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影
黑風山的黑風寨中，點燃著幾叢篝火，星星點點的火星隨風飄蕩，寨子中十分安靜，不太符合黑風寨曾經的風格。
以前，黑風寨每當夜晚，便會在空曠的地方點燃大片的篝火，在篝火上炙烤整隻的牛羊，旁邊更是圍滿了縱情飲酒的豪爽漢子，熱鬧異常。
可是今夜的黑風寨，安靜的有些嚇人，仿佛一個空無一人的鬼寨。
黑風寨的大門處，鬼鬼祟祟的冒出兩個腦袋，其中一個帶著棉皮帽子，嘴巴哈出熱氣，有些奇怪的說道：“嘿，還真是奇了怪了，這都什麽時候了，賀管事、鐵刀大隊長他們還不回來，這麽冷的天，連酒都沒有辦法喝上一口。
“行了，歪嘴，我今天一天左眼皮老是跳，別是出什麽事了吧。”
說話的是一個麵色有些發黑的漢子，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斷搜尋，希望看到歸來的黑風寨眾人，可是看了半天，除了漆黑的夜色，什麽都看不到。
“老許，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如果被鐵刀大隊長知道了，回來非得割了你的舌頭。”
歪嘴瞪了老許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尤其是關乎鐵刀大隊長的。前些日子，寨子中就有人喝多了酒，借著醉意，暗中說了幾句鐵刀大隊長的壞話，誰知被鐵刀大隊長知道，用匕首將醉語之人的舌頭割成了好幾瓣，硬生生變成了啞巴。
“嘿，歪嘴，我這不是擔心嗎，咱倆關係這麽好，你可不能給我說出去。”
老許脖子一縮，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歪嘴剛想說什麽，突然發現山寨前方的夜色裏踉踉蹌蹌的走來了兩個人影。
“老許，我眼睛不太好，你看看那邊，是不是來了兩個人？”
“人，什麽人，這黑燈瞎火，哪裏有什麽人，歪嘴，我看你不僅嘴不好，連眼神也不好。”
老許順著歪嘴手指的方向，仔細看了幾眼，並沒有任何發現，忍不住嘲諷了歪嘴幾句。
“難道真是我眼花了？”
歪嘴再次朝著漆黑的夜色中看了一眼，這一次他看了個真切，確確實實有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向著寨子的方向緩慢走過來，除了身影，歪嘴還聽到了“刷刷刷”的踩雪聲。
這次就連老許也是發現了遠處的兩個人影，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歪嘴，這是人還是鬼啊？”
歪嘴膽子稍大一些，他定了定心神，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老許，不用害怕，這肯定是人，我聽寨子裏的老人說，鬼是沒有腳步聲的，你聽，他們還有腳步聲，肯定是人不
是鬼。”
聽了歪嘴的話，老許心神才少少平複下來，不過眼睛仍不敢看兩個身影慢慢挪過來的方向，生怕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歪嘴鼓起勇氣，使勁喊了一嗓子：“誰在那邊，報上名來。”
他的聲音很大，可惜對方如同沒有聽到，仍舊慢慢的移動過來。
如此詭異的情形，就是膽子大的歪嘴也是感到有些心中發怵。大晚上的，伸手不見五指，雪地之上，兩道身影慢慢的向你逼近，任你如何問話，都沉默不語，任誰碰到了這種情形也會感到頭皮發麻。
“怎麽辦，歪嘴，你喊他們根本就沒有回應，怎麽辦，到底要不要回去叫人。”
老許渾身發顫，他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去叫些人來，人多了氣勢就盛，不會那麽害怕。
“人？老許，咱們這黑風寨中，哪裏還有人。幾個寨主帶走了不少人，再加上昨晚賀管事調走的一批，現在寨子裏就剩下些老弱婦孺，全部已經睡下，即便是你叫來人，也沒有什麽作用，還是先等等再說吧。”
歪嘴不像老許那般心虛害怕，他看了遠處的身影一眼，心中沉思。
“好，歪嘴，那一切都聽你的。”
老許心中也沒有什麽主意，便準備聽從歪嘴的指揮。老許雖然沒有幾分功夫，但是他這人就是有個優點，自己不會的不亂說，聽從指揮，所以他才會被派來跟歪嘴一起守黑風寨的大門。
兩道身影依舊在前行，已經到了不到二十丈的距離，可是由於夜晚光線的原因，依舊沒有看清身影的麵龐。
“是誰，到底是誰，快說話，不然的話我就要放箭了！”
不知何時，歪嘴已經拿出一把強弓，搭箭對準了遠處的兩道人影。
可惜在歪嘴的威脅下，兩道身影依舊邁著步子，堅定的向著黑風寨的寨門走了過來。
怎麽辦，怎麽辦，歪嘴，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老許看到不斷逼近的兩道詭異身影，渾身起了一陣涼意，便不斷催促起歪嘴。
挽著強弓，歪嘴心中也是有些猶豫：射還是不射，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目前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歪嘴心一橫，便將弓箭射了出去。
“噗嗤！”
是箭頭刺進肉身血肉的聲音，這種聲音歪嘴很熟悉。幾年前，他跟隨幾個寨主，外出劫掠，少不了一番爭鬥。在那個時刻，歪嘴學會了射箭，也是見識到了刀劍下血肉紛飛的場麵。當然，他的嘴巴就是在爭鬥中被敵人的鐵箭射中，成了歪嘴。
“嘿，歪嘴，好樣的，射中了，射中了。”
看到鐵箭射中遠處的軀體，老許激動的喊了出來。
不過歪嘴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激動心情，他目光凝視著自己射出的箭矢，有些疑惑。
片刻，歪嘴對身邊的老許喊道：“拿火把來。”
老許沒有問為什麽，快走幾步，走到城寨上，拿了一個燃燒著火焰的巨大火把，遞給了歪嘴。
歪嘴接過火把，平靜說道：“老許，這事有些蹊蹺，我們得下去看看。”
“什麽，歪嘴，你瘋了，還下去看看，你不要命了，那兩人是很忙來路都不知道，你可是要知道，這寨子裏可是沒有多少護衛的兄弟，萬一我們隨意打開了寨子大門，那麽一切都完了。”
對於歪嘴的建議，老許十分反對，眼前的黑風寨正如他所言，都是老弱婦孺，根本沒法抵擋任何人的進攻，他們不能冒一點風險。
“老許，你不要激動，我說的下去看看，可不是打開山寨大門，你再去找根粗麻繩，拴在我的身上，我自己下去看看。”
歪嘴總是感覺被射中一箭不在前行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是總是想不起來。
“不行，歪嘴，那兩人很是危險，我們不能冒險。”
老許依然在勸說著歪嘴，雖然他心中也知道，歪嘴十分倔強，心中認定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但是貿然從寨子中下去，危險性實在太大。
“去拿繩子。”
歪嘴沒有多少言語，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老許啞口無言，他隻能垂頭喪氣的去拿麻繩。
麻繩拿過來，歪嘴在腰上纏繞了幾圈，然後打了個節，腰間掛著一把長刀，在老許幽怨的目光中滑下了山寨的大門。
到了地上，歪嘴解開腰間的繩子，老許連忙使勁，將繩子拉了上去。
深吸一口氣，懷著忐忑的心情，歪嘴將腰間長刀抽了出來，橫亙在自己的身前，慢慢的向著前方不動的兩道身影走去。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離得近了，歪嘴沉聲問話，可惜等待他的依舊是無盡的沉默，仿佛死去一般。
迫不得已，歪嘴伸出自己的長刀，用刀尖緩慢戳了一下低垂著頭顱的身軀。
“咕嚕咕嚕”
兩道身影竟然全部倒了下來，這可讓歪嘴嚇了一跳，他的心髒砰砰直跳，臉上更是冒出了細汗。
“倒了？”
這可讓歪嘴心中有些疑惑，被箭射都不倒，竟然被刀尖輕輕一碰，便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