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二皇子的遊戲
轉眼四年過去,高浩成和柳青青的第三個孩子逍逍已經三兩歲半,能跑能說,精力充沛,很是討人喜歡。若說小家夥喜歡的人簡直數也數不清楚,從宮裏的太監總管到禦膳房的小廚娘,從他的母親到他的哥哥和姐姐,都是他喜歡的人。但是,他最喜歡的人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父皇——高浩成。
高浩成很溺愛小家夥,因為他錯失了陪伴萍萍和安安出生的機會,因而格外珍惜與第三個孩子相處的每一刻。早在逍逍還在柳青青的肚子裏,高浩成便每天要和他說話、做遊戲、為他講故事彈琴,細致得甚至比天下所有的父親都要耐心。
小家夥生下來後,相貌隨了高浩成,據戴立國說二皇子和今上小時候一模一樣,長得虎頭虎腦的十分討人喜歡。
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一個男人辛辛苦苦守著自己妻子的肚子說了八個月的話,忽然有一天孩子呱呱落地,抱起來一個,簡直是自己的翻版,高浩成心裏那種滿足和自豪感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加上,孩子的個性完完全全像柳青青,活潑、開朗、好動,外加上有一張甜甜的嘴巴,哄得宮裏人溜溜轉,更加哄得高浩成將他當做心頭血、掌中痣,寶貝無比。
他的哥哥安安因為從小被大人寄以厚望,養成了老練穩重的性格,一歲多就搬出了寢殿,住到了東宮去,這令高浩成和柳青青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了失落。而他的姐姐,從小身體不好,雖然這兩年已經在娃娃臉黃大夫的調養下有所好轉,卻注定了她生性好靜,不愛說話,對周圍事物愛答不理的性子。
唯有逍逍,像個普通的孩子,不,應該說唯有逍逍身上有其他孩子的稚氣和活潑,又具有其他孩子不具有的聰慧和機靈,令宮裏的人都喜歡他非常。
逍逍不是皇位的繼承人,不是身體羸弱的公主,柳青青和高浩成可以肆無忌憚的寵愛他,有時候,甚至可以拿他來取樂和解悶,因而他即便已經兩歲半了,還是和父母同住在一個寢殿。
這不符合規矩,事實上,在皇家,莫說是與父母一起居住,便是與母親也是不可以的。以前朝為鑒,為了防止外戚專權,防止女子把持朝政,小皇子們生下來後是交給宮裏的女官統一撫養的,即便是皇後,也不可以與自己的孩子太過親近,隻能隔三岔五去看看孩子而已。這樣做,可以讓皇子們長大後不對母親言聽計從,不對舅父和外祖父有不忍和縱容。
朝臣們為此頗有微詞,卻不敢上書諫言,因為逍逍有個強勢的父皇。他的父皇平時看著禮賢下士、心胸寬廣,去從來不允許朝臣議論他們的家事,不允許朝臣左右他的後宮,所以,逍逍心安理得的在萬壽宮的寢殿裏住了下來。每天睡在父母的中間,聽他們唱歌和講故事,歡樂無比。
但是,逍逍最近有了煩惱,因為他一覺醒來總是從父母的大床上跑到了殿中的另一張小床上去。他問母後是怎麽回事,母後紅著臉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問父皇,父皇卻一本正經的說是他自己非要跑去小床上睡的。
為此,逍逍有點害怕,他想到了宮裏奴婢們說的鬼故事,世上有無比厲害的厲鬼,會趁著人睡熟的時候把人弄到陌生的地方去吃掉……
難道,他被鬼找上了?
逍逍害怕,卻不敢聲張,怕被厲鬼發現,隻能暗暗下決心,晚上一定不睡覺,看看厲鬼到底長什麽樣子,從什麽地方來的。
夜色逐漸加深,逍逍的一雙眼皮沉重無比,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可到底心裏藏著事情,睡得不如平時那般熟,聽到屋裏有女人的痛苦的呻/吟聲時,他立刻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又從父母的大床上麵跑到了小床上。
他害怕極了,屏住了呼吸順著聲音望去。
這時,寢殿裏點了一盞燈,燈光微弱,卻足以讓他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的母後正披散著頭發坐在他父皇的小腹上麵,用手撐在他父皇的胸膛上麵,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擺動身體,汗珠子大滴大滴的順著她的臉流到了父皇的身體上。
逍逍瞪大了眼睛看著赤身裸體的父母,實在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為何父皇的表情那麽著急那麽……扭曲,為何母後的叫聲那麽痛苦,那麽急促……
他們這樣做很累嗎?既然很累,為什麽不停下來呢?還做得那麽全神貫注、渾然忘我!
這一刻,逍逍忘記了去尋找厲鬼,而是認真的看著父母之間有點像是打架和騎馬,又不像是打架和騎馬的互動。從他所在的角度,隻能看見這麽多,根本沒有注意到父母緊密相連的地方。
對於父母的身體逍逍是熟悉的,他時常和他們一起遊泳洗澡,從生下來就是如此,他早已經把這視為理所當然,根本沒有男女性別上不同的覺悟,更加不覺得父母這樣赤身裸體在一起有什麽難為情的。
他隻是盯著他們看,想要弄清楚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終於,隨著母後大聲的尖叫和父皇的悶哼聲傳來,寢殿中重新歸於平靜,母後躺下倒在了父皇的身上,半響沒有說話。
逍逍想,難道這個遊戲已經結束了?
他耐著性子,忍住困倦,強睜著大大的眼睛注視著父母所在的大床。
不到半刻鍾,父皇忽然動了起來,一下翻身將母後壓在身下,不斷的親吻和呢喃……
逍逍睜大了眼睛,這次,這次,這個遊戲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但是,很快他失望了,因為他發現過了沒有多久,他的父母又開始剛才不斷擺動身體和尖叫的行為了。
看著看著,逍逍終於認定父母隻是在做一個反反複複挺動身體和不斷尖叫的遊戲,千篇一律,毫無新意!還不如騎大馬好玩!
真無聊!大人們的遊戲真無聊,逍逍懶得再看,打了個哈欠,翻了身,再次進入甜甜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逍逍起床時,他的母後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想要找母後玩,卻被父皇阻止了。他繼而纏上父皇,硬要跟著他去處理朝政,父皇怕他吵醒母後,無奈答應。
今天是初一,沒有早朝,高浩成直接帶著逍逍到了禦書房,召見朝臣。
逍逍坐在高浩成的懷裏昏昏欲睡,聽不懂父皇和其他的大臣在說什麽,隻能自己玩自己的手指頭,時而不滿的扯父親的袖子,讓他快點結束以便帶他出去玩。
高浩成十分無奈,安撫了他好幾次,才總算讓他打消立刻就衝出去做遊戲的念頭。
高浩成最後一個召見的是蜀中大將軍趙子虛。趙子虛是京城人士,在蜀中呆了很多年,現下年紀老邁,他思鄉心切,遂上奏朝廷請求還鄉。高浩成感念他的功勳,特意將他調回京城任了驃騎大將軍,平時隻讓他管理軍務,不讓他再帶兵打仗。
趙子虛心存感激,今日特意進宮謝恩。
這是逍逍第一次見到趙子虛,據說他是他父母的故人,也算是父母的長輩,可是逍逍不是很喜歡他,覺得他的麵孔太過生硬和威嚴。反而是跟在趙子虛身邊的小姑娘,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紮著羊角辮子的小姑娘,圓圓的大眼睛,圓圓的臉蛋,圓圓的身子,什麽都是圓的,讓他想要捏一下。
他不顧父皇高浩成正在與趙子虛說話,一下從父皇身上跳下來,指著那小姑娘大聲說道:“她是誰?”
兩個大人都愣了愣,趙子虛很快笑了起來:“二皇子,她是老臣的孫女。”
“她是你的孫女?可我怎麽覺得他和你不像?”
趙子虛再次愣了愣,隨即哈哈笑起來:“殿下好眼力,他是臣夫人的娘家侄孫女,因為沒有了父母,老臣憐惜她,所以將她養在身邊。”
逍逍不懂什麽是夫人的娘家侄孫女,他不高興的蹙了蹙眉毛,卻沒有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因為現下他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他轉頭看向他的父皇,道:“父皇,我想要她,你把她給我了吧!”
高浩成有些為難,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是老將軍的孫女,不是你的玩具,怎麽可以順便要?”
逍逍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平時父皇和母後最怕他哭,隻要他一哭,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的請求。
果不其然,高浩成見他要哭,眼裏露出了不忍,不好意思的看向趙子虛,道:“老將軍,難得逍兒與將軍的孫女投緣,朕向將軍討個人情,讓將軍的孫女在宮裏住上兩天,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趙子虛哈哈大笑:“這有什麽不可以?能被殿下喜歡,這是媛兒的福氣,媛兒,還不快寫過陛下和殿下?”
逍逍立刻轉哭為笑,眼睛直直的盯著趙子虛的孫女看,原來她叫做‘圓兒’,這個名字起得真是貼切,她可不就是圓圓的嘛!
不等媛兒行禮,逍逍已經跑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圓兒,圓兒,你快和我走,我們回寢殿做遊戲去!”
高浩成歎一口氣,囑咐戴立國讓人跟在兩個孩子的後麵,然後放心的與趙子虛交談起來。
高浩成召見朝臣的禦書房離萬壽宮寢殿不是很遠,即便這兩個孩子手短腳短,還是沒有多大會就到了。
逍逍拉著媛兒的手進到寢殿,柳青青已經起床,正在花園裏做晨練,根本不知道孩子已經回來了。
見沒有人,逍逍嗬嗬笑了起來,鬼鬼祟祟的把門掩上,指著床對媛兒說道:“走,我教你一個新遊戲!去,你先爬到床上去!”
媛兒父母早逝,無依無靠,有一段時間甚至隻能靠著叔嬸們的施舍過日子,打罵車嘲諷都受過,因而十分早熟,隻有三歲多的年紀,心智卻比六七歲的孩子成熟許多。
今早進宮,趙子虛囑咐她皇宮是個講規矩的地方,萬不可隨便說話,她在心裏就記了下來。尤其是,當看到她一向最敬重的爺爺向著一個身穿黃色衣袍的男人和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行跪拜大禮時,她便已經知道,這宮裏的人不是她爺爺能夠得罪的,更不是她能得罪的。
聽到逍逍的指示,媛兒不敢反抗,連忙走到床邊,小心脫下了鞋子,爬上了床。
逍逍見狀得意非常,他剛才坐在父皇的腿上想了很久,昨晚上父母所做的遊戲必然有什麽好玩的地方,不然父母不會玩那麽久。
他決心親自試試,隻有親自嚐試了,才知道這遊戲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他跟著脫了鞋子,猛地爬上了床,然後一動不動仰躺在床上,對媛兒說:“快,坐到我的肚子上來,我們來騎馬!”
媛兒愣住,傻乎乎的看著他。
逍逍不高興了,板起了臉,生活的優越感使他身上有種淩駕於人的氣質,媛兒不敢不從,忙小心坐到了他的肚子上麵去。
媛兒很胖,因為受過苦,所以吃飯從來不浪費,不挑食,所以很好養,到了將軍府後一不小心就長胖了很多。
這樣一個胖妞壓在年僅三歲半的逍逍身上,可想逍逍有多麽痛苦,他被壓得臉蛋扭曲,當即大吼:“你下來,你下來,你快點下來!”
媛兒被嚇到,連滾帶爬從他身上下去,而後忐忑不安的跪在他旁邊。她記得宮裏的規矩,見到皇子和帝後都是要跪下的,這些是爺爺交給她的。
媛兒從逍逍身上下去後,逍逍頓時覺得輕鬆不少,他有些理解被母後壓住肚子的父皇為何表情會那麽扭曲了,媛兒沒有母後大,沒有母後重,尚且把他壓得想吐,父皇一定是受不了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逍逍想,這個遊戲真不好玩!
可是,遊戲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他不能半途而廢,既然被壓的滋味不好受,那他就在上麵好了,昨晚上到了後來,父皇不是也把母後壓在了下麵嗎?
主意打定,逍逍對媛兒說道:“你躺下!”
媛兒因為剛擦逍逍的叫聲有些害怕,身體微微顫抖著躺在了床上,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逍逍滿意的看了看她圓乎乎的臉頰,伸手在上麵掐了掐,想起昨晚上看到的,不由低頭在媛兒的臉上舔了舔,然後仔細想想,什麽味道也沒有呀,為何父皇要舔母後呢?
不管了,先騎上去再說吧!
想著,逍逍就去做了,一下騎到了媛兒的肚子上,壓得媛兒差點喘不上氣來。媛兒很難受,逍逍本來也不輕,加上他沒輕沒重的在她肚子上麵晃動,晃得他痛苦又惡心,想要吐。
可是,媛兒不敢說出來,她以前被大人們打罵罰跪時比這還要疼,她早已經能夠忍受。
逍逍騎在她身上,依舊不知道父母這個遊戲有什麽好玩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學著父母那樣啊啊大聲叫了起來,身體還不斷的上下晃動著,儼然將媛兒當做沒有知覺的沙包了,肥肥的屁股不斷在她肚子上麵抖動。
就在這時,去晨練的柳青青和去禦書房處理政務的高浩成不約而同回來了,見到兩個孩子在做的遊戲不由大驚。
高浩成黑著一張臉,怒吼:“逍逍,你們在做什麽?”
逍逍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回轉身去看自己的父皇,而被他騎在身下的媛兒已經被壓得臉色蒼白,不能說話了。
發現媛兒臉色不對勁,柳青青忙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提開,將媛兒抱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媛兒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顯然已經忍了很久,最終忍不住了,吐完便有氣無力的靠著柳青青。
高浩成見狀心道不好,這是趙子虛所喜歡的孫女,務必得給對方一個交代,一把將兒子的耳朵提起來:“你對媛兒做了什麽?”
別看逍逍調皮有心眼,但隻要麵對高浩成的怒氣,他總是老老實實,這也是高浩成喜歡他的原因之一。當逍逍看到高浩成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哭了,張嘴,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和圓兒在做遊戲!”
柳青青聽到自己兒子的話怒了,再看看沒精打采的小姑娘,低吼道:“做遊戲?做什麽遊戲需要你把人家當馬騎?”
逍逍委屈的癟癟嘴:“就是,就是母後和父皇做的遊戲?”
聞言,高浩成臉上出現震驚,尷尬和羞澀的表情,可柳青青依然沒有反應過來,不依不饒的吼道:“我和你父皇什麽時候把人當馬兒騎了?”
“哇……”逍逍大哭,淚水如雨點劈劈啪啪落下,無比委屈的說:“我親眼看見母後昨晚上和父皇做這個遊戲,先是母後騎在父皇身上,而後是父皇騎在母後的身上!母後耍賴皮,母後說謊……”
柳青青囧,臉紅欲滴,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