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膽怯
陸子衿的身影緩緩走來，腳下的步子有些輕快，在走到床邊的時候，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眼中即有一些期待，又多了一絲的膽怯。
明明想靠近，卻又怕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不是不夠大方得體，最後隻能猶豫的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
“子衿這段時間會好好照顧你，別想著逃走，你知道的，沒有我的命令，這裏你是走不出去的。”
老夫人緩緩的說道，說完已經轉身向門外走去，床上的穆斯辰微微皺眉，從太陽下曝曬幾天的結果就是，全身無力，混身酸疼，外加頭腦發脹。
“要不要喝些水，你在祠堂跪了那麽久，身體一定是乏了吧！”
陸子衿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拿起杯子，小心的端到了穆斯辰麵前，粉嫩的小臉上，帶著一絲愜意，長長的黑發沒有做任何的修飾，隻是直直的散落下來，包圍著纖細柔美的身子，越加顯得整個人溫婉美麗，恍如桃花。
“謝謝！”
猶豫了一下，穆斯辰淡淡的回道，低下頭要接過麵前的水杯。
“你生病了，還是我幫你吧！”
穆斯辰手接過的瞬間，陸子衿拿著的水杯突然一縮，躲了過去。
粉嫩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的羞怯，紅著一張小臉，將水杯遞到穆斯辰的嘴邊。
看著麵前波光粼粼的水杯，穆斯辰的眉心不著痕跡的輕皺了一下，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繼續喝下去。
“怎麽了？是水太熱了嗎？”
陸子衿怔了一下，將手裏的水杯拿到自己嘴邊，輕輕的往裏麵吹著空氣，直到感覺到不熱氣，才重新鬆回到穆斯辰的嘴邊。
“可以喝了，這次不會燙了。”
麵對陸子衿期待的目光，穆斯辰的臉上依舊平靜，半晌，聲音有些沙啞道：“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更不用委屈自己。”
穆斯辰的話，讓麵前的陸子衿一怔，臉上的笑意有了一絲的僵硬，眼中的憂傷很淡，似乎在極力的強忍著，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意。
“隻還拿我當外人嗎？先不說我們從小長大的關係，即使不喜歡我，可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我覺得的這是幸福，不是委屈。”
陸子衿的話，讓穆斯辰的眉心皺的更緊，紅唇緊抿著，猶豫著開口的時候，卻聽到陸子衿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帶著哀傷。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很討厭我？”
“我沒有討厭你，隻是覺得我們不合適，合、歡禮不是正式的夫妻，這隻不過是一個儀式，而且我並沒有承認過！”
穆斯辰淡淡的說道，卻不知道自己這話聽在陸子衿的耳朵裏會是有多麽的傷人！
“誰說不是正式夫妻？在我眼裏它就是！”
“對於洛雷斯的族人來說，合、歡禮就是我們的婚禮，你可以拿外麵的生活來衡量，可是對於洛雷斯的族人來說，我已經是你的妻子，我們已經是夫妻，不是你不承認，就可以的！”
陸子衿低著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眼底的神色，聲音緩緩的傳來，讓麵前的穆斯辰眉頭緊鎖！
穆斯辰的黑眸裏閃過一絲的異樣，不是因為陸子衿的態度，而因為她剛剛的最後一句！
即使他不承認也沒用，在洛雷斯的族人來看，他們已經是夫妻，而且是經過父母和老夫人的鑒定，已經是權威，一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空氣中，傳來一陣沉靜，陸子衿抓在衣角上的小手用力收緊，似乎在等著穆斯辰接下來的回答。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陸子衿，終於忍不住，緩緩抬起頭，正好與穆斯辰的視線相撞，整個人一怔，視線快使的移開，再次低下頭。
“我累了，想休息了！”
穆斯辰接過陸子衿手裏的水杯，淡淡的開口，一幅趕人的架勢。
“呃……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就坐在這裏陪你，不會出聲音的！”
陸子衿一臉保證道，小心翼翼的表情，像是一隻小梅花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不用了，你坐在這裏，我會睡不著！”
穆斯辰說著，快速的躺回到了床上，一張俊臉黑沉的有些嚇人，身旁的陸子衿明顯感覺到身體一僵，小臉慘白的抬起頭，眼中寫滿了不敢相信，過一會兒，眼眶裏的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
“你很討厭我對不對，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從小我們就在一起玩，你明明說過會娶我，為什麽？因為外麵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嗎？她真的就有這麽好！”
可以讓你連看她一眼，都會覺得是多餘！
陸子衿一邊說著，眼淚便已經流了滿臉，被哭花的小臉，一幅我見猶憐的樣子，手中的衣角，被她死死的扣在手心中，貝齒咬著紅唇，仍由鮮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子衿你……別難過！”
穆斯辰看到陸子衿嘴上的鮮血，先是一怔，再顧不上身上的不適，快速的坐起來，為她擦拭嘴角和下巴上的血漬！
從小一起長大，即使沒有男女情，也有兄妹情，友情！
陸子衿這個樣子，讓穆斯辰的心裏產生了一絲的歉疚，明明想要拒絕，卻不敢再這樣絕情，似乎怕傷害到她。
“辰，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我們這麽多年，為什麽？為什麽抵不過你和她的這幾年，我到底有哪裏有不好，哪裏不如她！”
陸子衿有些不甘心道，在洛雷斯族，她一直都是女人中的驕傲，為什麽偏偏這樣驕傲的她，在穆斯辰的眼裏，卻是那麽不值一提？
“不，不是你不好，你已經很好了，你比她漂亮，比她好，但是，那不代表愛情，你不是她，我隻愛她！”
愛的連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都覺得的奇怪！
“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陸子衿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她在族裏人看來，是哪麽的驕傲，可隻有在他的麵前，她才放任自己這麽任性的流淚，可是她的眼淚，卻偏偏感動不到穆斯辰！
麵前的穆斯辰淡淡的搖了搖頭，黑眸依舊是一片清明，他的決定一向都很明確，陸子衿之於他，隻是兒時的記憶，哪些已經成為回憶過往，隻是美好，卻不是未來！
“子衿，何苦這麽委屈自己，我記憶中的子衿，是一個驕傲的公主！”
小時候的陸子衿，就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長的讓人難忘，長大了的陸子衿，依舊是美的讓人側目，可是他已經不是兒時的那個他了。
“不，那隻是你的記憶，現在的陸子衿，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辰，我隻想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
陸子衿搖了搖頭，小手緊緊的握住那隻欲要離開的大手，眼中十分的真切，心卻很疼很疼！
“我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我不在乎，你忘記了嗎？洛雷斯族的男人是可以娶兩個妻子的！”
曾經的她也一度認為，穆斯辰除了自己，便不會再娶別人，可是現在……她已經擺脫不了這個命運，她愛這個男人，愛到最後，連自尊都變成了卑微！
“可是我在乎！”
大手用力的在陸子衿的雙手中抽了出來，也不管這樣會不會傷到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將陸子衿差點推倒。
陸子衿扯住了床單，眼底的淚痕漸漸淡去，恢複平靜的小臉上，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優雅，看著麵前的穆斯辰，竟然依舊可以從容的輕笑出來。
“輕輕子衿，悠悠我心，我以為這句話我們都會記得，卻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認真的隻是我自己。”
陸子衿淡淡道，讓穆斯辰的心底一緊，畢竟是兒時的話，即使那隻是兒時的年少無知，可是誰的年少不輕狂，誰的年少不思量，他做的事情，說的話，即使是年少輕狂，他也應該付起這份責任，對於陸子衿說到底他是虧欠了她！
“子衿……”
“辰，你不用說了，我都懂，可是那又怎麽樣！”
陸子衿的嘴角閃過一抹濃濃的諷刺，眼中的悲涼讓穆斯辰忍不住再次皺眉。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和你已經是整個族裏公認的夫妻，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即使你想娶她，那也隻能在我之下，她隻能是妾，我才是洛雷斯一族公認的孫媳，還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改變不了，也擺脫不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還是會留下來照顧，並切……還會和你住在一起！”
陸子衿抬起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祈求，反正是一臉的肯定，哪樣的驕傲，如同以前的陸子衿一樣，她是個驕傲的女人，驕傲的如同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