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了，紅蝴蝶
平安抵達濱海附近的一個小縣城後，成宇和秦曉蘭看著四周的鋼筋水泥，和來來往往的人潮，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他們仿佛是流落後大海裏的一個荒島，經曆種種求救之後，終於回到了人類的文明社會。
這一路上，成宇與各方妖魔鬥智鬥勇，而秦曉蘭也在衝突就要無可挽回的一刻，靈光一現，扭轉了局勢的走向。
他們在車子裏緊緊抱在一起，秦曉蘭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還以為我們回不來了呢。”
“曉蘭，都怪我，本想著帶你隨便去轉轉，沒想到一轉轉到魔窟裏去了，給你受驚了。”
成宇深情地看著秦曉蘭，她細細的眉毛有些淩亂，成宇將她撫平，光潔的眼角裏匯聚著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咚咚咚！”
窗外維修店的工人瞧著車窗，“我說兩位老板，你們把車開進來好一陣了，都撞成這樣了，到底是修還是不修啊？”
……
好在奧拓的保有量在當時很大，配件也多，隨便一個街頭小店都有充足的維修奧拓的經驗，兩個小時的功夫，車子就基本修好了。
回濱海的路上，成宇開上了省道，路上的三三兩兩有其他車並行，讓人安心了不少。
成宇鼓起勇氣，對秦曉蘭說：
“曉蘭，我憋不住了，我喜歡你！”
秦曉蘭的身體有些顫抖，這句話她等了不知道多久，沒想到竟然是在這個時候親耳聽見。
她對著成宇淡淡一笑，在淚痕的映襯下，更加顯得楚楚可憐。
“成宇，我也喜歡你，我喜歡你好久了。”
“那還說什麽，做我女朋友吧，以後我們天天在一起，我們一起奮鬥，在濱海打創一番事業！”
秦曉蘭愣了一下，突然低頭沉默了，她的眼裏泛起一陣光芒，如同平靜的湖水裏有漣漪波蕩。
成宇不知道，他犯了一個錯誤，以重生者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所思所想都是以2020年的思維作用於90年代，他沒有設身處地地去揣摩，一個90年的女大學生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對未來是何種打算。
“怎麽了，曉蘭，你……不願意嗎？”
秦曉蘭的變現出乎成宇的預料，他本以為自己和秦曉蘭這一年來交集甚多，又經曆了今天的虎口脫險，這次告白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成宇，你為什麽不早點對我說？我們，可能……沒可能在一起了。”
“什麽？”
麵對成宇的驚訝，秦曉蘭鄭重地點點頭。
“這一年來，你是我在整個濱海最值得信賴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從一年前在公園英語角相遇，你幫我擋下那一長開始，我就對你產生了好感。雖然是我推薦你去鵬光英語、幫你引薦王老師，但是之後的路都是你自己再走，金牌講師的位子，也是你一步一步打下來的。”
“作為女生，我最喜歡的就是有上進心的男生，可是你也太粗心了，我多次暗示你，你都熟視無睹，我自然有顧慮啊，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成宇有些心亂，放慢了前進的車速，轉頭看著秦曉蘭說：
“曉蘭，現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啊，我成宇對天發誓，我從心底就是喜歡你的，為了你，就算是幾十車匪路霸攔在我麵前，我也依然一往無前！”
“成宇，我要去美國念書了。”
一道雷鳴在成宇心裏轟隆劈下！
“你，要去美國了？”
“是的，我大三準備轉學去美國讀書了，這也是我來鵬光英語學習英語的原因。錄取通知前天才到的，我一隻顧慮什麽時候和你說，不如就現在說了吧。”
成宇踩下刹車，把車停在路邊。他懊惱地用手撐著腦袋，摩擦頭發。
他其實心裏知道，秦曉蘭既然來了鵬光英語學習，將來就一定會出國讀書。
隻是沒預料到地是，這個日子來的太快太突然，本以為大四畢業地事情，提前到了今天。
秦曉蘭見成宇有些傷心，摟住他的腰，把頭埋進成宇的胸口。
“如果你早點和我表白，我可能會考慮大四再出國吧。現在轉學的通知已經來了，很不錯的大學，世界排名靠前，還給了我全額獎學金。對於非工科的學生，拿全獎是個難以拒絕的機會，我家並非那麽富裕，有了這筆錢，至少能再國外自給自足了。成宇，對不起！”
成宇看著懷裏的秦曉蘭，他第三次聞到那一頭秀發的芬芳，隻是與前兩次不同的事，這次的芬芳充滿了離別的氣息，這種熟悉的氣息，很快就要飄洋過海，飛到西半球去了。
一種深深的自卑感從成宇心裏迸發出來。
他是誰？前世不過是一個證券公司老撲街，一個人撫養兒子，靠忽悠廣場舞大媽來買股票掙點提成。莫名其妙的重生，讓他擁有了年輕的體魄，和前世超前的眼光的理念。要不是這點，他哪裏配得上秦曉蘭這樣聰明美麗的重點大學在校生呢？
有那麽一瞬間，成宇也想追隨秦曉蘭的腳步，一起去美國讀書。但是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學曆隻是高中，要去美國讀書不比秦曉蘭那麽容易，她可是拿到了副校長的親筆推薦信。
成宇放棄複讀來濱海之時，就看淡了學曆文憑，以為憑借自己的領先世人的眼界，再加上滿腔熱血，一定不會再留任何遺憾。
可是，今天的成宇著實懊悔不堪，他心愛的女生，為了追求更高的教育，就要離他而去了！
回濱海的途中，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沉默的氣氛如同烏雲一般彌漫著車廂，成宇看不見秦曉蘭了，副駕駛隻是空空如也，他們之間隔的不過是窄窄的儲物格，卻像隔著廣闊無垠的太平洋一般。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回到濱海，順著秦曉蘭的指引，成宇把車開到一家迪廳。
燈紅酒綠的濱海是從天幕的視角來看的，如果下沉到每一條街道，伴隨改革春風而來的，還有無數閃耀在黑夜的迪廳，70年代出生的人結伴進出，在裏麵釋放著青春。
秦曉蘭點了兩杯雞尾酒，和成宇一飲而盡，拉著他走到亮晶晶的水磨地麵，上麵掛著閃亮的燈球，飛速地旋轉，將刺眼的七彩之光穿透到昏暗大廳的每個角落裏。
DJ開始烘染氣氛，伴隨陣陣高呼，場子裏的男男女女都扭動起年輕的身體，喇叭褲在池內舞動，讓成宇看花了眼。
而秦曉蘭紅色的短裙確是最為耀眼。她像一隻紅蝴蝶，圍繞著成宇啪嗒翅膀，兩人不斷地耳鬢廝磨，釋放著身體的溫度。
“成宇，我愛你！”
“我也愛你，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