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我知道
真的難以想象，楚司霖和顧淑蘭在一起的相親相愛的模樣，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麽諷刺、絕情的事情！而她，今後真的還會擁有去愛別人的能力嗎？
莫亦涵這一次下定決心，不再去纏著楚司霖了。
於是，每天除了關注自家二哥和未來二嫂的戀情以外，其餘時間全部用來工作和休息了。
忙碌的麻痹自己，才能讓她覺得不空虛。
正好這段時間她在給言箬設計婚紗，事情多的做不完。
半夜淩晨，手機突然響了。
莫亦涵被吵醒，但不想接。
電話一直在響，實在沒辦法，隻能無奈爬起來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
“喂。”莫亦涵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些嘶啞，還有濃濃的鼻音。
“丫頭，睡了嗎？”楚司霖的聲音像冰涼透頂的冰水澆到莫亦涵頭上，讓她迅速恢複清醒。
“楚司霖？”莫亦涵語氣還有些不確定，拿著手機看了一下，確定是楚司霖無疑，這才說道：“楚司霖，這都淩晨了，你怎麽還沒睡啊？”
“你睡了嗎？”楚司霖低啞的聲音透著空寂。
莫亦涵慵慵懶懶的聲音，不過現在她已經徹底醒過來了，“當然睡了啊！誰像你一個夜貓子！三更半夜你給我打電話幹嘛呀？”
那邊沉默了幾秒，“沒事，就突然想打電話問問你，睡了沒有。”
莫亦涵：“.……你不會是失眠了精神錯亂吧……”大半夜打電話，就為了問自己睡了沒？
“也許吧！”楚司霖輕歎。
自己大概也跟少琛一樣，瘋了吧！
自己把自己逼瘋了！
“楚司霖，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莫亦涵感覺到楚司霖語氣不對，擔心的問道。這些天自己有意遠離楚司霖，所以他的事兒自己真的不知道。
“突然好想見見你。”
楚司霖愣愣的說道，語氣裏帶著一抹濃濃的落寂，“涵涵，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莫亦涵詫異的愣住了，楚司霖想見自己？
他現在不會是半夜夢遊胡亂打的電話吧？或者，打錯了？
“什麽事兒啊？”莫亦涵完全沒有頭緒了。
“能不能……能不能.……”楚司霖弱弱的開口，頓了又頓，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能不能什麽啊？”莫亦涵一顆心跟著起伏不定，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能不能永遠都不要不理我？
楚司霖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可就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做的？
“現在太晚了，以後再說吧！隻要你記住，你答應過我一個請求。以後在告訴你。”
楚司霖突然話鋒一轉，語氣恢複了以往的寡淡。
前一秒的他好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一樣。
莫亦涵心口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被人當猴耍了一樣。
“隨你吧。”莫亦涵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誰知道他的請求是什麽呢？
如果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那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晚安。”楚司霖輕聲應道。
一直到那邊莫亦涵掐斷電話，楚司霖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站在陽台上，外麵早已經是一片寂靜，靜的連心跳聲都能聽見。
想起之前莫晨熙給徐少琛說的話，他說，也許蘇予婕就是徐少琛的救贖。
那自己呢？自己的救贖是誰？
顧淑蘭顯然不會是。
是涵涵嗎？
可有像自己這樣，無數次傷害自己救贖的人嗎？
楚司霖扯著唇角，看著漆黑一片的外麵，無比諷刺的在內心嘲笑著自己。
掛斷電話，莫亦涵在床上翻來覆去，因為楚司霖的一個電話，自己徹底失眠了！
這天，冷子染和蘇予婕搬家，下午莫亦涵在婚紗設計上有些地方想要和冷子染討論一下。
所以鼓起勇氣給冷子染打了電話，沒一會兒冷子染就到公司了。
兩個人看了設計圖個半成品，交流著兩個人的意見。
莫亦涵沒想到，冷子染居然這麽有設計天賦。
一時之間兩個人全然忘記了時間，忙碌到了深夜都沒發現。
一直到蘇予婕打電話過來，兩人才發現快十一點了。
莫亦涵還是早上吃了早餐的，放下思緒的那一刻，肚子很爭氣的叫了，整個人都要餓死了。
莫亦涵讓蘇予婕也來公司，然後她們三個一起去吃宵夜。結果，等來的不僅僅有蘇予婕，還有陌城‘三少’，莫晨熙，楚司霖和徐少琛。
一行人一起去吃宵夜，莫亦涵跟餓了三天似得，低著頭光顧著吃東西，和冷子染，蘇予婕家常閑扯著聊聊天。
這頓飯前半場吃的很愉快，可是後半場，因為莫晨熙的話整個冷場，莫亦涵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
二哥居然告訴自己說，大學同學沈之樾喜歡自己，而且早已經給爺爺和二哥他們提過這個問題，想要娶自己！
這個消息莫亦涵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消化。
鎮靜，疑惑，不知所措，但是在看見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如常的楚司霖時，莫亦涵的一顆心跟著瞬間沉入穀底。
也就在那一刻，莫亦涵做了個連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決定，那就是答應。
她答應嫁給沈之樾。
但前提是給自己一些時間，她需要時間。
大家都明白她需要時間做什麽，所以莫晨熙也並沒有逼迫她。
隻是將沈之樾的這個意向適當的提了出來。
吃完飯，莫亦涵提出讓楚司霖送自己回去，等莫晨熙他們都離開後，她卻讓楚司霖帶著自己去喝酒了。
本來楚司霖拒絕了，可拗不過她，隻能帶她去。
翌日。
莫亦涵悠悠醒過來，環視了圈臥室，確定無疑不是自己的。
揉著腦袋，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剛想起來，一道低沉的男音傳了進來。
嚇得莫亦涵整個人從床邊翻了下去，楚司霖一把將她從床下撈起來。
莫亦涵心花怒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坦然的跟他討論了一下‘初吻’的問題，然後兩個人才安安靜靜的吃完午飯。
吃完飯，莫亦涵沒讓楚司霖送自己去公司，而是讓陳陽過來送的。
車內，陳陽有意無意的從後視鏡打量著莫亦涵。
莫亦涵知道他看見自己大早上從楚司霖公寓出來，肯定想歪了。
輕笑，打趣道：“陳大哥，你幹嘛偷偷看我？”
陳陽也輕笑了出來，他知道莫亦涵是故意這樣說的，便將自己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道：“亦涵小姐，你跟我們總裁.……事兒成了？”
莫亦涵在心裏苦笑，要是這麽容易就事兒成了，她現在怎麽可能去公司呢！
“陳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他心裏眼裏都沒有我，我們能成什麽事兒呢！我隻是昨晚喝醉了，二哥又跟子染搬出去住了，不放心我一個人，所以他沒辦法才把我帶到他公寓的。”莫亦涵輕聲解釋道。
陳陽深深的看了眼她，沒有出聲。
“陳大哥，你們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很沒用！喜歡一個人多來年，追了十來年，還是終究成為陌路人。我是不是很傻，總以為，隻要足夠用心，足夠有耐心，足夠的愛他，他就一定也會愛上我的。我一直這樣堅信著，可是現在，我真的要放棄了。”
陳陽暗晦不明的眸子看了眼她。
作為一個外人，這幾年看著她這樣跟著自家總裁後麵跑都心疼。
真不是自家總裁到底怎麽想的，亦涵小姐和顧大小姐相比，明明任何方麵都強。
“亦涵小姐，你別這樣想。現在像你這麽優秀又專一勇敢的女孩兒真不多了。總裁不跟你在一起，是他的損失。”陳陽隻能這樣安慰道。
畢竟，楚司霖喜歡顧淑蘭眾人皆知。
莫亦涵淡淡一笑，放下窗戶，享受著夏日裏的微風，眼角的濕潤也就這樣被風幹。
這一次，一連好久，莫亦涵和楚司霖兩個人都沒有聯係，也沒有見麵。
如果不是冷子染因為俞念玫而離開，估計兩個人會一直等到莫晨軒他們婚禮的時候才會相見。
莫亦涵一早就猜到，莫晨熙和冷子染的事情俞念玫沒那麽容易答應，可是她也沒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媽媽會說出那麽刻薄尖酸的話！就算是她也受不了！
可是看著莫晨熙發瘋一樣的尋找，一臉好幾天眼睛都沒合一下，莫亦涵真不知道，俞念玫到底是愛二哥，還是故意讓他這麽痛苦難受的。
莫亦涵隻能選擇默默的陪伴，適當的時候能夠安慰一下莫晨熙，讓他不要先倒下。
至於楚司霖，她現在沒心情也沒有任何力氣去理他。
冷子染一直沒有消息，莫晨熙忍無可忍，找莫晨軒幫忙啟動了軍用係統，這樣才找到冷子染的消息。
莫晨熙立馬就趕了過去，楚司霖也陪同一起去了。
隻要有了冷子染的消息，莫亦涵一顆懸著的心便微微放下來了。
她相信，深愛的兩個人隻要見麵了，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就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也沒有什麽能擊垮他們。
第三天，莫晨熙他們才回來，當然確定無疑是將子染也找回來了。
當天晚上從莫家老宅回去，莫亦涵被楚司霖莫名其妙的拉上了他的車。
車內，莫亦涵奇怪的看著楚司霖，但兩個人都沒說話。
陳陽也默默的開著車，當個透明人。
車子停到林園門口，莫亦涵開門下車，被一聲淡淡的‘涵涵’叫住。
莫亦涵看著楚司霖無比複雜的眼神，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而更讓莫亦涵沒有想到的是，楚司霖居然一把將正欲離開的自己抱進了懷裏。
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自己長大後楚司霖第一次在這麽清醒也毫無意外的時候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意外。他居然會抱自己。
莫亦涵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愣愣的提醒他，自己是莫亦涵。言下之意是想問他是不是抱錯人了？
“我知道。”
短短的三個字，就把莫亦涵一肚子的心酸全部激了起來，眼眶酸酸的，像洪水一樣的東西從裏麵奔騰而出，就像閥門突然被打開了一樣。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莫亦涵覺得自己在做夢。
而楚司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受到，自己這麽有真實感的擁有過一個人,讓他無比的留戀，眷戀，不舍得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