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毀容
“魔鬼湖?那是個什麽玩意?”花明月驚訝的問道。
隨後趕來的柳絮和江浸月,一看花明月那尊容,不禁張大了嘴,兩人麵麵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月兒,你……”江陵夜緊隨其後,指著花明月,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是說不完整。
花明月摸摸臉,臉上那種清涼的感覺已經不見了,隨即是一種熱乎乎火辣辣的感覺。一看見大家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花明月頓時從心底朝外冒冷氣兒。
“爺?柳絮?我怎麽了?是不是我的臉上髒了?可那是浸月化上去的呀。”花明月急急又要轉過身去:“我這就把臉上的妝洗下去,就好了。”
“公主——”盧思語一聲慘叫。
“月兒——”江陵夜箭步如飛,一把拉過花明月,把她拉入自己懷中:“月兒,沒事。你臉上的髒東西洗掉就可以了,我們走吧,還得抓緊去救二小姐和維娜呢。”
柳絮和江浸月會意過來,連忙跟著說道:“是是,走吧主子。”
花明月卻是從江陵夜的懷中掙脫,她不傻。
“爺,我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說完,轉身就朝湖邊走去。
“不要!月兒,沒事,回去洗洗就好了。”江陵夜又要過去拉她。
花明月後退一步,看著他:“爺,什麽事,月兒都喜歡明明白白。如若這湖真的是魔鬼湖,月兒冒犯了它,受到懲罰,月兒甘願領罰!”
“月兒,等等。”江陵夜跨前一步:“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他的話,讓花明月心口“突”的一跳,貝齒咬緊下唇,不再言語,伸頭朝湖水上照去,眼睛頓時睜大了!
隻見她,五官依然是以前的五官,可是皮膚的顏色,全部變成了青紫色!伸手使勁兒搓去,又拿衣袖擦,可是哪裏又能擦得掉?
很顯然,這已經不是江浸月替她化的妝了。
魔鬼湖,魔鬼之淚。嗬嗬,這哪裏是魔鬼的淚?明明是她花明月的淚好不好?
頭腦一片空白,直愣愣的轉過身去,看向江陵夜,傻乎乎的張嘴:“爺,我這樣,是不是很酷?”
“額?”江陵夜愣了一下,然後道:“月兒,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我的妻子!”
“切!”花明月心中酸痛了一下,強忍著淚:“隻怕爺嘴上安慰月兒,背地裏不知怎麽樣的花天酒地呢。”
“月兒!”江陵夜苦惱的低吼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人麽?”
“不是爺是不是這樣的人,而是月兒現在變的這麽醜,試問,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住,日夜麵對著一個醜女?”
“月兒,你不醜!你隻是皮膚被這湖水染色了。我們這就回去,請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好不好?”江陵夜見她那神色,心中隱隱的有股不詳的感覺。
“你還是在意的,對不對?”花明月淒然道:“我就知道,男人是不可能喜歡一個醜女人的。”
“花明月!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我是你的夫君哪!”江陵夜搖晃著她的肩膀,眸子裏,有火冒出。
“如果你不是我的夫君,我又何必和你說這些?”花明月看看他,使勁兒甩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看向身後的盧思語:“盧侍衛,我的臉,還有救麽?”
盧思語看看江陵夜,見他麵色凝重,朝他悄悄搖搖頭,連忙說道:“公主不要灰心,你的臉完全可以治好的。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花明月打斷了他的話:“盧侍衛,我想聽實話,請你如實回答。”
天氣並不熱,可是盧思語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兒浸出。他沉吟了半晌,看向花明月,說道:“公主,凡是沾染了魔鬼湖之水的,初期皮膚會變的青紫難看,接著就會瘙癢異常,最後,臉上會潰爛流膿。命大的,也許會撿的一條命,但是,卻會結的滿臉都是疤痕。運氣不好的,任是那妙手,也難回春!”
此言一出,幾個人,俱是一呆。
“月兒,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盧侍衛,你說的太多了。我希望你,不要在這裏危言聳聽!”江陵夜把花明月攬在懷中,眸子裏透著寒光,看向盧思語,恨不得生吞了他。他這樣一說,換做誰,能受得了?何況,月還是一個特別愛美的女人。
盧思語左右為難,黑著臉,躬身道:“是,駙馬爺。小的先行告退。”
“等等。”花明月從江陵夜的懷中露出臉來,神色已然平靜很多。她看向盧思語,問道:“盧侍衛,有沒有人像我這般,後來被治好的?哪怕隻有一個。”
盧思語搖搖頭,黯然道:“公主,小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別聽駙馬的,聽我的。”花明月不看江陵夜,隻是繼續問:“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是。小的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就是跳入這魔鬼湖中,渾身流膿潰爛而死的。”盧思語的眼睛閉了閉,想起宛若的樣子,他的心裏,就難過異常。
“他為什麽要跳進這裏來?難道他不知道嗎?”花明月問道。
“因為她的家人,逼迫她嫁給她並不喜歡的男人,為了抗婚,所以……”盧思語說不下去了。
“哦……”花明月沉吟道,腦子裏靈光一閃:“她是不是就那畫中人?”
盧思語身子一震,定定的看向花明月:“是。正是她。”
花明月八卦精神來了,說道:“盧侍衛,這位姑娘,是不是和你青梅竹馬,一直把你當做心上人。無奈她家嫌貧愛富,硬是要把她嫁給一個大富之家。她苦等你不來,然後在新婚之日,逃婚,跳入這魔鬼湖,並且喝下了魔鬼之淚。是也不是?”
“公主?”盧思語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緩緩跪下:“公主又是如何得知?”
江陵夜和柳絮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難道用了魔鬼湖中的水洗臉,能感應到其他和魔鬼湖有接觸的人?
想到這裏,幾個人後背不禁冷颼颼的,渾身打了寒顫,那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花明月在心中苦笑。她能告訴他,這是她猜的麽?前世,什麽狗血的劇情她沒看過?他對那赤離邊城,熟悉的就像在自家一樣。而且當時他剛被送入牢房時,那個獄卒說的話。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和這邊城的老爺有牽連。
說不定這個女子,就是邊城老爺的妹子,或者女兒呢。
“哎!天機不可泄露。我就是能感應到她的存在而已。”花明月淡淡一笑,臉上卻已經不再是火辣辣的了,反之是一種緊繃感。
“月兒,我們先回去吧。我送你會公主府,或者是回華夏,找名醫,先把你的臉治好,好不好?”江陵夜說道。
花明月沒有講話,看看自己的手,手心裏有些微的起皮,而手背處,也是青紫色。再回頭看看那清澈見底的湖水,不禁苦笑。根據盧思語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是中毒了。
一種極其罕見的稀有金屬中毒。
這水裏,沒有遊魚,沒有水草,甚至連岸邊,也是光禿禿的。剛才,她怎麽就沒注意到呢?哎!大意啊大意!
“月兒?”江陵夜看著她出神,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句。
“爺,我們先不回去。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先去救二姐和維娜。”花明月甩甩頭,努力壓製下心中的彷徨。
“主子,您還是先回藍玉灣吧,說不定鬼爺爺有辦法救你呢。您要是繼續耽擱下去,就怕到時候鬼爺爺也是沒有辦法。”柳絮急道。
“對對,月兒,我送你回藍玉灣,好不好?”江陵夜也是急道,剛才真是關心則亂,怎麽就把鬼冥老兒給忘了呢?要知道,如果連他也治不好的人,估計這世上,就沒有人能把她治好了。
“爺,我們先去救二姐和維娜。等把她們救出來,我就帶著她們先回藍玉灣,行不行?”花明月思索了一下,說道。
隻要他們能救出維娜和花明玉,到時候她就帶著她們兩個,回藍玉灣。至於月夕和赤離的大戰,她是有心無力,想管也是管不了了。
“公主,二小姐和維娜,就交給小的去救就行了。畢竟小的對那裏熟悉。您還是抓緊去找名醫吧,再耽擱下去,小的怕您這張臉,就徹底毀了。”
盧思語見自己的這個公主,現在還是暈乎乎的,不禁急道。宛若的皮膚,當時整塊整塊的潰爛,他看的心都碎了。
“這……”花明月還在沉吟著。
江陵夜忍不住了,怒道:“你什麽你!難道你想我以後天天就對著你這張臉嗎?告訴你花明月,你要是不把這張臉給我整好,就休怪我不要你!”
“啊?江陵夜,你終於說實話了啊。好好,我這張臉,就算我整不好,我也不會要你!你這個貪圖美色的色豬!”花明月一聽,氣急。
剛才還口口聲聲的說,她就算毀容了,也不會不要她。現在好了,一聽盧思語說她這臉沒戲了,大尾巴狼的本色就露出來了。
“貪圖美色?哈哈,你別說笑了。就你長的那樣兒,如果不是爺吃膩了魚肉,想要換點兒清淡的蔬菜,我怎麽會看上你?本來長的就不美,現在一毀容,更醜。拜托了,花明月,你這樣子,我半夜裏睡覺會做噩夢的。走吧走吧,我真不想看見你,一看見你,就想吐。嘔——”
江陵夜滿臉鄙夷的看著她,好像她是什麽怪物似的。
“爺……你該不會說的是真的吧?”花明月怔住。
“自然是真的。要不你認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花明月,拜托,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月夕公主的份上,我就算整日無所事事,也可享得富貴,我為何非你不娶?其實你的身份,我老早就打聽清楚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明月已然淚流滿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這些話,句句屬實?”
江陵夜笑的一臉的風輕雲淡,“自然屬實。哎,要是你這張臉嘛,沒有毀容的話,我還考慮和你天長地久,反正這世上的女人,我總得要娶一位。娶個看起來順眼點兒的,還是心情比較舒暢的。告訴你,其實我看你一直都是比較順眼的……”
“啪!”江陵夜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左麵臉頰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臉上。
“你敢打我?”江陵夜的眸子裏,有怒火冒出,跨前一步,手就要朝花明月的臉上扇去!那一刻,他的臉猙獰的如夜叉。
花明月閉起了眼睛,心中卻是冰冷一片。多少的甜言蜜語,句句還在耳邊。隻是為了一個容貌,他就狠心說出這麽多話。難道是怕甩不脫她麽?
“哼!”江陵夜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收回,轉身就朝馬匹走去。
“你打呀,打呀!怎麽不打?”花明月等了半天,方才醒悟過來,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嚷道。
江浸月看了花明月一眼,然後直直的朝江陵夜追了過去:“爺,爺,您等等浸月!”
柳絮朝前猛追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看著花明月,說道:“主子,奴婢陪你回藍玉灣,讓鬼爺爺幫您治療。這事情,宜早不宜遲,越快越好。”
花明月站著沒動,心早碎成了一片片。這一刻,容貌被毀,曾經認為堅不可摧的愛情,在一瞬間被摧毀。看著他和江浸月共乘一匹馬,朝遠方駛去,臉上的淚,終於風幹。
盧思語看的暗自搖頭,唏噓不已。可憐的公主!更可憐的駙馬!但願公主,冷靜下來是,能看穿駙馬心中所想,千萬別記恨駙馬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