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精心設計的一場戲
這次喝酒醉倒就吃到了蕭凝霜親手熬的粥，楚司霖知道，這不僅是蕭凝霜在心疼自己，同時楚遠庭也在背後默默的為自己心疼。作為父親，楚遠庭從沒有在楚司霖麵前有過脆弱的表現。可經曆這麽多事情後，楚司霖和楚遠庭開始心心相惜了。
楚司慰拉著楚司霖到處瘋玩了一圈，別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提到。
本來楚司霖是什麽都不想做的，但他不好辜負楚司慰的這一番好意，以及莫晨軒的關心和照顧。
雖然他並不喜歡這種被人處處照顧的處境。
一直到楚司慰要離開前的頭一天，兩個人去了楚司霖的別墅。
楚司霖想喝酒，楚司慰並陪著他一起喝。從酒庫裏拿出來的兩瓶酒很快就喝完了，楚司霖起身重新去拿，楚司慰也一並跟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楚司霖的酒庫。
兩個人去了酒庫就直接坐在酒庫裏喝了起來。
“哥，有些事兒.……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總不能站在現在看過去不是麽！”楚司慰安慰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這樣的楚司霖，這是他在楚司霖身上從沒見過的頹廢。
“我的事兒你們就都別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楚司霖喝了口酒，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呢？你和子霜兩個人怎麽樣了？”
楚司慰聳聳肩，無奈的長歎一聲，“還不是那樣！這小妮子不是一般的倔強，非要出國，弄得我現在跟個孤家寡人似的。”
“要不是讓你‘孤家寡人’，你以為你能被提拔的這麽快？”楚司霖打趣道。
自從冷子霜出國留學之後，楚司慰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拚起老命的在幹事兒！
出了好幾次大任務，得到了獎勵，被破格提拔了一次，加上有莫晨軒的照顧和楚家以及楚司慰自身的實力，他現在完全有望成為下一個莫晨軒，創造奇跡。
“切！”楚司慰翻白眼兒，“我隻是怕等子霜那小妮子回國的時候身後跟一排的綠眼睛大妖怪，所以我要好好鍛煉體魄，具有百分百的殺傷力！到時候跟一個我殺一個，跟一雙我斬一雙，來一群我炸一群！”
楚司霖無語一笑，自家這個弟弟聰明有魄力，是個從小就活得很明白的人，但是他總是喜歡嬉皮笑臉的跟在自己身後，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把他的光環擋住。
“我相信你也相信子霜，你們兩一定會越過這一切，有一個美好的結局。”楚司霖深深的祝福道。
曾經觸手可得的幸福被自己毀掉，但他希望自己所有喜愛的人都是幸福的。
如果非要有不幸福的人，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
楚司慰起身重新去拿酒，他看中了最裏邊酒架上麵的那瓶紅酒，那快成絕版了。
他走過去，伸手將那瓶酒拿住，結果卻拿不動，然後順勢扭動了下，酒架緩緩往兩遍慢慢移動，將裏麵的暗格露了出來。
楚司霖一個箭步走過去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楚司霖湧起急切想要遮掩的情緒，過了幾秒鍾他才漸漸平複。
裏麵放著的東西並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何況楚司慰又不是外人。
楚司慰看著暗格裏的東西，右看看楚司霖，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大哥，這條裙子和這幅畫，還有這些東西……”
楚司霖沒有回避，望著那些東西也微微有些出神。
“都是涵涵的。當年匿名買下這條裙子的人就是我。”
“可是這幅畫她當時不是送給少琛哥了麽？還有，亦涵什麽時候給你送了這麽多東西？我去，對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之前算過，我一年最多收到她三個禮物。”
楚司慰誇張的做著手勢，上前仔細觀賞著那些東西。
“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涵涵的，但隻有一部分是她送給我的，有一小部分是我買的她的東西，但是她不知道，比如這條裙子和那副畫，還有一部分是我想要送給她但還沒有送出去的。”楚司霖解釋道。
楚司慰震撼了。
這裏麵的東西有很多珍貴的，包括價值上億的鑽石和翡翠，還有一些古董的東西。
這些東西不可能是莫亦涵送給楚司霖的，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司霖想要送給莫亦涵的東西。
“哥，你也太大手筆了吧！你這一暗格裏麵的東西都夠別人好吃好喝幾輩子了，你居然說這是你還沒送出去的禮物？”楚司慰有些傻眼了。
楚司霖走到那副畫的麵前，伸手輕輕的摸著。
這幅畫是當時莫亦涵在會所畫的，之後送給了徐少琛，然後他用一個一千多萬的古董花瓶和徐少琛換的。
“這幅畫裏我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深意，隻是當時我什麽都沒表現出來，我看到了她眼底閃過的失望。所以當她答應把畫送給少琛的時候我隻能當做毫不在意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楚司霖說道。
接著往一邊走過去拉起裙子的一角，輕輕在手指間摩擦著，“這條裙子是她為我而量身定做的，但這條裙子隻有穿在她身上才是最好看的，也才能最好的體現出她真正的魅力。所以當時我將這條裙子的版權買下，而且不讓任何人在生產別的，因為這是我的獨一無二。”
楚司慰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莫亦涵設計的那一整套係列裏，唯獨這條裙子被人連同版權一起買走了，而且還是匿名。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對這位神秘人好奇，卻不想原來這個人居然就是天天跟他們在一起的楚司霖。
“哥，看你對亦涵的心思可不像現在才恍然發現自己愛的人是她的，怎麽……”
楚司霖眼神閃躲，微微偏開頭，轉身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朝自己猛的灌了幾杯酒，整個人的情緒更加的失落，甚至淒涼。
楚司慰走過來在多麵坐下，微微蹙眉，“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以前覺得楚司霖肯定喜歡莫亦涵是因為從小他對莫亦涵無緣無故的好，但是自從他自己愛上了冷子霜以後，他才深切的體會到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樣的。
如果說楚司霖不愛莫亦涵，那他就真的不知道怎麽才叫愛一個人了。
“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什麽事情是需要隱瞞的？況且，給我有什麽不能說的！我是黨員又是軍人，我保證不會泄密的。”楚司慰說道。
楚司霖在糾結猶豫中徘徊了很久，這才緩緩說了出來。
“其實我最痛苦的不是現在涵涵不要我了，而是我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你知道我給涵涵這些年帶去了多少傷害嗎？別說她現在不要我，就算她現在要我的一切身家性命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楚司慰詫異的看著他，“哥，你到底都做了什麽對不起亦涵的事啊？”連身家性命都能二話不說的給，實在是想不出。
楚司霖閉了閉眼，眼底的絕望裏帶著深藏的憤怒的怒火，看著楚司慰問道：“你還記得當年涵涵差點出事的事情嗎？”
“你指的是哪件事兒啊？”楚司慰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指的是那件。
“就是當年她在路邊等我出事的那次。”
楚司慰點頭。
莫亦涵除了追楚司霖之外，大事兒也就那麽幾件。
“你知道當年那件事是怎麽發生的嗎？”楚司霖眼底微微有些泛濕。
楚司慰安慰道：“哥，這件事雖然跟你有關係，但你也不用這麽自責的！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的，誰會知道亦涵就在路邊等你，然後居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啊！而且這事兒幸好沒有真正發生，亦涵和莫伯伯他們也都沒有責怪你，你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
楚司霖搖頭，猛的朝自己灌了杯酒，“不，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偶爾發生的那也就罷了！可是不是的，那件事不是偶然，而是蓄意！蓄意你知道嗎！”
“你說什麽？蓄意？哥，你是說當年那件事亦涵差點被人.……是有人蓄意？”
楚司霖點頭默認。
“是誰？”
“顧淑蘭。”楚司霖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這麽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顧淑蘭的人品，雖然你們大家都不喜歡她，但我認為那是因為大哥不喜歡她的原因。可是當所有的真相全部擺到麵前的時候，我真的連殺了自己的心情都有了。”
“哥，這事兒你確定嗎？你是怎麽知道的？當年那件事真的是顧淑蘭蓄意的？”
楚司慰並不是相信顧淑蘭，而是這件事當年什麽都沒查出來，為什麽現在會被楚司霖知道呢？而且憑莫家的實力當年不可能查不到。
“顧淑蘭回陌城之前我就把她調查了一遍，知道了她對大哥大嫂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並沒有查出她和涵涵有什麽牽扯。有一次我問過晨熙，但是他說顧淑蘭隻針對過大嫂，沒有對涵涵做什麽。本來我和晨熙之間是完全信任的，可是那一次我莫名的不相信他。於是讓陳陽去把顧淑蘭和涵涵兩個人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徹底調查了一次，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年那件事，那三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麽偶然想要侵犯涵涵，而是顧淑蘭在背後操作蓄意的。”
“可是.……可是那件事當年莫伯伯他們都很憤怒，憑莫家的實力當年怎麽會沒有調查出來呢？”楚司慰對於這一點沒辦法想通。
“阿辰。”
楚司霖說道，“在我們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涵涵受傷害的悲痛中時，阿辰已經派人將這一切調查清楚了，但是他沒有給我們任何人說，而是直接告訴了涵涵。而.……”楚司霖哽咽的說道：“而涵涵那個傻丫頭卻因為我，她怕我傷心，所以將這種天大的委屈和侮辱都自己默默承受了。阿辰、晨熙、大哥和少琛他們當年都知道，可他們同樣選擇了隱瞞我。”
楚司慰心底的震撼不知道怎麽形容。
他一直覺得莫亦涵是那種大大咧咧完全沒有中規中矩千金小姐的樣子，說話也是特別腹黑毒舌的，加上從小在莫家以及三大家族的寵愛中長大，她完全是有什麽說什麽，不需要估計任何人的。
可是他沒想到，這些年她居然為了楚司霖隱忍了這麽多，承受了這麽多！
“哥……你.……”楚司慰再也說不出要他別放在心上這種話。這要是換做自己，估計也是這樣的心境。
“與其說我現在恨不得將顧淑蘭淩遲處死，我更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我以前完全就是個瞎子，居然會被顧淑蘭那麽拙劣的偽裝騙了這麽多年！”
“哥，事已至此，你再怎樣後悔也於事無補了。至於顧淑蘭，我們這次撒下這麽大的網，她不可能跑得掉的，到時候我們一定讓她把之前所做的一切的代價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楚司慰說道。
“哥，其實我真的弄不清楚，你以前到底是為什麽會喜歡上顧淑蘭那樣的女人的啊？說實話，站在公平的角度上來說，她們顧家跟莫家沒法比，她長相也不會比亦涵漂亮，性格看似柔柔弱弱的讓人乏味，而亦涵那麽活潑可愛的，你怎麽就.……”
這事兒不止楚司慰想不通，連徐少琛他們都想不通。
楚司霖一點都不想提起這件事。他將曾經對顧淑蘭的好看成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可能是喝了酒，加上這段時間內心極大的悲傷和壓抑，於是他告訴了楚司慰。
“一開始我對顧淑蘭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感，不過就是個認識的人而已。但是大學變成了同校，很多活動被分配安排到了一起，學校開始流傳我和她的謠言。這種事情我堅信清者自清，所以沒解釋，可後麵越傳越開，所以我解釋過一次，解釋完我並沒有管了。但是當天下午下課後，我路過正好看見顧淑蘭被一群人圍著惡語相向，甚至還動了手。當時考慮到顧家畢竟和莫家交情不淺，所以替她解圍。但她被圍攻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我的解釋，讓她受到了大家的語言以及行為上的攻擊。這事畢竟與我有關，看她一個弱女子就動了惻隱之心沒有再解釋過，漸漸地，包括你們所有人在內都以為我喜歡她，而我身邊除了涵涵也沒有別的女人。我一直告訴自己對涵涵隻是哥哥對妹妹，所以連我自己都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顧淑蘭。”
“可是後來看見大哥和晨熙他們對愛情的表達和欲望，我才漸漸明白真正的愛情是什麽。如果我真的喜歡顧淑蘭，這些年我不可能什麽都不做，任由她喜歡著大哥卻無動於衷。至少，如果那個人是涵涵，我不可能做得到。”
“而讓我無比痛恨顧淑蘭和痛恨自己的是，當年在學校的所有事情居然都是顧淑蘭自己自導自演的戲。為什麽每次學校活動什麽的我都會被分到和她一起，為什麽那些謠言會傳播出去，為什麽她被人圍攻偏偏被我撞見，這一切一切我當初以為的巧合，居然全部都是她精心設計的一場戲！這麽多年了的一場戲！”
楚司慰陪著他喝著酒，聽著他講述著這一切。突然他很想冷子霜，何其有幸，他遇見的女孩兒是那麽的單純和善良。
楚司霖成功的自己將自己灌醉了。
楚司慰也有五六分的醉意，他將楚司霖扶著走出酒庫，臨走時回頭看了眼依舊打開著的暗格。
將楚司霖安置在床上之後，他才回了自己房間，然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冷子霜打電話，借著醉意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雖然被冷子霜嫌棄，但是他樂意。
翌日。
楚司慰起床做好早餐才去叫楚司霖起床。
這一個星期都是這樣，楚司慰比較像哥哥，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楚司霖。
“哥，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兒，你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體啊！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大伯他們想想。而且，我想亦涵也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幅樣子的。”一邊吃早餐楚司慰一邊說道。
“知道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會讓自己倒下的。”
楚司霖抬頭看向他問道，“你今天什麽時候回部隊？”
“下午五點之前回部隊報到就可以了。”
“嗯，我送你。”楚司霖說完重新低下頭默默的吃著早餐。
“不要，我已經安排好司機送我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然後重新振作起來！你可是楚家掌權人，身上肩負的責任重大，不能一直這樣消沉下去。哥，我相信你。”楚司慰突然說道。
他相信自己的哥哥會有個幸福的結果。
“你別自戀了，我不是專門去送你，而是想去找大哥說點事情，順便送你。”楚司霖微微輕笑道。
消沉了一個星期，確實該辦正事了。
楚司慰一噎，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澀。
吃過早餐兩個人一起回了楚家老宅。
看見重新變成冰坨子的楚司霖，楚家人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如果楚司霖還是像之前那樣頹廢，他們真的要束手無策了。
楚司霖因為這段時間長期醺酒和飲食不規律，以及熬夜休息不足，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底的黑眼圈也十分明顯，嘴唇幹枯有些裂口，一米八幾的個子突然顯得有些瘦小，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一樣。
但整個人看上去鬥誌回來了。
“爺爺，爸媽，小叔小嬸，對不起，這段時間讓您們擔心了。”楚司霖麵色冷冷的，但語氣卻非常柔和。
這是大家所熟悉的楚司霖。
“臭小子，再給我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就給我出去睡院子裏！”
楚遠庭麵色黑沉的瞪著他，朝著他翻白眼。
楚司霖輕笑，“有媽在，估計我是沒機會睡院子的。”
楚司霖覺得，三大家族之所以能夠這些年都長盛不衰，不僅僅是因為每一輩人裏的掌權人都從小刻苦訓練，頭腦精明，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家族都嚴格律己，明辨是非，有責任感和使命感。
就拿家庭觀念來說，現代社會很多工作事業上稍微有點成就的男人都喜歡在外麵拈花惹草，甚至很多一無是處的男人都會用這種方式找存在感。
可是他們三大家族卻不會。
以前他不知道，但是楚老爺子他們爺爺這一輩人他們都了解，三大家族中的男人從來沒有過這些方麵的醜聞。
說他們所有的男人都是妻奴都不為過。
這樣就印證了一句話，一個真正成功的男人，他絕對是愛家庭，愛老婆，愛孩子的男人。否則，再多的錢也算不上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