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鎮驚魂
秦玨和秦珩兩兄弟繞城往北,一路上死屍越來越密集,被燒熔的盔甲包裹著、卷曲著。身處死人堆中兩人反倒不怎麽害怕,隻想趕快離開這裏,心中也越來越疑惑。
掠到一處小山丘上,兩人停了下來。附近已沒有什麽死人,算時間應該快到中午了。周圍一樣的沒有生機,可能大火把埋在土裏的種子都燒毀了,一片的荒涼淒慘。
籲了口氣,秦珩道:“什麽人放的火?比諸葛亮還厲害。一座城燒了不說,城周都燒成這幅模樣。”看著山丘上燒得隻剩下短短一截截的樹樁,秦玨道:“這應該是一場很著名的大火,比項羽燒阿房宮還著名。可是怎麽沒聽說過!”頓了頓又道:“這裏離大唐可能不止十萬八千裏!”
秦珩驚道:“那怎麽回家?”接著捧頭道:“娘可要擔心死了。”
秦玨歎了口氣,道:“得先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問清楚情況再說。希望娘不要太但心吧!倒是爹說不定正在發脾氣,認為你又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秦珩聞言一呆,苦澀的道:“有道理,等回去大少爺你可得護著我,和老爹解釋清楚。他一般不聽我解釋的。”
秦玨無力的道:“等回到家,說不定是什麽時候了。也許什麽氣都消了。”
秦珩猶自擔心道:“說不定火氣更大了。”頓了頓道:“剛才在死人堆裏跑得快了些,有些氣血翻騰。你怎麽樣?”
“我還好。”秦玨道:“就在這裏休息下再走。”
天空越來越陰暗,昨天還能見到的絲絲陽光被雲層遮得嚴嚴實實。遠處能看到山巒起伏,但也是光禿禿的,微風帶著寒意拂麵而來,秦玨打了個冷戰,緩緩睜開眼睛。見秦珩還未醒,站起身,肚子咕咕叫了兩下。這才想起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向四周看了看,除了風聲更無其它聲音。突然後悔起來,經過戰場時隨便什麽武器,還能用的撿一把用來防身或打獵也不錯。想了想,在秦珩麵前做了個箭頭記號,示意自己離開的方向。提氣往回掠去。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秦珩舒展一下四肢,舒服的呻吟一聲。感覺內傷不但好了很多,而且功力似乎又有長進。興奮的睜開眼來正要說話,突然感到不對勁。往旁邊看去,秦玨果然不在。張望了一下,發現地上的做的標記。心道:“大少爺瘋了嗎?”忙提氣朝箭頭所指方向急掠而去。
才跑出沒多遠,隻見遠處一個黑點往這邊跑來,正是秦玨。忙迎了上去。
隔著還有一段距離,秦珩叫道:“大少爺,你是不是瘋了?你喜歡死人嗎!又去幹什麽。”
“哈哈!誰喜歡死人了,給你看樣東西。”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一起。秦玨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遞給秦珩。秦珩接過一看,原來是把短劍。鞘身漆黑,上有細密的浮雕。都是些奇怪的圖案,有圈、有線連在一起頗有美感。拔出劍來,寒光逼人。劍身長尺許,由柄處逐漸收窄。血擋兩頭也向前呈尖刺狀。整把劍給人一種鋒銳無匹的感覺。隻是在劍柄處鑲嵌著一顆看去有些混濁的水晶。
秦珩評價道:“不錯,隻是長度……說是劍短了點,匕首吧!又長了點。還有,怎麽鑲了顆如此質地的水晶!”
秦玨道:“就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呢?”
秦珩又看了看,輕撫劍刃,道:“很鋒利,不會是削鐵如泥的寶刃吧!”
秦玨道:“來的路上,見到的那些……”
“哎呀!我怎麽忘了。”秦珩打斷秦玨道:“肯定是寶貝,一點沒燒壞,還鋥亮鋥亮的。看來這水晶也有古怪。”
秦玨道:“有什麽古怪不知道,就憑一點沒燒壞,肯定是好東西。路上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麽,有武器總是好些。”
秦珩把短劍遞給秦玨道:“你拿著,我應該用不到。還是繼續趕路吧!以我的實力自保應該沒問題。”
秦玨接過短劍點了點頭道:“走吧!”
天一直陰著,還好沒下雨。看不到太陽,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路上遇到兩個村莊,已經燒得勉強可辨,一樣的死寂。搜索了一番,一無所獲。
這時兩人已來到山中。在遠處看似乎沒有道路,到近處發現依稀有條道路往山裏延伸。幸運的是到山中逐漸有動物活動。兩人打了一隻也不知道什麽名字小動物。
“是穿山甲嗎?”
“不像,穿山甲頭是尖的,管他那麽多。醫好肚子再說。”
在一處山坳裏,兩人費了很大的勁,把火生起。用短劍刨了兩個小樹樁放在火上,把那不知名的動物架在火上烤著。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秦珩躺在地上咕噥道:“原來生個火這麽困難的。”
秦玨道:“沒打火石能生起來就不錯了,看來古人的方法還是管用。”又看著火堆道:“短劍的主人看到我們用來刨樹樁,肯定氣死了。”
秦珩哈哈笑道:“不是氣死了,是早就死了。應該是氣活轉過來。”
秦玨也哈哈大笑道:“對,得氣得從棺材裏爬起來。”看著插在一旁地上的劍兩兄弟笑得喘不過氣來。
笑了一會兒後秦玨道:“不如再去刨幾個樹樁,把火生大些,今晚就在這裏過夜了。”正要起身,秦珩已一躍而起,道:“我來,想起這慌山野地的我就怕怕。得把火生大些。”說完從秦玨手中接過短劍,就在附近刨了起來。
這不知名的動物肉質嫩滑,烤起來就已焦香四溢,引人垂涎。吃過後更是讚不絕口。秦珩大歎:“可惜可惜,要再有點鹽和香料那就完美了。”
黑夜降臨,兩人都靜靜打坐休息,保持著警惕。秦玨內力進展緩慢,一直都很勤奮。秦珩對武功修為也很用心,隻是有心等秦玨,近兩年的修煉顯得很隨意。但進步總比秦玨快。沒事時兩兄弟經常切磋,也和家裏護院切磋。秦珩知道秦玨的內功和自己相差不是一點半點。現在總有一種危機感,秦珩很自然的想提升實力,以應付未知的前途。
第二天早上秦玨從冷風中醒來,打了個噴嚏。秦珩也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感覺精滿神足。看了看四周道:“很久沒好好打坐煉功了,感覺現在老虎都能打死兩頭。”秦玨心中感動,知道秦珩是為了等自己,也不多說什麽,道:“走吧!看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嗯!今天我帶著你跑吧!雖然感覺不怎麽怕了老在這種鬼地方轉悠還是不爽。”說完兩兄弟牽起手,在秦珩的帶領下,提氣往北掠去。
一天走走停停,累了就打坐恢複。感覺已是下午時分,本來打算打一隻昨天打到的動物做晚餐,卻一直沒見到,隻打了隻不知名的動物帶著。
天色越來越陰暗,風也變得急了起來,看樣子真是要下雨了。
秦珩道:“要下雨了,怎麽辦?”
秦玨道:“再走走看,能不能遇到能躲雨的地方,實在不行就返回路上遇到的一處山崖避雨。”
秦珩實在不想往回走,道:“就往前走吧,遇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停。”
秦玨點頭同意,兩兄弟繼續趕路。
天色向晚,秦珩有些焦急起來,風更大了。拐過一處山路,一座小鎮出現在前方不遠處。還沒來得及歡呼,雨點打了下來。秦珩牽著秦玨的手提氣急掠。
在一處看上去還算可遮雨的房屋,兩兄弟掠了進去。這裏房屋多以石頭堆砌建成,雖然損壞依然很嚴重,但好歹有個避雨的地方。
雨勢漸急。兩兄弟在房屋裏搜索了一下,並未發現有死人,略微安心了一點。
秦玨道:“有沒有發現,這個小鎮沒之前遇到的那些村鎮毀壞得嚴重。”
秦珩點點頭,道:“我們來的地方燒得最嚴重,那裏應該是起火的中心。”然後搖搖頭,道:“我們已經趕了兩天路,還沒走出火場……”
兩兄弟實在想不出這火是怎麽燒的,很是無語。外麵雨越來越大,天還沒全黑。
兩兄弟又在附近房裏搜索了一番,在另一間屋裏發現了一個地窖,好在沒有被雨水浸到。
“下去看看。”秦玨提議道。
秦珩深吸一口氣,來到秦玨身後探出腦袋看著黑乎乎的地窖口,道:“大少爺,還是你帶路吧!”
受秦珩影響秦玨也緊張起來。感覺著從秦珩手上傳來的一股真氣,兩兄弟配合慣了秦玨功聚雙目,視線明朗了許多,帶頭往地窖走去。
“啊!”
“啊!……”
秦玨道:“你叫什麽?”
秦珩指著一處牆角,道:“你看。”
原來牆角有三具屍體,顯然是起火時躲到地窖來被活活悶死的。沒怎麽腐爛,倒像是被風幹了一般。
秦玨深吸口氣,道:“沒事,這兩天遇了那麽多死人還怕什麽。你看,有木桶,還有些木箱子,那掛著的像不像是臘肉?”
秦珩的目光立時被吸引了過去,道:“至少有柴火了。”
兩人在地窖裏一番尋找。
秦珩道:“這下有口福了,還有葡萄酒。唉,要不要把這幾具屍體弄出去,就在這裏烤肉喝酒。”
秦玨雖不怎麽怕了,可要去移動屍體還是有點難接受。搖了搖頭,道:“不管他就是了,要不你弄?”
秦珩立時搖頭如撥浪鼓:“你都不敢,我還是算了吧。”
由於風雨較大,門窗都被燒毀。地麵沒多少幹爽的地方,兩人就在地窖裏弄出塊空地生火烤肉喝酒,不亦樂乎。
吃飽喝足,風雨漸歇,天早黑盡。要在地窖裏和幾具幹屍一起過夜,兩人總覺得怪怪的。
弄息地窖裏的火,留了火種。兩人找了處偏僻的房間,地上沒被打濕多少。在牆角裏生起火開始打坐休息。
半夜時分,秦珩聽到一點響動清醒過來。火堆的灰燼散著微微的紅光。站起身來,從敞開的門洞後探出頭去,隻見一個人影從地窖所在房屋一瘸一拐,一歪一扭的走了出來。秦珩以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提聚功力再次看去。正是地窖中三具幹屍中的一具。
秦珩一臉驚恐張大了嘴差點呼出聲來,迅速縮回身子摸到秦玨身邊。壓抑著狂跳的心髒,輕輕拍了拍秦玨。
秦玨睜開眼,看到一臉驚懼秦珩正要詢問,秦珩已一手捂住秦玨的嘴,打了個禁聲的手勢,道:“小聲點。”放開捂著秦玨的手,向後看了看,道:“死人活過來了。”
秦玨瞪大眼睛,道:“什麽?”
“地窖裏的幹屍複活了!”
“你沒看錯吧!”
“不信你看。”
兩人摸到門口,探頭向外望去。
秦玨道:“什麽都沒有啊!”
秦珩使勁眨了幾下眼,努力看去,道:“已經走出去了吧?”
秦玨根本什麽也沒看到,倒很好奇。道:“走,去看看。”
人總會對一些超出理解範疇的事十分好奇。雖然不大信,但看秦珩七情上麵的表情相信秦珩不是在開玩笑,帶頭往街麵的房屋摸去。到臨街的一個窗前蹲下,探頭往外望去。隻見幾個身影晃晃悠悠朝鎮中心走去。
兩人縮回腦袋。秦玨吐出一口涼氣,看著秦珩眨了眨眼,輕聲道:“真的!”
秦珩拚命點了幾下頭,道:“真的,你眼沒花。”
秦玨突然感到周圍的氣溫降了幾度。身子緊了緊,鎮定下心神,道:“再看看。”
秦玨又再探出頭去。除了幹屍,還有兩具隻剩森森白骨的骷髏也在移動。靠近鎮中心的地方數量最多。離他們最近的隻有二十來步。秦珩下意識的抱緊秦玨,從身後探頭外望,道:“怎麽辦?”
“好像沒什麽意識。”秦玨道:“等走遠點我們就跑,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秦珩正想點頭,身後又有聲音傳來。兩人赫然後望,正有一具幹屍從後麵走來。
兩人哪裏還忍得住,齊齊一聲怪叫,翻窗往鎮外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