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媽媽我好痛啊
這一吻深得讓她仿佛沉溺進海裏,被什麽纏住了呼吸,男人在給她渡氣。她呼吸不過來,無法逃脫地貪婪汲取他給的氣息。
最後鬆開她的時候,身體都軟得站不穩了,唇瓣紅紅的有點腫,她縮在他懷裏,麵色氣急敗壞,“你幹什麽?”
男人若無其事地鬆開她,“學會了?”
死不正經老變態臭流氓王八蛋……
她忍不住在心裏,用所能想到的所有詞罵他。
“走了。”沉溺在美人懷裏,他是真的遲了。
看著男人離開,她攥拳轉身,心裏羞憤還沒退散幹淨,回頭兩個孩子竟然睜著圓溜溜的大黑眸子盯著她的方向看。
小橘子的臉嗖嗖紅了,指著她結結巴巴,不知道從何形容起,“媽媽你和寧……寧……寧叔叔,你們親親……”
“不是的,不是,”她慌得不行,連忙擺手要解釋,可怎麽解釋呀,他們的確就是在接吻。
小橘子張著小嘴傻乎乎的,一句話說不清楚又堅持要說,“你們還親那麽久,媽媽咪你還抱著寧叔叔的脖子,咿呀……好羞羞!”
相比之下,寧鬱然顯得淡定很多,優雅切著盤裏的吐司,“小橘子,這是你媽媽跟我爸爸的私事,咱們不好多問,心裏知道就好。”
蘇南枝簡直要被這兩個小家夥和剛走的那頭老禽獸折騰死,轉身“咚咚咚”地跑上樓。
“呼……呼……”
小粉團子被剛才看到的畫麵驚呆,小臉好燙好熱,拚命用小爪子給自己扇風。
然後又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唇瓣,那裏粉粉的嫩嫩的,真不知道親親起來是什麽感覺呢。
“然哥哥,寧叔叔跟我媽媽是不是在談戀愛啊。”她也吃不下飯了,一個勁地問。
“大概是吧。還不是因為我主動放棄了小枝,爸爸他才有機會趁虛而入的,不然現在我才是小枝的男人。”寧鬱然有點傲傲地仰著下巴,笑道。
“談戀愛就一定要親親嗎?”她又吃著手指問。
“呃……這個嘛,還是要看雙方感情吧。”寧鬱然看她一眼,耳根子有點紅,小心翼翼地問著,“那,小橘子以後想找什麽樣的男孩子談戀愛?”
“這個呀……”意識到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小家夥皺著眉頭一番苦苦地思考。
想說喜歡然哥哥,可是知道然哥哥喜歡的是媽媽呀。
媽媽那麽漂亮溫柔,她……她還矮矮的,還不到媽媽的腰,小手小腿圓滾滾的,一看到吃的就挪不開眼,跟媽媽的差距好像太大了。
於是她有點鬱悶地對著手指,“我喜歡寧叔叔那樣的。”
“……”
“你還對我爸爸念念不忘啊。”寧鬱然心裏本來還有點期待的,一下落了空似的。
他也不懂他爸爸有啥魅力的,整天黑著一張臉,像冰山一樣不苟言笑。可小橘子和小枝卻那麽貪戀這個男人。
他在學校裏那麽招女孩喜歡,偏偏在這兩個女孩麵前輸得很徹底。
“你放心,以後我要是認識跟我爸爸類似的男孩子,就介紹給你。”他有點生硬地說著。
小橘子低頭沒再回答。
兩個本該鬧騰的年紀,彼此卻暗藏了許多心事。
——
蘇南枝回房間睡了一覺,醒來時候家裏已經空了。她扶著樓梯下去,隻見到小橘子坐在客廳裏晃蕩著短短的小腿,清澈明媚的大眼睛此刻卻失了神,在朝落地窗外麵看。
蘇南枝好奇走過去,“不是要跟鬱然出去嗎?怎麽就你一個人呆在這?”
小橘子回過神來,恍惚下了沙發,走過去,小小身子抱住媽媽的腿。
“跟他吵架了?”蘇南枝感受到她肩膀微微顫抖,蹲下身摟住寶寶的手,耐心地問。
小橘子搖搖頭,哭得很安靜,眼淚掉個不停。
安靜流淚不同於響亮的啼哭,大概是真的受傷了。一個七歲的孩子,心裏藏著怎樣的難過,她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半晌後她抽著肩膀,紅著眼睛終於肯鬆口了,“有……有個叫cindy的漂亮女孩來找然哥哥,她說她是然哥哥的女朋友,纏著他跟她去學校參加活動。然哥哥跟她走了,走了……”
委屈兮兮,歪咧著小嘴又要哭出來。
“他……他明明有女朋友……為什麽還要那樣對我,是不是他們就會接吻,牽手……
我不想那樣……媽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媽媽我好痛啊。”
她攥著自己胸口的位置,小手拚命垂著自己的心。
蘇南枝心疼得不行,連忙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用力抱住孩子柔軟顫抖的身體。
她沒多擔心過這兩個孩子的相處,隻是沒想到,小橘子對寧鬱然的依賴已經滋長得如此深刻了。
年輕懵懂的感情就像初生的嫩芽,稍不注意就瘋狂蔓延,盡管小孩子才7歲,仍逃不開七情六欲的掌握。
蘇南枝太明白這樣疼痛的感覺,且對七歲的她來說,一定是陌生而致命的。
她慢慢地引導著,“小橘子,你聽媽媽的話。等寧鬱然回來,我們好好跟他談談好嗎?”
“沒用了,沒用了……”她搖著頭,被媽媽抱起來放在沙發上,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為什麽……明明,明明他讓她這麽難受這麽痛,她卻一點都不討厭他,就像中了毒一樣,眼前都是那女孩親昵挽著然哥哥的手,他們用英語熱切地交流,她在旁邊像個傻瓜一樣什麽都聽不懂……
對,她是傻瓜,她一定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然哥哥他什麽都不明白……什麽都不懂……
帶著初嚐感情的疲倦與苦澀,她枕在媽媽的懷裏,慢慢睡著了。
呼吸穩淺寧靜,時不時抽顫一下身子,被夢魘擾著,纖細的小眉毛皺成一團,怎麽也舒展不開。
她歎一聲氣,起身把孩子放回臥室裏,關了大燈,開一盞床前燈。
床頭桌上平鋪著幾本英語書,上麵塗塗畫畫的都是女兒的字跡,照著寧鬱然工整的英文塗塗描描。
她一頁頁翻過,淡淡笑著,仿佛間看得到兩個孩子趴在床上,一個耐心地教,一個認真地聽。
說擔心,其實也不用太擔心。
兩個孩子不小了,有他們彼此的打算。
她正想著,突然間樓下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她怕吵醒孩子,輕手輕腳地下去,在玄關口問了句是誰。
對方回答非常地道的英語回答,“delivery。”
原來是快遞,她特地留了個心眼,把防盜鎖掛上才開了門。一個個子高大的男人站在眼前,遞“pleasesignuphere。”
要她在這裏簽字。她點頭,接過筆的一刹那間,突然覺得眼前昏了下,身子灌了鉛一樣沉重地搖搖晃晃。
眼前開始慢慢變得暈眩起來,她連忙丟下那支筆,可一切卻又已經來不及了。
快遞員的臉在眼前晃晃蕩蕩,她用力眨著眼睛,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沒事吧,小姐?”麵前男子微笑著蹲下身,一把刀刃對準防盜門鎖,鏈條輕鬆掉落在地。
蘇南枝半清醒半昏迷地躺在玄關地毯上,眼睜睜看著男人一點點卸下偽裝,咬牙切齒,“你……是什麽人?”
一身黑衣陰沉得可怕,蘇南枝在意識完全湮滅前緊緊盯住男人的臉,於潛意識裏迅速搜刮。
見過?對,見過的臉!
被他抱起來的時候,她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倒不是他剛碰了血,而像是一種長年累月接觸腥風血雨後留下的味道,很恐怖很刺鼻。
那是在她幹淨純白的生活裏,不曾有過的味。
“刀疤男……”
她突然想起來了,這張原本有一道刀疤的臉,此刻看上去卻是幹淨又完美,五官非常分明立體,眼眸剛毅透著冷沉的血色。
“小娘們,還給我起外號。”他抱著她的力度非常穩,她甚至懷疑他單手就能把她拎起來。
確認身份,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咬牙,聲音開始不穩,“你到底要抓我幹什麽!”
那天在商場她僥幸逃脫了,今天卻掉以輕心。
她一邊問也算拖延時間,拚著僅存的思緒忖著怎麽才能逃出去。
“哼,上回是我疏忽了,這次你別想再跑。”他一手拉開車門,毫無憐香惜玉地將她丟進去。
“啊!”她腦袋磕到車後座上,痛得厲害。
“砰”車門在麵前關上,蘇南枝的心也徹底陷入穀底。
那是快要被生吞活剝的危機感,尤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該怎麽辦?一個人怎麽辦?
車副座還有個紫毛的非主流,像是他的手下,朝後瞧了一眼蘇南枝,露笑,“呦,寧禦城馬子還挺俊麽。”
說著,伸手就要在她臉上抓一把。
蘇南枝張嘴就咬住他的手,快準狠!
抱著要將那根手指頭咬下來的念頭!
紫毛痛得驚呼一聲,用力從蘇南枝嘴裏抽出自己的手指,血肉模糊。
蘇南枝“呸”一聲啐出一口血,直接吐在真皮車墊上。
“媽的你這個女人……”紫毛撩起袖子準備教訓她一頓,被駕駛座的男人喝令住,“坐下!”
“薄爺,你看看這女人!給我咬成什麽樣了,媽的!”那紫毛被他一吼頓時不敢動了,伸著自己滲出血的手指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