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靈魂
莫晨軒從沒有過這般表情，更是對其他女人從來沒有過的悸動樣子，他們看著他的神情就知道，那位還未曾蒙麵的‘大嫂’不管是什麽樣子的，總之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已經完完全全把莫晨軒的心俘獲了，別人不會再有一點兒動搖的可能。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每個人不說百分百了解，最少也了解百分之八十。
莫晨軒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都知道，很多事情即使他有想法，但如果你不問，不是非要他做抉擇的事情，他根本從來不會多言。
就像莫亦涵和楚司霖的事情，他雖然非常疼愛莫亦涵，也知道楚司霖對莫亦涵的心態，但是他從來沒有埋怨過楚司霖半句，而是給他們空間，讓他們自己做選擇，自己去經曆這一切，他隻會在關鍵時候守住自己的底線，原則和責任。
比如，如果有一天，莫亦涵真正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那麽那是他作為大哥的責任和原則了，他便會做出選擇，一定會守護好自己的妹妹。
顧淑蘭對莫晨軒的心思這些年昭然若軒，陌城幾乎沒人不知道，雖然他沒有明確說什麽，但是他從一開始的言行舉止就將態度擺明了，他隻是不想把話說絕，顧及著顧莫兩家的情分。
現在他既然這樣公開說出來，那就證明這件事兒他已經做了百分之百的選擇。
“嘖嘖嘖，大哥，怎麽你們都走桃花運了，就我和二哥兩個人還孤家寡人的啊！太不公平了！”
楚司慰摸了把自己的臉和下巴，又仔細看了眼莫晨熙，“我跟二哥長得都挺帥的啊！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的，怎麽到現在桃花運都沒點兒動靜啊！”
莫晨熙嘴角一抽，沒好氣道：“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
“幹嘛，反正大家都是光棍嘛，都是幾個知根知底的人，有什麽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這下徐少琛終於可以翻身做主人了，朝著楚司慰猛翻白眼兒，“司慰啊，貌似我們確實忘記告訴你一個重要消息了，我們這幾個人當中呢，半點兒桃花沒有的人，貌似就你一個人了！你二哥呢，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心愛的女孩兒了。”
“不會吧？”楚司慰不敢相信的看向莫晨熙，嘴角隻抽。
莫晨熙半點兒不否認的樣子，翹著二郎腿，端著茶小小喝了口，那樣子，十分愜意！
“我靠！弄了半天就我一個光棍了！”楚司慰不開心了，突然覺得找媳婦兒這事兒得提上日程了，然後轉頭看向莫亦涵，一副討好加癡情的模樣。
“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讓你一個人打光棍的……”
“亦涵，好亦涵，你看，我們兩可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兒，你身邊有什麽好的妹子啊，美女什麽的，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啊！有好的資源不能浪費了嘛！”
莫亦涵額角一抽，她就知道楚司慰這種眼神兒的時候絕對是沒有安好心的。
“我身邊哪有什麽好資源啊！認識的人都是那些個什麽千金大小姐的，但是……我跟她們的關係都一般，沒有什麽深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那些假心假意的麵孔。”
“如果你是要我給你介紹那些名門千金大小姐的話，那還是可以的，我隻要說楚家小公子要找結婚對象，絕對明天你們楚家大門就能被擠滿，然後你自己挨個兒挑就行了，不用我介紹。”
楚司慰白了她一眼兒，“你以為我是古代皇帝選妃啊！還挨個兒挑.……”
“對了，二哥你喜歡的女孩兒是幹嘛的啊？不會也是軍中綠花吧？你們好歹給我也留一朵啊，過兩年我也要進部隊的呢！”楚司慰說的有模有樣的。
“放心，你未來二嫂不是部隊的，而且等你去了部隊，可以讓你大嫂給你介紹好女孩兒，現在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然到時候我的隊裏可不要你。”莫晨軒笑意連連的說道。
“好咧~嘿嘿，那未來二嫂是哪家的千金啊？”楚司慰突然想到了啥，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朝著莫晨熙看過去，“二哥，你，你，你不會喜歡上顧淑雅了吧！！！”
不止是莫晨熙，所有人都臉上瞬間就沉了下去，整個臉都在抽搐。
“我眼光沒那麽差！”莫晨熙基本上是咬牙切齒的低吼出來的。
楚司慰繞繞頭，仔細想了想，也對，要是莫晨熙喜歡的是顧淑雅，估計顧家早就宣揚出去了！
“那二哥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啊？除了亦涵，我好想真的沒見過你跟哪個女生在一起過。”
“好了好了，別用你那本就不好使的小腦袋瓜子想了。我偷偷告訴你啊，你二哥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呢，不是陌城的，是林城的，據說是在以前一次執行任務當中認識的，然後就對別人一見鍾情了。任務完成就趕緊跑去調查了別人的資料，然後一直到現在都還處於暗戀階段呢！那女孩兒壓根兒不知道有咱莫二少這麽一號人！”徐少琛幸災樂禍的說道。
“不會吧……”楚司慰跟見鬼似的看著莫晨熙，完全看不出來莫晨熙還會搞暗戀啊！
莫晨熙：“.……暗戀怎麽了，暗戀我也是負責任的.……”莫晨熙沒好氣的說道。
“噗嗤.……對對對，咱們莫二少當然是負責任的好男人了，但是到現在連肉都還沒吃到，負責任別人還指不定不會接受呢！”
莫晨熙：“.……”看著徐少琛那副樣子，他真想一拳將那一口大白牙都敲掉.……礙眼得很！
說了好一會兒，莫亦涵坐到莫晨軒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微微蹙眉，有些擔憂。
“大哥，二哥，我得告訴你們一件事兒，你們得要有心理準備。這幾年你們不在家，本來也沒什麽，但是現在你們都有喜歡的人了，我覺得這以後可能會成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莫晨軒和莫晨熙不解，跟著緊蹙眉頭，莫晨軒低頭輕問，“三妹，什麽事兒？”
莫亦涵看了眼楚司霖，緩緩道：“這幾年雖然你們兩沒在家，但顧家兩姐妹可沒少往我們家跑。媽媽的意思就是想讓大哥你娶顧淑蘭，二哥娶顧淑雅，媽媽心裏這事兒基本已經像是內定好了，經常出息宴會什麽的，媽媽都會拉著她們倆一番寒暄，一副護著兒媳婦兒的樣子。”
“這半年因為你們中有人要退伍回來接管公司的事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所以都已經開始有傳言了。”莫亦涵說著眉頭擰巴的很緊。
“傳言什麽？”莫晨熙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傳來。
看見莫晨熙變臉，莫亦涵下意識緊張，“傳言……傳言……”
“傳言如果大哥回來接管公司，就會直接和顧家大小姐結婚；如果是晨熙回來接管公司，會先個顧淑雅訂婚，過兩年再結婚。畢竟，大哥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顧淑蘭也已經在顧家公司裏擔任了重要職務，這樣一來，算是強強聯手，對兩家都有力；而晨熙要稍微小幾歲，加上顧淑雅涉及的是娛樂圈，現在已經是有名花旦了，所以為了你們兩的事業考慮，先訂婚比先結婚要好！”徐少琛眉頭一蹙，接過莫亦涵的話說了出來。
聽完，莫晨軒和莫晨熙都沉默了半響。
“嗬！”莫晨熙突然冷笑了聲，那聲音冰涼刺骨，“當初我進部隊的時候就已經給顧淑雅把話說清楚了，這個傳言是她們誰傳出去的，到時候就打誰的臉。與我無關。”
“可是二哥.……這事兒媽媽也參與了，我都打聽過了。如果不是媽媽的行為那麽明顯，加上媽媽的默認……她們也不敢這樣亂傳的。”
“不管是誰，想做我終身大事的主，”莫晨熙頓了頓，“不可能。”
“我也一樣。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為了家庭妥協，為了婚姻，絕對不能妥協。這件事兒，必須由我自己做主，就算是父母也不行。”莫晨軒點點頭，態度堅決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倆肯定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才說，這事兒以後可能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好了三妹，我的事兒你就別想了，反正我在部隊，媽想管我也沒那麽容易，而且，這事兒我自己會解決的。倒是你二哥，他回來接管公司，這事兒要真是媽的意思，到時候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確實會很為難，你多幫幫你二哥。”莫晨軒愧疚的看了眼莫晨熙。
“嗯，我知道了，大哥。如果有什麽關於你的事兒，我也會及時告訴你的。”
“放心吧，不會天天見麵的。”莫晨熙悠悠的說道。
眾人不解，但莫晨熙沒有再多透露。
下午飯一行人出去吃的，去了他們之間都喜歡去的會所。
這幾年隻有楚司霖一個人在，所以他也就偶爾一個人去坐坐。
今晚終於熱鬧了。
他們就是那種很久不見麵，突然見麵也不會陌生，就算天天見麵，甚至時刻混在一起，也不會嫌棄的那種人。
莫亦涵吃飽了，看著他們幾個男人有話說話，沒話都發愣的大眼瞪小眼，神奇的是徐少琛和楚司慰今兒都沉默了下來。
好像從下午說了顧家的事兒之後，氣氛就微微沉寂了下去。
癟癟嘴，百無聊奈，在會所裏到處亂串，玩會兒這個，玩會兒那個，這裏坐一下，那裏跑一下，也幸好這個包間夠大。
莫亦涵把所有能玩能看的東西都玩了個遍，看了個遍，時間卻才八點鍾，而那幾個男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莫亦涵絕望了.……
沒一會兒，讓人送來的東西到了。聽見敲門聲，莫亦涵跑出去將東西扛了進來，一個畫架，還有一個大箱子，裏麵全部都會畫畫要用到的東西。
“小涵涵，你這是幹什麽？”徐少琛問道。
“我沒事兒做啊，所以找點兒事情做來打發的漫漫長夜啊！”莫亦涵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扛著自己的畫架和一大箱東西在靠窗那邊放下來，把架子支好，從箱子裏拿出各種各樣的筆。
眾人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很逗，但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楚司慰率先笑出來，“亦涵，你這一個人扛著大架子，提著箱子的樣子越來越像女漢子了！”
莫亦涵丟過去一個白眼兒，“我們學設計和畫畫的女生都是女漢子，知道為什麽麽，就是因為扛架子，拿這些超重的材料而出名的。但是我們自己稱這叫自立，堅決不做矯情做作的弱女子。而且，像我這種從小就跟著你們一大群男人混在一起的女生，裝都裝不來！”
莫亦涵也沒再管他們，將位置擺放好過就拿著筆畫了起來。
別說，莫亦涵畫起設計來真的能一秒入迷，可以完全不受旁邊任何事物的影響。
過了好一會兒，莫亦涵都默默的在畫畫，從而完全沒有存在感了。
徐少琛用胳膊拐了下楚司霖，“司霖，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小涵涵換了專業開始學設計開始，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以前成天圍著你轉，現在……貌似你都得往設計後麵排了吧！嘿嘿……”
楚司霖臉色微微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瞪了徐少琛一眼，卻沒有反駁。
因為連他自己都這樣覺得，現在要莫亦涵來主動找自己一次，那還真有點兒望眼欲穿的感覺！
一晃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已經十點多了，幾個男人大眼瞪小眼，這個點兒該回去了。
但是莫亦涵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兒，一直坐在那兒畫著，感覺兩個多小時都沒有動過一樣。
連莫晨軒和莫晨熙都不敢相信，這種定力真的發生在了莫亦涵身上。
終於還是莫晨軒起身，緩緩走過去，很柔和的喊了聲，“三妹。”
莫亦涵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大哥，怎麽了？”說完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畫板。
莫晨軒好笑道：“三妹，畫的什麽，還沒畫好麽？”然後朝著她身邊靠近，站立。
“嗯，馬上就好了。”莫亦涵喃喃答道，頭也沒抬，手裏依舊畫著自己的。
莫晨軒走進看到她畫的畫時，頓時被驚豔到了！驚訝的看向莫亦涵。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敢相信的會問一句‘這是三妹你畫的？’，但是剛剛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這話是莫亦涵畫的毫無疑問的。
莫亦涵唰唰唰的畫完，在右下角落款，而莫晨軒也就一直站在旁邊看了十幾分鍾。
大功告成，莫亦涵這才抬頭衝著莫晨軒咧嘴一笑，那種舒心溫柔的笑，美極了！
“大哥，你覺得怎麽樣？畫的好嗎？”莫亦涵將畫架朝莫晨軒轉動了些，給他看。
莫晨軒點頭，揉著她的頭發，“幾年不見你畫畫，功底越來越好了，畫的栩栩如生。”
說著莫晨軒彎腰將畫從畫架板上取下來，闊步回到沙發處，將畫遞給其他人看。
看完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向莫亦涵，那眼神裏不完全是驚喜驚訝，更多的是欣賞！
莫亦涵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東西收拾好才背著畫架提著箱子走過來，打趣道：“嘿嘿，你們不會說我侵犯你們的肖像權吧？”
“小涵涵，你畫這麽好，天天侵犯我肖像權都行，我不介意！”徐少琛狗腿的走過來，“小涵涵，這畫要不就送給我吧！我是真的很喜歡，行麽？”
莫亦涵點點頭，“承蒙徐少看得起，我哪有不送之理，隻要徐少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畫的這麽好看怎麽會嫌棄呢！等明年開年我搬進自己的別墅了，我就把這副畫裱起來了掛牆上。嘿嘿.……”徐少琛趕緊將畫卷起來，像怕別人搶走了一樣。
不過莫晨軒的注意力和心思不僅僅停留在那副畫上，更多的是在看到莫亦涵的落款名字時很不解；加上莫亦涵畫的那副畫，好看是好看，可是整幅畫看上去，有些地方的視角很奇怪。
一行人從會所走出來，便分開各回各家。在回去的路上，三兄妹都坐在後排，莫亦涵坐中間。
“三妹。”莫晨軒突然緩緩開口，看向莫亦涵，“為什麽你先前畫上麵的落款是‘Soul’？”
莫亦涵愣了一下，抬頭看著莫晨軒，他慵懶親和的眸子裏散發著強勢。
莫亦涵微微蠕動唇瓣，淺笑道：“大哥，我們做設計的人，最大的成功就是設計的作品裏有靈魂！所以我才給自己取了這麽個英文的筆名的！”
莫晨軒微微輕掩了下眼簾，歎了聲，柔聲說道：“是你自己的靈魂太苦，需要發泄的地方吧！”隨即轉頭看向窗外，“也好。”
莫亦涵低下頭沒有作聲，她的所有心思好像都寫在臉上，就算自己不說，別人也都能看出來。
莫晨熙全程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心疼和憐惜，車內暗沉的光線正好將這一切情緒都遮掩過去。
莫亦涵心裏想到那副畫，心髒處劇烈的跳著，她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畫出那樣一幅畫出來，明明知道楚司霖在場。
那副畫裏的含義，她原本是希望他看出來的，可後來卻又害怕他看出來。
因為，就算他看出來了又能怎樣呢！那也不過就是現實而已，最多他又給自己說幾聲‘對不起’，也改變不了什麽的。
所以，當時少琛哥說希望自己送給他的時候，她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留在自己手中是道傷口，送到楚司霖手中，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淒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