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悲傷之感
“芽兒貴妃已經去了，皇上節哀……”桂忠明臉上的表情很沉重，低聲向暠呈匯報著，他知道暠呈的意思是嘉洋咼已知道芽兒死的事情，其它的如果能不說的就不說，跟了他這麽長時間，他的眼神桂忠明看了便全讀懂了。
暠呈心裏‘咯噔’一聲，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等真正的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一個生命就這樣失去了，暠呈這樣做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芽兒本就中了毒，活不太長，這樣的結果不僅堵上書處死芽兒的大臣們的嘴，二來是想先平和一下那些幕後的黑手，這樣一來他也好準備下一步計劃。
坐在床上的嘉洋咼當然聽到了桂忠明的話，雖然傷心，可她也知道再難過也無濟於事，幸好自己還有些證據，想著她順手伸入自己的懷裏，想找到那些畫著圈圈的書籍拿給暠呈看。
“我的書呢？”突然嘉洋咼叫了一聲，她慌忙的在床上找著，暠呈和桂忠明相視望了一眼，桂忠明明白暠呈的意思，對他點了點頭，隨暠呈走向床邊。
“阿咼，你在找什麽？什麽書？”暠呈故意裝作並不知情的模樣好奇的看著眼睛到處亂看的嘉洋咼問道，他現在還洋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看過那些書，因為以她的脾氣她一定會想辦法讓所有人都知道王蔓兒的惡行，好為芽兒報仇，他現在什麽都還沒有做好，怎麽可能讓她去做這些事。
“我的書！是從芽兒姐姐那裏拿來的，上麵……”剛要說出口的嘉洋咼停住了，她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再找下去，她是陪明的，如果沒有猜錯，書必定是給暠呈拿去了，看來他還是很想保護王蔓兒，自己再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
“阿咼，你怎麽了？怎麽不說了？什麽書？”暠呈又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著沉默不語的嘉洋咼，又希望她不要說出口，因為如果那樣自己就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說如何處理這件事了，那他會很受被動。
“沒什麽，天色不早了，皇上請回去休息吧，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如果芽兒姐姐能有葬禮的話請讓臣妾參加，畢竟姐妹一場，還請皇上成全。”嘉洋咼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冷淡，跟剛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她想要征得暠呈的同意，光明正大的送芽兒最後一層。
“你放心，朕一定會讓你去的，現在這件事朕還沒有交待清楚，你先休息，朕一會兒就回來。”暠呈對嘉洋咼突變的態度感到驚訝，他也沒有精力再去勸她，安慰她，因為他知道，說再多也沒有用，嘉洋咼是個倔強的人，如果她不想說怎麽樣都不會說，想著他還有事情要問清楚桂忠明，所以先出去一會兒會好些，可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離開寶華殿半步。
嘉洋咼並沒有說話，慢慢地躺了下去，蓋好被子身子朝裏麵望去，她不想看到那個一直對自己說慌的人，盡力的去偏袒一個作惡多端的人，而這個人盡所有人能力都想要自己的命，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裏也隻有這樣的重量。
看著嘉洋咼的態度，暠呈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感覺到了，嘉洋咼一直是個聰明的人，她的頭腦很靈活，或許她已經猜到了書的去向，可不管怎麽樣，現在自己是不能承認書在自己手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望了一會兒床上的嘉洋咼，暠呈轉過身看了桂忠明一眼兩個便要離開，正好碧華端著給嘉洋咼的食物走了進來，看到暠呈和桂忠明，碧華慌忙行了個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又瞅了瞅床上並不作聲的嘉洋咼，知道肯定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好好照顧皇妃，朕就在大殿和桂將軍商量些事情，有什麽事情就來向朕稟報，讓皇妃多吃點東西，今晚朕會在這裏就寢。”說完暠呈一手彎在前，一手負在後走了出去，桂忠明緊跟其後。
床上的嘉洋咼聽著他們的談話，一聲不吭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想說話，直到聽到他們開門出去的聲音，又聽到了門關上的聲音。
“娘娘，起來吃點東西吧，您晚上還一口東西沒吃呢，這樣身體怎麽受得了呢？”碧華知道嘉洋咼根本沒有睡著，肯定又跟皇上吵架了，邊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邊回頭望著床上的嘉洋咼說道。
聽到了碧華的聲音嘉洋咼過才轉過身來，慢慢坐了起來，靠在床上，心裏的疑問現在也隻有問她了，當時她也在場，肯定知道些什麽。
“碧華，我問你，當時我是真的被芽兒貴妃插著脖子是嗎？你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發瘋嗎？完全不能動的她怎麽可能會突然變得這麽瘋狂？我暈倒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一股腦的問題向碧華砸來，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
“娘娘，您自己不記得了嗎？當時奴婢是在外麵守著，突然聽到屋裏的碎碗聲才趕緊跑了進去，看到芽兒貴妃已經從床上起來，正向您伸著手要掐住您的脖子，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奴婢不知道。”碧華認真又仔細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娘娘，您現在已經沒事了，就不要再想那可怕的事情了吧，快吃點東西，這是皇上特意吩咐讓禦膳房給您做的您最愛吃的鹹粥和點心。”碧華見嘉洋咼也在努力的回想著當時的情形，沉默了一會兒她端起桌子上的食物邊向他走來邊微笑著說。
一聽是暠呈讓人做的，嘉洋咼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突然想了什麽盯著碧華說：“碧華，我暈倒後你沒有看到我身上藏著的書？”嘉洋咼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如果碧華沒有見過那就說明自己想的是對的。
碧華聽著她的話，眉頭一皺說：“書？什麽書？奴婢沒有見過什麽書，當時娘娘暈了過去，奴婢也受了傷，還有那些士兵都不是貴妃娘娘的對手，如果不是皇上及時趕來，那咱們都沒命了，都撿回了一條命……”碧華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書不書的，她想到當時的情況就嚇得渾身不自在，從來沒有見過那種場麵。
聽了碧華的話，嘉洋咼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書肯定是暠呈拿的，這麽說他看了書上的內容，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那上麵畫的圈的意思，這麽一來，嘉洋咼更加確信，暠呈為了他的皇位不僅應了那些上書大臣們的意思，還包庇著一切禍事起因的王蔓兒。
碧華端著食物來到床前，看著滿臉心事的嘉洋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話了，一時不敢去打擾她的清靜，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她開口說話。
“碧華，芽兒貴妃是被皇上下令亂棍處死的嗎？芽兒現在已經死了？”不知道為什麽，嘉洋咼總是想問得更清楚一些，她總是覺得暠呈沒有跟她說實話，總是在遮掩著什麽似的。
“是的，當時芽兒貴妃掐著娘娘的脖子，皇上看到很心疼，開始並沒有打芽兒貴妃，是後來見芽兒貴妃不太正常，才用力把人們兩個分開，可那時候娘娘都已經快要暈迷，皇上把您放下，眼睜睜的看著您暈了過去，當時的情況很混亂，芽兒貴妃更是像鬼一樣的看著你們兩個，皇上是擔心娘娘才下令讓士兵們亂棍打死的……”說到這裏，碧華也突覺心頭一涼，一條活生生和性命就這樣丟掉了，不明白芽兒到底是中了什麽邪，居然會那麽發瘋發狂。
碧華的話讓嘉洋咼知道這件事暠呈倒是沒有騙自己，可他到底出於什麽心思才將芽兒以亂棍打死還不知道，或許是為了滅口，或許是為了保護什麽人，也或許是別的什麽事，嘉洋咼陷入了沉思。
“娘娘，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您現在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您一定要好好的養好身體，這樣才能好好的去查這件事情，奴婢還聽說，皇上和桂將軍來的時候，皇上直接衝進了審訓室，而桂將軍則發現了一個在屋頂上的黑衣人，所以他就去追那黑衣人去了，現在皇上跟桂將軍肯定也是商量此事。”碧華一邊勸解著嘉洋咼一邊又忍不住不告訴她自己所聽到的這些事情，或許對嘉洋咼想知道的事情有些幫助。嘉洋咼不知道暠呈的用意是什麽，唯一能讓她想到的就是暠呈不想這件事讓別人知道，不想把王蔓兒傷害芽兒這件事公布於眾，他這是在明晃晃的袒護王蔓兒。
這種感覺讓嘉洋咼越發覺得暠呈的軟弱和無能，她也知道暠呈為了皇帝之位不得不忌憚著王蔓兒和王汝昌，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傷害無辜的生命，明知道她所犯下的罪過，可還是裝作視而不見，她有些瞧不起暠呈的行為。
“娘娘，您在想什麽呢？快把這吃了吧，您都還沒吃東西呢，看這些粥做的多好，顏色也好看，看著就想吃呢。”說著，碧華把端在手裏的粥遞到了她的麵前，看著她滿臉的愁容，她故意把話說的很輕快，希望能帶動她，不要再這麽傷心下去。
聽了碧華的話，嘉洋咼側過臉看了看她，臉上露出點難得的笑意，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才這樣說的，也就沒有拒絕，伸出手接過了粥碗，突然間她是覺得肚子餓了，現在隻有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才能好好的做下一步打算。
金嬌自從加到京華殿就坐在殿內的椅子上發呆，想著剛才的一幕，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很甜蜜，很溫暖，還沉浸在那種被關懷被愛護的場景當中，對她來說，這種感覺不同於父親或者哥哥的關心和愛護，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阿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金錦來殿裏等她好幾次，都沒見她回來，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坐在那裏的，而且樣子表情看上去很奇怪，便好奇的看著她問。
讓金錦沒想到的是金嬌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般，隻是坐在那裏撫著身前的一摟頭發在發呆，金錦走上前仔細的觀察著金嬌的表，像是想到了什麽讓她感覺美好的事情，臉上甜甜的笑容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個嬌羞的新娘一般，憧憬著美好又未知的生活。
“阿嬌，你怎麽了？哥在問你話你怎麽不回答？……”金錦站在她後麵，輕輕拍拍正全神貫注於自己回憶中的金嬌肩膀，話還沒有說完金嬌嚇得往後一轉頭，紅著臉看著身後的金錦。
“哥！你幹嘛啊？！怎麽來也不出聲，嚇我一跳！”她責怪著一臉茫然的金錦，說完她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希望不被金錦看出來。
“我一直在叫你，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聽到而已，還來怪我？”金錦覺得很委屈，看著一臉不高興的金嬌，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出了錯，無奈的搖搖頭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我沒想什麽，我隻是在想要怎麽……跟你講我看到的事情……”金嬌的話語吞吞吐吐，頭一揚倒像是很自信的模樣，邊說邊把頭轉過去不去看金錦的眼睛，怕他會看出自己不想要別人知道的事情。
“你現在是長大了，有心事都不跟哥哥講了，也罷，說吧，你看到了什麽？”金錦知道沒有她說的這麽簡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肯定有事，既然她不想說也不再問下去，便轉移話題可心裏總有些失落感。
“你不是讓我去查看消息嗎？我去的時候暠呈正在寶華殿內守著嘉洋咼，我正要進去的時候見到了桂忠明從裏麵走出來，神色緊張的走出來，後來我在刑場那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芽兒，她像是被用了刑罰……”金嬌聽著金錦的話瞅了他一眼，她也想著趕緊轉移話題，便向他湊近了些看著他說著，雖然沒有看到芽兒的麵龐，可她能肯定那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就是她。
“剛才我也聽僭越說了，芽兒因為突然發瘋想要殺死嘉洋咼被暠呈實行了杖刑，被亂棍打死！你看到的時候應該已經沒命了，你沒有問到嘉洋咼的情況嗎？”雖然覺得芽兒是死有餘辜，可這樣的刑罰在他們草原從來沒有過，金錦始終覺得這樣的手法太過殘忍，由其是對一個女人來說，他更想知道的是嘉洋咼的情況。
金嬌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說：“沒有，現在的寶華殿比之前守衛還要嚴上幾倍，想要進去很難，而且暠呈一直都守在那裏，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也隻有桂忠明可以自由出入。”說著金嬌不禁覺得暠呈對嘉洋咼很是細心照顧，生怕她再有一點不安全，同時提到了桂忠明又一股不自然湧上心頭。
金錦隻顧著擔心嘉洋咼的情況，沒有注意到金嬌的這點變化，他在想著要怎麽樣才能知道嘉洋咼的傷勢如何，上次有靈丹妙藥，這次可沒有了，他皺著眉頭集中精神的思考著。
“哥，你不用擔心，我想嘉洋咼肯定沒事，如果有事的話早就有流言出來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肯定就有消息了，自然有人會去查，而且芽兒的死不可能會這麽靜靜的就結束的。”金嬌此時的思維很敏銳，她知道有個人肯定會坐不住了。
“你是說王蔓兒？”金錦也想到這一點，側過臉看著芽兒問道，雖然也明白這一點，可別人怎麽會知道他心裏的著急呢？要知道這一晚對他來說是多麽漫長。
“當然！芽兒一死她應該是最開心的一樣，她現在唯一的對手就是嘉洋咼，那她肯定會想辦法知道嘉洋咼的情況，這樣我們就稍稍打聽打聽就行了。”金嬌分析著，她明白王蔓兒不會就這麽看著事情的發展，她肯定還會想別的辦法來對付嘉洋咼。
金嬌的話讓他並沒有舒心，而是更擔心了，這次如果嘉洋咼逃過一劫，可不能保證下一次還能逃得過，他內心深處的那個想法開始慢慢地慫恿著他去實行，他再也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情，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再受到什麽樣的傷害，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她，這更讓他覺得煎熬。
王蔓兒聽到桂忠明發現了黑衣人之後很緊張，她先支走了平香和三全兩人，小心謹慎的四周張望著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想看看洛行有沒有回來，想要問清楚情況，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王紹倫一直在盯著王蔓兒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姐姐是要做會麽，為什麽要這麽慌張的向自己的寢殿走去，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可他眼看著王蔓兒走了進去，看著緊閉的門他不知道要以什麽樣的理由去敲開那兩扇門，緊盯著門的雙眼透露出了的失望的表情。
“皇止，芽兒貴妃臨死的時候說了這些，她的意思是想死後能把她送回老家下葬……”桂忠明把芽兒死的時候說的所有的話全都告訴了暠呈，語速不快，聽得出來的悲傷感。