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認罪
“可是流月，你一向喜歡茉莉香粉的。”逐雲忍不住說，雖然他她和流月二人算得上是姐妹情深，但是他辭去，已經是傷害了她們的小姐，現在還說謊來騙人，到臨了還不知道悔改，真是不可原諒！
流月神色驚惶地朝她投去一眼，眸光中滿是哀求之色：“逐雲，逐雲，你一定是搞錯了，我一向最喜歡桃花味啊，難道你忘記了嗎？”這是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若是逐雲幫了她，說不定今日，她就會安然無恙呢？
逐雲可上眼眸不去看她，麵色白了白，過了小半晌，才又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項溫蕙說道：“二小姐，龐公子，奴婢確信奴婢並沒有記錯，流月最是喜歡茉莉花了，她的香粉頭脂也都是茉莉花味道的，從來沒有見過什麽桃花味。
“流月，你可有什麽好說的？”龐逄你先問問，有些厭倦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倔強的女子，但是她的倔強卻又不用在正途上。
流月心裏一慌，整個人像被冷水打過似的，傾刻直直跪在地上，喊叫道：“奴婢，奴婢真的今日是用了桃花香粉的！”
“還要狡辯，莫不是要讓我們到房中去查看一下你才肯承認嗎？”項溫蕙冷冷的掃了一眼她，淡淡的說道。
流月心中恨極，若不是方才逐雲突然掀她老底，她也不至於如此，而若是她念了一絲舊情幫自己掩護，那麽小姐又怎麽會說出，搜查他房間的這種話來，一旦搜了，那她說的話豈不是是都露餡兒了！
“奴婢奴婢自知，怎麽辯解都沒有用了，但是奴婢真的沒有說毒害二小姐的這種事情！不是，小姐和彭公子可以去我房中搜！”流月突然想到她將那些個藥瓶子，都處理掉了，定是無人能找出來的。
“你這姑娘雖有幾分聰明，卻不用到正道上，我竟然能聞得到你身上的桃花香味，又怎麽會不知曉你將那些藥瓶丟在了，園中的水池中？”龐逄往身旁的凳子上懶懶一靠，漫不經心地說道。
“竟是這樣，逐雲，你去拿了網子來，到水池裏麵撈撈，看看是不是，有藥瓶子。”項溫蕙不疑有他連忙吩咐下去，她總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流月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死鴨子嘴硬。
“是。”逐雲躬身應道，轉身之前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流月，麵上不帶一絲感情。
而流月也隻跪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垂著頭，腦海中卻急速思索著，該如何是好。他的心中暗罵，這個龐公子難道是狗鼻子嗎？那這麽細微的味道都能聞見了？這些和他相處多日的人都沒有發覺到連小姐也是，而他才來吃了一頓飯，就被察覺到了！隨即，流月心中一驚，莫不是這龐公子就是小姐和大少爺特意找來，找出下毒藥的人的吧！這麽說也解釋得通了？這位龐公子定然不是什麽旁的人，他曾經聽說過，在二小姐剛回府的時候，身子很虛弱，那個大少爺找了一位神醫，幫二小姐看身子也是姓龐，莫不是就是眼前這個人？
“為什麽事情都快要成功了，最後卻功虧一簣.……”流月的心中，很是不忿，這二小姐中了此毒，卻並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樣子，所以昏昏欲睡，導致她和大少爺引起了懷疑來。但是若是他能像個正常的人那般，中了這個毒之後，不知不覺的死去，哪裏又會有這麽多的麻煩！
她的腦子不停的胡思亂想著，一會兒又想著這二小姐不會是個妖怪變的，要不然怎麽中了毒卻沒有分毫反應，隻是想睡覺呢？而那龐神醫說，藥瓶在水池中，確實，她就是將那空瓶子中塞滿了小石子沉到了水池底下，她自認為沒有人能發覺，那這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流月隻希望逐雲沒有能夠找到那些藥瓶子，畢竟他是探過的，那水池很深，幽幽暗暗看不見底，那逐雲不一定就能撈著什麽！
因她不敢抬頭看麵前發生了什麽，所以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她的腿都跪得酸麻了，才聽見逐雲氣喘籲籲的聲音：“二小姐，奴婢找著了，就是這個。”
“拿來給我。”龐逄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月，又看向逐雲，輕聲說道。
項溫蕙點了點頭，逐雲便恭恭敬敬地將那隻瓶子呈了上去，她的鬢發有些散亂，臉龐上也印著兩坨紅暈，口中不住地喘著粗氣，怕是累壞了。
“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龐逄見她這副淩亂的模樣，收下了她遞過來的玉瓶，又貼心代主人行使的權利。
項溫蕙也讚同的點了點頭，目露些關心之色：“你且下去休息吧。”
“回二小姐、龐公子的話，奴婢鬥膽想留在此處。”逐雲連忙了福身恭敬的說道。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走，她想要看看這個叛徒是如何處置的，明明小姐對她這麽好，卻狠心給小姐下這麽狠毒的毒藥，若是小姐出了一點事情，那他定要拿她問罪哦不，現在小姐已經在拿她問罪了！
“蕙娘，你就讓他留在這吧，看看流月是怎麽處置的，想來其實她的心裏也不好受，畢竟，是在一塊，伺候了你挺久的人了。”項溫韋過來幫腔，他其實能夠明白逐雲現在不想走的理由。
項溫蕙見她眼神似有幾分懇切，於是便應了下來，其實他當時說讓她回避，也並不是什麽，隻因不想讓她為難，畢竟她們二人一塊處事這麽久了。
“好了，都見著這個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你就坦白了吧，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龐逄從袖中掏出一模素白的帕子來，將那瓶身擦了個幹淨，捧在手中把玩著。
流月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手中盤玩著那隻瓷瓶，卻還是一言不發，牙齒死死咬著下唇，額間不住的冒著冷汗。看她這個架勢是不準備說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是處置不了你，可是你總是你們家小姐的女婢吧，項小姐，你說，是不是？”龐逄略帶玩味的目光掃了一眼她，邊看向了項溫蕙。
項溫蕙狀似疲憊的用手撫了撫額頭，輕輕歎了一口氣：“流月，你把背後指使的那人說出來，我便不要你性命。”說道理她也懂得，流月這麽一個處在大宅中的婢女，又有何種方法才能獲得這樣的毒藥呢？他身後那個人定然是勢力龐大才可能做到的。
“流月，你就說吧，小姐，待你並不差，你卻這樣對她說到如今，你還是將那人說出來了吧，小姐也說了，不會在追究你的。”逐雲在一旁勸著他就不明白了，這個丫頭怎麽就這麽死心眼？他說出來對誰都好，但是不說出來就很可能惹怒了小姐和大少爺。
流月眼眶突然一紅，流出串串的眼淚來，淚眼朦朧的看著逐雲說道：“是這件事情就是奴婢做的，但是沒有任何人指使我。”
“哦？這麽說你是準備一力承擔了？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這條罪是死罪，對你的主子下毒還是這麽陰狠的毒，丞相府中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龐逄見她這般的死心眼，便勸道，其實他也想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隻是這丫頭不知是腦子不靈光還是怎麽的，為什麽就不肯說呢，說出來多好，說出來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公子，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也明白，我犯下了很大的錯，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就是我一個人做的，所有的後果都由我一力承擔。”流月閉上雙眼，任眼淚流淌過麵龐，語中似悲戚，又似絕望。
龐逄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心道這丫頭真是開水的燙的鴨子，死了還嘴硬，他們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來她背後真的是確有其人的。
“流月，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不知道了，你一個婢女又是如何買到這麽狠毒的毒藥的，這種毒藥市麵上根本沒有的賣，你定是從何人處得到這毒藥，他許諾了你什麽又或者威脅了你什麽？你隻管說出來，隻要你說出來是誰做的我保證，會繞過過你。”項溫蕙想了想，這流月不肯說的原因無非隻有兩種，一是被人金錢收買，二是被人用家人當做威脅，他們丞相府也不差，那人能夠，做到的，他們也是能做到的。
流月緩緩張了眼眸，似有希冀，但是當她看到項溫蕙冷若冰霜的麵龐，卻又一下子像刺蝟一樣縮了回去：“二小姐姐，這是奴婢最後一次再喚您為二小姐了，這件事情真的是奴婢一人做的，要怎麽樣，您就給我一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