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言盡,連眉角都染上了苦澀。 顧霜煙可能不會懂,對於他來說,邊城反而更像一個家。 “但是,你不可能逃避一輩子的啊。”顧霜煙輕歎,自打從童仟那裏得知了易絕更多的事情後,對於這位年少揚名的少年王爺,她的心疼憐惜遠大過了尊重敬仰。 相比易絕,即便是她同樣遭受過苦難,但至少她曾經擁有幸福,擁有值得讓所有人的羨慕的東西,可是易絕,幾乎可以說一無所有。 卻又偏偏能夠活的如此行的正坐得端,甚至擁有她所不能再擁有的東西,怎能叫她不心疼。 “就像我不能逃避已經家破人亡的事實,確實,很多時候上天總是愛和我們開玩笑,讓我們不斷的懷疑著人生,可上天同樣也在告訴我們一個真理,很多事,不是你不想麵對就不會發生,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命運,隻能說,當我們擁有的足夠多以後,或許會有資本和命運談條件。” 顧霜煙輕聲呢喃道,像是在開導易絕的心,卻又像是對自己說。 其實,易絕心裏的小疙瘩她不是不明白,如果換做是她,可能也會不想麵對。可是現如今,易絕和她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興許談不上,一損俱損卻是誰也逃不過。 但願易絕能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不是背負了太多的宿命,她倒是真想和傳說中的戰神把酒言歡,笑談江山。 十月底,北方的定名已經開始降溫,南方的戰國卻還是溫暖明媚。 經過了長達半個多月的路途,易絕等人還是站在了戰國都城的門前。 看著一如往日般高大巍峨的城門,易絕的心裏忽然泛起一陣酸楚,猶記數年前他被迫離開的時候,城門也是這樣令人望而生畏。而今也算是功成而歸,竟然還會有一樣的感覺,真是百感交集。 顧霜煙亦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此前,她從未來過戰國,隻聽聞戰國的土地不如定名的肥沃,戰國的金銀不如定名的多,便下意識覺得戰國應該是頗為貧乏的。 可是眼下一看,竟不遑多讓,盡管各有各的風格,但戰國,絕對沒有定名人口中所說的那般弱小。 想到自己身為定名人,如今卻站在了戰國門前,還曾幫著戰國人打退了定名人,顧霜煙的心裏又是一番滋味,也不知道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楊家的列祖列宗會不會原諒她這樣一個“叛徒”。 然而,即便是不原諒,她也要在這條路上接著走下去,因為,如果不去做,恐怕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要進城,須下馬卸兵。 易絕縱身一躍,隨即將手中的韁繩和腰間的佩劍,盡數交於了守城的侍衛,其他人等也都有樣學樣,隨後跟著易絕一起邁過了城門。 豈料這廂才剛站穩,那廂,一個半大的黑影便猛地衝撞了過來,剛巧撞在易絕的身上,閃耀的銀甲頓時染上了黑乎乎個爪子印。 身後錢莽見狀,銅鈴般的眼睛頓時狠狠的盯著突然冒出的人影,喝聲道,“哪裏來的小鬼,還不快給爺爺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