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顧舞 沉淪
手機傳訊過去沒多久,背後的臥室門便打開了。
清舞呼吸一窒,連忙下意識將手機屏幕關上,丟在枕頭下麵裝睡。
房門重重關上,沉重又蠻橫的力道,不是吳媽。
清舞將身子往被子縮了點,屋子裏及其沉重的低氣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男人一聲冷笑淬滿漠然,伸手直接粗蠻扯開她的被子,沉厚的身子毫不客氣壓上來。
清舞便隻覺得忽然周身一涼,然後男人沉重又溫熱的身軀覆蓋上來。
她忍不住驚恐地睜眼去看。
猝不及防間,注視進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裏。
“顧先生!”
她嚇到身子猛顫,幾乎第一時間去推他的胸口,又沉又硬,像塊石頭壓在她身上,幾乎喘不過氣。
揚起頭,撲麵襲來便是一股酒味,噴在她粉色的臉頰上。
“顧先生,你……醉了?”
她被嗆得滿鼻子都是味道,濃得睜不開眼,盡力偏過頭去躲,下顎卻被男人狠狠掐住,用力轉過來。
視線緊緊相貼,他們彼此的距離仿佛隻剩下幾毫米。
望著男人深邃而侵略性的眼眸,清舞那是第一次認識到男人的可怖。
那是怎樣的眼神?
仿佛完全剝奪了平日裏溫謙沉靜的麵孔,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獸,蟄伏在黑夜裏,等著將她生吞活剝的機會。
男人濕薄氣息覆蓋下來時,清舞還沒做好任何準備,一頭偏過去,男人正好吻到她白嫩的脖頸。
溫軟的味道沁入鼻尖時,無端勾引起心裏一團燥火。
被突然吻上的那股陌生灼熱的酥麻感,將女孩攪得神魂顛倒。
她受到驚嚇般,慘叫,“放開我!”
男人胸口有欲泄不出去,健碩手臂撐在女孩身體兩側,皮膚上側蓬起一片青筋。
就像一頭餓急了的獸,血紅的眼睛死死將她盯住。
他手掌溫潤,帶著滾燙的溫度,撫摸上女孩的發梢,低喃,“輕嫵……”
微醉朦朧的眼底飽含深情,快要將她的骨頭揉碎。
清舞承受不住,她想不到自己的名字輾轉在他嘴裏,怎麽就變得那麽性感好聽。
“顧先生,你清醒一點……”
她才嗚咽一般,唇瓣就被男人狠而狂熱地堵住。
清舞曾經幻想過很多次初吻的場景,那一定是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在學校旁的銀杏樹下,她和她鍾意的男孩,捧一本書,遮住慢慢靠近的兩張臉……
從沒想過,她會在這裏,被這男人狠狠侵略!
“顧……唔……”她快哭出來,雙腳用力撲騰著,男人胸口的薪火,卻被她的青澀燃燒得更為劇烈。
薄唇流連往下,吻過那片嫩得能掐出水的皮膚。
清舞嗓子嘶啞到再也無力,卻在他撩撥時下意識仰起脖頸,難耐發出嬌細的氣息。
下一秒,她又覺得羞恥不已,死死攥住男人的肩胛骨。
“輕嫵。”男人一遍遍喚著那個名字,她以為是自己,心潮漣漪一遍比一遍深刻。
“顧先生,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她發絲淩亂,小臉潮紅,清澈的眸底沾染著被他撩撥起的青澀欲望,和一絲抗拒,模樣可口到不行。
男人動情,低頭吻住她細膩的小臉,沙啞著喘息,
“喊我,像以前那樣,喊我阿深。”
那一刹那,就像當頭來了盆冷水,澆滅一切。
清舞黑眸睜得渾圓,有些發愕地看向男人。
胸口有什麽被絞住了,輕輕碰一下會疼。
原來這雙英俊又深情的眼睛,透過她,在看著另一個女人……
是誰?是今天她看到的,與他交歡的那個美麗女人嗎?
還是另有其人?
她身體裏那股怪異的熱潮停住了,變得異常冷靜,嗓音也不抖了,“顧先生,我是清舞。”
男人微眯著眸,長指滑過她的臉頰,“我知道,輕嫵、我的。”
“鬼才是你的。”
清舞心裏微動,卻想起他剛才那番話,胸口氣著,用力踢了下男人的小腹,“你走!走開!找那個喊你阿深的女人去!”
他聽到那句“阿深”,模糊的潛意識裏,有什麽被喚醒了。
他摸著女孩的長發,危險的氣息慢慢點燃,“輕嫵,再喊一次。”
“……”
“聽話。”
“阿……阿深……”
下一秒,“嘭”地一聲,身子再次被男人狠狠掀倒在床上,鋪天蓋地炙熱的吻,如潮水般湧遍全世界。
——
陰暗的地牢裏,雜草裏偶然有窸窣聲音略過。
輕嫵一直害怕這些,老鼠、蟲蠅什麽的,哪怕被顧宸深禁錮在這幾年天天與這些東西為鄰,她還是忍不住心生寒顫。
但今夜卻不同了,她心裏總莫名覺得不安,就連那些她平時最怕的生物也不恐懼了。
剛才顧宸深來了,像往常一樣拿了酒和她喝,一不小心醉了,酒瓶子也被他砸碎了。
而且……
輕嫵淡淡看著前方微敞開的牆壁。
他醉得太厲害,連地牢的機關都忘記關。
“叮”一聲清脆的響,她收起袖子裏的金屬絲,手銬應聲而落,這些鐵錚錚的玩意是綁不住她的。
跟在顧宸深身邊久了,什麽都學會了一點。
盧輕嫵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借油燈昏暗的光芒,緩緩往樓梯走去,向往著那片渴望太久的光明……
她走進他的書房,一切熟悉如故,跟她從前見過的模樣沒什麽改變。
女人拖著沉重的腳步,一身白裙,墨色長發,停駐在紅木桌子旁,手指緩然流連過上麵擺放著的照片。
那是十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他陪她去水族館拍的合影,22歲的男孩女孩,快樂得如此單純,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其實那是盧肅交給她的一場任務,調虎離山,趁顧宸深沉迷和她的約會,端掉了他的一個重要窩點。
她其實從沒把那些任務當成是任務,因為深愛著他,所以甘然享受,所以到最後,才選擇了他,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隻是沒想到,時隔如此之久,顧宸深還把這張照片留在書房裏,他最重要的地方。
“阿深……”
輕嫵心中浮起一陣漣漪蕩漾,用力緊緊將那相框抱在胸膛裏,心中充實著久違的甜蜜感。
她就知道,阿深的心裏其實一直有她……
追憶了很久,她突然聽見門外隱約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女孩低呼求饒、與男人喘息交加的聲音。
那聲音是什麽,她並不陌生。
心一下子涼沉到了穀底,她手握著相框,一下衝出門外,朝著那越來越明晰的聲音而去。
然後,隔著門的縫隙,她就看到了那樣一幕,手裏相框應聲落地,碎成一大片。
——
隔日,清舞再醒來時,腦袋輕輕枕在男人的一處手臂上,被他以一個親昵的姿勢抱著。
寸草不掛,再加上地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她就算再愚鈍也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兩腿間還在不斷地發著抖。
她吸著鼻子,從床上摸著下來,看鏡子裏的光裸身體上,陌生而瘋狂地痕跡,眼前一下子模糊透徹到底。
她從地上胡亂地抓起衣服,裹在自己身上,往外跑去,哭聲越來越大。
聽到動靜的吳媽連忙跑出來,還在為二人做著早飯,卻見清舞蹲在玄關處,滿臉漲紅著穿鞋,臉上還掛滿了淚痕。
“哎呦,這怎麽了這是?顧先生又欺負你了?”
吳媽心疼掰過丫頭的哭到顫抖的小臉,這下才發現,她脖上那深深淺淺的痕跡。
吳媽不傻,一下就什麽明白了。
整個人懵在原地,愣愣盯著她不斷慟哭的臉。
“顧先生他……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對你。”
吳媽低聲喃喃,不斷地搖著頭,眼中除了驚愕便是心疼。
在她心裏顧先生一直都是把清舞當自己孩子一樣寵的,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們的年齡差、他們經曆的差別,清舞甚至還在念書,先生他怎麽能……
“小舞,可你身上什麽也沒有,準備去哪啊?”吳媽歎了口氣,抓住她顫抖不停的手,忙問。
清舞咬著柔軟的下唇,臉色根本無法平靜,
“去哪裏都好,我不想看到他。”
這種屈辱感,像爬蛇一樣纏繞在心中的每個角落,快要讓她徹底窒息。
“可是……”
吳媽攔不住她,看她轉身就往門外衝,也隻能站在原地,左右為難著要不要上去跟先生通報。
心裏也忍不住暗暗責怪顧宸深,外麵那麽多女人不要,非得對小舞做這種事……
如吳媽所擔心的那樣,清舞確實無處可去了。
除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忍受雙腿摩擦間的痛感,她扯著蒼白的小臉,實在忍受不住了,蹲坐在街邊細細喘息著。
漫無目的地漂泊著,就像棵從未被人疼惜憐憫過的小草。
她明明是有家、有方向的,可現在……又為何會淪落至此?
顧宸深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到現在才懂得,那叫男女之事。
所以在那棟大廈裏、昏暗的房間裏,顧宸深跟另一個女人也做了相同的事。
清舞盯著自己白皙的手掌,心底一刺,冷笑出聲。
他這種男人,不就是到處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麽,圍繞在他身邊鶯鶯燕燕那麽多,大概是葷太多,偶爾想嚐嚐她這棵素了。
這等方麵,女人永遠是弱勢的一方。
清舞仿佛在一瞬間懂得很多,慢慢地收起掌心。
再抬起頭,卻間一輛灰色奧迪停在眼前。
車上下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清舞抬頭,慵懶而疲倦地看過去,眼神驟然放亮,“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