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實的「外界」
奧林的眼角微微一抽，但他還是看了一圈周圍臉色凝重又憤怒的眾人，緩緩開口。
“你們都把武器放下吧，我單獨帶他去出口。”
“可是.……”
緊緊握著手中霰彈槍的德文剛想要開口反對，但卻是被奧林一個眼神給逼得硬生生住了嘴，隻好垂下了自己手中的槍口，怒氣騰騰地瞪著壹式。
“放心，等我到了出口離開這裏，自然會放了你們的老大的。”壹式瞥了眼恨不得撲過來把自己一口吞了的德文，開口說道。
“你最好言而有信。”
然而回應壹式的並不是德文，而是站在另一邊的芮比婭。
壹式看了眼麵色已經冷得快要散發出寒氣來的芮比婭，思索了一下之後，還是挺客氣地看向這名和蘇·艾琳年紀相仿的女生說道。
“謝謝你治療我。”
“.……”
聽到壹式這話的芮比婭心中微微一愣，雖然心中依舊怒氣滿滿，但卻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壹式才好。
“真想謝我，那你就放開他。”半晌，芮比婭才有些硬邦邦地開口道。
“等我離開就放。”
壹式說完，不再看向芮比婭，隻是推了一把奧林，示意奧林趕緊帶路。
另外的圍觀眾人見德文和芮比婭都沒有上前阻止，於是也都紛紛退讓到了一旁，注視著壹式挾持奧林一步一步離開這裏。
奧林指引著壹式走到了這座建築另一頭的升降梯門前，扭頭看了眼壹式，用視線示意壹式，要離開這裏就得乘坐這唯一一台升降梯，而要乘坐上它的話，就得先按下門口旁的那紅色按鈕。
壹式看了眼自己的雙手，一手鉗製著奧林，另一隻手則是掐著奧林的咽喉處，感覺哪隻手鬆開都有些風險。
於是，在思索了兩秒之後，壹式抬起自己的右腳，十分精準地踢了一腳那紅色按鈕，接著，升降梯的門便是打開了。
“.……”
奧林臉上似乎飛快地閃過一絲無語，但他還是抬腳率先走了進去。
“頂層。”
走進升降梯之後，奧林開口說道。
壹式瞟了眼那升降梯按鍵，確認了那頂層的按鈕是自己的腳所夠得到的位置之後，便又是十分幹淨利落的一腳踢了上去。
嗡——
升降梯的門徐徐關上，乘載著壹式和奧林兩個人緩慢地朝著最頂層移去。
“你是從貝德凱基出來的？”
過於安靜的升降梯內，奧林並沒有試圖反抗，隻是用著像是在聊家常般的語氣，忽然開口問道。
“.……嗯。”
壹式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好像回答一下也無妨，便點頭應道。
“那麽你是特別搜索課的人？”奧林又問。
“你知道特別搜索課？”壹式沒有回答奧林的問題，隻是用著稍稍有些驚訝的語氣問道。
“當然知道，我們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從貝德凱基出來的。”奧林平靜地說道。
“那麽難道你是特別搜索課的人？”壹式微微眯了眯眼，又問道。
“.……”
這一次，奧林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
“曾經是。”
居然曾經是特別搜索課的人……
聽到奧林這回答，壹式心裏不由得感到一絲小小的驚訝。
“那可惜了，如果你現在也是的話，那我們就是同事了。”壹式說道。
“所以你真的是特別搜索課的人？”奧林將話題繞了回去，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得蹙了蹙眉。
“不是。”壹式搖了搖頭。
“那你.……”
“中央局刑事四課，壹式。”壹式說著，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手腕看去。
結果這一看，壹式不禁一怔。
本該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環，此時卻是不知所蹤，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手腕。
“我的手環呢？”壹式脫口而出地問道。
“銷毀掉了。”奧林說道，“我們不能讓任何人戴著手環出現在這裏，風險太大。”
一邊說著，奧林的心裏卻是對壹式的話語感到了一絲懷疑。
中央局的刑事課明明隻有一、二、三課，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四課來……
至少當初他還在中央局那會兒，刑事課根本就沒有四課。
“你說你是刑事四課的，四課是什麽時候建立的。”奧林問。
“好像是兩年前，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才剛加入半個月。”壹式歪了歪頭說道，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了。
“那麽你出城的目的是什麽，是誰派你出來的。中央局？市政廳？上層區某個無聊富豪？還是說.……最高生命科技。”
奧林說到最後，尤其是提到“最高生命科技”的時候，語氣明顯微微一沉。
一聽到“最高生命科技”，壹式腦海中便是浮現出了米勒·凱恩那張令他惡心的嘴臉，鉗製著奧林的兩隻手都不由得更加用力了。
“你問題是不是有點多。”
壹式低沉著聲音開口說道。
“那麽你們又是怎麽回事，那個女生說這裏是「外界」，但我聽說「外界」是沒有人生存的，所有人都隻能居住在鐵牆內，唯一能出入的隻有中央局特別搜索課的人。雖然你說你曾經是特別搜索課的人，但其他那些人肯定不會全都是的吧。”
“.……這裏曾經是一處最高生命科技建設的地下實驗室，但現在被我們占領了。”
奧林沉默了半晌之後，緩緩開口，一邊說著，一邊也在謹慎地觀察著壹式的心理狀態。
如果自己能夠說服這名少年加入他們的話.……
“你說什麽？”
壹式微微眯了眯眼，總覺得奧林這句話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
最高生命科技建設的地下實驗室？
但又被占領？
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啊？
就當壹式打算進一步追問的時候，一直慢悠悠向頂層上升著的升降梯此時恰好停了下來，接著，它的門便緩緩打開。
壹式扭頭，下意識地朝著升降梯門外看去。
原本以為升到了頂層的升降梯會是領留在最高處的樓層上，但卻是沒有想到，升降梯一開，出現在壹式眼前的，便已經是「外界」。
本該出現在地平線上的耀眼光芒，這裏卻是無跡可尋。
昏暗的光線、潮濕的地麵，沒有一絲綠色存在的自然風景，就連凝結在升降梯門外鐵板所鋪就的地麵上的濕氣，都是黑色的水珠，視線所及之處，看不到任何生機。
不可名狀的詭異黑霧籠罩在頭頂上方的半空中，即便身處「外界」，也依舊看不到真實的蒼穹，隻有壓抑的氛圍充斥著這個黎明未曾到來的世界。
“這裏就是……「外界」？……”
壹式輕輕張了張自己的嘴，鬆開了奧林，一步一步朝著外麵走去。
“藍天白雲呢？青山綠水呢？”
“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是我們夢想中的美好世界了，如果你想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我建議你還是回家睡覺，或者對著投影屏幕發呆。”
奧林一邊低沉著聲音說道，一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