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兩個諾曼

  壹式的手輕輕地撫上蒙住諾曼雙眼的黑色布條，像是在揭開什麽大獎似的，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往上挪去。


  而此時的諾曼因為還在叁式的「言靈」效果之下，所以並無法反抗壹式的動作，隻能雙手緊握著雙劍，任由壹式去掀開自己眼前的黑色布條。


  “.……”


  壹式並沒有完全扯開諾曼眼前的黑色布條，隻是稍稍往上提了一些，好讓自己看清而已。


  不過在看到諾曼那雙眼睛呈什麽狀態的時候，他還是不由得愣住了。


  隨即，壹式小心翼翼地鬆開了自己的手，重新幫諾曼的黑色布條給他戴戴好、戴戴整齊，一邊小聲地跟他說了一句“抱歉啊兄弟”。


  “什麽情況？”


  被諾曼一腳踢到了一旁去的德文一邊揉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和奧林朝著壹式和諾曼這邊靠了過來。


  一開始還以為壹式和諾曼兩人是敵人，但現在看壹式對諾曼這麽友好的樣子，又感覺像是朋友了？


  “他是特別搜索課的人？”


  奧林並沒有在意諾曼的眼睛問題，而是看向壹式問道，剛才雖然距離不算很近，但奧林也還是聽到了壹式說的話。


  “嗯，是的。”壹式點點頭，“我上次遇到他，就是在特別搜索課的辦……休息室內。”


  壹式原本是打算說“辦公室”的，但想了想那房間的模樣，就跟一般人的住宅環境似的，所以就硬生生改口說成了“休息室”。


  “.……總之，先把他武器拿走吧。”


  奧林說著，從諾曼的手中拿走了他的雙劍，又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掏出了一副繩索，直接將諾曼的手腳都給綁了起來。


  壹式瞥了眼奧林這一套熟練捆綁的動作，想了想，自己還是不吐槽了。


  “你從升降梯裏上來，是知道我們在外麵，還是正好出來啊？”壹式蹲下身來，看向手腳都被束縛住了的諾曼問道。


  “.……”


  但諾曼並沒有回答，安靜地讓壹式差點以為這人氣都不喘了。


  “奇怪？「言靈」應該已經解除了啊.……”


  壹式嘀咕了一句之後，拿手指戳了戳諾曼的臉，意外的，還挺軟。


  “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


  但回應壹式的，依舊是諾曼的一陣沉默。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一旁的德文沒什麽耐心，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舉起手中的霰彈槍槍托往諾曼腦袋上砸去。


  “哎你等等！”


  壹式見狀連忙阻止了德文。


  “你們兩個在這兒看好他，別讓他跑了，我下去看看。”


  “你一個人？”


  聞言，德文和奧林兩人都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向壹式。


  “嗯。”


  壹式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而也就在壹式起身的同時，他全身上下都開始了一種奇妙的變化，就像是一大塊人形橡皮泥一般，在被一雙無形的神之手給搓揉一般。


  而搓揉的結果，就是剛才還站在這裏的壹式，變成了一個和諾曼一模一樣外表的人。


  「擬人（Personification）」。


  “哎？你？哎？咦？”


  德文長大了自己的嘴巴，在眼前的兩個諾曼之間看來看去，“震驚”二字已不足以來形容他此時此刻內心的情感。


  “把他的武器給我。”


  “諾曼”，也就是壹式看向奧林開口道，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


  雖然外表和諾曼一模一樣，但說出口的聲音依舊是壹式自己的聲音，說到底，壹式也沒有聽到過諾曼開口說話啊。


  即便是奧林，在看到壹式活生生變成了諾曼外表的這一刻，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臉和德文一樣難以掩飾的驚訝麵孔。


  “嗯？噢。”


  回過神來的奧林點點頭，立馬將沒收來的兩把劍遞到了壹式手中。


  壹式接過兩把劍，學著諾曼的樣子，把它們別在了自己的腰間後，轉身便獨自一人，朝著那扇升降梯的門，模仿著諾曼走路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去。
……

  獨自一個人站在這升降梯裏的壹式正靜靜地等待著升降梯的降落，還好這升降梯內顯示隻有兩個按鍵，下麵一個“0”、上麵一個“1”。


  毫無疑問，“1”代表的是剛才那露出在地表上的出入口，所以壹式不用猶豫，就直接按下“0”。


  一邊聽著在耳邊響起的“哐當哐當”聲，壹式也不由得回想起剛才他在撩開諾曼那用來蒙眼的黑色布條之後所看到的畫麵。


  諾曼的雙眼都是緊閉著的，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而他那兩隻眼睛都像是中了毒似的，紫色的斑點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眼皮以及眼睛的周圍一圈，讓人看到的一瞬間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擔心這會不會傳染。


  毫無疑問，這種痕跡是使用過「神之作」之後，所留下的痕跡。


  雖然壹式以前見過的注射了「神之作」的人，都是全身都布滿了紫斑的怪物，隻有眼睛部位發生變異情況的，壹式還是第一次見到，但壹式隱隱能夠感覺到，諾曼這種情況，或許就是米勒·凱恩口中，那些“正確使用的人”。


  而根據，就是諾曼並沒有失去理性。


  嗡——


  壹式還在回憶著諾曼那雙令自己感到難以言喻的雙眼，升降梯的門就這麽在壹式眼前緩緩開啟了。


  聽到從身後響起的升降梯開門聲，守在門口的一名武裝人員便轉過頭來，看向降落下來的升降梯，同時下意識地將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不過當看清楚出現在升降台內的人是誰的時候，這名武裝人員便放下了手中的槍。


  “你又回來了啊。”


  武裝人員說道，一邊撇了撇嘴轉過身去，不再看向“諾曼”，似乎並不怎麽待見他，但又不好阻攔他什麽。


  “.……”


  壹式微微挑了挑眉，徑直從這位武裝人員身邊走過，朝著裏邊走去。


  一邊走，壹式一邊飛快地觀察著這幢建築的內部構造，和奧林他們占領的那一座實驗室幾乎相差無幾，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人員配置了。


  往上看去，幾乎每一層上都能看到一名持槍的武裝人員，許多名拿著塊平板在每一層之間來回走動的實驗人員似乎臉色都不怎麽好看，而當他們走過壹式身邊時，卻都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


  這一刻，壹式都不免有些懷疑難道自己是變了個透明人麽？


  “諾曼還真好用.……”


  壹式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投向了這幢建築內部的最高層。


  和往下的其他層不同，隻有那一層是用全封閉的霧化玻璃式構造，外麵的人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而且想要進入到那霧化玻璃內的門口處，還有兩名武裝人員專門把守。


  連整個地下實驗室的入口處的把守力度都那麽鬆懈，偏偏那裏卻是有兩名武裝人員專門看守著。


  “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