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廢棄倉庫的主人
一走進後門，壹式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坐在門旁玻璃隔間裏的保安。
而在這間玻璃隔間的旁邊，也就是他們眼下正要通過的這條走廊上，安裝著一台類似於安檢門一般的裝置。
此時這台安檢門裝置門框上亮著的燈光顏色，是鮮明的大紅色。
坐在玻璃窗口邊的保安聽到後門開門的聲音響起，盯著屏幕上似乎正在看什麽節目的雙眼立馬收了回來，一邊十分熟練地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關掉了電子屏幕，一邊一本正經地抬頭看向走過來的壹式和蘇·艾琳兩人。
“請出示證件。”
保安一臉嚴肅地開口道，這模樣仿佛剛才那正在看節目的興奮樣兒都是壹式和蘇·艾琳兩人的幻覺。
蘇·艾琳抬起她左手手腕上戴著的黑色手環，輕輕一按，她的中央局刑事課電子證件便從手環表麵上投影了出來，展示給玻璃窗口裏的保安看。
“進去吧。”
至於跟在蘇·艾琳身後的壹式，保安隻是飛快地掃了眼，就一邊說著，一邊按下了他手旁的桌麵按鈕。
也就在保安按下了桌麵按鈕之後，那安檢門裝置門框上方的紅色燈光切換成了可通過的綠色。
於是，蘇·艾琳和壹式兩人便十分輕鬆又快速地來到了市政廳的內部，隻不過讓壹式沒有想到的是，就算走了後門，眼下排在他前麵的人也有十多個。
“慢慢等吧。”
蘇·艾琳對著壹式聳了聳肩說道，接著，兩人便在等候區的一排座椅上坐了下來。
一坐下來，壹式就進入了發呆模式，而一旁的蘇·艾琳則是打開了她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手環，右手手指在手環表麵上輕輕點了幾下之後，一塊發光的電子鍵盤便是直接從手環的側麵投影了出來，乍一眼看著還挺實體，同時在鍵盤上方也投影出了一塊小屏幕。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台接了無線鍵盤的小平板。
坐在邊上正發著呆的壹式立馬便被蘇·艾琳這番操作給吸引了過去，而當壹式湊過去的時候，蘇·艾琳的雙手正飛快地在這鍵盤上打打停停的。
“你在打些什麽呢？”
壹式瞄了眼屏幕，看樣子像是在打一份報告。
“今天那案子的匯報，得在下班前寫完了交給輝伊前輩。”蘇·艾琳說道。
“哦”
壹式應了聲點點頭，隨即又看了眼蘇·艾琳說道，“我還以為你是遇到什麽新的疑難案件了呢，眉頭皺得這麽緊。”
“有嗎？”
蘇·艾琳聽到壹式這話，微微一愣，隨即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像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皺眉頭。
“有啊。”壹式肯定地說道。
“好吧.……”
蘇·艾琳緩緩應道，接著，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難道真的有什麽問題？”見蘇·艾琳露出這副表情，壹式便問道。
“嗯……我隻是在想，他殺害第三名受害者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蘇·艾琳看了眼壹式，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輕聲對壹式如實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屏幕中那個老人在審訊室裏的截圖，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這個名為達尼·戈斯林的真犯人。
“動機？”壹式眨了眨眼。
“嗯。”蘇·艾琳點點頭，“第一個和第二個受害者被他殺害是因為上一代人結下的怨，那麽第三個人呢？還有你呢？你們兩個又是為什麽會被他盯上？”
“額……人不是抓到了嗎？你可以直接問問他？”壹式思索了一下之後，提議道。
“剛才在審訊室裏已經問過了，但關於這一點，他卻是閉口不言，明明其他的問題都很配合，但唯獨這一點，不管怎樣他都不肯開口。”蘇·艾琳說著，又皺起了眉頭。
如果那老人願意開口回答，蘇·艾琳還可以判斷對方是在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但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話，她就沒轍了。
“威逼利誘都不行？”壹式歪了歪頭問道。
“.……我們是正經機構。”蘇·艾琳有些無語地斜了眼壹式。
“好吧.……”
壹式抿了抿嘴唇，心想著要不是因為抓到了那老頭，你們還打算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羊呢，還正經……
“而且，還有一個地方我有點在意。”蘇·艾琳沒有在意壹式這小表情，隻是繼續說道。
“嗯？什麽地方？”壹式一手靠在扶手上，湊近到蘇·艾琳身旁一邊看著她的投影屏幕，一邊問道。
“這老頭犯案的地方，是最高生命科技在外圍區域的一間廢棄倉庫，而這第三名受害者，正好也是最高生命科技在下層區的一位研發部員工。”
蘇·艾琳說著，一邊用手點了點屏幕中被她歸納出來的幾條結論，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壹式距離她有多麽的近。
“這.……湊巧？”
壹式說著，視線順著蘇·艾琳手指的地方看去。
“還記得在那間倉庫裏放著的那個巨大玻璃缸和它旁邊的那些道具麽？”
蘇·艾琳一邊說著，一邊扭過頭看向一旁的壹式，而這一扭頭，蘇·艾琳整個人頓時就僵在了原地。
因為這時壹式那張側臉在蘇·艾琳看來，幾乎和自己的鼻尖隻隔了一根手指頭寬的距離，似乎隻要再稍稍靠近那麽一點點，蘇·艾琳的嘴唇就要觸碰到壹式的臉頰上去了。
這一刻，蘇·艾琳感覺自己原本條理清晰的大腦，瞬間變成了一團理還亂的毛線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腦細胞在做些什麽，隻是覺得，壹式的眼睫毛原來是那麽的又長又密，而且那一雙被這裏的人們視作不祥的黑色眼瞳，原來也是那樣的好看。
“有點印象。”壹式點點頭應道。
此時壹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右手邊的蘇·艾琳的神情有多麽的羞怯。
直到察覺到身旁的蘇·艾琳半晌都沒有出聲，壹式這才扭過頭去看蘇·艾琳。
而也就是這一瞬間，蘇·艾琳像是一隻觸電了的小貓一般，猛地回過頭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屏幕，一副誓死不扭頭的模樣。
“怎麽了？”
壹式眨了眨眼困惑地問道，剛才蘇·艾琳一扭頭，她那紮起來的白馬尾直接像是一條鞭子一樣打在了壹式的正臉上，讓壹式不禁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沒什麽.……”
蘇·艾琳飛快地搖了搖頭，那白色單馬尾又在壹式臉上掃過了幾下，讓壹式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十分柔順的白色發絲，打在臉上居然這麽疼。
大姐，您否定歸否定，咱能不搖頭了麽.……
稍稍戰術性後仰了一下之後，壹式如此想道。
一旁的蘇·艾琳沒有注意到壹式眼中滑過的那一絲無奈，她輕咳了一聲之後，假裝沉迷案件，繼續說了下去。
“咳，那些道具都是最高生命科技的商品，從客觀角度上來計算，如果隻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外圍區域的街頭畫家，他攢八輩子也攢不夠買齊那些東西的錢。”
“啊……可畢竟那裏是一間倉庫嘛，說不定大部分都是那裏本來就有的呢。”壹式思索了一下說道。
“我剛上網查過了，那間倉庫在五年前就被最高生命科技廢棄了，中間空白了兩年左右的時間，然後又被人買了去，變成了一間私人倉庫。”蘇·艾琳說道。
“啊？”
壹式微微一愣，接著問道，“可那裏全都是雜草什麽的啊，而且地上都積了那麽多灰，怎麽看都是一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的倉庫吧？難道買它的人隻是有錢買，但沒錢管？”
“嗬。”
聽到壹式這問題，蘇·艾琳不禁輕輕一笑，隨即露出一臉神秘般的笑容，看向壹式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猜猜看，買下這間倉庫的人是誰？”
“.……”
壹式思索了三秒後，答道，“那個老人自己？”
“錯。”
蘇·艾琳緩緩搖了搖頭，說著，她一邊將手中的屏幕調轉了一麵，將她剛才調出來的資料畫麵朝向壹式，一字一句地說道。
“買下那間倉庫的人，就是我們的第三名受害者，塞吉·甘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