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緣份
“英虹，你說這算不是斯辰和那個女人的‘緣份’。”
老夫人嘴裏的那個女人，分明說的就是慕容瀟瀟，一旁的老婦人聽了，隻是低了低頭，並沒有開口。
跟在老夫人身邊幾十年，她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便成現在洛雷斯族被人尊敬的英婆婆，這些東西，她知道自己是從誰的身上得來的，所以對於自己的主子，她隻辦事，卻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畢竟不亂說話的奴才，才能活的更長久。
“罷了，畢竟還有那麽點親戚關係，斯辰能看上她，也是她的命。”
一個和自己作對的命，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閃，又快速的遮掩住了。
要是一個普通的外族女人，她到是可以考慮讓穆斯辰娶了做小，可是要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的話……那就恐怕都留不得吧！
一旁的英婆婆眉毛一跳，老夫人前半句，就是個死穴，已經判了慕容瀟瀟瀟的罪，而後半句就是罪上加罪。
就那點所謂的‘親戚關係’就已經注定了慕容瀟瀟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沒了好日子，最最倒黴的是，那個女人還和穆斯辰有了‘緣分’。
這是孽緣嗎？老夫人很明顯是不想讓這個‘緣分’在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老夫人，要請銀鷹過嗎？”
一旁的英婆婆試探道，這種事情，總是要有人下手吧，很顯然，他們不可能明著來，要不然穆斯辰還不和老夫人絕裂嗎？
“銀鷹？哼，一個沒用的牆頭草而已。”
老夫人冷哼道，一句話就讓一旁的英婆婆心髒跳了三跳。
先不說狼族世代都是洛雷斯族的親信，就銀鷹，可是在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別說老夫人，就英婆婆自己也是對銀鷹有一些了解的，銀鷹是不可能背叛老夫人，背叛洛雷斯族的，可是如果不是，為什麽老夫人又會突然間這麽說呢？
“老夫人……”
“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剛剛回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老夫人轉過頭，一雙琥珀般精亮的眸子看著眼前的英婆婆，卻把英婆婆整個人看得心驚肉跳。
“奴婢下去了。”
不敢有任何異議的英婆婆快速退了出去，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暗暗為那個女人感到可惜。
她沒有想到，這件事老夫人根本就沒有讓他們插手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老夫人要自己動手。
可是又不能讓少主知道，英婆婆的心裏有些擔憂起來。
英婆婆一走，老夫人的房間裏就多了一個身影，一身天藍色圓領繡邊旗袍的路雪出現在老夫人的麵前，看到家主位上的老夫人，路雪規矩的行了禮。
“老夫人叫路雪過來，不知道所謂何事。”
路雪行了個禮，但乖乖的站在了原地，混身上下透著一絲的貴氣，雖然已經四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卻依舊風韻猶存。
洛雷斯族的男人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像大長老的身份同樣也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之所以做在正妻的這個位置經久不衰，也有大長老對自己的寵愛有關係。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毒害我的孫兒，你可知道這在洛雷斯族是什麽罪！”
啪，的一聲，老夫人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身旁的桃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老夫人！”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麵前的路雪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剛剛才站直的身子，用力的跪在了地上，臉緊跟著慘白一片。
“路雪自知自己愚鈍，沒有調節好子衿和兩位小主子的關係，可是老夫人說路雪謀害小主子，路雪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萬萬不敢這麽做，請老祖宗明察，還路雪一個公道。”
路雪說著，低著頭，狠狠的向下磕了下去。
看著地上卑微的身影，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屑，陰沉的老臉上，依舊冷漠的看不出喜怒。
地上的路雪低著頭，聽不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響，隻能閉著眼睛，靜靜的跪著，等待著主位上的老夫人開口。
不敢，公道？
老夫人的臉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一個萬萬不敢，偏偏她就是這麽做了，而且還是知道她沒有證據，想要來個死不認帳。
空氣中傳來一片安寧，靜的像是一顆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到的寂靜。
地上的路雪秉住呼吸，老夫人的聲音久久不有傳來，她便不能動彈半分，偏偏她現在還低著頭，看不到老夫人臉上的表情。
杯盞和杯沿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清淅，每發出一點聲音，都忍不住讓地上的路雪心口一窒。
“聽說大長老的小妾三個月前剛剛滑了胎。”
許久，正在陸雪以為自己就要憋死的時候，坐在家主位置上的老夫人終於開口，聲音淡然而清冷。
身下的路雪頭再次一低，聽到老夫人提到那個小妾，頭腦便是一陣發懵。
這種小妾，連個台麵都上不去的人物，怎麽可能輪到老夫人來關心，而此時老祖宗主動提到的話，那結果就是一個，她是照著自己來的……
“你嫁給謙誠也有二十年了吧！”
“回老祖宗的話，已經二十三年了！”
路雪低頭著，聲音低低的傳來，在房間內顯得格外的清淅，主座上的老夫人未動，視線依舊放在自己麵前的青瓷茶杯上，沉吟了片刻，忍不住道：“子衿今年我記得也有二十三歲了。”
未婚先孕，這在洛雷斯族就是大醜聞，甚至可以說，她都能被拉去浸豬籠了，更別說還生了陸子衿，隻不過當年給他們主婚的可是麵前高高在上的老祖宗，整個族人，誰敢說老祖宗的一句不是，也正因為此，大長老一家，可都欠著老夫人的人情。
反正路雪以為要拿這個說事，剛想好了說辭，就聽到老夫人的話峰一轉。
“你嫁謙誠二十幾年，卻隻給他生了一女，而這二十幾年謙誠的小妾可是陸陸續續懷孕，最後留下的，也隻有兩個小女兒，子衿身為長女，年歲也不小了，既然你覺得斯辰的兩個孩子礙眼，我看還讓子衿……”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老夫人的話至如此，便沒有再說下去，果然麵前的路雪臉色一白，老夫人這是在拿陸子衿和穆斯辰的婚事來威脅啊！
就算不成也就算了，可是老夫人的意思，很明顯是想把陸子衿隨便給婚配了。
要知道，在洛雷斯族裏，被人退嫁的女兒不值錢，更別說還是二配，哪可是當真一文不值啊！
“老祖宗！路雪知錯，路雪真的不知那天的廚子會拿百合、菊花入料，這些花路雪隻是覺得好看，所以才送到小主子的住處一些，以為兩個主子會喜歡，卻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小主子意外中毒，路雪當時聽了，也是被嚇了一跳，路雪有罪，請老祖宗責罰。”
就是有罪，也是不知者無罪，畢竟這樣的‘意外’誰都沒有想到，尤其是寶寶貝貝住處的廚子，可都是老夫人挑過去的。
安靜的房間內，傳來木料摩擦的聲音，手中的檀木佛珠輕輕的轉動，地上路雪低著頭，靜靜的等著家主的老夫人開口。
“既然是你認罪，承認是自己的失職傷了小主子，那就要領自己的懲罰。”
很顯然，老夫人可沒有打算放過路雪，自己的孫子，再怎麽調皮，到底還輪不上一個外人來插手，就算是貝貝主動傷了陸子衿又怎麽樣，就算是殺了她，身為一個下人，竟然還敢算計起主子來了，看來真的是這些年的好日子過的太輕閑了。
“路雪有罪，路雪願意受罰，求老祖宗看著路雪無意的份上，從輕發落。”
路雪低下頭，散落下來的頭發遮住她臉上的表情，隻看到頭梳的整齊的發絲。
沒有人比路雪自己更清楚，她原本就是老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侍女而已，說白了，她就是一個奴婢，當年她能嫁給陸謙誠，也就是現在的大長老，可以說是老夫人一手促成，隻不過是為了讓她監視大長老的動靜。
可是二十幾年下來，她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身心交給了那個男人，所以對於老夫人的話，她根本就不會再放在心上，隻不過有一點路雪很清楚，此時的老夫人，手裏絕對還捏著讓她致命的東西。
“即是疏忽，就要去補救，那個廚子已經損了，你就頂上他的位置吧！以後就親自負責兩個小主子的吃食。”
老夫人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激揚的傳來，越是平平淡淡的語調，聽到人的耳朵裏就越發的讓人心悸。
路雪本來就是一個下人，做的一手好菜更是她當初嫁給大長老的一個優勢，而此時，老夫人竟然讓她去親自照顧兩個孩子的吃食，很顯然就是在告訴她，隻要寶寶貝貝再有這種情況，那責任就全在她的身上，到時候謀害族嗣的罪，她就算是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