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戲弄
我按照對方給的地址打車去了那家會所,說明來意後,侍者便直接把我帶了進去,七彎八拐一陣,才在一間包間門前停了下來。
侍者敲了敲門,這才對我道,“人就在裏麵,你進去吧。”說完彎腰欠了欠身,就轉身離開了。
我也沒多想,擰門就推開了。
然而入眼的,卻不是什麽醉酒的餘伯年,而是群魔亂舞,當中一個明晃晃的熟人就是黎朔,卻根本不見餘伯年的人。
我意識到不對,當即就要轉身走人,卻被人眼疾手快的扯了進去,房門亦在同時砰地給摔上了。我頓時心裏警鈴大作,心跳卻震如擂鼓。黎朔,是黎朔,他叫人把我騙來這裏是要幹什麽?!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忽然戛然而止。
陡然的靜溢讓我心髒猛地跟著一墜,這是音樂震聵的後遺症,不止心髒,連耳朵都是一陣嗡鳴,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你們不是想知道是誰死纏著伯年不放的嗎?咯,人我給叫來了,你們自己看吧!”黎朔手裏端著酒杯慵懶的靠在沙發靠背上,下巴微抬,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的方向,那笑容裏,滿滿都是不懷好意。
隨著黎朔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目光,或嘲笑,或失望,或輕蔑,無不令我如芒刺在身,有個人甚至還打量著我的同時發出一陣哄笑怪叫聲。
“就是她啊!”
“嘖嘖也不怎麽樣嘛!”
“挺清秀的,不過跟咱們黎欣大美女比起來,真是提鞋都不夠!”
“就是說啊,醜小鴨哪能跟白天鵝比啊!”
“你這話比喻的可真俗哈哈!”
“俗嗎?無所謂吧,反正恰當就行啦!”
我就站在那,忍受著眾人言語的侮辱,目光卻不偏不倚,直直的看著黎朔,心裏除了氣憤,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聊!
這姓黎的真不愧是兄妹,都特麽一樣的瘋狗神經病!
“鬧夠了嗎?”我冷冷的看著黎朔。
然而聲音卻被更加哄鬧的怪叫聲給淹沒下去。
我深吸口氣,忍無可忍的衝黎朔比了根中指,“幼稚。”然後轉身開門走了出去,而在我轉身走人之際,我好像晃到黎朔因為我這動作,臉上閃過一絲微愕的表情。
砰地帶上房門,我氣得大步離開。不過我想不通的是,既然餘伯年不在場,那黎朔是怎麽做到,用餘伯年手機給我打電話的,難道餘伯年的手機在他身上?
我心裏湧著一股氣,腳步不停的衝出會所,然而當我衝到路邊正要攔車的時候,卻被隨後跟出來的黎朔一把擒住了手腕,猛地往後一扯。
我冷不防的差點摔倒,趔趄穩住身形,驚怒交加的瞪著黎朔,“你想幹什麽?放開我!”
“來了一句話不說一口酒不沾就走,你是不給我黎朔麵子呢?”黎朔眯著眼陰測測的,人還是那個人,時尚還是那麽時尚,可氣質卻變得跟市井無賴似的。
“你誰啊?我憑什麽要給你麵子?”我掙著手腕,卻怎麽都甩不開眼前這個瘋子的鉗製,“黎朔,我跟你們有什麽仇,你們兄妹非要這麽陰魂不散輪著趟的來找我麻煩?就因為我現在給嘟嘟做家教礙了你妹妹的眼?哈,真是好笑,既然我被你們看的那般不堪,她是天上雲彩我是地上黑泥,那她又在緊張什麽?有本事你幫她去追餘伯年啊,折騰我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再牙尖嘴利,也無法掩飾你虛榮攀附的事實,裝的再清高,也掩蓋不了你惡心的本質,像你這種專爬有錢男人床的女人,我黎朔見得多了。”黎朔攥著我的手不鬆反緊,“識趣的話,就滾得遠遠的,別再纏著餘伯年,否則我要你好看!”
“你神經病!”我氣得渾身發抖,“嘴上缺德,你也不怕遭報應!”
“安老師?”
黎朔臉色扭曲了一瞬,然而還沒等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一道熟悉的聲音就突然自我們身後響起。我倆條件反射的轉身望去,卻是許久不見的高淦站在幾步之外看著我們。
高淦朝我們走了過來,目光警惕的看了黎朔一眼,這才問道,“安老師,你們這是?”
“遇到條見人就咬的瘋狗了!”我瞪著黎朔,黎朔也眯眼危險的看著我,我哼了一聲,不看他,轉頭對高淦道,“麻煩你幫我打電話報警,把這非禮人的街頭流氓給繩之以法!”
就這麽點掙紮,當然不可能真怎麽怎麽樣,我這麽說,純粹就是想惡心黎朔罷了。
果然,沒等高淦幫忙報警,黎朔就跟握著烙鐵似的,猛地鬆開了我的手。
“難怪伯年被你耍的團團轉,果然是個心機婊。”說完黎朔冷笑一聲,不再與我糾纏,轉身就走。
然而他剛轉身走沒幾步,就被突然衝過去抓住他的高淦一拳揍偏了臉,對著高淦方向的左臉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而黎朔回過神來,反手就給了高淦同樣一拳,兩人居然就這麽瞬息之間打成了一團。我急得繞著他倆轉,拉開這個那個撲,拉開那個這個撲,被推搡摔了幾下,愣是一個沒拉住,最後還是會所的保安發現不對,才過來把兩人給強行拉開了。
黎朔會所裏麵可還有一群豬朋狗友,我擔心高淦一個人吃虧,見兩人被拉開,沒敢多留,攔了輛出租車,就把他強行往車裏一塞,隨即自己也坐進去,溜之大吉。車子啟動我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扭頭朝外邊望了一眼,卻看見黎朔正用手背蹭著嘴角的血跡,眯著眼露出一抹詭譎的陰笑,我看得一陣惡寒,趕緊掉頭看向前方。
這黎朔,真是個神經病!
以後見到他們兄妹繞道走,有多遠閃多遠,媽蛋,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剛那人是誰啊?”車子開出老遠一段路,高淦才問我。
“哦。”我撇了撇嘴,“都說了,一個神經病。”
“看那人不像好惹的樣子,你是怎麽惹到他的?”高淦追問。
“因為他妹妹唄,哎,總之說來話長。”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高淦見我不想細說,也就不問了,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你當初怎麽回事?副園長隻是讓你回家停職幾天,你也沒離職,突然就人間蒸發了,人找不到,電話也聯係不上?”
我被問的一怔。
高淦看著我,“是出什麽事了嗎?你那婆婆……你和你那誰,後來怎麽樣了,他們還有找你麻煩嗎?”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都過去了,他們也過去了,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我說完笑了笑,“謝謝你關心啊園長。”
“你……”高淦頓了好一會兒,“那你現在在哪家幼兒園工作?”
“我現在在一家甜品店上班。”不想再繼續圍繞著我的話題說,我轉頭問道,“對了高園長,你要去哪兒?”上車的時候我隻喊了司機往前開,那司機也木,居然真的隻管悶頭往前,到現在都沒問。
“就在前麵路口把我放下吧。”高淦對司機說完,這才對我道,“安老師,你是換號碼了嗎?咱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好聯係。”
“哦,好。”我應了一聲,忙拿出手機。
我倆互相加好微信,正好車子也在路邊停了下來,高淦推開車門下車,卻沒有立即走人,而是彎腰對車裏的我揮了揮手,“安老師,再見。”
“再見。”我也揮了揮手。
等高淦退上人行道,車子便再次開了起來。然而車子剛開出沒多遠一段距離,我手機就滴的來了一條微信消息,正是高淦發來的,一個字都沒有,就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看著這消息愣了一下,回了他一個微笑的表情,就把手機給收了起來。
這一來二去的折騰一通,等我回到租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飯沒吃,該置辦的東西也沒置辦上,而這麽晚了連叫外賣都不行。
真是,糟糕的一天。
無奈之下,我去小區附近的小賣部買了桶方便麵,又買了隻電水壺,這才朝家走。
家裏被家政公司的人給打掃過,倒是看著不淩亂了。進了家門,我把包包讓沙發上一扔,先去廚房接了一電水壺水,剛要插電燒,房門就被敲響了,三聲一頓,還挺有規律。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難道是房東?
我一陣納悶兒,想了想,還是把水壺給放下了,去客廳開門。可是當房門打開看到餘伯年時,我頓時一陣無語。
我還沒問他怎麽又來,他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
“黎朔他們為難你了?”
我剛要問餘伯年怎麽過來呢,結果還被他搶了先。
不過我也驚訝,餘伯年居然是因為這件事過來的。
“我當時有點事,就先離開了,結果不小心把手機落那,我是半路發現手機不在,返回去找的時候才聽說了你的事。”餘伯年看著我,“黎朔這人,你以後別搭理他。”
“哦。”我本來就沒想過搭理那神經病啊,是他自個兒湊上來的。
“以後就算是我的電話,但隻要不是我的聲音,都不用搭理。”餘伯年說完就朝門外走。
我趕緊跟上,“你特地過來,就為了給我說這個?”
餘伯年腳步頓住,側看向我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其實想說,你其實不過來解釋也沒什麽的,或者電話說也一樣。”
我是實話實說啊,結果話音未落,餘伯年臉色刷的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