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我想我等不到的
莫亦涵坐過去，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連忙低下頭。
莫晨辰輕笑，抬手掰過她的小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感受到她身子不由輕顫了下。
他歎口氣，“不用緊張和尷尬，我們之間永遠都不要有這樣的氛圍好嗎？突然的轉變知道你適應不了，可我還是我，不管什麽身份，我都是那個都可以完全依靠的我，你可以找我耍賴，找我哭鼻子，找我幫你解決你闖的禍，找我要零花錢，找我幫你買想要的東西，找我陪你去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嗎？”
莫亦涵從不知所以的眼神變成驚訝和感動，突然在這一刻，讓她從心裏覺得，也許自己選擇留在帝城是個不錯的選擇。
“哥哥，這輩子能遇見你，真好。”莫亦涵釋然，靠在他肩頭咧開嘴笑了起來。
一晃，又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多月裏，莫晨辰依舊是如以往的忙碌，但是不管他再忙，他每天早上都會等她起來一起吃完早餐再出門，晚飯前也一定會趕回來陪她吃晚飯，甚至有些時候中午，隻要他能回來都會盡量的回來，加上莫青奕和倪歡，有一種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感覺。
漸漸地，莫亦涵也變得自在了，沒有剛開始那份尷尬，雖然兩個人並沒有說明要確定成什麽關係，但是莫亦涵看得出來，這段時間莫晨辰是真的打心眼兒裏開心的。
隻是她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楚司霖，距離上次打電話也差不多兩個月了，她沒有找過他，而他也真的沒有聯係過自己。還記得剛開始她偷偷跑來帝城後的第二天，楚司霖知道了，打電話很嚴厲的強行要求她回去，當時讓她最深刻的就是那句：丫頭，我過去接你，你回來，好嗎？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語氣裏對自己帶著份乞求的意味，當時她都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答應他回去了，好不容易拉回理智說了好半天好話才拒絕了；那天她打電話說決絕的話，楚司霖很憤怒，在那種憤怒的情況下，他也說過，說他過來接她回陌城。
不可否認，楚司霖其實對自己也很好，可是他的好卻僅僅限於朋友，又或者是哥哥對妹妹，反而是莫晨辰，她一直把他當哥哥，可是偏偏，他對她的寵愛遠遠超過哥哥對妹妹。
這段時間莫晨辰對她怎麽樣，她看懂了，也從心裏感受到了。他明明忙的恨不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排不出來，可是他卻每天都會按時按點的回來陪她吃飯，以前在陌城的時候，莫青陽也是這樣，那時候她覺得爸爸是妻管嚴，下班就要灰溜溜的回家，加班都得回家裏加班不敢留在公司，可是現在她才明白，真正喜歡你的男人，他會自覺為你拒絕外麵所有的誘惑。
“楚司霖，如果你能像哥哥一樣對我，而哥哥像你一樣隻是把我當妹妹疼愛，那樣多好？那樣，我們三個人就都圓滿了！”莫亦涵窩在被子裏，愣愣的自言自語道。
時間越來越緊迫，莫亦涵明顯的發現這幾天家裏的防守越來越嚴，人手增加的越來越多，她知道，肯定是莫晨辰和韓政擎到了真正決勝負的時候了。
她沒有多問什麽，隻是每天會早起，爭取讓莫晨辰早點兒吃完早餐出門，晚上吃完晚飯她就以複習功課為借口躲進了自己房間，讓他安心處理事情。
好多次，莫晨辰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終於，戰爭還是爆發了。
莫青奕他們這套房子位於郊外的一套小型別墅，不大但是勝在安靜，是這片小區最僻靜的一棟別墅。
這天夜裏，莫亦涵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咚’的一大聲驚醒，她驚悚的睜開眼睛朝門口看過去，燈瞬間照亮，莫晨辰一身黑衣黑褲，眉頭緊蹙，麵若寒霜的朝她走來，走道她麵前眸光揉了些，“快起來，有人闖進來了。”
莫亦涵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靈敏的翻身下床，拿起一套休閑衣服跑進浴室，不到一分鍾就出來了，一身黑色休閑運動套裝顯得機靈謹慎的樣子。
莫晨辰眸子裏劃過一抹豔麗很快平複，從背後掏出一把槍遞給她，“以防萬一。”
莫亦涵猶豫了幾秒，這才接過槍。
莫晨辰順勢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外走，走過走廊下樓，外麵已經一片喧囂，槍聲不斷的傳入她得耳朵，她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裏可是帝城，韓政擎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闖入民宅行凶，而且莫青奕還是政府重要官員！
在她還在細想的時候，她一側突然‘啊’的一聲倒下一個人，之間莫晨辰收回槍支拉著她繼續往前走，“這時候別思想開小差，保護好自己。”莫晨辰清淡擔憂的聲音淺淺傳來。
莫亦涵這才拉回理智，另一隻手將槍拿了出來，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他們走到後院，跟莫青奕和倪歡匯合，在眾人的保護下他們率先上車開了出去。
在他們的車剛開出別墅沒多久，就看見一條長長的警車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開去，緩緩停在了他們別墅門口。
車子用飛快的速度來到莫晨辰半山腰的宅子裏，裏麵沒有上次來的空蕩蕩，裏裏外外已經圍了很多人，莫亦涵和倪歡進去，莫晨辰給宅子裏人交代了些什麽，然後和莫青奕又匆忙離開了，這種時候莫亦涵也沒來得及問什麽。
這是她跟倪歡第一次這樣坐在沙發上對視卻一言不發，但是彼此眼裏的擔憂對方都看得見。
一直到早上十點多做，莫晨辰和莫青奕才回來，臉上泛著疲倦，還有些不甘和憤怒；而莫亦涵和倪歡也一夜沒睡，就那樣坐在沙發上等了他們一夜。
“怎麽樣了？”倪歡上前問道。
莫青奕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韓政擎跑了。”
“什，什麽？他怎麽跑掉的？”倪歡也是一愣，隨即很是憤怒的樣子。
“他沒有親自參與昨晚的刺殺行動，等警察趕到別墅將那些人都扣下才知道的。”
“怎麽可能，昨晚我們明明看見他來了別墅的！”倪歡想不通，昨晚他們明明在客廳看見了韓政擎本人的。
“他確實去了，但他估計是猜到了這是我們故意引他的局，所以在雙方混戰的時候他偷偷撤走了，警察去他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找到他的人，他應該是有所準備的，以防萬一戰敗，他早就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聞言，莫亦涵也覺得遺憾和不甘。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細節，但從這段時間莫晨辰他們忙碌中就能看得出來，他們肯定做了很大的努力和準備，結果卻還是讓韓政擎跑了。
她走過去挨著他，輕輕挽起他的手臂將小腦袋靠著他，“哥哥，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他，徹底打敗他的。”
“嗯。”莫晨辰隻是淡淡的應了聲。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都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倪歡說大家都累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就都休息一下，不能讓敵人還在逍遙法外的時候自己身體拖垮了，他們這才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莫亦涵也是真的累了也困了，從淩晨被驚醒，一直到中午都沒有閉過眼，還經曆了也一場驚魂動魄，這才放鬆下來，整個人都疲乏得不得了，所以被莫晨辰送回房間，洗漱一番適應了一下房間的環境，然後就窩在床上睡了。
莫晨辰回到房間也洗漱一番，站在窗邊呆了很久。現在已經初夏，看著豔陽高照的陽光，這一刻，他覺得很刺眼。
他輕輕地來到莫亦涵的房間，看著床上躺著的小人兒露出半顆腦袋，睡得很香甜，唯一不好的就是眉頭微微緊蹙，好像在做什麽不開心的夢。
抬手，輕輕捋了捋搭在她臉上的頭上，目光溫和柔軟一片，卻含著弄弄的隱忍。
莫亦涵估計是被頭發弄得有些癢，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把，嘴巴吧唧吧唧了幾聲，又沒動靜了。
莫晨辰輕輕淺笑，眼光看著她不秒鍾都舍不得離開，“妹妹，謝謝你，願意舍棄自己的所愛而陪著我。這段時間，將會是我這輩子最美最留念的時光，我會把它牢牢的留在心底，就像你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一樣。”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小心翼翼的一個細細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有了這段時間的記憶，我足夠了。”
這段時間莫亦涵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她真的第一次說到做到，沒有一次聯係過楚司霖，而且每天關心、擔心和囑咐最多的是自己，他每天陪她吃早餐晚飯，裝作她已經是自己深愛的妻子一樣，盡管無言但不會少了應有的陪伴，而她沒有拒絕，反而乖巧的早起陪自己吃早餐，晚飯前會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夠了，真的夠了。當年在失去父母之後，他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孤苦伶仃一個人的準備，最後卻被莫青奕他們帶走，不僅給了他一個家，還給了她這樣一個‘妹妹’，一直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真的已經足夠了。
本來他也想過自私一點，就這樣把她留在帝城，留在自己身邊，等楚司霖漸漸遠離她的生活和一切，她一定會從心裏接受自己的，可是這段過程卻會很漫長，而且痛苦，更甚至會讓她一輩子都留著遺憾。
所以，他該放她走了，對不對？
兩行清淚不知不覺的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落到他握著的她的手背上。
“妹妹，哥哥永遠都會在，就算你回了陌城，哥哥也永遠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著你，隻要你需要，我就會出現。”
莫亦涵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莫晨辰一直坐在自己床邊守著自己，緊緊握著她的雙手出賣了莫晨辰心中多麽多麽難以割舍的那份情。好像隻要他此刻一鬆手，她就會不見了。
一直到夕陽從窗口透過紗窗，穿過窗簾照射進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
莫亦涵一直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又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終於輕輕放開了手掌心中的那雙小手兒。
“但願，這輩子，你都不再需要我。可我又自私的希望，終有一天，你能重新心甘情願的回到我身邊。妹妹，你說，我還能等到你的回頭嗎？”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麵，原本悲傷的眸子中增添了一抹失落和孤寂，“我想我等不到的。”
從床邊站起來，想要離開的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讓他一步都挪不動，心裏有個小聲音在不斷的挽留自己，讓他自私一些，不要放她走。
就那麽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鬼斧神差似的，他條然的俯下身，對準粉嫩的小嘴唇吻下去.……就在隻相差幾分的時候，他卻又條的頓住，將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盡管隻是額頭，那吹彈可破的皮膚都讓他留戀不想離去。
起身，終於狠下心決絕的走了出去，走出莫亦涵房間的門，他急速的加快步伐進了自己房間，將門反鎖，就像背後有人在追趕自己一樣，而他，隻是在害怕因為自己後悔，害怕自己衝動的去留住她。
背靠著門板，高大的身軀瞬間頹廢的癱坐在了地上，染紅的眼眶裏泛起珍珠般的淚水，他悲戚的握拳狠狠的砸著地板，因為鋪著毛毯，聲音隻有小小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