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記憶,那麽痛
一個人總要走很長的路,經曆過生活中的無數的突如其來繁華與蒼涼才能成熟。
十八歲那年的寒冬就是沈藍最難忘的記憶……
……………………
“那天我應我父親的要求回江城處理事務,原本我隻想去她家悄悄的看一眼她的,可是我卻我沒有想到,她會以那樣的姿態出現在我眼前”,腦海中閃過沈藍痛苦不堪的驚恐的神色,男子深邃的五官崩裂著,嗓音低啞,“她當時衣不蔽體,頭上還掛著傷,我問她發生,可是她一直給我說‘喬墨哥哥,我和慕莐不可能了,怎麽辦’ ,我問她怎麽了,可是她不停的哭泣讓我走,她說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
巨大的痛意在胸腔中蔓延開,郗喬墨對旁邊的慕莐怒吼道,“慕莐,你告訴我,如果換做是你,你認為Hyacinth是當時經曆了什麽呢?”
一個不爭的事實浮現在眼前,他們卻不敢去想象……
慕莐的額頭青筋暴露,克製著內心的崩潰,充血的眸子看著他,薄唇緊繃,“那你後來查到是怎麽回事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顫抖與緊張。
“哼”,嘲諷的看著他,郗喬墨鬆開他,“她一直求著我不讓我去調查,她說如果我去調查,她就死在我麵前,我雖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想掩蓋什麽,可是她以死相逼,你說我還要去查嗎?”
眩暈感襲來,慕莐腳步不穩的踉蹌了幾步。
“嗬嗬,慕莐,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蒼涼,“她母親在當天出車禍了,可她卻沒有接到醫院的電話,她連她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慕莐,後麵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般,你從美國回來找她,她拉著我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頓了頓,郗喬墨轉身冰冷的看著他,聲音森冷,“可笑的是你竟然相信了,你就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之後就徹底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尖銳的回憶帶著刺骨的海風砸在他身上,慕莐心髒撕裂般拉扯著,脖子上青筋暴起,雙手緊握,目眥盡裂的吼道,“那她後來為什麽要把我父親推下樓,這個事實你又怎麽說”,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和他父親明明是隻見過一次麵的人,會在後來硬生生將他推下20層的高樓?
聞言,郗喬墨淡藍色的雙眸沉下去變的複雜,“我不相信她是她親手推的,她當時精神狀態雖然在治療下好了不少,可是很不穩定”。
“有監控,確確實實的證據在那裏擺著”,慕莐逼仄的看著郗喬墨。
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表情,郗喬墨心中痛並快樂著,“如果你真的信任一個人,並不需要任何證據,你就會無條件的相信她”,淡淡的一句話猶如淩厲的刀子插在慕莐心中。
“慕莐,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郗喬墨聲音黯淡,當時他以為沈藍放棄慕莐後會答應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
“慕莐,也許Hyacinth就這樣離開也是不錯的選擇,她以後再也不用忍受著這世間的痛苦了,在她十七歲之前沒有你的世界裏,她過得很好,可是你看看自從她遇到你後,母親去世,父親坐牢,公司也被你收入,她本身更是……”,扔下這句話,郗喬墨最後忘了一眼卷起水浪的海麵,Hyacinth,我走了,但是我心中會永遠有你。
偌大的海灘上隻剩下了慕莐一個人,躺在冰涼無比海灘上任由海水衝刷著他,他隻是呆滯的望著天空,“沈藍,你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我對你做的事情,是吧?”嘴角扯動出一抹嘲諷,“為什麽不告訴那些事情”,從內心中他不相信,沈藍曾被人……“也許你告訴我,在你出獄後,我就會原諒你父親的罪過,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如果,如果沈藍說了,慕莐就能原諒南致遠對她母親的過錯了嗎?就能放下她推下他父親的過錯了嗎?
胸口劇烈的疼痛早已麻木,他恨她的決絕,把任何事情都埋藏在自己心裏,“沈藍,你就要讓我恨你,是嗎?”天空在他的眼中變得模糊,濕潤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沒有愛,又哪裏來的恨呢?
往事隨風而逝,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沈藍的離去成了未知數…………
顫抖的雙手從沙灘上爬起來,慕莐拖著虛弱的步伐回到了別墅,躺在床上,汲取著那殘存的氣息。
慕莐把自己關在屋內睡了兩天兩夜。
江睿,嚴澤和陸離期間都來過別墅找他,沐柔也在門口勸說他,可是他誰也沒有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這樣一直下去的時候,他卻在第三天早晨照常起來了。
張媽早上起來後看到慕莐後,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說道,“先,先生”
“張媽,把我的早飯準備好”。
“好,好,我這就準備”,真沒想到他們家先生終於出來了。
不過從那一天起,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先生笑容更少了,整個人都更加冰冷陰沉了,而且再也沒有一個人提及沈藍這個名字,不知不覺中,這個名字已經成了慕家最大的忌諱……
………………
三年後。
東南亞巨大的莊園裏,二樓的落地窗前,男子幽暗的眸子注視著在花園中那一抹倩影,溫暖的陽光毫不吝嗇的撒在她身上,女子優雅的身影在花園裏走動著修剪著花草,唇邊掛著淡淡的笑,不得不說,她變了,變了很多,三年前在得知了她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後,他整整找了一年才得到了她的消息,想到兩年前他剛找到的她的時候,不得不說時間的魅力,讓現在她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老大,這次中國那邊的合作,你要親自過去嗎?”,杜明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不急,你去叫她來我書房”。
杜明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老大,你不會是想讓夜小姐和你一起過去吧?”
男子轉身,勾唇,似笑非笑,“杜明,你是不是想南非那邊了”。
“老大,我這就下去”,他可不要去那邊,哎!看來以後還是少問關於夜小姐的問題了。
“扣扣~”,敲門聲想了幾下,女子並沒有等到裏麵人的回答,就徑直走了進去。
“叫我過來幹嘛,我的花可是還在下麵等著我呢”,她隨意的往沙發上一靠,挑眉看著他。
對於她的行為,淩越眉梢染上一絲笑意,“今天怎麽沒有去公司?”
“你這個資本家都沒有去,我當然也需要休息了”。
“中國那邊的合同你和杜明過去處理”,淩越走到她對麵坐下,並沒有忽略她眸低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夜微櫻唇微勾,“淩越,你就是看不得我一點清閑,是不是?”
“當初是你自己非要踏進這個圈子的,我不是沒有沒有給過你其他的選擇”。
男子的耳垂上的耳釘在日光下閃耀著,讓夜微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當然,我又不是沒有能力,幹嘛要你養我啊”。
“你準備準備,下午就準備起飛”。
“這麽快?”夜微驚訝的張著嘴,隨後抱怨道,“我昨天可是剛加班幫你熬完法國的合同,你今天就讓我又飛,你有沒有點仁慈心啊”。
“幫我?”淡淡的反問道,“我難道沒有給你工資?”
想到那可口的工資,夜微訕訕的撩著頭發頭發,來掩飾尷尬,“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起身離開時,還不忘嘟囔道,“萬惡的資本家啊!”。
看著那抹走到門口的身影,淩越眸低眉宇漸漸沉下,“如果,你這次回去遇到他,你會怎麽辦?”
沉沉的嗓音在身後,夜微覆在門上的手明顯緊的一下,隨後回眸,嫵媚的揚唇,“淩越,你在怕什麽?”
“出去”,淩越周身的空氣都透著寒氣。
“變臉真快”,夜微撇撇嘴,走了出去。
下午,去機場的路上。
杜明在開車的同時,也不忘從反光鏡觀察著後麵的情況,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兩人之間氣氛很怪異。
“杜明,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又不是不讓你看”,夜微勾唇,狡黠的通過反光鏡和他交流。
杜明嘴角抽了抽,“咳咳”,幹咳著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想笑你就笑”,夜微不屑的看著旁邊一臉冷漠氣息的臉。
可是過了一會,夜微也沒有聽到旁邊的聲音,不禁在心裏鄙視他,她都主動給她說話了,他還這樣。
淩越凝視著靠在車上假寐小臉,語氣淡淡,“那邊最近會有雨,你注意自己的右手”。
夜微忽的睜開雙眼,不懷好意的笑道,“淩越,其實你要是不是每天黑著一張臉,絕對有當暖男的潛質”。
前麵的杜明聽到她的話,瞬間淩亂了,不知道她看到老大殺人不眨眼的時候,還會不會說他是暖男了。
“閉嘴,我隻是不想自己損失那多錢”,淩越好不容緩和了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你可真別扭”,沈藍瞥了他一眼,注意到那個耳釘後,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怎麽一直帶著這個耳釘啊?”,其實她已經不止一次問過他這個問題了。
“好奇害死貓,不該問的別問”,幽暗的眸底掠過一絲複雜。
“哼,你除了這句話,還會說什麽”,夜微也不在意他的情緒,發著牢騷。
“老大,夜秘書,到了”,杜明適時打斷了兩人間的話語。
看著她拉著行李的右手,淩越眉宇間皺了皺,“記住你的右手”。
“知道啦,你可真囉嗦”,夜微衝他擺擺手,“我走了,你可別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