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隆重的喜服
“見過商夫人！”攬月扭頭一看來人，便立馬彎下身福了福身。
“怎麽回事？現在都是什麽時辰了，連衣服都還沒有穿，頭發也沒有梳，妝也沒有化！”
雲羽檸從鏡子裏看到了來人，正是他剛來國師府不久，裘玉讓她帶著去見尉遲泫佑的那個中年女子。
此時的商依蘭缺少了初見麵時的那種柔弱與忐忑，展現出來的卻是一副端莊嚴肅的麵貌，她厲眼環顧一圈，沉聲說道：“還不趕緊準備，在這裏發什麽愣？要是耽誤了主上成婚的吉時，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是！是！是！”攬月和那幾個丫鬟忙不迭的答應著，立即轉身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雲羽檸的發型和妝容。
臉上的妝才剛畫好，外麵的公雞才開始打鳴，天色朦朦亮，遠處的天際泛著一抹魚肚白，黑白交替，出現一抹橘紅色的霞光。
這不過才剛剛到早晨，整個國師府的院子裏就已經開始喧鬧無比了，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悅，在這樣一個隆重的日子裏，人多口雜的每一個人卻是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手上的事物，不出分毫差錯，這個時候便可以看得出來國師府下人的素質。
整整忙碌了兩個時辰，才將整個發型和妝容全部都弄好，喜服也已經穿上，商夫人一直在旁監督著整個過程，時不時的會出言指點。
當一切收拾好時，天已經大亮，除了紅蓋頭沒有蓋上，其他皆已經就緒。
攬月跟商夫人請示過後，見著她點了點頭，這才退到一旁。
而她身上的穴道依然沒有解開，隻能僵硬的看著鏡子裏一身大紅喜袍的自己。
錦茜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紅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桃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繡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
發髻正中戴著聯紋珠荷花鴛鴦滿池嬌分心，兩側各一株盛放的並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璽墜角，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澈明亮的眼睛，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嫩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雙唇像玫瑰花瓣般鮮嫩欲滴，長長的頭發盤起，卻又剩下一絲頭發增添嫵媚。
穿著大朵牡丹金秀美紗碧霞羅，逶迤拖地大紅美裙，身披魅紅薄紗。頭戴鳳冠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逶迤拖地的繡鳳嫁衣，火紅的得炙熱。
長長的頭發挽起，莊重精致的鳳冠顯得她美麗非凡。餘下的頭發低垂，使威嚴中多了幾分靈動。
大而亮麗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朱唇紅豔，堪比傾國傾城！
雖隻化淡妝，卻依舊天姿國色。那妖嬈的紅嫁衣，不僅沒有磨滅她的純真，反而增添了成熟的氣質，甚是迷人。
“小姐，您真漂亮！”攬月雙眸滿是驚豔的驚歎道。
“小姐本來就天生麗質，這麽一打扮更加漂亮了，簡直傾國傾城！”另一個丫鬟在一旁羨慕的說道。
這時，商夫人也點了點頭，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眼眸中也滿是欣慰欣賞之色。
她上前兩步，拿起梳妝台上的檀木梳子，輕輕梳理著雲羽檸披散在身後的烏黑長發，梳一下念一句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在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又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雲羽檸一邊聽著商夫人在身後說著，一邊看著鏡子裏的那身大紅喜服，從喉嚨裏麵發出額額額的聲音，攬月看出來她是想說話，於是伸手在她肩膀兩處一點，笑容滿麵的說道：“小姐，你想說什麽？”
“這是衣服，是不是不對？”雲羽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去計較她要成婚的事情，而是去糾結在一個喜服上麵。
“哪裏不對？”商夫人神色不變，淡淡說道。
“首先是這個頭飾，這不是我現在應該能帶的吧，還有這個顏色的喜服，大紅色，除非是”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商夫人打斷“你隻管穿就好了。”
她說完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確認了一下時辰後，便將放置於一旁托盤上的蓋頭拿了起來，蓋在了雲羽檸的頭上。
“小姐，現在奴婢為您解開穴道，您可千萬不能亂動，要是壞了妝容怕是就不好了，大喜之日這是大大的不吉利！”攬月認真地叮囑著，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她肩膀處點了點。
感覺渾身一鬆，雲羽檸猛的就站了起來，一把掀開蓋頭怒目瞪著攬月說道：“好啊你，竟然還敢點我的穴道！”
“小姐息怒，我也是按照國師大人的吩咐做的！”攬月無奈福了福身說道，這話意思就是，一切都是裘玉讓她這麽幹的，跟她沒關係。
“哼！”雲羽檸心中知道，於是也隻是淡淡的輕哼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去追究，她心裏明白，若是沒有裘玉的授意，一邊是借給攬月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既然都已經收拾好了，那便走吧！”另外一個丫鬟走到雲羽檸身後，拎起她的裙角笑著說道。
“等等！”
出言說話的是商夫人，隻見她皺著眉頭看了看雲羽檸，隨後開口說道：“成婚要講究三書六禮，隻是你和大人的情況有些特殊，皆是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姊妹，如今又是居住在國師府，便是可以直接省略迎親這一道程序，隻需拜過天地，麵見賓客，隨後洞房即可，但是在我隆慶國，有一些禮節卻是不能省的，既然你無父無母，那邊由我稱作你的長輩。”
商夫人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玉簪，掀起她的蓋頭，輕輕插在了她耳旁的發髻裏。
“我也從未送過女子出嫁，這玉簪會帶著我的祝福，保佑您跟大人，和和美美，白頭偕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兒孫滿堂！”
雲羽檸抬眸看著商夫人，從她有些略顯蒼老的麵容上看出一絲傷感，眸中閃爍著點點水光，她從她眼中看出了思念之情，心中不免有些唏噓，說到底，商夫人也是一個可憐人，隻是，她現在有什麽資格去同情別人呢？
“這個拿好！”正在心中輕歎著，商夫人又往她手中塞了一樣東西。
雲羽檸垂眸看了看，卻是一件金絲夾襖，不免有些疑惑的抬頭“這是？”
“富富貴貴，平安喜樂。”商夫人總算露出來一絲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後，將她的蓋頭放了下來，走到她旁邊，伸手攙著她往門外走。
聽著門外劈裏啪啦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以及下人們喜悅的歡呼聲，和匆忙的腳步聲，雲羽檸這才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成親了。
前院中已經賓客滿座，就連皇上皇後也親自出麵，各種達官顯貴齊聚一堂，整個前院，隻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其餘半點雜音也無。
雲羽檸才剛走到前院門口，身邊便有一個丫鬟，匆匆往前去，不一會兒便聽到喜官兒的報喜聲
“新娘子到！”
話音剛落，本來還有一點聲音的前院頓時鴉雀無聲，雲羽檸被商夫人攙扶著往前走了幾步，她從蓋頭底下看出來此時這是在一個拱門前，正要繼續往裏走，商夫人卻撤了手臂退開到一旁。
雲羽檸心中一緊，正納悶間，卻從蓋頭下看到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朝她伸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她眼前。
那大手等了半天卻不見她將手伸過來，於是裘玉往前走了兩步湊近她低聲道：“把手給我。”
他話一出口，立馬將雲羽檸發愣的思緒給拽了回來，緩緩抬起手要放到他手中，裘玉卻是等不及她這麽慢吞吞的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便拉著她往前走。
往前走了沒多久，雲羽檸便看到前方地上有一個火盆，碳火正熊熊燃燒著，才走近便能感覺到那逼人的熱意，她正想繞過去，卻沒想到身邊牽著她的裘玉將她一拉，隨後走到她身邊，微一彎腰雙手打橫抱起了她，大步跨過了那個火盆。
而她的耳邊，是裘玉帶著些溫熱氣息的說話聲
“跨火盆是不能少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