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全身劇毒
裘玉接過紙條看了看,什麽話也沒說,將紙條握在手中微一用力,再張開雙手之時,掌心隻餘一點粉末飄散而出。
“通知宮商角徵羽五人,嚴密布防。”
“是!”陸羽應道,隨即退出了房間。
雲羽檸眼見著房間之中隻剩她和裘玉二人,不由得心中掠過一絲慌亂,麵上卻佯裝鎮定的開口道:“那個……全國搜捕的人……是我嗎?”
裘玉轉眸看向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給她喂丹藥,但是從他的表情上雲羽檸知道尉遲泫佑搜捕的就是她。
“我不是在天牢嗎,你…你們…救了我?”雲羽檸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試探的問道。
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陸羽端著一張白玉做成的托盤快步走了進來,托盤上麵放置著一隻玉壺和兩盞玉杯,杯璧瑩白幾近透明,幾乎能看得到裏麵的液體在晃動著,明眼人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雲羽檸前生在青樓見過不少上好的珍品,自是知道光著四件東西本身的玉器便不止千金,更遑論那渾然天成巧奪天工的做工,恐怕連皇親貴胄有錢也買不到的。
雲羽檸心驚的同時,也在暗自揣測,照之前那個下屬所說的,這個裘玉乃是隆慶國的國師,要說北國也不是沒有國師,卻也沒有這般雄厚的財力,莫非隆慶國這麽富碩,連一個國師也這麽有錢?
陸羽將那托盤放於桌上之後便退出了房間,裘玉抬手指尖微動,一粒藥丸便滾入了玉杯當中,晶瑩剔透的玉杯瞬間漆黑一片,他起身端著那玉杯走近雲羽檸,不由她反抗,直接點了穴位防止她亂動,一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嘴,隨後將杯中漆黑的液體倒入了她口中。
液體沒有一滴漏出,全部進了雲羽檸的口中沒看到她喝下後,裘玉再次伸手一點,解開了她的穴道,雲羽檸立馬怒目相向“你給我喝的什麽?”
裘玉沒有說話,而是伸掌覆於她的額頭,緩緩往下滑動,雲羽檸隻感覺到一陣清涼之氣順著他的手掌漸漸從頭部移至腹部,隨後清涼之氣一收,她感覺到身體有種異樣的麻癢感覺襲來,不過也隻是一瞬,便消失不見。
裘玉收回手不再看她,轉身回到座位之上坐下,從玉壺當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水淺嚐一口,隨後看著她淡淡開口道:“你現在渾身每一寸皮膚皆是劇毒,勿要亂動。”
“劇毒?”雲羽檸雙眼驀地放大,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是我的藥人。”裘玉唇角幾不可見的微微勾起,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藥……人?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救我出來?!要帶我去哪裏?”雲羽檸心中一跳,直覺不安的問道。
“你對我有用處。”裘玉道。
“我從未見過你。”雲羽檸強自鎮定心神說道。
“真是難以想象,天命之女會是你這般的蠢人。”裘玉眼眸微轉,琉璃般剔透的瞳孔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前世死的那般慘,卻也沒有讓你長長記性,難怪這一世仍然落得如此下場。”
雲羽檸麵色驀地大變,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此人怎會知道?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前世……”雲羽檸按耐住狂跳的心髒,佯裝不懂反問道。
“我是否胡說你心中自知,你隻需要知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侍女。”裘玉微微眯了眯眸子,淡淡道。
“我要回北國!我不跟你去隆慶!”雲羽檸咬牙冷聲道。
“你可是還牽掛著北國皇帝尉遲泫佑?”裘玉眉毛略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幹你何事。”雲羽檸偏頭不再看他。
就算是已經對尉遲泫佑死心,不想再與之有所牽扯,但也不想跟一個詭異陌生的男子前往一個陌生的國家,過著前途未卜的日子,就算他說她是什麽天命之女,於她又有何關係?更何況她的母親也還在北國,那裏就算帶給她再多的傷痛,她也不想離開。
“看來,你還是對他餘情未了,但是你可知,你越是靠近他,他便死的越快。”裘玉端起玉杯輕抿一口,抬眼瞥向一臉震驚的雲羽檸“尉遲泫佑的命格,本不足以承受的起如今的身份,而你作為天命之女,命格極強,白虎帶煞,震懾紫薇,加之他本身便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沒有龍氣加身,你待在他身邊,不僅會影響其性格,還會給他招來性命之危!”
雲羽檸被裘玉一席話直接給說傻了,她不知道怎麽從天牢出來之後,仿佛一切都變了,眼前之人不僅知道她重生的秘密,居然還說天命之女命格等玄奧的事情,簡直令她匪夷所思。
還有,尉遲泫佑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是什麽意思?雲羽檸抓住這句話直接問他,裘玉麵色不變說道:“他的身份,你日後便會知曉,隻是如今,你還要回到他身邊嗎?”
雲羽檸突然感覺自己很茫然,就像無根的浮萍四處漂泊,沒有了尉遲泫佑,她還剩什麽?發誓要保護的母親也已經離她而去,不回北國,她又能做什麽呢?對於眼前這個叫裘玉的男人的話,她是半信半疑的,但單從他能說出重生之事,便知絕非普通之人,如今更是被他弄成了藥人,渾身皆是劇毒,她又如何能夠再回到以前?
不過是數日的時間,怎麽什麽都變了?
“你要我做什麽?”雲羽檸閉上雙眸,聲音顫抖的問道,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如今這番模樣,除了跟著他,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需要用到你之時,自然會告訴你,即日起,跟我回隆慶,你的新名字,便叫水瀅,記住了,你是我的侍女,如若被他人發現你的身份,後果不用我多講。“裘玉彈了彈袖袍起身欲離開房間,雲羽檸失神的喃喃問道:“我能知道……你的目的嗎?”
裘玉身體一頓,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另一間房中,陸羽以及另一名男子已經在等候著他了,裘玉抬腳邁進了房中,那名陌生男子眼露狂熱的看著他,隨即單膝跪地大聲道:“屬下班秦拜見主上!”
裘玉徑直走到窗邊的榻上側身躺好,一手拿著一卷竹簡慢慢看著,一邊輕聲嗯了一聲,班秦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抱拳垂首稟告道:“主上,我已經按您的吩咐將北國皇帝的暗衛放走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回北國的路上了。”
“信呢?”裘玉一邊看著竹簡,眼也未抬的問道。
“也交給他了,盧真在一路跟蹤,請主上放心!”班秦回道。
他話剛說完,一旁站著的陸羽上前兩步,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裘玉說道:“主上,萬澤穀老穀主傳來信件。”
裘玉總算抬起了頭,伸手接過信件拆開來看,信紙上隻有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時機已到
將信紙用內力震成粉末,裘玉放下手中的竹簡垂眸細細想了片刻,對陸羽吩咐道:“在北國的人,可以動起來了。”
“是。”陸羽應道,隨後他想起另一間房中的雲羽檸,不由問道:“那主上,那個姑娘她……”
“我自有安排,下去吧,明日一早啟程趕回隆慶。”裘玉說完便拾起竹簡繼續閱讀,陸羽和班秦對視一眼,紛紛鞠了一躬告辭離開。
第二日一早,陸羽敲響雲羽檸的房門,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其上放置著一件女子的衣物,聽到裏麵傳來聲音,他推門而進,一眼便看到還保持昨日姿勢躺在床上的她正睜著眼睛冷漠的看著他。
陸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即笑容滿麵的將那托盤放在桌上,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按照昨日裏裘玉的動作再次往杯中扔了一顆,隨後倒上酒水,灌入雲羽檸的口中,服下那漆黑如墨的古怪液體之後,陸羽笑嘻嘻的道:“姑娘莫怪,主子將你從天牢救出之後,當時姑娘的身體已經不行了,隻是還強撐著一口氣未散,主上為了救你,那可是費了老大的勁,用了多少天材地寶才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說是藥人,那也是為你好,如果沒有我家主上,隻怕現在你已經死在了天牢了。”
雲羽檸不發一語的冷冷看著他,盯得陸羽這個糙漢子也不由得心裏發毛,他訕訕一笑接著道:“姑娘連著幾日服下這涪陵散,今日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但是切勿觸碰別人,你現在體表的毒性還未縮回丹田之中,沒有辦法自主控製,所以千萬謹記,否則這一路可就麻煩了。”
說罷,陸羽指了指桌上的衣服“姑娘身份特殊,容貌絕美極為好認,所以不便視於外人,主上命我為姑娘準備了一套衣服,姑娘便自己換上吧,陸羽告退!”說完他便離開了房中。
等門徹底關好,雲羽檸這才試了試,發現自己確實能動之後,立馬想翻身坐起,誰料長久未動竟是直接滾到了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