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女人最愛穿這兩種衣服
“bingo猜對了!我去找蘇南枝,蘇小姐啦。”寧蘇雪打了個響指,活潑地勾唇,興致勃勃,“怎麽樣,哥,有沒有興趣聽聽我跟蘇小姐說了什麽?”
“不可能,她人在洛城。”寧禦城聽到這個名字淡淡蹙眉,第一時間否定。
寧蘇雪撅撅小嘴:“什麽呀,人家就在安城好吧,我真的見到了,這件外套就是她的。”
“蘇南枝回安城了?”寧禦城眉頭忽蹙得深緊,有些急促,“她身體怎麽樣?”
“身體?南枝姐生什麽病了嗎?”
寧蘇雪好奇,“我看她好得很,還給我做飯。”
寧禦城勾起手指在她頭上砸下一個爆栗,聲音幽冷:“做什麽飯,知不知道之前她車禍差點喪命?”
“不會吧……”寧蘇雪痛得“哎喲”一身,捂著額頭可憐兮兮的看她,“可我之前不知道嘛。”
“沒事別去打擾他。”寧禦城一句命令拋給她,視線淡淡掃過她的外套,“這件衣服也是她的。”
說著,修長的指輕觸上那衣服,輕收攏在掌心。
“哥果然對南枝姐的所有都很了解。”寧蘇雪溫淡地笑笑道。
“這件衣服,是我陪她逛夜市的時候買的,一百多。”
男人淡淡勾唇,語氣裏說不出的溫柔。
陷入回憶時,周身那股慣然的冰涼疏離也消失了,“那女人最愛穿兩種衣服,我的襯衫,和便宜的夜市貨。”
“噗。”寧蘇雪忍不住捂唇偷笑了聲,“這說明她也不是那麽物質嘛。”
“她不是物質,她隻是需要錢。”
寧禦城提起蘇南枝的時候,眸底浮著儒雅柔光,仿佛有滿滿的話說不完。
他低頭捧了捧茶杯,淡淡道:“她的養父母就是吸血鬼,不斷跟她要錢,還各種債務。”
“原來如此,南枝姐原來是為了還養父母恩情啊。”寧蘇雪明白了,歎息著搖頭。
寧禦城平靜垂眼,長指輕把玩著紋路精致的茶杯:
“我盡我所能地補償她,不想,最後還是傷了她。”
他聲音裏透著悔意,臉色深沉的憂傷是寧蘇雪從沒見過的。
“哥,你別這麽想,就算隻是用錢補助了她的生活,也算是一種幫助嘛,至少你的存在不是毫無意義的。”寧蘇雪輕笑著安慰道,“而且,誰說你們之後沒有機會在一起呢?”
寧禦城淡笑了笑,朝她揮手:“不跟你這小孩子討論這些,回去睡覺吧。”
“哥你真是的,別老把我當小孩子,我都已經上大學了。”寧蘇雪不悅道。
“嗯。”寧禦城漫不經心地應著,將椅子轉近桌麵,“我要開工了。”
“那好吧,我不打擾你了。”寧蘇雪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剛要開門,寧禦城突然抬眸,平淡開口:“把衣服留下。”
寧蘇雪愣了一下,“撲哧”一聲壞笑,把衣服解下丟在寧禦城身上:“哥,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寧禦城雲淡風輕勾了勾薄唇,指腹輕揉著衣服,聲線溫柔得能膩出水:“隻對她有這種癖好。”
“我的天,肉麻死我了,哥你真行,我走了,不跟你嘮叨了!”
寧蘇雪聽他的話,忍不住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偷笑著開門溜走。
剛一出門,她就突然撞到了站在門口的駱夢,力氣還不小,痛得她一聲嗷叫:“你這丫頭,在家裏瞎跑什麽啊,疼死我了!”
“哎呀,媽。”寧蘇雪立刻端正了態度,挺直背脊認真鞠一躬,“對不起啦,我去洗澡了。”
駱夢哼了聲,看她跑得跟起飛一樣的背影,嗤了聲:“丫頭天天跟沒長大似的。”
她低頭撣平了衣服,恢複陰沉的臉色,來到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男人低穩的腳步,房門打開,他頎長的身影立在門口,幾乎跟門頂一樣高。
“媽?”
駱夢往屋子裏麵望了望:“在忙什麽呢?”
“看警方給的案卷。”他平靜答道。
駱夢平靜開口道:“陳旭害人已成定局,你再怎麽看都沒用。”
寧禦城沒說話,視線波瀾不驚地望著她,聲線涼了幾分:“您想說什麽?”
“媽想跟你進去聊聊,關於那個叫蘇南枝的女人。”駱夢自然地越過兒子的身側,走進屋內。
寧禦城濃眉微許蹙起,沒說什麽,折身返回屋內:“我還有很多文件沒看。”
駱夢哼了聲:“反正你通宵也看不完,不如休息一下,跟媽聊聊。”
寧禦城見躲不掉了,拉開椅子坐下,把茶杯端到她麵前:“那您說吧。”
“我都聽姝雲說了,那個叫蘇南枝的女人,是個坐台的?”
駱夢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題,皺眉冷問。
寧禦城心有預感她會說起這些,選擇沉默不言,淡淡抿茶水。
“不是,你去那種風月場所就算了,怎麽還喜歡上那種女人了?”
駱夢口氣嚴肅無比,“兒子啊,你以前多潔身自好啊。從前談生意的時候,幾個大老板左擁右摟的,就你身邊沒女人,你不是向來看不上那些女人麽?”
“媽,情況您不了解,隻聽姝雲的一麵之詞。”寧禦城平靜地反駁她的話。
駱夢輕“嘖”了一聲,低聲責問:“什麽一麵之詞啊,那蘇南枝是做那種工作的,這是不是事實?”
寧禦城抿氣,繼續沉默。
“你說說,你三年都守著這女人啊,董事會他們知不知道啊?”駱夢繼續指指點點,焦急地問。
“你不說話是不是?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董事會都知道了,全公司上下該怎麽看你啊!真是的,姝雲不告訴我這些,我還不知道。”
駱夢一教訓起來滔滔不絕,時不時嚴肅地用力拍拍手,示意他注意認真聽。
寧禦城歎息一聲起身,輕拍著她肩膀:“媽,明早還有葬禮,早點去休息吧。”
駱夢一邊被他推著往外走,一邊認真地比比劃劃:“我告訴你啊,你這樣是不行的,我不可能允許那麽個女人進我們寧家,知道嗎?”
“知道。”他平和頷首,唇角勾起一個弧度,“我會等她在職場上站穩腳跟了,再正大光明娶她。”
“什麽玩意,還職場呢,那種女人能有什麽文化。”駱夢冷諷一聲。
寧禦城將她帶到門口,輕輕攏上門:“她在努力。”
“努力,努力有個屁用!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告訴你,小兔崽子,真的翅膀硬了……”
駱夢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深處。
寧禦城疲倦倚坐沙發椅上,微閉上晦澀的眼。
——
隔日清晨,天空沉著黑壓壓的顏色,凝重的天氣,跟陸家葬禮氛圍十分相配。
蘇南枝換上一身黑色正裝,筆挺的小西服外套配上包臀短裙,墨色長發清爽地紮在耳後,精致的瓜子臉白皙透美。
“盧阿姨,我走了。”她在玄關處一邊換鞋一邊道。
“我的車鑰匙找不到了,你看到了嗎?”盧惠滿臉慌慌張張從廚房出來,問道。
“車鑰匙?”
“之前你不是拿了我車鑰匙去車上取東西的嗎?你放哪了?”盧惠仔細想了想後,好奇問她。
蘇南枝猛地拍了下額頭:“我想起來了,放在那件外套裏了!”
“外套呢?”
“我……昨天怕寧小姐晚上冷,把外套借給她穿了。”蘇南枝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你這丫頭心可真大。這怎麽辦啊,你去找她啊?”盧惠歎口氣。
蘇南枝低聲安慰道:“沒事,今天葬禮她也會出席,我去找她要回來。”
“行,那你快去吧。我等著開車去警察局看看情況呢。”盧惠拍拍她肩膀道。
蘇南枝換了鞋,打開房門:“盧阿姨你可就別瞎折騰了,去警局了他們也不會放行的。”
她說著關上了門,正好接到了陸雲的電話:“南枝姐,你出發了嗎?”
“已經出發了。”蘇南枝頷首,聽她口音帶著嗡嗡濃鬱的鼻音,想必這幾天沒少哭。
“你在葬禮場地門口等我一下,我怕警衛攔著我不讓進。”畢竟她隻是陪同陸雲的同伴,而非陸家正大光明邀請的客人。
掛了電話,她打車來到現場。
葬禮場地門口停著各種豪車,警衛在門口限製人數,隻有持邀請信的才能進,並可分發到一朵小白花別在胸口。
蘇南枝下車望過去,陸雲單薄瘦小的身影站在門口,作為陸家的千金,她一個人孤獨得仿佛被遺忘。
蘇南枝心中驀然一疼,輕攏了攏外套走上前,拉住陸雲的胳膊:“我來了。”
“南枝姐。”陸雲抬起下頜看她,眸底一片紅紅的,“我們進去吧。”
“嗯。”蘇南枝知道在這個日子裏,她怎麽安慰都是無濟於事,於是始終沉默握著她的手。
“誒,等下,哪裏來的?”警衛皺眉攔住她們。
“我是陸雲,這是我的同伴。”陸雲平和道。
“陸雲?”警衛上下打量著她,想了想,“陸雲是誰?”
他的問話讓陸雲愣在原地,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我是陸家三女兒,陸雲,麻煩你放我進去。”
“哦,哦,原來是陸千金,失敬失敬。但是陸甄雲小姐說過,不能請您帶的客人進會場,真的很抱歉了。”警衛扶了扶帽簷,輕聲道。
陸雲一下就急了,撩高嗓音:“什麽意思?為什麽不給進啊!我也是陸家的女兒,憑什麽陸甄雲她帶那麽多朋友進去,我就一個朋友都不給帶?”
“不好意思啊,陸小姐,我們都是按吩咐辦事的。”警衛還是平淡地拒絕了她。
“放她進去,她是我的客人。”
突然,身後傳來女人輕笑的聲音。
這道聲音蘇南枝熟悉,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淡淡迷人的煙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