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不管,我很生氣
寧禦城倒不覺得痛,可故意皺著濃眉,誇張地“撲騰”一聲跪坐在地。
“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她冷笑一聲,一眼識破演技。狠狠揪扯過男人的領帶,逼著俊顏與自己貼近,“那個夏茉是從哪來的?”
“酒吧找的。”男人嗓音低沉,乖乖回答,吐出氣息溫熱,噴在蘇南枝的臉上。
“那她現在在哪?”
“被靳南帶走了。”
“靳醫生?”蘇南枝沒反應過來,“他們認識?”
男人綿長悠遠地“嗯”了一聲。
“那、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你想她什麽時候回來,我就把她喊回來,嗯?”
“我才不想……你別岔開話題!”
蘇南枝微瞪眼看他:“所以,那天晚上你跟她到底有沒有?”
本不想提起那晚的事,可還是抵不過心裏的在意。
“那晚她睡裏屋,我睡客廳。”男人終於親口給了肯定的答案,嗓音低沉,“我有精神潔癖,你忘了。”
“可那女孩很幹淨。”她的態度稍柔了些。
他認認真真:
“再幹淨也是外人。”
蘇南枝胸口微暖,意思是,他把她當成家人嗎?
倒很少聽他說這種話。一說出口,對心髒就是一記暴擊。
“你找那麽個女孩,隻是為了氣我,太幼稚了吧。”
“你覺得蕭清言那種舉動幼稚麽?”他口氣忽而轉得嚴肅,認真望她。
蘇南枝撅了下唇,低頭輕絞白皙的指:“我又不可能吃回頭草。”
“可他碰了你那麽多地方。”男人口氣逐漸深沉,如同覆著一層冰,“脖子,耳朵,鎖骨。”
“我……”
男人不知何時已輕而易舉地解開腕上的皮帶,扯過女人刻意躲避的身子,拉入懷裏,下頜輕抵她的額頭:“知道我有多生氣,嗯?”
蘇南枝閉了閉眼,心裏揪了下。
他繼續低喃,透著微淡的怨氣:“你在電話裏說你在談生意,可我看到是他在吻你,肩膀都露出來。那種地方,能讓別的男人看到嗎?”
“不能。”
她乖巧在他懷裏,埋深了臉,有些討好的意味,“可我當時不是沒反應過來麽,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他突然襲擊過來。”
“我不管,我很生氣。”他微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蘇南枝大氣不敢出,感覺男人摟著自己的力道深了幾分。
他得寸進尺,繼續嚇唬她:“你說,怎麽辦吧。”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
女人聲音軟了些,揚起下頜,濃鬱睫毛輕刷著男人的下顎,一陣心癢難耐。
“那他碰你的地方,是不是該讓我吻回來?”男人淡笑,溫粗掌心輕覆上她的脖頸,慢慢解開她包裹嚴實的紐扣。
“等等……”蘇南枝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們這就算……和好了嗎?
她在心裏自導自演的一部劇本還沒演完呢。
怎麽也要跟他大鬧三百回合再勉強和好啊。
男人冰涼的唇已迫不及待覆上來,貼近她的肌膚,微微顫抖。
慢慢上移,吻住她微軟的唇,感受她呼吸慢慢變得濃鬱深喘,忍不住輕許勾笑。
“他沒吻我……”
蘇南枝喘息連連推開他,抿著微腫的嘴。
男人仿佛沒聽見,繼續往下侵略,衣領剝開更深。
“喂,那裏更沒有……”
她混身一陣麻,欲拒還迎地輕咬著牙,“寧禦城你犯規!”
“嗬。”男人輕易摁住她撲騰的手腳,眼底逐漸染上欲色。
早就想對她犯規了,隻是一直忍到現在。
蘇南枝這時才恍悟,這男人今晚早已準備把她吃幹抹盡。
前麵那麽一大堆借口,都是為了這一刻……
——
這一晚,男人以“我生氣了”為借口,把她反反複複折騰了好多次。
導致夜深後,蘇南枝躺下即合攏了眼,再也睜不開。
男人饜足地抿著淡笑,將她摟在自己的臂膀上,輕吻她前額:“以後遇到蕭清言該怎麽辦?”
蘇南枝有氣無力地:“裝作上次的事沒發生,再也不給他兩人獨處的機會?”
“嗯?”
錯誤答案。
男人作勢覆上來又要吻她。
女人立刻躲進被子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以後遇到蕭清言,就當作不認識,繞道走開!”
“嗯。”他滿意,把她從被子裏拎出來裹進懷裏。
“這不公平。”蘇南枝怎麽都覺得不對勁,“那你以後保證,不許帶別的女人回來,就算為了氣我也不行。”
她心裏都後怕了,真的很在意他帶姑娘回家這件事。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寧禦城頷首,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心滿意足了。輕閉攏眼,靠在他懷裏安然睡去。
男人望她很快呼吸均勻的睡顏,溫淡勾唇,俯身關了床前燈,手機卻突兀亮起。
一看,是薄靳深的來電。
“喂?”他輕手輕腳走到陽台去接。
薄靳深在電話彼端輕晃著酒瓶子,半醉半醒地笑:“春宵一刻完了?”
寧禦城輕摁了摁額頭:“什麽事?”
薄靳深冷嗤了聲,腦袋有些暈,可語氣半醉半認真的:“沒什麽,就是來告訴你,再有下次,你再傷她心一次,我絕會帶她離開,明白?”
寧禦城淡然抿笑:“沒事掛了。”
“等下。”他高聲喊住,淩亂的腦袋組織了一下措辭後,低聲道,“今天下午,我把她從公共廁所帶回來的,你猜為什麽?她被蕭清言的老婆給潑了油漆,滿身的綠漆。鬧挺大的,不過我暫時給壓下來了。”
“什麽?”
男人頓時清醒了,嗓音危險低沉,“蕭清言的老婆,什麽來頭?”
“切,一個沒名氣的大學老師。蘇南枝肯定沒跟你說吧,你好生安慰她,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了,正好我晚上閑著。”薄靳深輕輕把玩著桌子上的打火機,冷笑。
掛了電話,男人了無睡意,回到房間望著貪睡的女人,輕促歎了口氣。
這女人,出了事從不跟他說,總憋心裏一個人忍著。
倒不怨她,隻是心疼。
——
隔日清晨,蘇南枝收到了慕暖的道歉電話,哭哭啼啼的:“蘇南枝,求求你拜托薄總放過我吧,我不能失業啊!你也知道蕭家那個惡婆婆會怎麽對待我,我……我會被趕出家門的啊!”
蘇南枝一大早還沒睡太醒,有些煩躁地揉了下眉心:“慕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就當我跟你道歉好嗎?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潑你的油漆的!我現在工作沒了,我徹底失業了!”慕暖的聲音很急躁也很混亂,擾得她更是頭疼。
“你失業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現在真都有想死的衝動!”慕暖不受控製地大吼出聲,“周五晚上我想跟你當麵道歉,好嗎?”
“周五……”蘇南枝喟歎了口氣,“周五我有應酬。”
“你要是不來見我,我就去死!我從不食言,蘇南枝,我如果沒有了這份職業,還不如死了痛快!”
慕暖的聲音最後趨近於悲涼了,聽上去確是有那麽絲值得憐憫的地方。仔細想想,她也不過是個愛丈夫心切的女人,對她心懷敵意倒也正常。
“我知道了,周五我有空的話,盡量過來。”蘇南枝說罷便掛了電話,不想聽她的哭哭啼啼。
慕暖收了手機。
“演技不錯。”一旁女人交疊雙腿,冷笑著遞給她一張紙。
慕暖冷眼瞥過去,搶過那紙巾,在臉上擦了一把,狠狠咬牙:“你明明說過會保我安全!”
“別急麽,”
陸雲低頭輕摳指甲,漫不經心,笑容詭異,“薄靳深要弄你我可攔不住,但不代表事成後我不會讓你重新回到你的崗位上。暫時讓薄靳深知道你離崗,受到應有的懲罰了,我打賭,他明天就會忘了你的。到時候,我再托人把你送回學校去,不就成了?”
“希望如此!”
慕暖心情仍舊不好,手指緊攥入掌心。
——
蘇南枝淡淡喘息口氣,撐著疲倦沉重的軀體起身。
往樓下走去,男人已經在吃早飯了,手裏照舊一份早報。
“今天送我上班吧。”蘇南枝走過去,雙臂從後麵輕摟他的肩膀,下頜靠在男人的肩頭。
“嗯。”
男人輕捏她的下頜,一陣綿長的早安吻。
“剛才接誰的電話?”他低頭給她兌了杯熱牛奶。
“慕暖。”蘇南枝接過喝了兩口,“她求我原諒她,說是被學校開除了。”
寧禦城眸光微深,淡然一笑沒再多問。薄靳深做事他放心,他也就不插手了。
“在我看來慕暖也是可憐人,就跟前幾天的我沒什麽區別。”蘇南枝拉開椅子坐下來,慢條斯理地撕著麵包,“隻是我不會做那麽偏激的舉動罷了。”
寧禦城慵懶揚了揚眼眸,拿起外套起身:“還不偏激?昨天把我綁起來的是誰?”
“那、那不是一個性質!”
蘇南枝臉頰微燙了下,一回頭,卻見林姨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她不好意思地衝林姨吐舌一笑,立刻端正了形態,在老人家麵前還是要乖乖地。
林姨笑得寵溺:“都這個點了,你倆快上班去吧,別在這膩歪。”
蘇南枝笑得像個小女孩,攙著男人的手臂,上了車。
坐上副駕駛,她忽然記得,自己有件工作服丟在男人車上了,於是打開車上儲物箱尋找時,裏麵的東西,令她臉色突然微變。
這是一件牛仔外套,倒是挺新的,但怎麽看,都是小男孩穿的。
再估摸一下年紀,最多是一年級小朋友的衣服吧,還挺漂亮的。
她摸著那衣服,臉色有一點僵——
寧禦城的車裏,怎麽會有小孩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