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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結局 來生再會

  順著地毯一路往下,木雕桌上,擺放著兩隻紅酒杯,正中央則是一個12寸的圓形大蛋糕。


  她腳步有點顫,背脊也跟著是僵硬的,一點點朝屋子中央的挪近。蛋糕的芬甜香味衝入鼻尖,令人味蕾大開。


  而坐在鑲金邊的紅色桌布對麵,男人一身尊雅優貴的黑色燕尾服,白衣襯底,精致幹淨得好像畫中走下的身影。


  他正輕揮手中高腳杯,衝女孩溫暖地笑,“清舞,過來。”


  清舞便中了他的蠱似的,步子慢慢朝他邁去,在他身側拉開的椅子坐下。


  絲綢坐墊包裹著她,她腦袋一沉,被男人戴上一隻生日帽,微笑聲淺淺,“生日快樂。”


  清舞的小臉被燭光照耀得明暗忽變,紅撲撲的溫度,將眼眶一點點染熱。


  “謝謝。”她真誠地對男人咧開粉唇時,笑得竟比這閃爍稀疏的光芒還美。


  顧宸深伸著矜貴的手,將蛋糕往她的方向拉近了些,“吹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一看他,嘟起紅潤唇角,輕輕“呼”一聲,將光芒迅速湮滅。


  許久,屋子裏沒有開燈,隻縈繞著火焰泯滅的煙味。


  清舞有點滯,黑暗裏隻能看到男人低沉深黑的瞳孔,他似自盯著自己,卻又似在看著別處,總讓人看不明那表情是何含義。


  “顧先生?”她細細地喊著他,“為什麽不開燈?”


  “噓。”顧宸深卻一下捂住她的嘴,從後麵將她攏入懷中,寬闊溫厚的胸膛輕抵著她的後背。


  她在他懷裏嚇得一抖,頭上的生日帽也掉了。


  一片看似和諧的靜謐之中,門口隱約傳來窸窣的掀動窗簾聲,若非是仔細聆聽,根本察覺不到。


  清舞恍惚愣住,連忙抬眼看向他。彼此的距離如此近,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起,便看見她唇瓣微微動著,“是誰?”


  “壞人。”他笑得淡然,手掌輕撫她的額頭,“不怕,有我在。”


  女孩在懷裏微微顫栗了下,抿緊唇瓣,真的,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總會覺得外麵即便有再大的危險,也不會傷及她。


  外麵的人似乎隻是來探查情況,很快便離開了。清舞感覺到男人緊繃的肌膚微微鬆弛些許,原來,他雖笑吟吟讓她不用擔心,其實自己也是緊張的。


  男人揮手,吳媽便開了燈,屋子裏重新亮起的光芒,讓清舞有些不適應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男人溫柔摸了摸她的發,“切蛋糕吧。”


  語氣平靜得,就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清舞怔了怔,接過他遞來的蛋糕叉,小心翼翼地叉了一塊,主動遞到吳媽碗裏。


  吳媽愣了下,旋即感動笑了,“我們清舞真是懂事,不過今天你是壽星,這蛋糕還是給你吃。”


  “沒關係的,吳媽。”清舞微癟著小嘴,給自己挑了塊,舔舔唇瓣,偷看向旁邊的男人。他黑眸幽光冥冥,清舞看得出,那眼裏深蘊著一絲期待。


  他總這樣看著她,或深情或熱切,好像恨不得張了嘴就能將她吞入腹中一般。


  清舞被那樣的眼神看的不自在,把剩餘的蛋糕推到他麵前,“剩下的你自己挑吧。”


  罷了,自己悶頭毫無顧忌地舔著蛋糕沫子,一不注意,弄得滿小嘴都是奶油。


  男人看著,歎著,一邊抽紙巾給她擦拭一邊兀自地想,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此刻模樣有多迷人。


  晚飯是顧宸深端上來的,看他戴上圍裙,在廚房裏又翻炒了兩下熱菜,清舞才恍然明白,有點好奇又驚喜地問,“今天的飯菜是你做的?”


  “嗯。”男人淡淡頷首,輕睨她一眼,眸尾染著笑意,“嚐嚐我的手藝。”


  清舞一下噎住,愣愣地站在原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顧宸深對她的好,超出想象,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今天過生日,往年都是爸爸買了蛋糕提醒她的,可今年,爸爸不在身邊,卻依然有人記得。


  她紅著臉,垂頭凝神不語,半晌後才開口,“你……明天就要出遠門嗎?”


  男人身形一頓,直到菜炒得有點糊了,才想起關火,轉過身時,仍是平靜相迎,“為什麽這麽說?”


  “就覺得很不真實,為什麽你會突然做菜、突然給我準備生日晚宴,給買這麽漂亮的蛋糕。”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睫毛隨著呼吸起伏顫抖得厲害。


  可那細碎纖細柔的聲音,撓得人心裏又癢又舒服。顧宸深將飯菜端上桌,深歎一聲,伸手將她攏進胸口,輕摁著她的後腦。


  這個他習慣於拚盡全力保護的女孩,突然有一天變得如此敏銳,他多少會覺得不習慣。


  但這樣也好,至少若有人想加害她,她不至於直到刀架脖子上才有所察覺。


  “是我平時待你不好,讓你感激成這個樣了?”顧宸深微淡笑了笑,眼底頗有玩笑之意。


  清舞的小臉埋得更低,“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吃罷飯,將剩下的蛋糕放入冰箱後,清舞便上樓洗漱。


  吳媽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麵露焦色地看向顧宸深,“顧先生,外麵的人好像沒走……”


  “我知道。”男人壓低嗓音,一根長指輕摁在唇瓣上,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即,動作緩慢走到門前,故意將腳步放的沉重。


  那縮在門口偷聽的男人,以為顧宸深要出門,便下意識挪動到床邊,雖然是極小的聲音,卻也被他聽得真切。


  他猛地拉開窗紙,伸手一把逮住那人的脖子,快準狠的速度無人能及。


  甚至在那男人還沒完全意識到,就已經被顧宸深攥住。


  “顧……”他氣若懸浮地喊著他的名字,隨著顧宸深手中力道更深,他嗓音慢慢消失了過去。


  顧宸深淡淡勾唇,麵上是處變不驚的微笑,“飛哥也未免太不信任我,日夜派人守在我門前。”


  “……”那人噴出一口長氣,臉已被掐得青紫,呼吸不過來,眼底寫滿了求生欲望,“顧先生……放過我……”


  吳媽皺著眉,在後麵輕輕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顧先生,清舞現在還懷著孩子呢,咱還是……”


  她意思是不要殺生,給孩子積點福德。雖然下周就要做流產了,但指不定情況會變。


  提到孩子,顧宸深眉頭鬆動了些,跟著力氣也削弱幾分,但很快重新染上狠戾,不帶殺意,用力將手裏男人的脖子甩到一側。


  看他狠狠撞在樹幹上,唇角有血溢出也不管不顧,隻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回去告訴你上頭的人,再有下次,我顧宸深便與他再無關係。”房門關上,唯獨留下男人清幽的聲音綿綿回蕩。


  他折身往樓上走,自此也沒再說一句話。吳媽看得出他是真的發怒,畢竟輕嫵小姐還被那人綁著,顧先生今天卻一改謙和的態度,隻是因為清舞的生日會被搞砸了。


  盧家的這二位千金,在顧先生心裏孰輕孰重,其實已經見分曉了。


  顧宸深腳步平靜地上樓,輕輕敲了敲女孩的房門。


  “噢,請進。”她聲音細細地應了聲,伴隨著還有吹風機的聲音。


  顧宸深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細細吊帶裙,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她頭發柔軟濃密,被吹風機吹得差不多幹了,輕輕飄出逸然的弧度。


  男人淺淺笑,從後麵過去,伸手抓住她手裏的吹風機。


  無視女孩驚訝的表情,淡淡開口,“我來。”


  清舞也沒拒絕,安靜坐著,白淨的胳膊有點拘謹地搭在膝蓋上,不安搓著手心。


  顧宸深瞄了眼她麵前放著的作業本,上麵筆記密密麻麻,但很明顯不是她的字,反而更像個男生的。


  他收斂目光,淡淡地問,“你們班長給你的筆記?”


  “啊,嗯。”清舞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轉變話題。


  “他對你挺好。”顧宸深淡淡攏起她的一束長發,手指溫柔穿插過發絲之間,在她頭皮上暈漾起一片舒適麻木感。


  “以後準備和他考一所大學?”


  “他成績比我好,目標應該是北大清華吧。”


  她一邊回應,一邊心覺好奇怪,今天,他好像一直在問路麓的事情。


  顧宸深平靜地開口,“那你就加油,奮力趕上他。”那語氣說得,就好像真的期盼她跟路麓考上同一所大學似的。


  可……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止步於唇齒之間。


  “所以,難得遇到那麽好的男孩,要知道珍惜,懂麽?”他嗓音淡得虛無縹緲,甚至就像不存在一樣,可清舞還是真切的聽到了。


  她努了努嘴,莫名就很討厭他這說話的態度。


  不管路麓如何對她,她根本對路麓沒有任何想法,他今晚這又是怎麽了,有種故意把她往路麓身邊塞的感覺。


  “我不喜歡路麓那樣的。”女孩聲音裏顯而易見的賭氣。


  “那喜歡什麽樣的?”他很有耐心地問。


  “……”


  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了。


  “你讓我好好複習吧,明天就考語文了。”不知道是不是特殊期脾氣特別大,她甩了甩頭發,不讓他再弄了。


  “嗯。”他也不惱,收了電線,將東西挪入衛生間。


  被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一攪,清舞剩下的也看不進去了,合上書,舒適地往床上躺下,留了盞台燈。


  她閉上眼睛,有點疲倦了,“顧先生,麻煩幫我關下廁所燈。”


  “嗯。”男人關了燈,卻站在屋子裏沒走。


  寂靜的風吹進來,空蕩蕩的,清舞突然感覺身邊的位置往下沉了沉。


  本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小臉被掰了過去,攏進一個急而溫暖的擁抱裏。


  她沒掙脫,也沒生氣,反而是舒適地往裏蜷縮了幾分。這個讓她頗有安全感的地方,枕著好溫暖。


  睡得正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到炙熱的唇瓣貼在自己臉上,溫柔地吻過她臉頰上一寸寸的皮膚,就像在嗬護一件珍寶那樣小心翼翼。


  清舞微微一愣,有點警惕地睜開清瞳,直直盯進男人的眼底。


  他的眼神,說不上是怎樣的感覺,那樣深邃地望著她,眼底沒有情欲,有的隻是淡淡的哀傷感。


  “顧先生?”她卻沒來得及品味那憂傷從何而來,隻是略顯驚慌地推開他的肩膀。


  “別動。”


  顧宸深低聲道,輕輕吹動她額上的絨發,繾綣的嗓音像在喟歎,留戀,“讓我再抱一會。”


  “……”她後背一僵,莫名就沒動,任他摟著。


  半晌,她笑了笑,嘴唇若有若無地劃過男人的下顎,“顧先生,你這是怎麽了?”


  今晚的他真的很奇怪,給了她一場最難忘的生日會,說那些奇怪的話,讓她跟路麓上同一所大學,現在又這樣緊地抱著她……


  就好像以後都見不到了似的。


  怎麽會呢,她又不會走。


  “怎樣才能把孩子生下來?”他沒回答,卻是換了個話題。


  清舞怔瞬,然後低低開口,“怎樣啊……我隻是覺得,我不應該為一個不是我丈夫的男人懷孕。”


  他笑了,“所以隻要我們結婚,你就能不打?”


  “我……”


  她可沒有這個意思……


  他笑著止住她的話,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知道了。”


  這一晚,二人繾綣著度過,竟也睡得極香,隻是第二天早晨她醒來,他便不在家了。


  吳媽給她備了早飯,笑眯眯地,“今天考試加油啊。”


  “謝謝吳媽。”她點著頭,眼神卻還在搜尋著男人的身影。


  吳媽懂她在找什麽,低淺地開口,“顧先生出差了。”


  “出差了?”她咬著麵包一愣,昨天怎麽沒聽他提起,“去哪裏出差了?”


  “跨洋吧,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的。”吳媽淡淡地啟唇,又給她盛了碗湯,“下周二,那醫生會來給你做手術的,放心。”


  “哦……”


  十天半個月……清舞小口喝著湯,難怪昨晚他留在自己房間,原來是要長時間離開家啊。


  她慢慢地想著,那樣也好,給她一個人調整心情的時間。


  今天的考試很順利,一直到最後一天也是。


  可是顧先生那,卻遲遲得不到消息。


  全體考生撕了書,拋了畢業帽,都有家長陪伴著,清舞卻孤零零站在操場中央,隻能自己用手機拍了照片,發到顧先生的微信裏。


  她盯著屏幕裏綠色的對話框,往上滑動,都是自己發出去的,顧先生他一條都沒有回。


  清舞輕輕歎了口氣,頓覺有點無力,晃蕩著雙腿。


  到了填誌願的時候,她腦海裏忽然想起顧宸深說的話,要她跟路麓上一所大學。


  “什麽嘛,自己不出現,還把我塞給別的人,什麽破人。”她低罵一句,愣是填了個自己成績到達不了的學校。


  五天轉瞬而過,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家裏突然來了警察。


  房子被包抄了,吳媽被逮捕,連帶著清舞也被押住。


  “你們是誰?!”清舞警惕地對著他大吼。


  然而,很快便怔住,這位叔叔,是爸爸之前的同事,他們認識。警察也認出了清舞,隨即明白了什麽,揮手,“這是盧局長的女兒,放人。”


  說著,陌生的手掌輕拍了拍清舞的腦袋,“放心,已經沒事了,我等下就送你去你爸爸那。”


  “什麽?等等……那這裏……”清舞被帶走之際,回頭看了眼這個她住過的地方,已經被警員貼上了封條。


  “你還不知道嗎?”隊長一邊牽著她,一邊淡淡地道,“顧宸深死了。”


  “你說什麽?”


  一刹那間,所有的情緒就如繃斷的弦一般,無力修複,無法挽回。


  ——


  瑾城入秋了。


  轉眼間,清舞已經是大四的學生。


  遙想四年前,她在學校故意亂填的誌願,竟然因為她成績優異、軍人子女加分而破格錄取。


  四年時間過得極快,轉眼到了畢業典禮,她卻沒去。


  她也沒回爸爸家,自己在外麵打零工掙了點錢,加上吳媽臨被抓走前,給她塞的一張卡,說是顧先生留下的全部積蓄,都是留給她的。


  她找了間房子租下來,卻並不覺得寂寞,因為……


  “媽咪,今天學校又有女生給我送花哦。”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家夥,標致的五官,像極了那人的眉眼。


  清舞瞧了眼,笑得溫婉,將那花接過來,插在花瓶裏。


  那一束鮮豔的紅玫瑰開得妖冶。


  “一、二、三,這已經是第7朵了,寶貝你的魅力還真不小。”清舞在廚房,抽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那我跟爸比比呢?”小家夥仰著腦袋,像個嗷嗷待哺的小雀,水靈靈的大眼睛那樣盯著她。


  “嗯,”清舞眼神黯了黯,卻又很快舒展開笑,“肯定比你爸爸小時候要受歡迎得多。”


  他便被愉悅到了,咧著嘴露出一排潔白牙齒,叉小腰,指著牆壁上照片裏,那個不苟言笑,五官冷峻的男人吆喝,“爸比,這次你輸了哦。”


  “好了,快點穿好鞋子,咱們要去看爸爸了。”清舞從細細的腰肢上解下圍裙,丟到一邊,將小家夥拖到玄關坐好。


  “媽媽,”顧思辰一字一頓,很認真地喊著她,“老師說,對死亡的家屬一年就祭拜一次就夠了,可是媽媽幾乎每個月都去一次。”


  清舞沒說話,也沒抬頭,似在認真地給他係鞋帶,“因為媽媽今天畢業了啊。”


  “媽媽,你上次班裏得了第一也是這麽說的。”


  “哦,對了還有媽媽上次創辦了讀書興趣社,也去看了爸爸。”顧思辰歪著小臉仔細回憶著,學著大人的模樣歎了口氣,“媽媽,你這樣會不會太勤了點呀?”


  “不許學大人說話。”清舞笑著點點孩子的額頭,拿了包,隨手將頭發紮起。


  她今天穿的是那件豆綠色的連衣裙,從前,他說過他愛看她穿這件。


  鏡子裏的少女,在生過孩子後身材依舊纖細,卻也豐腴了不少,撩動發絲間,頗有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韻。


  她長大了,越來越美,可他卻永遠也看不到。


  清舞恍惚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似能看到男人站在身邊,輕攬住她的肩膀,俯身寵溺低笑,很美。


  可再一回神,卻是空空無物。


  這世界上,早已不存在顧宸深這個名字。


  四年前,顧宸深假借合作之名和飛哥在海上赴約,兩人卻在決戰時,雙雙掉入海裏。


  飛哥的屍體被撈了出來,顧宸深的卻一直不見蹤影。


  但在那樣湍急的河流裏,警方認為已不可能生還。


  她隻要閉上眼,就是那天隊長在她耳邊說著的話。


  “媽媽,你拳頭攥得好緊,這樣不疼嗎?”孩子幼嫩的小手輕輕扒拉著她蜷起的手指。


  她這才回過神,對孩子輕笑,“走吧。”


  四年前,他騙了她,騙她說去什麽跨洋開會,騙她說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


  他那晚低沉地說,讓她去找路麓,那樣深深抱著她吻著她不肯鬆開。


  那時的他,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會死,故意沒有告訴她。


  這男人總是如此,他總是如此。


  清舞大一的課基本沒去,渾渾噩噩在家裏度過每一天。直到失去,她才發覺,自己對他的依賴已經那樣深了。


  她最後選擇留下孩子,雖然爸爸不同意,但好在路麓幫了她,最後順利把這小家夥生下來,住在了這裏。


  一切,都很快恢複正軌。顧宸深勢力突然轟塌,他的殘黨給他在郊外建了塊墓地,她偷偷跟了次就記住了路線,便經常過去,會帶著兒子,因為知道他喜歡孩子。


  如果知道她沒打掉寶寶,還生了個健康白胖的孩子,他一定會高興。


  她會經常去,隔壁結婚了、學校舉辦活動了、文藝演出了……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可以當做去看他的理由,會和他一遍遍地說。


  每次結束,她都撫摸著他的墳墓,說我很想你,你要記得托夢給我。


  可這忘恩負義的男人,一次都沒有。


  “今天我畢業了,顧先生。”她微微跪在他墳前,還是保留著對他最一開始的稱呼,“你看,思辰都長這麽大了。”


  “爸爸。”顧思辰嫩嫩地喊了他一聲,雖然有點不情願和不服氣,“我這周收到7朵玫瑰花,媽媽說比爸爸小時候要受歡迎得多哦。”


  清舞笑了笑,“是啊,我猜是這樣呢。”


  頓了頓,又撫摸上那冰涼的墓碑,像在摸著男人的臉頰,“畢竟你總是對人冷冰冰的,誰敢靠近你。”


  “我畢業了,今年23了。”她微微笑著,摸上墓碑鐫刻的“顧宸深”三個清晰的字。


  眼眶還是不爭氣地紅了,“我現在長得還算漂亮吧,不比以前像個沒長開的小女孩。所以,你多來夢裏,也讓我看看你。


  隻讓你看我,太不公平了。”


  “嗯,還有,今天過後,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了。”


  要找工作了,要在職場上競爭,要過所有畢業生都過的生活。


  也要努力,將他忘記了。


  她起身,拉住孩子的手心,下了決心一樣往後倒退。


  “媽媽,不再跟爸爸說話了嗎?媽媽你每次都會說很多的……”顧思辰有點擔心地扯著她的掌心。


  “說得太多啦,已經夠了。你爸爸他生前,也不愛跟人說太多話呢。”


  她笑著,偷偷揩了眼淚。


  回過頭,對男人的墓碑輕輕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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