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問明
不過，他為什麽要屈尊降貴的給我擦唇邊的殘渣？
雲羽檸輕咳一聲，用雙手拍了拍滾燙的臉頰，故作無恙的在床邊坐好，雙手攏到袖中，正兒八經的說道：“嗯，那個，嗯，這個結婚是什麽情況？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了吧？”
為了這事兒，她心裏生了好大的氣，現在見著人了，他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什麽情況，怎麽會在沒有經過她的許可下便跟他成了婚？
“過來坐。”裘玉抬起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凳子淡淡說道。
雲羽檸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便走到了他身邊坐下，裘玉端起桌上的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她說道：“喝了。”
“這是合巹酒，我們又不是真的成婚，我為什麽要喝這個？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什麽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下，便舉辦了婚禮！”雲羽檸推開他舉著酒杯的手，直勾勾的看著他說道。
裘玉將被她推開的酒又重新舉到了她麵前，不容置疑的說道：“喝！”
她剛準備再次推開，卻被裘玉冰冷的眼神，凍的一個激靈，撇撇嘴，伸手接過了酒杯，正準備仰頭一飲而盡，卻又被裘玉伸手阻止。
“沒人教過你合巹酒該怎麽喝嗎？”裘玉將自己的胳膊往前伸了伸，眯起雙眸問道。
“我又沒結過婚，誰教我？”雲羽檸沒好氣的說道，見著裘玉竟然真的想要按照合巹酒的儀程來喝，不由心中一突，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人，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什麽要娶我嗎？”雲羽檸將酒樽放下，頗有些無奈的問道，隨後她想了想，又換了一種說法“或者說，究竟是為什麽要辦這麽一場婚禮？”
“喝了再說。”裘玉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端起酒杯，淡淡說道。
雲羽檸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在心中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反正是假結婚這合巹酒自然也不是真的，那便當做普通的酒喝便喝了吧，怕他作甚？難道他還能在這酒裏下什麽藥嗎？
一想到下藥，雲羽檸便想到她當初初見裘玉的時候被他告知她早已經渾身是毒，根本無懼任何毒藥，心中的底氣便更足了一些。
“喝便喝！”雲羽檸心中一定，端起酒杯，毫無猶豫的直接圈過了裘玉的胳膊，仰頭就喝，裘玉見她的動作，眸色一深，便也抬手將酒杯放在了唇邊，一飲而盡。
兩人雙雙喝過合巹酒後，雲羽檸擦了擦唇邊的酒漬，雙眸直視著裘玉問道：“按照您的要求合巹酒也喝過了，現在您應該告訴我是為什麽了吧？”
“在昊澤國皇宮的時候，我給蕭澄說過我們兩心相悅，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一直遲遲未曾舉辦婚禮，如今也隻不過是兌現諾言而已。”裘玉放下酒杯說道。
“那你可以一直因為某些事情不舉辦婚禮呀！何必這麽著急的回來舉辦婚禮？”
雖然她現在滿心的仇恨，隻想報仇，不在乎嫁給誰，可是並不代表她不在意結婚，而且還是嫁給裘玉，他根本想不通，她嫁給他，究竟能為他帶來一些什麽東西，此人心機深沉至極，做事根本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所以她想了很久，也根本沒有想出來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既然說了，那便要做。”裘玉略微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抹弧度“看樣子，你很不希望嫁給我？”
雲羽檸閉了閉眼，沉住心中的氣，在腦中想了片刻後說道：“但我知道您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唯有這件事情我想知道，您究竟有什麽目的？”
“先回答我。”很意外，裘玉在這件事情上格外的執著，語氣是不由分說的堅定。
“大人……”雲羽檸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的開口想要說什麽，卻又被裘玉開口給阻止“回答。”
雲羽檸感覺她今天像是吃錯了藥一般，不，或許不應該說是吃錯了藥，而是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他！以前她認識的那一個高冷如嫡仙的裘玉似乎在認識的這幾個月中逐漸遠去，消散，而今坐在她眼前的裘玉多了些人情味，可性格還是那麽的惡劣！
“我是不希望嫁給你。”雲羽檸看他這麽堅持，隻好想了想後說道。
此話一出，她很明顯的能感覺到裘玉身周的溫度驟降，陰沉的氣壓彌漫，倒是叫她有些有些無措，她隻是實話實說，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
而且這也是他讓她說的呀！
空氣仿佛都在凝結，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降至了穀底，雲羽檸攏在袖中的手緊張的攪來攪去，有些不安地看著裘玉冰冷的麵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緩和氣氛。
房間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燭火燃燒的劈啪聲依然在響著，偶爾突然的一聲，都能觸動雲羽檸有些緊張的心髒，就在她頂不住壓力快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裘玉冷漠開口道：
“為什麽不希望？你心裏麵莫非依然有尉遲泫佑嗎？”這一個名字，是裘玉心中永遠的疙瘩，哪怕就是沒有雲羽檸，他也極其不希望，擁有這個名字的人還活著。
現在看來，殺死他的原因又多了一項。
突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雲羽檸渾身一顫，這隻不過才分別了幾個月，再次聽聞這個名字，感覺恍若隔世，心中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激動，以及暗暗的歡喜，此時，滿心都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現在再去細想那個人的容貌，竟是都有了些模糊，那眉，那眼，那鼻，再也沒有了當初深深刻入腦海的記憶，隻餘故人的印象。
深深吸了口氣，雲羽檸摒棄腦中紛雜的思緒，淡淡開口道：“他於我而言，早已經是過去，如今，也隻不過是一個故人罷了，兒女情長對於我來說早已經沒有了渴求，我跟隨大人身邊這麽久，莫非大人您還不了解我嗎？”
裘玉沒有說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她，琉璃色的雙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深沉的令人脊背發寒。
雲羽檸抬謀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兩人就這般對視著，今日的裘玉倒沒有像往常那般一頭烏發隻是鬆鬆散散的紮著，或者大多數時候都不紮，隻讓它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今日卻是用玉冠高高豎起，令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更加俊秀挺拔，劍眉斜飛入鬢，雙眸熠熠生輝，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著，略顯柔美的臉龐在昏黃的燭火照映下，顯得愈發的令人心醉。
大紅色喜服加身，更顯英姿挺拔，叫他看上去，確實比平日裏多了些令人親近的味道，不像以往，總是令人感覺難以接觸。
不知不覺中，雲羽檸看他倒是看得入了神，許是眼神有些渙散了，裘玉眉峰一動，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弧度，周身釋放出來的氣勢也鬆散了不少，臉色也不再陰沉，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敲了敲桌麵，篤篤篤的聲音竟是也沒能喚回雲羽檸飄散的思維，依然直勾勾的盯著裘玉的臉。
他對她此時的模樣很是受用，眯起雙眸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兒後淡淡開口道：“你剛才說什麽？我了解你？”
雲羽檸總算被他的說話聲勾回了飄散的思緒，聽到裘玉說的話，想起自己剛剛有些不經大腦思考而說出的有些冒犯的話，頓覺尷尬不已。
“我，我隻是覺得，大人，您這麽英明神武，洞察人心，我，我是什麽樣或者說心中在想一些什麽，想來大人應該是都知道的，何必再多此一舉的來問我呢？”不大不小的輕輕拍個馬屁，雲羽檸扯了扯唇角眼神飄忽的說道。
“英明神武，洞察人心？”裘玉眯起雙眸，在心中細細咀嚼著這八個字，隨後他身體微傾，眸中氤氳著點點笑意湊近雲羽檸，直到兩人麵孔幾乎隻有一指之隔時，才停下來。
“我在你心中，便是這八個字嗎？”裘玉輕聲說道，那笑意竟已是從眸中渲染到了唇邊。
“對，對呀！”雲羽檸閃避著躲開他的雙眸，有些結巴的說道，被他湊近說話噴吐而出的溫熱氣息吹拂一臉，她感覺臉上又開始燥熱起來。
“說話便說話，湊這麽近做什麽？”感覺到臉上在持續升溫，雲羽檸猛的側過身有些尷尬的說道，實則是為了掩飾有些暈紅的臉蛋。
“隻是想確認一下。”裘玉直起身，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就連一向淡漠的雙眸在此刻都變得有一些晶亮璀璨“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我在你心中便是這樣的形象。”
“那大人你以為是什麽？”雲羽檸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