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修水工人李三牛
李三牛猛地抬起頭來，眉梢間皺在了一起，頗為驚慌的說道：“對，對，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感謝。”
頓了頓，他帶著僵硬的笑容問道：“兩位也是警察嗎，不知道刺傷金警官的凶手找到了嗎？”
我順著說道：“是啊，我們都是警察，專門負責調查這件事的。目前來說，快了，就等著凶手自投羅網了。”
李三牛驚得額頭上都流出了汗水。
“李師傅，你很熱嗎？怎麽流了這麽多汗水啊？”上官璐璐配合我繼續圍攻道。
李三牛趕緊擦去了汗水，尷尬的說道：“沒事，人比較胖，行動起來就這樣的。”眼睛又瞟了一下地上的那個圈。
“李師傅，你能跟我們再說說當時的情景嗎？”我一本正經的說道，裝出是警察辦案的樣子來。
李三牛越發的緊張起來了，嘴角不時的在抽搐，半天後才說道：“之前不是已經做過筆錄了嘛，怎麽現在還要重新做嗎？”
“李師傅，我們也沒辦法，誰願意做一些重複的工作呢。我們也隻是在例行公事，沒辦法，麻煩您配合一下吧。”
“好吧，當時，公司說金警官這邊水管又露了，讓我過去修一下，但是因為沒時間，就拖了兩天，最後才在案發前來到了金警官的家門前，敲了敲門，沒人響應，我就拿著物管給我的鑰匙打開了門。但我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了地上是一灘血，金警官就躺在那裏，對，就是那個圈圈內。身上中了好幾刀，鮮血直流。當時她已經沒知覺，叫了幾聲沒應我，於是，我就選擇了報警。”李三牛故作鎮定下來，慢慢地陳述道。
問題陳述完後，我理解展開了新一輪的圍攻，“李師傅，根據我們的監控視頻顯示，您從電梯裏麵出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十二分。進去了大概三分鍾後，你才出來，走進了電梯，拿起了電話來撥打報警電話，是這樣吧？”
李三牛略微的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讚同。
我再一次追問道：“可根據我們的科學認證，從走出電梯到這裏再回到電梯，大概也就隻要一分鍾的時候，也就是說，你在這裏呆了兩分鍾的時間。您能否告訴我，這兩分鍾的時間，您都在做什麽？”
李三牛分別看了我和上官璐璐一眼，眼睛往右下角看了一下，然後假裝在思考。“您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對，我記起來了，當時，我看到金警官倒在地上後，試圖去叫醒她，但是怎麽叫都叫不醒，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血案，非常的緊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可能也就是那段時間耽誤了吧，雖然是耽誤了，但及時的讓金警官脫離了危險，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李師傅，我來跟您普及下，一般人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中，第一反應就是害怕，這是理所應當的，其次，就是趕緊報警，然後離開現場，免得被人懷疑。這是正常人的反應。不過，您似乎太過於冷靜了吧，兩分鍾的時候您知道能夠做什麽嗎？可以抽一根煙，可以喝一杯茶，也足夠殺死一個人了。所以說，可別小看了這短短的兩分鍾。”
我趕緊補充道：“我的下一個問題是，你既然報警，為什麽要到電梯裏麵呢，大家都知道電梯裏麵都沒信號的。”
“您剛才也說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然後報警，然後離開現場，免得讓人懷疑嘛。我是正常人，所以，這些反應也是應該的。我當時想的就是趕緊離開案發現場，所以，這才不由自主的進入了電梯。這位警官，您是請我協助調查呢，還是在審問我？”李三牛頗為理直氣壯起來了，剛才的尷尬和驚慌一掃而空。
我是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老人，竟然如此的聰明，用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我剛才的話來懟我，竟然讓我一時間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
這就好比一場戰爭，原本我已經準備的萬無一失了，然而還是被別人來了一個偷襲。
上官璐璐見我幾秒鍾內都沒有回答對方的話，於是代替我說道：“當然是協助調查了，你畢竟是目擊證人嘛，所以，我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對我們破案也有很大的幫助。剛才我們這位警官問了一個問題，您似乎沒回答，那就是為什麽您非要到了電梯裏麵才打電話呢，電梯裏大家都知道沒有信號，甚至連報警電話都打不出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是能打出去的，不信的話，可以查一下通話記錄。”李三牛不由分說，拿出了手機，打開通話記錄，一直拉到了當天晚上八點十五分打出去的那個110電話。我看到他的眼裏似乎充滿了不屑，與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他來的時候，不了解我們是什麽人，這才保持了警惕和恐慌，現在知道了我們的來意，自然也就放鬆了。
“這樣吧，”上官璐璐站起來，然後指著大門說道，“我能請您再次進入電梯裏麵撥打一下報警電話嗎？”
李三牛賭石就慌神了，惱羞成怒，噌的一下站起來，囊難道：“你們有什麽權利要我這樣做啊？我就是個報警的，怎麽還像是凶手了。如果你們要用這種態度來對我的話，我隻有請律師來說話了。”
上官璐璐微微一笑，將藏在兜裏的工作牌拿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就是律師，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是協助調查，也就是，警察需要你做什麽，你有這個義務去做，去幫助警察破案，這是公民的最基本的義務。”
李三牛愣住了，“那你是律師，就更沒有權利要求我這樣做了。”
我站了起來，“那我要求你做可以吧，麻煩你按照這位律師說的去做，請跟我來吧。”我走在前麵，推開了門，然後邁出了家門口，來到了電梯門前。
李三牛似乎也略懂法律常識，但此時卻無計可施了，隻好走出了過來。
我按了下電梯，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然後，我拉著李三牛以及上官璐璐走了進去。
門關上了，我按了一下一樓的數字，電梯啟動後，我轉身對李三牛說道：“麻煩你掏出手機來撥打一下報警電話。”
他無計可施，隻好照做，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樣子有些怪異。“這裏沒有信號啊，緊急電話也打不了，怎麽打啊。”
“那案發當天的晚上八點十五分，你是怎麽打出去的？”我質問道。
李三牛的臉成了一條黑線，他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天也許是運氣好吧，那天我都打出去了，手機上有證據，而且相信你們也調取了監控器了吧，一定是知道我的確是在電梯裏打的。”
這老家夥還知道拿監控視頻來說話，那就太好了。於是，我微微一笑，坦然的說道：“李師傅，您是報警的好心人，這點我們大家都知道。不過，也感謝你說道監控器的事情。你以為監控視頻可以讓你逃脫嫌疑，但這恰恰就是你這場戲演砸了的關鍵之處。”
電梯停了，我又按了關門，繼續往十三層升去。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位警官，說話可要負責任啊。”李三牛感覺到了自己並不是協助調查那麽簡單了，基本上就成了嫌疑人了。
“我們當然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有這個能力來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不過，你準備好承認法律責任了嗎？經過我們的仔細勘察和對比，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是即便不是凶犯，至少也是從犯。”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反正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了，如果真的錯了，我甘願道歉，但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或者從犯，那就得快刀斬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