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假鳳虛凰
君依風拉著嶽嫵歆走的很急,幾乎讓她跟著小跑起來,就這樣一路回到大明宮內,初雪還在後麵沒有趕過來,君依風已經氣急敗壞的將嶽嫵歆摔倒在鳳榻之上。
“說,你到底是誰?為何會跳婉茹的《紅綾舞》,你來我北奉有何目的?如果現在說實話,你還有生還的機會,否則很難說,你的下場會是怎樣?”
君依風臉色凝重,口氣冰冷,眼睛瞪得很大,氣惱的盯著嶽嫵歆,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樣!
嶽嫵歆卻不緊不慢的從床上爬起來,一般漫不經心的梳理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一邊淡然道:“紅綾舞乃是臣妾師父所授,師傅是天下舞者的魁首,蓋天大娘,想必皇上對這個人有所耳聞,蓋天之舞,能動天下,早在臣妾未出生前,她已經是名滿天下,後來不知為何事隱居,戴發在廟中修行,得遇臣妾的母後,兩人一見如故,十分投緣,後來母親得知她的身世,便央求她教授臣妾舞蹈,是以,臣妾的平生所學,都是源自師傅,怎麽,皇上對此很感興趣麽?還是我的舞蹈勾起了皇上的回憶,想起了什麽人,勾起不開心的往事了?竟然讓皇上這麽生氣?”
聽了嶽嫵歆的解釋,君依風不由冷靜下來,他仔細的看了看嶽嫵歆,口氣變得平淡了很多,卻依然還含著些冰冷道:“噢,那,就請貴妃娘娘摘下麵紗,讓朕看個清楚,娘娘是真受了傷,還是別的原因一直不肯以真容世人!”
嶽嫵歆沒有想到君依風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微微一愣,接著譏諷的笑道:“皇上是不信任臣妾嘍?怎麽你懷疑臣妾來北奉另有目的?皇上以為臣妾會置東辰的安慰於不顧,與皇上玩陰謀詭計?真是可笑,也許臣妾這樣說,是大大的不敬,但是皇上作為一國之君,做事衝動,有欠公允,是不是也該有人納諫呢?既然皇上對臣妾的信任已失,臣妾實在無話可說,皇上想看臣妾的容貌,那就看吧,隻是提醒皇上,有所準備,不要被臣妾的猙獰嚇到!”
嶽嫵歆說著,側轉了身子,伸手就把麵紗摘下,光潔的皮膚下,一坨赤紅色的傷疤赫然在她臉上扒著,十分醒目!
君依風不過看了一眼,馬上低頭道:“是朕一時視失察,竟讓貴妃受此委屈,貴妃的眼睛很像朕從前身邊的一個人,但是那個人與朕有深仇大恨,是以才會失態與你,好了,就當剛剛朕的話從未說過,天晚了,你休息吧!”君依風說完,轉身就走,眼中是滿滿的失落。
嶽嫵歆卻迅速將麵紗戴好,大聲喊道:“即便臣妾現在貌醜無鹽,今日也是臣妾大喜的日子,難道皇上就這麽走了,留臣妾一人獨守空房?”
君依風聞言,腳步一滯,淡然道:“朕會在外麵的大殿內批改奏章,你放心,你既然是朕親封的皇貴妃,朕就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
聽了君依風的話,嶽嫵歆這才放下心來,其實她一直在糾結今晚侍寢的事情,帝妃新婚,不可能不行合巹之禮,行魚水之歡,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和他魚水交融的意思,甚至避之而不及,她一直在想辦法讓君依風自動離開,自古男人好色,身為帝王更無例外,若是讓他看到她的容顏,鐵定沒有了留宿的欲望,但是突兀的讓他看到她的廬山真麵目,又似乎不妥,隻能他自己要求才好,所以在跳‘飛天’舞的時候,她把最後的‘一飛衝天’改為了十二個旋轉,帶了些‘紅綾舞’的樣子,讓他起了疑心,才會急急的要看她的模樣,嶽嫵歆不怕脫了麵紗他能認出她,因為臉上的那塊疤痕好似剛剛愈合了不久,根本不是已經過了一年傷痕應有的樣子,她又故意讓他隻看見半邊臉,所以他來不及細看,就已經看不下去,如何還能認得出她是從前的婉茹?
待君依風走後,嶽嫵歆忙找衣服脫下已經被冷汗浸透的衣裙,她不是不擔心和緊張,她真怕他會認出她,而把一切變得複雜難以掌控,到那時,她嶽嫵歆反倒是羊入虎口,再也沒有掙紮的餘地,任他宰割了!
慶幸的是她賭贏了,她故意提到當年的茹妃,讓他黯然神傷,一時分神,才蒙混過關,由此她可以判斷出,他對茹妃,並非沒有情意,隻是那情意遠沒有大過他的報複和理想,所以當情感和他的所追求的權勢發生衝突時,他自然選擇了權力!
嶽嫵歆輕輕歎了口氣,有情怎樣?無情又怎樣?君依風最愛的是江山和皇位,永遠不是美女,就是現在他後宮中的這些女人,不過是他寂寞時聊以安慰的玩伴,她可以斷定,他不愛她們中的任何人,因為君依風是無情無義的!
嶽嫵歆感歎的躺下,在床上感歎了半天,終於沉沉睡過去,睡夢中,似乎有人摸過她的臉,隻是她感到眼皮抬不起來,沒有看到來人是誰。
等第二天清晨醒過來,嶽嫵歆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初雪聞言緊忙跑進來,迭聲問:“娘娘,什麽事?”
“昨晚,是誰進過本宮的寢室?初雪,你要據實回答本宮!”嶽嫵歆厲聲問道,眼眸中滿是戾氣。
初雪從未見嶽嫵歆發這麽大的火,心中不禁惶恐起來,忙俯身跪倒道:“啟稟娘娘,除了奴婢並沒有人進到娘娘的寢宮。”
“哦,你來的時候,皇上在那裏?”嶽嫵歆聽了初雪的話,不由心中疑惑,君依風既然答應自己不會讓外人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侍寢,就不會這麽輕易地讓一個奴才知道,為何初雪竟然可以來到她的寢宮?
“回娘娘,不是奴婢要進來,是皇上差人把奴婢喊過來,說你十分勞累,要奴婢好生伺候著,他說有事先走了!”
初雪跪在地上,有些誠惶誠恐,嶽嫵歆做了貴妃後,氣質和舉止和往日皆有不同,不似從前隨和的樣子,似乎和她疏遠了,初雪正感慨環境能夠改變人的時候,就被嶽嫵歆喊了進來。
“哦,是這樣,初雪,此時這裏沒有外人,我就實話跟你說,這間寢宮內,被人下了‘天香散’,這是一種引人嗜睡的迷·藥,要不是藥量不大,我不會這麽早就醒過來,所以,我懷疑在這大明宮中有監視我們的內奸,以後,你要多加注意,看看宮內的太監宮女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一定及時的稟告我,以作謀斷,否則,我們很有可能被人暗箭殺死,還不知凶手是誰!”
嶽嫵歆恢複了以前和初雪在一起的稱呼,讓初雪心裏好受了些,在聽到嶽嫵歆的話後,吃驚的問:“娘娘,我們初來乍到,又沒有得罪誰,怎麽會有人下毒?”
嶽嫵歆看了初雪一眼,輕歎口氣,黯然說:“宮內不比王府,勾心鬥角的厲害,為了爭寵什麽事都可能做的出來,這個我遠比你清楚,總之以後我們一定要小心,這個下毒的人在暗,而我們在明,想要捉住她,一定要留心才行!”
初雪點了點頭,對嶽嫵歆道:“奴婢記下了,娘娘,您侍奉了皇上一夜,要不要先沐浴一番?”
聽了初雪的話,讓嶽嫵歆不由變得臉色一紅,她瞪了初雪一眼,隨又嬉笑道:“就你這個丫頭片子知道,好了,去準備吧!”
聽了嶽嫵歆的話,初雪也笑起來,衝她吐了吐舌頭,嶽嫵歆剛要說話,卻聽得外麵宮女高聲報道:“敬事房總管秦公公到!”
嶽嫵歆一聽,神情一怔,隨之冷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