天頁有無瓜葛的人都想見證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況！
這時候那幾個文士竟然走向廣場中央！
鳳九霄靜靜的看著那幾個人。步法雖矯健，卻是絲毫不會武功。氣度雍容，顯是官場中人。
當四人來到鳳九霄身邊時，領頭的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一下鳳九霄，他眼神清澈，一臉正氣，他抱拳道：“下官禮部尚書魯星衡見過指揮使！”
禮部尚書是正三品，皇城司指揮使本不在三公九卿之列，但直歸天子統領，說是正一品隻怕那些太師、太傅、太保有意見，說太高，說是從一品或許又怕驃騎大將軍們有意見，但說是正三品實在對不起皇帝！皇城司“如朕親臨”那是誰都有的特權嗎？所以皇城司是不成文有斬，但卻是公認的正二品！副總指揮使至少是從二品！所以三品以下自稱下官並不為過！
鳳九霄亦抱拳道：“見過尚書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魯尚書道：“不敢。這張天頁雖然罪大惡極，但不涉及謀逆造反，似乎應交由當地衙門處理為妥，大人今日一旦插手，此事必然引起朝野震驚，隻怕一些有心人會趁機中傷相爺，挑起事端，對朝廷不利啊。”
鳳九霄道：“中傷？”
魯尚書道：“好事者必然會說是皇帝對相爺不滿，先拿這姓張的小角色開刀！”
鳳九霄道：“小角色？這要是小角色，什麽是大角色？非得到了黃巢這般地步才算大角色？”
魯尚書又驚又怒：“你！你！”他本意是提醒鳳九霄不要衝動擅殺張天頁，免得引起皇帝和宰相之間的嫌隙。沒想到鳳九霄直接轉移話題，竟然將張天頁等同黃巢，一劍封喉，別說張天頁死定了，相爺這下子也得受到牽連！
魯尚書大聲道：“你，你這分明是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