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顧舞 今晚顧爺在呢
“來來,麓麓你多吃點,瘦成這樣,你爸爸把你餓壞了吧。”
女人那種尖銳的嗓音令清舞心生厭煩。
她就站在走廊的位置,垂眸俯視著樓下的一切,手心逐漸開始冒汗。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陌生女人端著一盅香噴噴的湯從廚房走出來,穿著她的拖鞋,圍著媽媽的圍裙,笑得如花兒一樣。
爸爸坐在沙發上對她報以寵溺疼愛的笑容,甚至是很少對清舞露出的表情。
旁邊似乎還坐了個小男孩,從背影看起來還挺熟悉。
那女人婀娜走過去,低頭吻了下小男孩的額頭,又吻了吻爸爸的臉。
看到這一幕時,清舞心裏抽痛了下,但很快如水裏的瀲波一樣慢慢散開。
年僅十二歲的她,沒有哭鬧,沒有太多悲傷,眼淚流幹了,心也痛得麻木。
她整個人冷靜得可怕,慢慢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從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攤開,拉開衣櫃開始收拾東西。
把自己的衣服,媽媽的衣服,還有媽媽的照片等等全部裝了進去。
這個家已經容不下她和媽媽了。
她一邊收拾,一邊顫抖著唇瓣說,媽媽,你等著,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裏,我永遠都跟媽媽在一起。
收好了行李,她起身拉著行李,剛打開門,門口站著那個小男孩令她呼吸一緊。
他同樣也驚住了,手足無措地盯著她,滿麵愕然。
許久,清舞才艱難地從唇瓣裏擠出他的名字,“路麓。”
路麓咬唇凝視著她,眸中滿是不敢置信,“清舞…….你竟然是盧局長的女兒?”
清舞眼裏的怔隻持續了幾秒,很快什麽都明白了。路麓是那女人帶來的孩子,現在,已經堂而皇之地要入住她的家了。
挺嘲諷的,在學校裏她跟路麓關係最好,是唯一會照顧她感受的朋友,此刻,卻以這樣的身份,站在這裏。
她無法再忍受彼此這樣壓抑的環境,咬牙,拎著箱子轉身繞過他身側,緩緩往樓下走。
她收拾出來兩個箱子,拎下樓時很費勁,瘦弱的身子顫顫巍巍,站不穩。
爸爸和那女人在客廳,一路發愣地注視著她走下來,卻誰都沒開口。
清舞沒看他們,自顧自地走到玄關,細喘一聲,蹲下身開始穿鞋。
直到她準備推門出去,都沒再聽見爸爸的聲音,甚至連一丁點的挽留都沒有。
她鼻尖不爭氣地酸了下,這個她住過十二年的地方,她喊了十二年的爸爸,終究敵不過一個新歡的分量。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聽見路麓從樓上跑下來,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然後,爸爸將他拉住了,關門前聽見爸爸說,小麓,咱不出去了,外麵涼。
幾個字,給了她徹底的最後一擊。
洛城的夜晚冷得出奇,轟轟的雷聲沒持續多久,就開始飄起鵝毛毛雨。
她踩在濕潤的水泥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呼吸和身體抖得厲害。
拖著兩個大箱子,她全部的家當,能去哪,該去哪,她漫無目的,像在雨簾裏漂泊的一朵花,毫無方向。
清舞繞過一個拐角時,突然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
不是一個,聽沉重和厚度感,是男人。
她心裏頓時提吊起來,爸爸之前從不讓她在洛城的晚上出來隨便行走,因為這裏算是個治安並不良好的地方,尤其到了晚上,危險處處潛伏。
她腳步快,身後那兩人腳步更快。她拚了命往前跑著,拎著的兩個累贅打亂了她的步伐和速度。
拐到一間巷子口時,一隻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將她拖拽了進去。
“啊!!”
清舞頓然失聲尖叫起來,整個人被狠狠摔在地上,滿身是泥水。
兩個男人站在陰影裏,看不清臉和模樣,但仍能嗅到一股不詳的氣息。
他們抓住她的胳膊,掐著她的臉左右瞧視了幾眼。清舞從他們的舉動判斷出,他們並沒有要對她施暴或做什麽過激的舉動,抓住她的模樣,更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物品,
一隻男人的手上有大麻味,捏著她的下巴仔細地左右晃了晃,滿意一笑,“難得的美人胚子,這要是長大了絕對不得了。”
“給她戴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頭上多了一頂黑色麵罩,剝奪了所有視線。
——
清舞再醒來,是被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吵醒的。她被剝幹淨躺在床上,有幾個陌生女人,拿著精油一樣的東西在她身上塗塗抹抹。
她驚呼一聲,猛然從床上起來。
溫軟的房間馨香四溢,給她抹油的歐珀穿著暴露,眼底透著風月女人獨有的媚。
相比之下,她就像一隻砧板上的白兔,任人宰割。
這是哪裏?
她害怕得起身衝出去,又被人狠狠揪回來,壓在床上,幾個女人看起來瘦弱,力氣卻真的不小,直接桎梏著她。
抹油,上妝,再胡亂套上一件抹胸的衣服。
她掙紮無果之下,有人推門進來,帶進一股非常濃鬱的香水味滿臉風塵氣息的女人,十指丹蔻,抓住她脖子仔細打量一番,略略鬆笑,“嗯,花的錢值了,果然是上等貨色。”
“你是誰。”
她狠狠瞪著那女人,眼底滿是警惕。
女人笑了下,冰涼手指滑到她下巴,高傲抬起來,“小姑娘,今年幾歲了?”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她不安地試探,快將唇上抹的口紅給咬掉。
“倔倔的樣子,也有不少金主喜歡。”那女人冷笑一聲鬆開她,好像心情很不錯,吩咐著旁邊候著的一排女子,
“五分鍾把她送過來吧,今晚顧爺在呢,口味不是一般地挑剔,老娘靜心喂養的姑娘,一個個都看不上,隻能靠她碰碰運氣了。”
她聲音逐漸消失,那幾個女人將清舞連拖帶拽推搡出了門。
門口一扇全身鏡,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滿臉紅潤如花,發髻盤得優雅乖巧,垂下整齊的齊劉海,襯得整張臉可愛稚嫩,閃爍的黑眸如閃著星光,一抹嬌怯惹人憐愛。
她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拚命掙紮反抗著,導致到了門口她還沒能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女人狠狠掐了下她的皮膚,低斥,“閉嘴,顧爺在裏麵挑姑娘呢,豈容你大呼小叫的?!”
清舞怔了下,這個被兩次提及的“顧爺”,聽起來像個了不起的人物,是誰呢?
包廂房門被推開,刺鼻酒味鋪天蓋地而來。屋子裏一片吵吵嚷嚷,糜亂混雜,女人幾乎一絲不掛地趴在男人身上,裹著帶藥的酒互相交杯。
剛剛開門前,清舞的眼睛被蒙住了。她看不見裏麵的場景,隻是任由牽引,站上了一個台子。
然後,就聽見剛才那女人的聲音響起,牽著她的手,“各位爺過來看一下,咱進的新貨。”
清舞即便身處一片漆黑,也感受到一群如狼似虎的目光,她顫抖著身子,在曖昧的燈光下嬌楚憐人。
幾個大老板已經被吸引了去,“幾歲,叫什麽價,花姨你還不懂老子的規矩。”
原來那女人叫花姨,她開口伴著笑,“噢,噢,爺,這姑娘可是我花重金買的,不給別人,隻獻給顧爺。”
花那麽多錢買的姑娘,這些小老板她可看不上,難得顧爺在此,她怎麽也要好好從這大人物身上撈一筆。
幾個老板“嘁”了聲,卻是敢怒不敢言,仔細打量著站在台上的女人,一身黑色抹胸,纖細小腰,下身是及臀的小短褲,露出粉潤纖細的腿,身材是上等,看她年紀不大,以後養肥了更美味。
花姨期待看向顧爺,清舞感覺到她拉著自己的手很緊張,一直在冒汗。
男人姿態尊雅地坐在主位,一襲深黑色西服去筆挺冷硬,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懾人氣息。
他身子緩緩後傾,躺在沙發裏,雙腿優雅地交疊而起。
他欲張口,無人敢多言。
隻聽寂靜裏,傳一道低沉如酒的嗓音,“帶過來。”
清舞聽到這熟悉聲線時,心跳驟然一漏。
她還沒來得及辨認,已經被花姨興奮地推上前,“快,快,還不快去服侍顧爺!”
清舞直接被摔在那男人的身上,手足無措地掙紮間,她摸到男人口袋裏的槍。
而男人警惕性非常高,一下猛然將她從身上掀開,毫無憐惜見她滾落在地上。
花姨見狀,皺著眉上前,對著清舞的小臉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立刻讓她臉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著。
“死丫頭摸哪,顧爺褲襠是你能摸的地方?!”
清舞痛得眼淚一擠,顫抖地抽噎起來。在黑暗裏,她什麽也看不見,卻能聽見那些男人嘲諷笑聲,像觀賞動物園猴子一樣笑著鬧著。
花姨心裏憤懣,本來顧爺都已經有了點興趣,被這蠢女人一鬧,定是不會要了。
碰巧,有幾個虎視眈眈許久的老板開口,“花姨,我看你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還不如便宜點賣給我,你不虧本,我也玩的開心。”
花姨何其聰明的人,知道此刻再不妥協,買這姑娘就是真虧了。
她狠心咬牙,高跟鞋尖戳了戳清舞的小腰,“行,五百萬,不議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