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瑣碎之事
裘玉一張俊顏本似結了寒冰般的冷峻,可是在聽聞她這般說之後,卻不由自主的稍稍緩和了冷硬的麵龐,眸中劃過一絲懷念之色,歎息般的說道:“是嗎?派人去取一張她的畫像來。”
“是!”陸羽有力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說什麽,隻抱拳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了,他知曉主上在聽聞有關於一點雲羽檸的事情之後心情就不會太好,所以他也不想打擾住上了。
經過了這麽久,其實他已經不抱希望雲羽檸還活在世上了,但是既然陸羽有所懷疑,那也不妨去查探查探,畢竟.……他也是百般不肯相信的,可無數次的希望,卻隻帶給他無數次的失望,他的一顆心都已經快麻木了,隨著雲羽檸的離去而冷卻不再跳動般再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此時聽見了這樣的消息,心中卻也翻不起任何的浪花來,雖然口上說了要人去搜查,那也隻是聊勝於無而已,他不是沒有排查過燕國,連其他六國都他都親自去過,可是並沒有找到她的任何蛛絲馬跡。
他已經放棄希望,他已經絕望了。
在他的不知不覺中,雲羽檸這個女人就占據了他的心,從一開始的隆慶國皇妃,到他的藥人,再到自己的發妻。起初對於這個女人自己是不屑的,明明已經重新來過一世,卻還是那麽的傻那麽的天真,但是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就像潺潺的流水一般,溫柔滲透進自己的心中,就像無時無刻呼吸著的空氣那般的重要,可笑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任由自己的理智推拒著想要靠近她的萌動。
誰知道她就像是毒藥,不,確切的說像一種癮,讓他牽動著,讓他魂牽夢縈,在意識到真正失去她的那一刻,自己就像是個失魂落魄的可憐人一般,內心一遍遍的祈求著上蒼也能夠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無數次自己嘲諷雲羽檸是個笨女人,兩世的經驗居然還能讓她保持著那顆‘幼稚’的心,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回卻該輪到他後悔了,上天若是能夠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那他一定不會放手,再也不讓那個女人離開自己的身邊!
想起她的那張純真麵容,和過去那些自己欺負她,她卻不敢反抗,隻在背後朝他翻白眼,裘玉就忍不住的想要笑,隆慶國的那座宅子,至今是他最喜歡待得地方,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裏有著那個女人存在過的痕跡。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裘玉慢慢的吟出這首詩來,緩緩闔上雙眸,任由那些壓抑已久的思緒在腦海中翻滾。
滾滾紅塵中,他們隻是墜入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鑠,雖然墮落到這紛亂的世俗中,可他還是甘之如飴。
拿過桌上擺著的那隻硯台,裘玉目光繾綣的看向它,還一直手指輕輕的撫著漆黑的表麵,回想起曾經雲羽檸百般不情願的站在他的身側給自己研墨,過去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但卻叫人流連忘返。
幾日過去了,裘玉的手下卻沒有收集到有關‘項溫蕙’的任何畫像,裘玉心中那微弱的希望,剛剛升起便又頃刻間被撲滅了。
其實也無怪,項溫蕙平日出門極少,雖然說也出席了公主的詩會和太子的生辰宴會,但是並沒有人能在短短的時間畫出她的畫像來,更何況那些名門貴公子也不會不問便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來,而項溫蕙雖然和項玄已經故去的夫人長相極為相似,可是王芸也僅僅隻有幾幅肖像畫,而且還被項玄悉心保存,根本沒有任何途徑可以外流。
所以被報告來沒有畫像的時候,裘玉也沒有太當回事情,隻是現在令裘玉苦惱的卻是木清芙那個女人。
木清芙一如既往的胡攪蠻纏,隻要逮到機會了,必然要湊到裘玉的跟前,讓他煩不勝煩,可是卻並不能下狠心將她處理掉,畢竟木清芙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利於他的事情來,更何況她還是雲羽檸的朋友……
閑暇時分,陸羽和王德也會說起雲羽檸來。
“王德,你說主上為什麽會這麽喜歡雲姑娘?”陸羽懶洋洋的靠在牆角曬著太陽隨口問道。
王德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嗤笑一聲:“我哪裏知道那個女人怎麽蠱惑的主上。”
“不要這麽說,雲姑娘好歹是主上的心上人。”陸羽眼中劃過一絲不讚同,低聲說道。
“心上人?我看是狐狸精還差不多,主上從前可不會那般的失態,可是自從她來了之後,主上就變了,還好現在已經不在了,不然我都不曉得主上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王德斜斜睨了一眼他,抬手將口中的一截竹簽吐出,滿不在乎的說道。
陸羽難得皺起了眉毛,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憂慮“我覺得主上現在還是忘不了雲姑娘。”
“忘不了又怎樣?反正人已經不在了,總有一天主上會忘記的。”王德想起裘玉前段時間頹唐的模樣,語中不由帶了幾絲輕諷來,紅顏禍水又如何?還不是個短命鬼?
“行了,不要再說了,叫主上聽見了隻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陸羽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眼四周,眉頭更是緊鎖了。
王德起身,抬腳將那節竹簽廿進泥土中,眯了眯眼輕輕笑了笑,也沒有再言語什麽了。
隻要主上能夠忘了雲羽檸,他相信總有一天主上會恢複成那個擁有雄心壯誌的主上,而不是現在這個不願意去理政事的人,雖然說這樣的日子對他們來說也算悠閑,可是主上顯然已經為了那個女人快要將他從很久以前製定的統一六國的計劃忘的幹淨了。現在除了隆慶國和北國,便見主上有所動靜了,明明一切都布置好了,隻需要他一聲令下.……
平靜了幾日之後,公主卻突然邀約項溫蕙前來參加一年一度的皇家圍獵,這位舉辦詩會的公主和大公主並不是同一個人,大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姐姐,而這位公主而是皇上的獨女,封號為清和,在她發來邀約的時候項溫蕙還有些懵,畢竟事情不來還好,一來就這般接二連三的。
而項溫韋作為太子陪讀,丞相獨子,自然也在邀約之列,隻不過二人的邀請函是分別由太子和公主發來的,此外,燕京中的名門公子和貴女也在邀請之列,但是這一回卻是寫上了名字,卻獨獨沒有項溫馨的名字。
項溫馨得知了這一事情,便是在屋中大哭了一場,隨即卻收拾好了情緒不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來,直將項溫蕙恨得牙癢癢,但是項溫蕙卻並不知曉她心中所想,隻覺得她心情有些低落,便也開解了幾句。
雖然是清和公主發來的邀請,但是項溫蕙就是莫名的感覺有些愧疚,一種違和感是不是的就湧上心間,偶爾她也會懷疑自己並不是項玄的女兒,可是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被她死死壓在心中,直道不可能。
她自己的心中也十分繚亂,所以再也顧不得其他的,日子來的時候便欣然赴約了。
經過一陣漫長的馬車行駛,他們終於來到了皇家的圍獵場,據說這個圍獵場是監在雲山山脈的邊緣之處,因為地處山脈裂縫處,所以這裏的氣候一年四季都猶如春天一般,加上物產豐美,深山中的一些野獸也會跑到此處來,便一直被當做皇家的圍獵場。
雖然這麽聽著讓人有些害怕,擔心那些野獸會不會跑下來傷害人,但是皇室的守衛素質極高,每一出帳篷都會派人日夜把守著,跟別說燕國的男兒本就善騎射了。
項溫蕙與項溫韋雖然同行,但是最後馬車卻分別趕到不同的地方去,待到了那處之後,天色也漸漸的黑了起來,項溫蕙下了馬車也隻能看見遠處連綿的群樹發出深沉的顏色,而進處到處點滿了火把,這個圍獵場被黃色耀眼的燈火所包圍著,連天上的星星散發出的光芒也黯然失色了。
按照慣例,第一晚到了這裏,首先是會由平時管理圍獵場的官員獻上第一餐。
所有的人都圍著場地中央落座,清和公主也特意吩咐了,讓項溫蕙靠近她坐,而當時晚宴呈上來的菜肴皆是野生的菌菇和獐子、野豬之類的肉,端是鮮美無比。
“項小姐,不知這些菜肴可合你的心意?”清和公主見她用的並不多,不由的出言相詢。
項溫蕙此時的麵色有些發白,做了許久的馬車著實讓她有些不舒服,但是這既然是皇上舉辦的圍獵,那麽就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來,聽出清和公主語氣中的擔憂之色,她側身微微低了低頭,眸中滿是抱歉的看著她說道:“非是如此公主殿下,這裏的膳食做的極好,隻是小女因為有些暈車,所以胃部有些不適,多以吃不下太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