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驚魂
成宇雖然是在山區長大，但是水性卻好得很。
在軍校那會兒，遊泳是列入必考科目的，和學分掛鉤。不同於一般的大學體育老師教的遊泳，成宇不但要學會基礎的各種泳姿，還要練習潛泳、劃水、漂浮等高難度動作，最重要的還有水中救人。
他清楚，落水者因強烈的求生意識，手腳會劇烈的掙紮，縱使是一等一的遊泳好手，如果從落水者正麵救助，很容易就會被其束縛，如同被一隻大鉗子夾住。
不難理解，落水者此時往往已是意識模糊，突然來了一根救命稻草——就算真是的隻是一根稻草，也會下意識的死死抓住不放手，更不要說遇到一個人了。
這個救生教練是個業餘的！這就是成宇在瞬間對他的準確判斷。
果不其然，就在成宇遊了不到的三十米，海中那兩人已經如同兩根繩子一般繞在一起，在原地打著圈兒。
“天啊，怎麽了，那個救生員好像被孩子纏住了！”
“是啊，這麽久都沒看見他們往岸邊遊啊。”
“剛才那個遊過去的小夥子估計也有危險，快喊警察！”
秦曉蘭在嘈雜的人群裏急得直跺腳，跑來跑去地張望，她也想衝過去，是自己卻是個旱鴨子。
在海裏的成宇由於離得近，看得最清楚，先落水的孩子，如同使出了柔術裏裸絞的動作，手肘死死卡住了救生教練的脖子，教練估計嗆了幾口水，已經在翻白眼了！
情況緊急，二人的性命危在旦夕，成宇盡最快的速度，遊到二人的背後，瞄著孩子的肚子就是一腳踹。
孩子被蹬了一下後鬆開了胳膊肘，成宇又一腳把他徹底踹離，然後提著教練的胳肢窩，讓他喘了幾口氣。
“喂！你聽者，我來救孩子，你遊回岸邊去，清醒點，加油！”
說罷放下他，轉身去了孩子那，用同樣的動作把他舉起來，雙腿打水推著孩子往岸邊走。
成宇經過教練時回頭，見他睜開眼睛在劃水，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三人一同向岸邊移動。
“來了來了，他們往這邊來了！”
岸邊一個拿著望遠鏡的人一聲驚呼，眾人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有的女生直接坐在男生的肩膀上，隻為看得更遠。
秦曉蘭一把奪過望遠鏡，對焦成宇的方向。她看見大海裏有三個腦袋，在海浪的推湧下，艱難地朝自己移動。
“加油，成宇加油！！！”
秦曉蘭一聲怒吼，嬌小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音量，海灘上圍觀的人也被他感染了，紛紛高喊加油。
這時，一個看熱鬧的小販湊過來，籃子裏裝的十幾個望遠鏡瞬間被搶光！
成宇拖著孩子，還要預防他下意識的掙紮纏住自己，更要和不斷湧來的海浪做鬥爭，在距離海灘四十米處，體力漸漸不支了，他咬著牙關堅持著。
反倒是緩過神來的教練，越遊越快，已經快到岸邊了。
教練終於遊到岸邊，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秦曉蘭跑過拿望遠鏡砸他的頭，吼道：
“成宇快不行了，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快回去救他啊！”
教練一聲苦笑，“我隻會遊泳，不會救人啊，剛才差點被那孩子掐斷氣了。”
“你不是救生教練嗎！”
“那……那是我為了泡妞，自己找電線杆上辦證的做的。”
秦曉蘭隻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沒站穩。
“加油，最後三十米！”
“快呀，還有二十米！”
“馬山到了小夥子，加把勁！”
眼看到了淺海區，有幾個個子高的漢子衝進去，在齊胸的海水處把孩子抱了下來，還有人學著成宇的動作，從後麵的胳肢窩處把成宇往岸邊推。
幾分折騰，孩子和成宇都平安歸來，孩子估計嗆了不少水，一個勁地拍打腦袋。而成宇則躺在地上，除開有呼吸，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
除開呼吸和心髒跳動，成宇全身上下，早已沒有一絲力氣動彈！
秦曉蘭推開圍觀的人群，見成宇的樣子還以為他快掛了，趕忙蹲下來就要給他人工呼吸。
“噗！”
就在快要接觸的刹那，秦曉蘭卻被成宇噴了一口水，糊得滿臉都是鹹鹹地海腥味。
“哇，原來你沒死，嚇死我了！”
成宇的視線裏開始發黑眼暈，他最後聽到的聲音，是秦曉蘭喜極而泣的哭聲，漸行漸遠……
……
……
……
成宇感到眼睛一陣酸澀，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
摸索著，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稻草堆，鬆鬆軟軟，身體也是幹的，一點也不像剛從水裏出來的樣子。
突然，一束燈火在黑暗中亮起，接著昏暗的燈光，成宇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古老的小房子，燈火在一張破舊八仙桌上立著，對麵的窗戶是雕文的木窗，牆底下堆著幾個木箱子，上麵貼有封條，隱約寫著一些黑色的字符。
成宇有些害怕，難道我重生回古代的破廟了？
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從稻草堆上站起來，舉著八仙桌上的燈火，想要看清楚箱子上寫的字符，這時忽然想起來砰砰敲門聲。
成宇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一個，可這敲門聲一直不停，還有節奏地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三下，似乎是在等門內之人的回應。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成宇憋不住了，說了一聲“請進。”
門嘰的一聲開了，一束蒼白的光打在自己臉上，卻不見人的蹤影。
“你選擇什麽？”
“哈？”
“你選擇什麽？”
成宇環顧四周，確定聲音的來源就是門口。他壓製著內心的恐懼，問道：
“誰在和我說話，你是誰？那幾個木箱子上寫的是什麽？”
“箱子裏是被封印的重生之徒。你選擇什麽，是舍己為人，還是明哲保身？”
這突兀的一個問題，把成宇又搞懵了，難道又是做夢？
“舍己為人，明哲……明哲保聲，你是說剛才海裏救人的事吧。”
成宇試探著問了一句，對方並未答話，似乎是在默認，並等著成宇說下去。
他壯著膽子回答：
“古人雲，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不知道我是否因為海裏救人而死，我本心是為了救人，壓根沒想到會複出性命的代價，僅此而已，談不上什麽舍己為人。”
“如果你問我再來一次，我會不會明哲保身，我想說我不知道，因為1994年是我新生命開始的地方，我很留戀這個年代。”
成宇說完長籲一口去，卻依然不見對方的回應。
屋內無風，燭火卻開始飄散，俄而熄滅，整個屋子猛地明亮起來，亮得有些炫目，迫使成宇閉上了眼睛。
他隻覺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