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花語
莫青陽和俞念玫都沒說話，隻是攬著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終於到他們麵前哭訴了，想比這次是真的很難受了吧！
“今天司慰專門請假回來陪我慶祝高考，但是他隻有半天假期，所以我們就隻吃一頓飯。”莫亦涵緩緩開口說道：“高考完我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加上這麽久沒見到司慰了，所以和就和司慰一起喝酒了，還喝醉了。喝醉後我也不知道我和司慰吃飯是什麽時候散場的，之後就被楚司霖帶回了他的別墅，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我沒看見他人就給他打電話，結果……結果……”
眼淚又開始啪啦啪啦的往下掉，“結果，結果卻是顧淑蘭接的。那麽晚了，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麽大的別墅裏，跑去跟顧淑蘭約會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晚上才出去的，還是下午把我帶回別墅就出去了。可不管他什麽時候出去的，那麽晚了也應該回家了啊！都十一點多了，就算爸爸你們出去應酬那麽晚也應該回來了啊！電話裏顧淑蘭說他上廁所去了，他上個廁所為什麽就不能把手機帶著，非要讓顧淑蘭給他拿著啊！”
“爸爸，媽媽，他們倆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就我像個傻子一樣的還跟著他後麵跑！我害怕，我害怕他回來看見那麽傷心狼狽的我，我更害怕我等一整夜他都不回去。如果那樣的話，我和他之間就真的……真的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我把手機在他那裏摔碎了，所以也沒辦法打電話叫人去接我。我一個走了好遠好遠的路，路上那麽黑，那麽長，一個人都沒有，最後還是個好心的大哥哥順便把我載到市中心的，然後我就自己搭車回來了。”
她從來不會在長輩們麵前告狀，更加不會說楚司霖的半點兒不是。可是今天，她真的忍不住了，女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了，雖然隻是那麽一點點苗頭，可是她就能想到一輩子，而且還有N多個版本的結果。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傷心了。”莫青陽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俞念玫將頭瞥到另一邊，也跟著偷偷掉眼淚。
“寶貝，累了就放下吧！司霖是好，可我們也心疼這樣的你啊！你還年輕，可以做很多事情，認識很多的人，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所以你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麽累，搞得這麽狼狽。”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弄成這幅樣子，半夜像逃難一樣的逃回來。
終於把莫亦涵安慰的差不多，讓她回房間睡覺了，也差不多淩晨三點了，莫青陽和俞念玫剛準備回房間睡覺，門鈴又拚命的響起。
莫青陽走過去開門，看見外麵站著的男人時，本就不悅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周身瞬間散發出寒冽至極的冷氣。
“你來做什麽？”楚司霖還沒來得及開口，莫青陽就冷冷的丟出這麽一句，聲音像是從深淵處發出來的一樣，低沉憤怒。
楚司霖理解莫青陽的心情，眼神裏滿是愧疚和擔憂。
“莫伯伯，我……來看看涵涵。”楚司霖語氣糯糯的，沒了平時的清冷，多了分乞求。
“我女兒很好，已經睡下了。你回去吧，以後沒什麽事情別再來找我女兒，我也不會再讓她跑去煩你的。”莫青陽說完就準備關門。
楚司霖一急，連忙抵住了正欲關上的門。
“莫伯伯，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楚司霖心下沒由來的一慌，如果這扇門就這樣關上，他可以肯定，按照莫青陽的性子，他以後真的很難再見到涵涵那丫頭了。
門被抵住，莫青陽整個人更冷了，淩厲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的朝楚司霖射過去。
“莫伯伯，對不起。”楚司霖一急，也不管莫亦涵回來給他們都說了什麽，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我確實不該那麽晚了把涵涵一個人留在家裏。我當時出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我以為涵涵肯定要睡到明天早上才會醒，這才想著出去一趟了盡快回來。我沒想到涵涵會那麽早醒過來，她打電話我沒接到，後來給她回電話她就關機了，我趕回去的時候她就不在家了，我怕您們擔心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最後才查到亦涵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莫青陽看見楚司霖急切擔憂的解釋，但依舊沒有半點兒心軟。
他的女兒從小到大他都捧在手心裏疼，放在心尖兒上疼著，何時讓她這麽傷心過，也就他楚司霖是個例外，這幾年來，他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一次又一次因為他受傷難過。
“司霖。”莫青陽這聲喊得很深沉底寒，眼神裏帶著無奈也帶著堅持。
“我知道是涵涵一直在糾纏你，所以一直以來我們從來沒有怪過你什麽，就算是現在，我們也不會怪你什麽，這一切都是涵涵自願付出的，那她也得自願承受。”
莫青陽語氣悠悠一轉，“你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情不能總是這樣拖著，也不能開玩笑。既然你喜歡顧家丫頭，我們也不能強迫你跟涵涵在一起，那樣你們兩個人都不會開心。所以，以後我自己的女兒我會照看好，盡量不會再給你惹麻煩，而你也可以放心大膽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既不用顧及涵涵，更不用顧及晨軒。我自己的兒子我看得出來，他對顧家丫頭沒那份心思，如果你能讓顧家丫頭喜歡上你，說不定以後倒是能少一份糾纏。”
楚司霖的臉也漸漸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莫青陽為什麽突然對自己說這麽一番話。
雖然他是喜歡顧淑蘭，但他也從沒想過要把顧淑蘭留在自己身邊，他隻是想順其自然；對於莫亦涵，他更是從來沒想過要和她有半點兒生疏。
莫青陽自然是看出了楚司霖的情緒，但他眸子裏沒有絲毫變化。
“涵涵已經睡下了，你可以放心。以後我會管好她，你也不要再來擾亂她的思緒了。等她上了大學，結識了更多的人，對你的那份偏執我相信她能夠舍棄的，我們都要給她點兒時間。”
莫青陽將門重新關上，這次楚司霖沒有去阻止，而是看著那扇漆黑沉靜的大門，他突然覺得自己被攔隔在了莫亦涵的世界之外，一門之隔，他突然覺得他們兩之間相距好遠好遠了。
帶著亂糟糟的心緒回到車內，看著屋內的燈光一盞一盞的熄滅，一直到隻剩下院子外麵的幾盞路燈，楚司霖才灰頭土臉的啟動車子回到自己的別墅。
進屋剛在沙發上坐下，突然轉身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裏一片狼藉，床上除了床墊還是完好的以外，所有的東西都淩亂不堪的被肆意丟在地上，他都能想象得出當時莫亦涵發怒時的樣子。
側頭看見牆角下碎成幾塊的手機，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莫亦涵的，走過去將碎成幾塊的手機和手機殼都剪了起來。手機雖然碎了，但是手機殼因為是膠的所以不可能碎。
他將手機碎塊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拿起了完好無損的手機殼。
手機殼上麵是他和莫亦涵兩個人的合照。
差不多是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大學畢業，這輩子第一次穿上了全校的同款衣服－－學士服。
記得那天她和司慰拉著自己爸媽一起來的，她穿著一條齊膝蓋的白色連衣裙，梳著高高的馬尾，搭著一雙白色帆布鞋，手裏捧著一大束花，走在最前麵。
但是看見有些浩浩蕩蕩而來的四個人時，他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特別是看見她手裏抱著花，他總是怕她來個什麽突然襲擊讓他反應不過來。
還好，她隻是跑過來將花送給了自己，然後要求兩個人一起拍幾張照片。
不過，那束花……他到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什麽花，也不知道含義，但是花的樣子他卻記憶深刻，因為太特別了，這輩子不管是現實生活中還是電視上，他從來沒見過。
手機殼上那張照片正是他一手抱著花，一手隨意攬著她的肩膀，兩個人並排站著，她整個身子微微有些往他懷裏靠，她眉眼都笑彎了，他也輕微勾著唇角，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他垂眸看著手機殼上麵的照片，看著她的笑容，又看了看上麵那束花。
他眉頭一蹙，拿起手機給徐少琛把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徐少琛語氣帶著調侃，悠悠說道：“我說老楚，中國現在應該是淩晨四五點吧，這時候你不去睡覺跑來給我打電話做什麽，難道想我想得睡不著？”
楚司霖沒時間跟他閑扯，心裏都煩躁的要死。
“我馬上給你發張照片，你看一下照片上麵的花是什麽花。”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徐少琛：“.……”這整夜不睡覺的，難道就是為了糾結什麽花？
沒一會兒信息就來了，點開一看就是楚司霖和莫亦涵兩個人的照片，想著楚司霖問的是什麽話，這才注意到楚司霖手裏抱著的那束花。
仔細看清楚那束花後，徐少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肯定是莫亦涵送的，隻有她想的出來。
消息回過來，楚司霖連忙點開去看。
徐少琛：裏麵黑色的花就是少有的黑玫瑰，外麵那一圈是很普通的滿天星。這肯定是小涵涵給你送的吧，估計天底下能送出這樣的花的人隻有她一個人了。不過，她對你還真是有心。
楚司霖根本沒心思去給徐少琛回信息，點開網頁先搜索起了兩種花的介紹來。
搜索黑玫瑰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關於黑玫瑰的故事，而黑玫瑰的花語便是：你是魔鬼，且為我所有。愛你—願為你付出所有。相知是一種宿命，相守是一種承諾。
楚司霖沒想到花語居然還有這麽霸道的，但當他看見滿天星的花語是：我甘心做你的配角，卻又在想，花語居然還有這麽卑微的。
而莫亦涵將這樣兩種極端花語的花一起送給自己，這背後的含義實在令人深思和感動；而他，居然時至今日才想起來要去弄清楚這兩樣花的名字和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