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路
搞定了壹式的身份問題，蘇·艾琳便和壹式兩人直奔中央局監所課的專用區域趕去。
和其餘的中央局所屬大樓不同，監所課的主樓是唯一一幢建立在下層區外圍區域中的樓房，而且這位置放在外圍區域中都是極偏僻的。
然而當壹式和蘇·艾琳兩人剛到監所課的地盤上的時候，就得到了一個噩耗。
“死了？！”
蘇·艾琳幾乎是脫口而出，驚詫地盯著這個有些麵色尷尬地站在她跟前的監所課人員。
站在蘇·艾琳身旁的壹式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但眼中的神色也是驚訝的。
原本他們兩人是打算來監所課來找那個叫達尼·戈斯林的老人再問個清楚的，卻是沒有想到他們刑事課這才前腳剛把人轉移過來，後腳這人就一命嗚呼了。
“怎麽死的。”
但幸好蘇·艾琳接受得快，畢竟除了她身邊這位之外，人一般死了都是不能複活的，她也隻好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嚴肅地詢問道。
“他趁警備員沒注意，直接從樓梯間的空隙中央頭朝下地自個兒翻了下去，雖然沒有當場身亡，但也沒撐到醫護人員到達就死亡了。”
監所課人員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雖然他是在回答蘇·艾琳的問題，但他的視線卻是一直不由自主地朝著站在一旁的壹式打量過去。
畢竟發色和眼瞳都是自然雙黑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真的是太令人不寒而栗了，不管是這監所課裏關著的再凶惡的犯人，在他看來，都比不過眼前這個神色平淡的少年。
當這名監所課人員正悄悄地打量著壹式的時候，碰巧壹式也抬眸直視向他的眼前，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這名監所課人員便飛快地移開了他的視線，臉色看著也像是僵硬了不少。
壹式微微挑了下眉毛，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貌似並不怎麽可信的時候，就聽到一旁的蘇·艾琳開口問道。
“那我們能看眼他的屍體麽？”
“啊？屍、屍體？”
那名監所課人員像是沒有意料到蘇·艾琳會提出這個要求，他微微一怔，瞪大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這也隻是一瞬間，隨即這名監所課人員便半垂下了他的眼眸，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
“屍體的話，已、已經被火化掉了。”
“這麽快？”
站在一旁一直沒怎麽吭聲的壹式聽到這話，頓時脫口而出道，臉上也是擺出一副懷疑的神色看向這名監所課人員。
“啊嗯、是啊。”
但這名監所課人員也隻是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
壹式皺了皺眉，顯然是不相信這個人口中說的話，他剛想再態度強硬一點的時候，一旁的蘇·艾琳卻是不動聲色地攔下了他。
壹式的步伐微微一頓，他側目看向蘇·艾琳的側臉，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收回了自己邁向前的步伐。
“好吧，我知道了。”
蘇·艾琳輕聲應道，語氣像是有些遺憾，但既然人家都一口咬定人都死了、屍體也被火化了，那麽他們在這裏不管待多久，也注定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麻煩你了。”
蘇·艾琳微笑著向這名接待他們的監所課人員道了謝之後，便帶著壹式一同離開了這監所課的地盤。
一走出大門，壹式就忍不住詢問起了正板著麵孔像是在生悶氣似的蘇·艾琳。
“他是不是說謊了？”
“連你都看出來了，隻能證明他的演技是真的差。”聽到壹式這話，蘇·艾琳卻是淡淡地一笑。
“我就說嘛，那家夥眼神一直躲躲閃閃的，肯定有問題。”
見蘇·艾琳都這麽說了，那麽那個監所課的人肯定是對他們說謊了，壹式立馬一副胸有成竹般的神情一邊點著頭，一邊肯定著自己的判斷。
“不僅僅死因和火化的事騙我們，就連關於人已經死了的那一段話，也是他編造的，從頭到尾就沒一句真話。”蘇·艾琳補充道。
“這麽說來，那老頭很有可能還沒死咯？”壹式皺著眉頭看向蘇·艾琳。
“十有八九。”蘇·艾琳低聲道，“就不知道他們敢這麽欺騙我們，是想要隱瞞些什麽了。”
但既然監所課的人敢對他們刑事課這麽說的話，就算那老頭目前還活著，估計離死也不遠了，想到這裏蘇·艾琳的眼眸不由得一沉。
“那我們還走什麽走呀。”壹式忽然停下了他的步伐，一把拽住蘇·艾琳的胳膊說道，“現在我們出其不意地衝回去，說不定還能趁機撞破那老頭明明還活著的事實呢！”
但蘇·艾琳隻是站在原地，沒有任由壹式拽自己往回走去。
“蘇？”
壹式回過頭來，看向蘇·艾琳露出了一絲疑惑。
“看到那邊安裝在大門上方的監控探頭了麽。”
蘇·艾琳一邊說著，一邊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用視線示意壹式朝被一圈高高的鐵絲網給阻隔起來的監所課地盤，在那像是銅牆鐵壁般的正門口上方，安裝著一盞像是路燈一般的360度無死角監控探頭。
“嗯，怎麽了？”壹式點點頭問道。
“那個監控探頭所對著的正門，是想要進出那地方的唯一出入口，我們沒有能夠潛入那裏、殺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的可能性。”蘇·艾琳說道，“就算我們現在再去一趟，也照樣不會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
“所以即便我們知道他在說謊，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去和他們對峙。”蘇·艾琳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胳膊從壹式的手中抽了出來，“走吧，回辦公室了再說。”
“好吧。”
壹式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回眸又望了眼那仿若與世隔離的監所課之後，便跟著蘇·艾琳一同往著下層區的中央局大樓走去。
與此同時，下層區監所課的辦公樓頂層，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背著手站在他的辦公室窗邊，垂眸看著窗外，那兩個漸行漸遠的一男一女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不禁閃過一道暗芒。
這時，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從他身後響起，他沒有回頭，隻是低聲應了句。
“請進。”
接著，他辦公室的房門就被人從外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個子的男人，而這男人正是剛才招待壹式和蘇·艾琳的那名監所課人員。
“課長，他們已經回去了。”
小個子男人看向眼前這個站在窗邊的高大背影，心裏本能地有些畏縮，但他還是盡量提高了自己的說話音量。
“嗯。”
背著手的中年男子稍稍測過身來，尖銳的眼角餘光像是一把小刀般，瞥了眼他身後這個略有些緊張的小個子男人。
“他們相信你說的話了麽。”
被稱作“課長”的中年男子的嗓音十分低沉又沙啞，雖然他是在詢問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但聽語氣，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之所以會明知故問，隻不過是在試探罷了。
“嗯，他們沒有多問。”小個子男人連忙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腦袋。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是。”
聽到這話的小個子男人立馬如釋重負，步伐輕快地離開了這間辦公室，一邊帶上了門。
並不算寬敞的辦公室內，又隻剩下了這位“課長”一個人。
他回過身來，視線重新望向自己剛才所看著的地方，但那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那處地方。
就這麽靜立了片刻之後，他從自己的西褲口袋裏掏出了他的手機，十分熟練地按下了一串號碼之後，便將手機放到了自己耳邊。
“喂，是我。”
“嗯……刑事課的人已經打發走了。”
“.……沒有，他們什麽都沒得到手。”
“我會處理好的.……比起我這裏，你更應該擔心你那邊。”
“放心，隻要你說話算話，我這裏的選票就都是你的。但如果是你那裏出了什麽無法挽回的差錯，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說完，男人便掛斷了通話，將手機隨手放到了一旁的辦公桌上。
手機屏幕暗下去的前一刻，隱約可以看到屏幕上隱藏下去了的通話對象——“最高生命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